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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郎放心地离开了,他用口哨吹着一首歌曲,那是木卡姆里〃潘吉尕木〃里很出名的唱段:
〃你有了花苑要栽果树,
你有了儿子要把书念,
要教育孩子爱劳动,
做一个刚强的好男儿。〃
1983年4月26日,羊城黄博区人民医院妇产科旁边的垃圾箱里不知被谁扔了个怪胎。胎儿有两个头,一个头大,一个头小。
这个怪物很可能是乱伦的产物。
当时那婴儿还活着,有数以千计的人围观。次日凌晨,人们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怪胎不见了。
大概过了十几年,那垃圾箱早已不在,人们已经淡忘了这件事。在繁华的羊城火车站出现了一个老年乞丐和一个少年乞丐。少年乞丐的脖子上长着个大瘤子,瘤子很像一个头,五官依稀可见。
很多人称呼这少年为寒少爷,他就是当年那个垃圾箱里的怪胎。
民间隐藏着很多奇人异士。湘西有个种蛊者能在握手时下毒,黔南有个中医能让男人变成女人,武当山下有个道长可以在墙上跑六步,气功大师吴传顺的掌心纹是个〃王〃字。本文作者亲眼看见过一个老头把鸡按在地上,他顺着鸡嘴慢慢划条直线,鸡就被催眠了。
寒少爷肯定经过一种特殊的手术处理,他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1996年10月21日早晨,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大包袱来到羊城。在火车站东北角,当时那里还有道铁栅栏没有拆除,男人把包袱放在地上。包袱里什么东西都有,被褥,衣服,暖壶,半袋面粉,一只大公鸡,还有个孩子从包袱里慢慢爬出来。
秋天,环卫工人把树叶扫到角落里。那孩子就坐在一堆树叶上,望着遥远天边的几朵白云。他的父亲在旁边蹲着,捧着个茶缸,喝白开水。一会儿,孩子的身体开始抽搐,双目紧闭,继而突然睁开,龇牙咧嘴。他的牙齿是黑色的,皮肤也泛起紫色,两只手有力地伸直,先是五指并拢,然后伸开手,两根指头用力地比划着。
孩子脸上的表情异常愤怒,黑色的牙齿龇开,并发出低吼。路过的行人驻足围观,父亲把那只鸡递到孩子面前,孩子一把抓住,咬住了鸡脖子。观众惊呼一声,孩子开始贪婪地吮吸鸡血。鸡翅膀扑腾着,一会儿,软绵绵地耷拉了下来。孩子喝完鸡血之后,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们。
〃这是个吸血鬼。〃一个观众喊道。
〃他有病。〃孩子的父亲回答,说完就把刚才喝水的破茶缸子伸向观众,〃帮几个钱吧,给孩子看病,家里房子和地都卖了。〃
〃狂犬病。〃一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司机说。然而这个说法很快又被别人否定了,因为狂犬病怕光怕风怕水,还咬人。
〃他也咬人,〃父亲解释道,〃不是狂犬病。大医院都去了,谁也看不好。这是癔症,鬼附身,发病时爱吸血。〃
父亲告诉周围的人他来自宝塔县万沟乡长坳村。他的裤脚卷着,还带着家乡的泥巴,他是跨越五个省来到这里的。
吸血鬼实际上是一种怪病卟啉症的患者。
1993年,羊城火车站出现过一个人妖乞丐。一个穿衬衣的胖女人,说话是男人的腔调,有胡子,赏钱的人多了之后,她会脱掉裤子给观众看。
1996年,寒少爷成为火车站的宠儿。人们争相观看他和他脖子上的那个大瘤子,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那瘤子是一个头,也就是说,他有两个头。
