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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名勇士也通过各种渠道参加了羽林军。在外廷上,李世民也以有克定天下大功、礼贤下士的风度,赢得了萧瑀、陈叔达等大臣的有力支持。在培植地方势力上,秦府也先走了一步,在河南山东一带聚集地方势力,把东都洛阳经营成对付东宫的重要基地。李世民的打算是,如果在京师斗东宫不成,即退守洛阳,与李建成对垒争天下。
武德九年(626年)六月,景色怡人、风平浪静的昆明池,凉亭里,高祖李渊正和裴寂等宠臣一块喝酒消闲,裴寂不小心又提到了秦王,高祖唉声叹气地说:“朕最愁的是不好安排他。”
裴寂刚要说话,一个太监手拿锡封机密文书匆匆走过来。裴寂接过文书,小心拆掉封皮,而后双手呈给高祖。高祖接过看了看,无奈地摇摇头,把文书递给裴寂说:“灭不完的西突厥啊!”
“突厥人居无定所,来去无牵挂,历朝历代都对他们头疼。”裴寂猜到了机密文书的内容,边说边看,“……突厥郁射设将数万骑屯河南,入塞,围乌城……”
看完后,裴寂脑瓜一转,对高祖说:
“以臣之见,不如派秦王督军北征,一来把他们兄弟们分开;二来防御突厥,仗打完后就让秦王在北边屯田。”
此主意甚妙,高祖心胸顿觉豁然开朗,他赞许地看着裴寂说:“下午开御前会议定此事。”
开会通知刚一发出,消息灵通的李建成立即找李元吉紧急磋商,定下一个主意,而后李建成出面,来到后宫,对高祖说:“此番出征,还是元吉督诸军北征比较合适。”
“元吉有时办事毛躁,怕难以胜任。”高祖说。
“元吉现在可有长进了,”李建成指手画脚地说,“那年随我平定刘黑闼时,元吉率军自后包抄,一路势如破竹。”
高祖想说出让李世民出征,把他们兄弟分开,免得狗撕猫咬的事。但忍忍又不说了,表现出一丝顾虑说:
“元吉手下没有多少精锐之师,不若秦府多骁将。”
此事正说到李建成的心痛处,他有些激动,立动身子对高祖说:“此所以天下太平而暗藏风云。只因秦王府借战争机会,笼络天下英雄,其府内谋士如云,战将如雨,致使他李世民时时有夺嫡之图谋。儿臣此番所以让元吉督军北上,是想拨秦王府的精锐军士随军出征,使秦王府的势力不过是一个王爷的水平,此于国于家百利而无一害!”
李建成慷慨陈词,一语道破天机,也不知是他自己想出,还是魏征等人所教。高祖听了颇对口味,频频点头,当即拍板——“御前会议不开了,传旨下去,命齐王率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瑾等驰救乌城!出征将士任齐王挑选。”
接到圣旨后,李元吉得意非凡,六月二日,即赶到兵部大堂,发之调秦王府的尉迟敬德、程咬金、秦叔宝、段志玄等人到帐下听令,另派亲信持圣旨到秦王府任选精锐军士随军出征。要求所有人员在六月五日前到位,六月六日在昆明池誓师出征。六月丁巳日,太白经天(昼见午上为经天)。太白阴星,出东当伏东,出西当伏西,过午则经天。太白经天,预示着天下革,民更王。
好像预示着什么大事要出现,秦王府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人神情严峻,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后院的一个工房里,几十个妇女在紧张地忙碌着缝制一新的甲衣。秦王妃长孙氏一边飞针走线,一边招呼大家把逢好的甲衣码在墙边。王府的后厅里,李世民、长孙无忌、高士廉、尉迟敬德、侯君集等人围坐在一块,撑手咬牙,紧张地商讨对策。
外号“小诸葛”的高士廉说:“太白经天,其占为兵丧,为不臣,为更王。东宫、齐府虢夺我秦府兵权,即是乱子的开始,天已露征兆,当今之计,需痛下决心,追逐潮流,迎头赶上,躲避矛盾肯定不是办法。”
长孙无忌焦急地说:“图穷匕首见,调走我们秦府的将士,就是要孤立殿下,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李世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其实他恨不得马上动手,宰了那两个通往皇位的绊脚石。他迟迟不表态,就是要看僚属们的决心,等大家劲憋足了,上下一心了,这事就算成功多半了。但见尉迟敬德在那搓着手急不可待——“殿下,快快动手吧!”
李世民面若秋水,沉默不言。正在这时,大厅的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了,程咬金气急败坏地闯进来,冲秦王嚷嚷着:
“日前使知节出为康州刺史,我抵死不往。今往征突厥,岂能道半个不字?齐王又以金帛诱右二护军段志玄,志玄不从。大王帐下将佐,俱将随军北征,大王翼尽拔,身何能久?愿早早为计。”程咬金的观点挺尖锐,粗中有细,大叫大嚷中话却说得头头是道并明确告诉李世民:“若你身边的人都走了。李建成、李元吉就可以在京城轻而易举地制服你。”这道理李世民何尝不知,他指一个座令程咬金坐下。正在这时,一个卫士走进来,对李世民耳语了一番,李世民站起身来说:“快请率更令丞进来!”
