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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给学生补课”?不错,的确是“学生给学生补课”,我一点也没有听错。第二天下午体活时,我在座位上看书,就听见刘忠仁和几个同学在那里商量着:既然老师不能够给我们学生补课,就让我们学生自己给自己的同学补课好了。
我听着觉得新鲜,就仔细听了下去。当听到他们正在为找不到合适的“学生老师”而发愁时,不禁心中一动:“我不是正想和同学们处好关系吗?这可真是一个好机会!我如果给他们补课的话,一定会给大家留下好印象,我就自然和同学们融为一体了。唉,孤独是一种境界,要享受它,更需要一种境界。”
我毛遂自荐,受到刘忠仁的热烈欢迎。我又帮着出谋划策,提醒他班里谁的数学最好,谁的化学最棒,陪着他“顾茅庐”请出了左浩。我们终于凑齐了“学生老师”的队伍,开始给同学们补课。
我是满怀激情登上讲台的,为此我曾经准备了好几天。我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的同学们,看看倩倩,瞧瞧甜甜,瞅瞅“小老鼠”,望望“海棠花”。高一时那个充满幻想的我早已经不复存在,曲曲折折,悲欢交织的人生路使我过早地思考人生。左浩不会再找我打架了吧?那个喜欢给别人扎针的范古文也不会再给我验血了吧?上学期“红颜梦”已经破灭,现在我正在实现自己的“平安梦”。
开始讲课了,我尽量讲得细一些,慢一点,好让那些学习成绩较差的同学能听明白。刚开始还好,同学们表现出很认真的样子,可是渐渐地便都松懈下来。我在台上,台下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同学们一副懒散的样子,我便也提不起精神。
一连几天,其他课亦是如此。一连几天,补课的人越走越少。学习稍好一些的都已不再补习。学习差的想走又不好意思走,因为这次补习的重点就是他们。我每每站在讲台上,就感到十分困惑。我意识到自己好象又犯了一个错误:“我什么水平,老师什么水平?老师讲的同学们都听不明白,我讲的他们就能听明白了?不管他们是想补习,却听不明白而不愿学也好;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补习,是刘忠仁一相情愿也好,我都做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既然他们不愿听,而我却偏要给他们讲,恐怕这不但不利于融洽同学关系,还会起反作用——同样是平等的学生,干嘛你在台上指手画脚呢?”
不知道是在黑板旁边粉笔灰吃得太多了,还是娇嫩的嗓子经不住嘶喊声的不断冲击。嗓子在一次补习后,终于疼痛难忍起来,我只好到医院就诊。
我们那的医院是用一种叫做“超声波喷雾器”的机器来治疗咽喉病患者的。于是我每天除了上放学,还得有两次骑车往返于学校与红卫之间。由于下午上过两节正课后,我便得急急忙忙赶到红卫医院——再晚就喷不上药了,所以也就懒得再回学校,至于我所任的“学生老师”也因此而不了了之。
一天下午上过两节正课后,我欲骑车去红卫医院,却在车棚遇到了钱如海。原来他也是要去医院的,和我不同的是:我为嗓子,他却是为了下巴上的那个肉疙瘩。
五官科内,我尽量多的吸着“喷雾器”中喷出的白烟。吸过此烟的人可能都有一种和我相似的感受:那就是吸过一阵后,大脑就不太清醒了,仿佛有点脱离现实的感觉,好象做梦一般混混僵僵,托身于另一个世界似的。
其时,我好象听见钱如海和医生在聊些什么,好象是关于他的那个肉瘤。我知道这位把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半花的人,来医院就诊,连号都没有挂,就是想凭着他的两行灵牙利齿说动医生,为他做免费治疗的。
我喷完药,恍惚听见那个医生对钱如海说:“你明天来吧,我替你把它割掉。”
出了医院,我笑着问他:“怎么样,搞定了?”他得意地笑道:“已经被我摆平了。”我追问道:“那你需不需要花医药费呢?”他哈哈大笑道:“花钱治病谁不会?我当然不用花钱了。小红,学着点吧!”我再问道:“那你到底怎么和她说的呢?”他看着我“嘿嘿”一笑,道:“这可是秘密,怎么能随便说!”
第二天是星期六,钱如海果然没有上学。第三天是星期天——放假。到第四天,再见到他时,他下巴上的那个肉瘤竟然已经荡然无存。。。。。。
正文 第二十四回 白草哲独护“水仙花” 刘钱王三探“蔷薇葩”(上)
星期一下午,我来到学校,正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邝薇走了过来,笑道:“你病好了吗?”我看看她,也笑道:“差不多了。”
她又唠了几句闲嗑,然后道:“你知道咱们学校要进行散文朗诵比赛吗?”我点点头说:“知道一点。”她又进一步道:“你知道咱们班是谁参加吗?”我摇了摇头。
她忽然笑了,笑得似乎很开心,牙齿都露了出来。我第一次发现,她竟然掉了一颗大磨牙,是个“内豁牙子。”
只听她道:“你还不知道吧!刚才王老师告诉我,让我去参加比赛。我第一个就来告诉了你。”“是吗?”我道,“我真有些诚惶诚恐。”“不过,”她接着道,“你也知道,我这人水平有限。我想请你帮我写一篇散文,你不会推辞吧?”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道:“给她写吗?我现在病还没有好利落,懒懒的啥也不想干。不给写吧?本来同学关系就没有处好,她和我平常也还算不错,再为一篇散文而闹个不愉快,多不值得!”于是便道:“写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现在病还没有全好,可能写出来的文章你也不会满意。”
她见我有答应的意思,就连忙说:“你也太谦虚了,咱们这儿属你最有文采,你写不好,别人又怎么能写得好呢?”