这不是简单的乞讨,而是一种演出,周围拥挤骚动的观众并不吝啬,这也是老百姓所能享受到的不多的娱乐之一。人们给那个吸血的孩子起了个绰号,叫做僵尸娃娃。僵尸娃娃的父亲在铁栅栏处用塑料布和几根细竹竿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住所,一个遮挡风雨的巢。当时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还未成立,也就是说市容整洁还未建立在谋生权利之上。如果在1996年有人去过羊城火车站,就会在附近违章建筑的窝棚中看到一个佝偻的孩子,一个母亲可能会说这孩子6岁左右,事实上他已经10岁了。
大街上永远都不缺少看热闹的人。这个孩子发病没什么规律,只要他变成僵尸,跳几下,咬住鸡脖子喝血,就会吸引一大批人观看。有的人甚至是从别处跑来专门看他的,这也使他父亲每日的收入甚丰。
自从僵尸娃娃来到火车站之后,寒少爷乞讨到的钱越来越少。寒少爷没少挨打,打他的是一个老头。那老头把他从垃圾箱里捡到,养大,原本指望着能利用这个畸形的孩子发笔小财,这一切却被僵尸娃娃打乱了,观众全跑了,来自地狱的小孩战胜了双头妖蛇。
我们应该记住这老头的名字:三文钱。
他看上去像个杀人犯,一双小眼睛差不多被蓬乱的眉毛掩盖住,总是露着凶巴巴的眼神,宽背,罗圈腿,饥肉结实,老茧百结的大手说明他吃过不少苦。这个老头早年跟随着一个马戏团闯荡过江湖,懂得各种各样的捆绑人和东西的方法:鸳鸯结,穷人结,跳虱结,水手结,龟甲缚,后手佛。他给别人讲起过很多奇闻佚事,比如长白山的石头漂在水面,木头沉在水底,乌鸦喜欢抽烟,黄鳝会变性。
大概是从1990年开始,三文钱就在羊城火车站乞讨为生。
1996年11月19日,下雨了,三文钱来到僵尸娃娃的窝棚前。僵尸娃娃的父亲正煮着一锅沸腾的粥,三文钱上去一脚踢翻,怒气冲冲地说:〃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不知道。〃父亲回答。
〃你滚吧,随便你去哪。〃三文钱说。
〃我哪也不去。〃父亲将一根棍子拿在手里,棍子足有手臂那么粗。他〃卡嚓〃一声在膝盖上将棍子掰成两截,〃我可以揍烂你的脸,〃他扔了棍子继续说,〃空手也行。〃
三文钱歪了歪头,说:〃好,你等着。〃
第二天晚上,三文钱带来了两个叫花子,寒少爷带来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他们站在窝棚前,不说话。僵尸娃娃的父亲很快看清楚了面前的形势,这个农民在麦收时节,每块地里都会有这样一个农民他扑通跪下了:〃求你啊,别打我的娃,他有病。〃
〃打我吧。〃他抱着头说。
三文钱冷漠地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寒少爷手里的大砍刀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砍了几下就弯了。两个壮年乞丐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那父亲的身上,其中一个抓着父亲的头发往地上撞,撞的砰砰响。一会儿,父亲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停。〃三文钱拉开那个壮年乞丐。
〃他死了?〃乞丐担心地问道。
〃没死,〃三文钱探了探那父亲的鼻息说,〃他昏过去了。〃
这时,从窝棚里冲出来一个孩子。这个十岁的孩子站在父亲面前,他的身体是佝偻着的,但从气势上看更像一个巨人。他呲牙咧嘴,露出黑色的牙龈,吓得一个乞丐后退两步。寒少爷拿着那把不中用的刀走上前,孩子对着寒少爷的大瘤子就是一拳,打得寒少爷嗷嗷直叫。另一个乞丐把这孩子推倒在地,孩子咆哮一声,像疯狗一样咬住了乞丐的小腿。三文钱上去使劲拽,用脚使劲蹬,才把那乞丐从孩子嘴里解救出来。
〃我们走。〃三文钱说。
那孩子站在那里,两手攥着拳头,发出一声声低吼。
一个月之后,父亲攒够了一笔钱送孩子住院就医,但医生对此病束手无策。在CT、核磁共振和生化检查中,没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脑电波的检查中发现了问题。他们采取了换血疗法,这种冒险的治疗方式使孩子病情恶化,最终死亡。
