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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出事了!别是大卫跑了。贝蕾头皮发麻。
达芙妮站起来,高声说:“辛迪,你这个月的电话账单来了,一百多块钱,你太过分了!”
哦,就这事儿,贝蕾知道这个月她的电话费少不了,因为电话公司做广告说每天两个小时免费通话,她狂打了几天,才发现自己不在免费之列,享受免费的是月租五十元以上的客户。她懒得跟达芙妮解释,只说:“明天给你钱。”
达芙妮摇摇头,“大卫,非常生气,我想他不会原谅你。”
贝蕾冷冷地看她一眼,心想原来你严阵以待就是为了看大卫跟我过不去,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还同情你呢!
达芙妮踮着脚跑到车库门前喊:“大卫,辛迪回来了!”
贝蕾沮丧极了,还不如跟“黑妞”去夜总会唱歌呢,她回自己房间,正要关门,大卫板着脸出现了,手里拿着电话账单:
“你看,你自己看看!”
“明天我取钱给你。”
“钱!你就知道钱!”
“除了钱,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你看看你每天都打同一个号码,不是你打给他,就是他打给你,那是个男生! ”
“男生,怎么了!”
“我接你来澳大利亚是让你来读书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谈恋爱又怎么了?”
“你才多大?”
“你知道我多大吗?”贝蕾说着眼圈发红。
第二部分伤肝断肠悲痛欲绝
达芙妮在边上,绿眼睛扑扑闪光,也不要求说英语了,她一定在想:大卫,你终于认识到你的女儿是多么可恶了。
“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个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北京的同学,我妈认识他,我妈还认识他爸爸,我们两家是好朋友。”
“你妈妈毁了你,你别再对我提起你妈!”
“讲完了吗?我要休息了。”
“没完,从今天开始,你不准染头发,不准化妆,周末晚上不准超过十点回家,每个月的电话费不准打超,做到这几点,我就帮你付这一百多块钱。”
“我做不到!”
“那你付钱给达芙妮吧,每周十五块零花钱我也不给你了!”大卫把账单递给达芙妮,“让她付给你。”
达芙妮火上浇油说:“家里有电话,学校有电话,根本不应该买这个电话,浪费,真正的浪费!”
大卫回车库了,达芙妮还没完没了地唠叨。
贝蕾心烦极了,开门走到大街,达芙妮跟出来:“你要去哪里?”
“去City取钱给你。”
“你还应该自己付月租,否则我就通知电话公司关机。”
“没问题!”
…………
贝蕾一个人乘火车到歌剧院海边坐了很久,真想打电话告诉妈妈自己十六岁的生日多么精彩,电话亭就在身边,钱包里还有一张IP卡,可以聊半个小时,但她不忍心让妈妈难过。她同样不忍心让米乐难过,米乐送她回家,也以为家里有蛋糕和礼物等着她。
搬出去住,还是要搬出去住。这个被遗忘的念头又像野草在脑子里疯长。
她在提款机取了钱,连同月租一百四十二块,回到家已经深夜了,达芙妮还正襟危坐等着。
“辛迪,你必须付我一百四十二块。”
贝蕾不理她,径直敲车库的门:“给你钱!”
“给达芙妮。”门里ICQ聊得热闹。
“不,我就是要亲手交给你!”
“明天再说!”
“我今天有话说!”
大卫不情愿地开门,“我说过,钱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钱的确不重要,但今天对于我很重要!”
“贝蕾,你不要这么犟,谁逼你半夜三更进城取钱了?”
贝蕾把钱塞给大卫,狠狠地说:“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你给了我一个永生难忘的礼物!”
大卫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半张的嘴发出一声“哦”。
贝蕾一阵心酸,跑回房间扑在枕头上失声恸哭。
大卫在门外说:“贝蕾,对不起,请你允许我解释,我并没有忘记你的生日,只是把今天的日子忘了,我藏在汽车工具箱里的钱就是留着给你买礼物的,十多年了,每年的这天我都很难过,因为我不能给你过生日,不能带你上街买礼物,我本来想你十六岁生日这天,带你上街,像你小时候那样,你要什么我就买什么,你还记得在我的肩膀上过的生日吗?我扛着你在王府井……”
贝蕾越哭越伤心,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被门外那个木头人搅得如此伤肝断肠悲痛欲绝?
大卫绕到门外,推开贝蕾的窗户,“贝蕾,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我带你去City吃宵夜,有一家上海菜馆二十四小时营业。”
说着转身打开汽车后盖,从工具箱里取出现金递进来,“这是我两个月修电脑的工钱,都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原谅我吧,我只是日子过糊涂了……”
第二部分只收男生做房客
贝蕾心里舒缓了许多,抬眼看大卫可怜巴巴地趴在窗台上,又看那一沓钞票,破涕为笑了,伸手一把夺过钞票:“行了,给我钱就行了。”
大卫也笑了:“财迷!”
“我就财迷!”
“去City吃宵夜?”
“算了,省点钱吧。”
贝蕾数了数钱,九百多块,心想大卫攒点私房钱也不容易,抽出二百块剩下的递还给他。
大卫说:“留着吧,放在你的账号里,我急用的时候问你要。”
达芙妮在客厅喊:“大卫,我们不应该再为她付月租!”
父女俩隔着窗户相视一笑。 1.