太子率更令丞王至被人引进内厅,见里面坐了好几个人,王至有些意外,李世民请他坐下说:“这些都是自己人,王先生有话请讲。”
的确,李世民暗中已下完决心,要在一、二天之内解决问题,王至的话必须让大家听到,超级密探太子率更令丞在众人跟前的亮相,也让大家对事变有必胜的信心。王至似乎还不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他疑惑地看了看在座的人,仍压低声音对秦王说:
“这两天太子和齐王日夜在一起商谈。头午时,探得太子对齐王说:‘现今你已得秦王骁将精兵,拥兵数万,我邀秦王于昆明池为你饯行,你可使壮士将其于幕下拉下,奏称暴卒。主上不能不信。我当使人进说,令皇上以国事属我。尉迟敬德等既入你手,可悉坑之,孰敢不服!齐王道:‘事成之后,兄以我为皇太弟,我当为兄手刃之。’”
王至说完,只说怕耽搁久了引人怀疑,拱了拱手,先告辞走了。王至一走,尉迟敬德一拳擂在桌子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不做二不休,先结果太子、齐王再说。”
尉迟敬德的话说得比谁都直白,第一次明大明地说要宰太子、齐王。的确,就要被别人坑杀的人,话语间也顾不得许多了。李世民并不以为悖逆,他心里不知宰过李建成、李元吉多少次了,他叹了口气说:
“骨肉相残,古今大恶。我虽知祸在须臾,但欲待其先发,方以义讨之。公等以为如何?”
这会儿说出这个话来,只不过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程咬金一时看不透秦王这表面话,跳过来道:“死到临头了,还待其先发,你要真不想干我来干!”
这话和动作都有些不恭敬,但李世民见部下决心这么大,心里暗暗高兴,并不加以责怪。尉迟敬德也进前一步分析说:“人情畏死,今众人以死奉王,此乃天授。祸机将发,而王安然不以为忧。王纵自轻,不应置国家、社稷于不顾。存仁爱之小情,忘国家之大计。祸至而不惧,将亡而自安。失人臣临难不避之大节,乏先贤大义灭亲之是非。大王不用尉迟敬德之言,尉迟敬德将窜身草莽,不能随大王束手自戮。”
长孙无忌也接口说:“如不从尉迟敬德之言,事必败。尉迟敬德必不为大王所有。无忌也将相随而去,不复事大王。”
程咬金见别人说了,更是连声威胁着要离去。面对几个老部下从未有过的“离心离德”。李世民一点也不着急。李世民沉思良久,才说:“我之言未可全弃,公等再图之。”
尉迟敬德又前进半步,几乎顶到李世民的鼻子:
“今大王处事犹疑,非智也;临难不决,非勇也。大王素日所养之勇士八百余人,在外的已入宫,执兵贯甲,事势已成,大王安得罢手?”
原先不该说的军事机密,现今全说了出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看样子不动也得动手了。李世民攥了攥拳头,又抹了抹手心的汗,还是一副难以下决心的样子。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齐王凶残暴戾,终不肯北面事兄。近日人多言道:护军薛实,曾对齐王说:‘大王之名,合而成为唐字,大王终当主李唐天下。’齐王喜极而道:‘但取秦王,取东宫易如反掌。’齐王与东宫谋乱未成,已有取东宫之心,乱心无厌,何所不为?若使二人得逞,恐天下非唐所有!以大王之贤能,取二人如拾草芥。奈何徇匹夫小节,忘社稷之大计!”
李世民仍然犹豫,众人转过话头,循循善诱:“大王以舜为如何之人?”
“圣人!”李世民老老实实答道。众人于是说:
“瞽叟欲杀舜,使舜上涂廪,瞽叟自下纵火焚廪。舜以两笠,自扞而下,瞽叟又使舜穿井。舜穿井预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井,瞽叟与舜弟象下土实井,舜从匿空出。如舜涂廪不下,则为廪上之灰,浚井不出,则为井中之泥,安能泽被天下为后世法?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所存者大也。”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搜肠刮肚,寻找典故,说了很久,李世民仍然拿不定主意,长孙无忌看了看众人说:“不行咱们占个卜看看?”
占卜决疑,显然不适合如此重大的事情。众人无奈,只得同意。如此机密大事又不能到外面找个算命先生。长孙无忌因陋就简,从后面佛堂找来一把卦签。在壶里狠命地摇了几摇,让秦王来抽。秦王心里祷告了几句,捋袖刚要抽签,幕僚张公谨跨进门来,见行将占卜,从无忌手中夺过卜具,“哗”地一声摔在地上,大声说:
“卜为决疑,无疑何须卜!事不可疑而疑,其祸立至!如卜得不吉,岂能作罢!”
第三部分 大王意欲何为第42节 太子、齐王淫乱后宫
李世民面露痛苦之色,一拳擂在案子上,大声说:
“我李世民是重情重义的人,不能让大家为我而遭受不幸,今日这事定了!先发制人!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精神抖擞,走过来叉手听令。李世民小声说:“你亲自跑一趟,密召房玄龄、杜如晦马上入府议事。”
长孙无忌作个揖,转身大踏步地走了。李世民又和众人说了一会话,等着“房谋杜断”,等了好大一会,都等得不耐烦了,方见长孙无忌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关键时刻怎能少了房、杜二人?李世民忙迎过来问:
“怎么啦?他二人怎么回事?”长孙无忌摊着手说:
“我去了以后,刚把来意一说,说秦王相召,房玄龄却道:‘奉圣上敕旨,不令更事秦王,今若私谒,必坐违敕旨论死,不敢奉教!’我好说歹说,二人就是不愿意来。”
此时的李世民心里波涛汹涌,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明白。自己翻来复去考虑了无数次,决定生死,改写历史的时刻就要到了。此时此刻,两个最重要的谋士却没有来,李世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他勃然大怒,一把扯下佩刀,抛给尉迟敬德,喝道:“玄龄、如晦莫非叛我?公往视之,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