好大的一顶高帽子!
第二天中午,我骑车回家,望着头顶的天空,忽然心驰遐想,脑中闪现出许多美妙的语句。到家后,一提笔,灵感顿来,挥笔写下了:
天空
白天,朵朵白云簇拥着蔚蓝的天空。鸟儿在云中歌唱,传来了燕语莺歌声。太阳抛出了彩带千条,向辛勤的人们招手示意。夜晚,天空繁星点点,月儿弯弯。那点点星光就象是镶嵌在黑色幕布上的宝石,闪闪发光。那怕羞的月亮,在夜晚也只羞答答地露出半边脸。
天空如此美好,又引出无数的美丽传说。太阳,你为什么对夸父如此无情,又对后羿那么迁就?月中的嫦娥,你是否已经后悔?那各具形态的云朵,哪一朵又有齐天大圣驾过筋斗的痕迹?星星,星星,你能否告诉我,织女和牛郎是否七月七还相会?
“一大”为天。是啊,有什么比天更大?然而,谁又是天空的主人?“二人”为天。是啊,这两种人想来就是男人、女人。男人和女人又组成了人类这一庞大的群体。那么,主宰天空的是否就是人类?
是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些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也不过自命为“天子”。试问,谁又想到去统治天空?自然,人们早就有上天的欲望。也曾有人在胳膊上缚以巨大的“翅膀”——去试飞,但是终没有成功。反留下了“难以登天”的话来。
难道天真的不能登吗?难道对天空的向往,就只能停留在神话传说上吗?
在我国的飞行事业刚刚兴起的时候,就遇上了抗日战争。当日本侵略者的飞机,在我们头顶肆虐的时候,我们才仿佛明白了什么。当一颗颗炸弹抛向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真正知道天空对我们的重要。这就象一盘被对手控制制高点的围棋,即使再拼搏,也只有弹丸之地。也象是巨鹫捕食黄牛,任你如何强壮,也是有力无处使,只有被动挨打。
难道我们就只能望天长叹?不,不能。我们应该还记得,虽然当时我国的机群被打得焦头烂额,但是不也做出远征日本,为宣传日中和平,在日本岛国上空抛撒传单,全身而归的壮举吗?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个伟大的声音宣布了新中国的建立,同时也意味着我国航天事业的腾飞。当周总理坐着新中国自制的飞机,出访世界各国的时候;当我国的火箭一飞冲天的时候;当太空中也有祖国的宇宙飞船翱翔的时候,谁还会说“难以登天”呢?谁还会不认为,只有人类才是天空的主人呢?
我国的飞行事业在发展,我国的航天技术在飞跃。我们作为龙的传人,是否应该去尽一份力呢?我记得有位诗人在为青春塑像时说过:
“我是鹰——云中有志;
我是马——背上有鞍;
我是骨——骨中有磷;
我是汗——汗中有盐!”
那么,我们就应该对着天空大喊:
“我是人——志在天空!”
我写完作文,匆匆吃了午饭。一看表,离上课只有十多分钟了,就连忙骑车去学校。心急车快,刚下楼就过了车站。
我忽觉眼旁一花,似乎刚从燕栩甜的身旁骑过。一回头,正见她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不用问,定是她没有赶上交通车,想着反正也是迟到,就索性走得更慢。驮她吗?不驮,她不知啥时能到学校;驮她,只恐连我也得迟到。唉,既然让我遇上了。。。。。。
我骑了回来,对她说:“快上车,我驮你去!”我急,她却慢,朝我眨着眼睛,好象我说的不是中国话。“快点,再晚就迟到了!”我又加上一句。
这时,她才朝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扭了一下柔美的腰身,紧跑几步跳上了车。她可能没有想到我会驮她。我也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学会骑车后,第一个驮的女孩竟然是她。。。。。。
“你现在过得好吗?”我先打破沉默,问了一句。“什么?什么好不好的?”她好象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又加了一句,“你说什么呀?”
我叹了口气说:“我是问你现在过得愉快吗?”她好象明白了过来,说:“当然愉快了,我每天都很高兴。”我点了点头:“那就很好。。。。。。”
我继续向前骑着车子,没有回头,看不到她的脸,但我似乎感觉到她在笑,且用牙咬住下嘴唇不让笑出声来。我所能看到的只是裹着她那双优美长腿的那条黑色脚蹬裤和一双黑色高跟皮鞋。。。。。。
几天后,我的病全好了。当我遇到刘忠仁,问及补课一事时,他却摇着背头,叹着气道:“没想到,事实与我所想的完完全全不是一回事。补课是黄了,他们不愿学,我也没办法。看来咱们班得另想出路了。”
刘忠仁摇着头走了。这匹跛足的千里马,折翅的大鹏鸟,满腹的抱负,牛刀初试就在现实的墙壁上撞得粉碎。我们二班的命运又将怎样呢?
第二天早上,班级的门直到早自习前两分钟才被打开。等得不耐烦的同学们一拥而进。忽然有人指着黑板大叫:“你们看,黑板上是什么?”大家都唬得一起看去,见黑板上不知是谁写了几句诗:
惜补课失败
文刀中心二人,
笑幼不知世艰。
空许塞上禁令,
头大尾小雨喑。
海口巨人终落,
脚步大仙上天。
怀古感悲壮事,
今日《师表》谁添?
大家刚读完诗,白草哲已抢上讲台,抓起黑板擦就要擦。“别擦!”突然有人大喊。寻声觅去,却是刘忠仁。
只见刘忠仁一瘸一拐走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