傍晚,贝蕾正在菜店里清点账目准备收摊,手机里传来王瑶从电脑网络发出的信息:Help me please!
胖老板看见贝蕾脸色不对,问:“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的好朋友需要帮助。”贝蕾把手机给老板看。
“哦,你去吧,如果需要我帮助,随时打电话给我。”胖老板把工钱发给贝蕾,又抓一把硬币给她。
贝蕾走出集贸市场碰到米乐,米乐来接她下班,他的手机也收到王瑶求救的信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瑶没有手机,打电话到她住的公寓总占线。两人匆匆赶往车站,一路猜测各种可能。肯定跟威廉有关系,威廉是个神经质的男孩,疑心还特别重,老是怀疑王瑶对爱情不忠,曾经因为王瑶跟另一个男孩多说几句话,他竟要割脉自杀。王瑶的确正苦于无计摆脱他,她一心想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减轻父母的负担,以为香港男孩有钱,却不料威廉比许多大陆来的小留学生还要穷,他家里不给零花钱,靠自己每周打两天工,跟王瑶交朋友以后没心情打工,两人出去玩还得王瑶买单。
会不会是威廉发现王瑶企图离他而去闹出什么流血事件?
贝蕾坐上火车,给威廉拨电话,一个广东口音的妇女接电话。
“哈罗,这是威廉的电话吗?”
“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可以跟他说话吗?”
“你叫他去死!”
说罢,关了电话。
这个女人一定是威廉的妈妈,王瑶说威廉的妈妈是个坏女人,天天跟他爸爸吵架,动不动就打骂孩子,威廉很小的时候经常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妈妈整夜整夜地关在门外,爸爸和奶奶都不敢阻止,有几次邻居报警,警察来了,他妈妈推说是他爸爸教育孩子,他爸爸被带到警察局也不敢说出真相。世上有大卫那样的家已经够稀罕了,竟还有更稀罕的家!
看来,是威廉家里发生战乱,王瑶何必跟着掺和?
贝蕾想:我可别碰上这么一个要死要活,甩都甩不掉的男朋友。
米乐看贝蕾发呆,说:“贝蕾,别担心,不会有大事的。”
“我猜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如果那样,警察已经出现了,我只是为王瑶发愁,他的爸爸妈妈在国内打工供她留学,多不容易啊。”
随着对小留学生生存处境了解的加深,贝蕾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是很多人羡慕的,她有身份,有医疗保险,上学有政府补贴,目前还有免费食宿,只要把大卫和达芙妮当成房东,就能相安无事。很多留学生都要受房东的气,王瑶的房东晚上九点就停电,每天热水只供应一个小时,几个小房客要赶着在一个小时里洗漱完毕。贝蕾既清醒又现实,她会继续“赖”在大卫家,直至有更好的栖身之地出现。
米乐说:“我爸爸总说来澳大利亚买房子,总也不来,他要是买了房子,你和王瑶都可以搬来住。”
“不收房租?”
“当然不收。”
“你爸是商人,他肯定不会同意,米乐,你还是没有改变观念。”
“我怎么能收你和王瑶的钱呢?”
贝蕾笑笑,鬼主意冒出脑子:“到时候,我来帮你招收房客,收管理费吧,你看人家‘萤火虫’多有经济头脑,做二房东,你连一房东都不会做。”
“行,听你的。”
“我肯定会是一个最精明的房屋管理员,还有,别让王瑶住到你家。”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许你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
米乐发觉贝蕾对自己有占有欲,显得很开心,“好吧,我们只收男生做房客。”
第二部分当场人赃俱获
威廉犯了一个跟贝蕾相同的错误,被电话公司的广告误导,这个月的手机费高达两百元,账单寄到家里,正赶上妈妈打麻将输了钱(奶奶七十多岁还在打工,妈妈什么都不做,每天打麻将),心情不好借题发挥,收缴了威廉的手机,威廉火冒三丈,推搡着要抢回手机,妈妈被推倒在地上,这下可不得了了。妈妈报警说儿子要杀死她,警察来了,家庭问题援助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来了,威廉从后门仓皇逃跑,躲在王瑶不足七平米的小屋里两天两夜了。
王瑶流着眼泪说:“贝蕾,米乐,你们帮帮我吧,他老说要跟我一块儿去死,我很害怕。”
威廉听不懂多少国语,以为王瑶在说他的不幸遭遇,不时插话控诉他的妈妈,说他的奶奶和爸爸都怕妈妈,爸爸挣钱养她,却没有权利花自己的钱,有一回威廉生病,爸爸下班回家路上买一份比萨饼藏在夹克衫里面送到威廉的床头,妈妈闻到味道,闯进房间搜查,当场人赃俱获,她把比萨饼扔出窗外,跟爸爸吵架,甚至动手扇了爸爸两个耳光。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吗?”贝蕾困惑地问道。
“我也怀疑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我奶奶说我是她生的,她跟我爹地还没有结婚就有了我,可能她原先并不想嫁给我爹地的,因为我才不得不结婚,她家比我爹地家有钱,她香港的亲戚都不理她,他们看不起我奶奶和爹地,我奶奶是跟我爷爷偷渡去香港的,我爹地还在肚子里,我爷爷就死了,我奶奶给人洗衣服养大我爹地,所以她恨我,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 ……”
威廉抓住王瑶的手,“比娜,我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