快过年的时候,火车站的进站口出现了一个中年乞丐。他穿件黑棉袄,腰部扎一根电话线,左手揣进右袖筒,右手塞进左袖筒,蹲在地上,脸庞深埋在双臂里,面前有一个破碗。
两个人在他面前停下,其中一个人用手拨拉着破碗里的硬币,说:〃就这点?〃
他抬头,看到了三文钱和寒少爷。
〃你娃呢?〃三文钱问道。
〃死了。〃
〃你叫啥名?〃
〃大怪。〃
〃唉,天够冷的,大怪,我请你喝酒,去不去?〃三文钱问他。
大怪看了看三文钱,默默地收拾起东西,三个人走进了一家大排挡餐馆。当天晚上,他们都喝醉了,互相说了很多话,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羊城出现了一个以乞丐为主要成员的黑恶势力团伙。
1998年8月12日,清晨,大雾。
羊城鹤洞桥附近发生车祸,一个腿脚不好的乞丐过马路时被车撞死,交警从乞丐的贴身口袋里发现了几袋冰毒。
1999年10月22日,晚上9点,海珠广场人流穿梭,一个乞丐跪在霓虹灯下。他的面前有个鞋盒子,别人给他钱,他就磕个头,不说话,可能是个哑巴。哑巴的两个孩子也都跪着,其中一个大点的孩子正撅着屁股向旁边一个卖花的女孩挤眉弄眼。
有个穿西装戴帽子的罗圈腿老人,也许是喝醉了,走过乞丐身边时,像扔一张废纸那样随手就扔到帽子里一百块钱。老人走出很远,听到一声尖叫,回头一看,那哑巴乞丐正拿着钱对着灯照呢。
乞丐的两个孩子蹦跳着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上面的毛主席。〃
他们听说过有这么一种新版的红色百元大钞,现在,他们亲眼看见了。
哑巴乞丐兴奋地开口说话了,他说:〃哎呀,老天爷,都摸一下吧,别抢烂了。〃
旁边那个卖花的女孩立刻追上去,对老人说:〃等一下,您买花吧。〃
老人打个饱嗝,眯着小眼问:〃怎么卖啊?〃
女孩说:〃八块一束,不贵,花多好看。〃
老人掏出一百块钱说:〃我全要了。〃
〃一共,十二朵,96块钱,〃卖花女孩接过钱,厚着脸皮说,〃别找了吧,我也没零钱。〃
老人说:〃那不行,你得找钱。那个人是乞丐,你,你是一个商人。〃
卖花女孩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说:〃我就是个卖花的。你等着,我到那边换零钱。〃说完拐过街角,不见了。
老人叹息一声,将花扔进了垃圾箱。
这个老人就是三文钱。
几天后,三文钱又出现在海珠广场,他对〃哑巴〃乞丐说:〃给你一百块钱,你帮我把这包东西送到环江路的赛迪娱乐城,回来,再给你一百。〃
〃有这好事?〃乞丐问。
三文钱将一张百元钞票放到乞丐面前的鞋盒子里。
〃你咋不送?〃乞丐问。
〃我有事。〃三文钱回答。
〃到了那里,把东西给谁?〃乞丐问。
〃找霍老板。〃三文钱说。
〃包里是啥子东西?〃乞丐说着,打开了帆布包,里面有两块砖头,用报纸包着。
〃就这个,〃乞丐问,〃两块红砖?〃
〃是的。〃三文钱回答。
犯罪分子运毒时一般采取人货分离,找个傻瓜当替死鬼,即使被警方抓住也说不出上线是谁。在运送过程中,通常还会有马仔暗中跟随,以防不测。毒贩藏毒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香港张伟艺将毒品藏在西瓜里,海南解风平将毒品藏在椰子里,上海人周某将摇头丸藏在蜡烛里,云南人李某将海洛因伪装成糯米藏在几麻袋糯米里。
三文钱的那两块砖头就是巧妙伪装过的黄砒,黄砒只要进行再加工就成为4号海洛因。
在99年春节严打期间,一个叫蒋卫东的实习民警在报告中写道:
羊城市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有3万多人,实际吸毒人数至少在5万以上,甚至更多。羊城火车站附近肯定有毒贩子的秘密窝点,他们利用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