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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晨轻轻摇头,纤软的双手缠上他精壮的腰身,“也不是你的错,是我心血来潮,任性了……”
他温热的胸膛贴着她被自己的体温熨烫了的小脸,有一股软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物传到了他的心口,他伸手,握住了她素白的柔荑,“真的很想吃?”
她在他怀里轻轻地摇头,“也不是很想……”连口是心非都这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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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宠若惊的感觉
霍天远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又随手抓起自己的西服外套,就要走出病房,回头,跟顾依晨说,“bye…bye”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她睁着一双盈盈水眸、饱含期待的样子——
他俯下脸,就往她红滟滟的双唇上轻啄了一口,“等我一下,马上就能回来。”
松开她,转身,才走一步就顿住了,回眸,却发现自己的西服下摆被一双素白的小手紧紧拽住了。
他讶异地挑眉,看着她一双欲语还止的秋水剪瞳,伸手,又在她微微嘟嘟的小嘴上,轻轻地揪了一把,“怎么了?别担心,我一会儿就买回来了——”
“…………”一室的安静之中,顾依晨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霍天远不解地蹙眉,“怎么了?”
顾依晨又摇头,“我要跟你一起去。”
霍天远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却是断然拒绝,“不可以。晚上太冷了,你很容易感冒的。而且,你刚刚才做过手术,身体太虚弱,医生说,你目前最好不要下床活动……”
顾依晨的小嘴撅得更不开心了,“可是,我不想要一个人呆在病房里……”
霍天远惬意地笑了一下,“我突然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瞥见顾依晨怯生生地拿眼角来瞟他,又抬起一只修长而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抚摸她削尖柔滑的下颌,“原来,我老婆黏人的时候是这么地可爱……”
他本是想逗她笑的,可是,她却没有笑,反而,讪讪地移开了视线,声音低低地,似是在解释,又似在掩饰,“我在这里好闷,白天睡太久了……”
霍天远沉默了,不管是闷,还是害怕,或是没有安全感,都不是他想要给她承受的。
他想了想,对她说,“等我一下。”
顾依晨便见他拨起了电话……
电话似乎是打给值班医生的,一直在咨询她的身体状况,又问外出有哪些注意事项?
值班医生好像很不赞同让她外出,一再地在说明外出会导致哪些意外发生。
医生的旁边似乎还有人,他一边跟霍天远讲着电话,一边又时不时地有人在旁边插上一两句话,好像在问他,是哪个房间的病人?
直至,听说来电话的人是霍老爷子家的孙少爷,才让值班医生把电话递给他,“这样吧,我派一辆救护车送你们去,另外,再派个医生随行车上。”
霍天远怔了一下,才听出来,这是院长的声音——能对值班医生如此一付命令下属的口吻,而且,一句话就能调动医院车辆和医生的,除了院长,也再没有几个别的什么人了。
霍天远谢过院长,挂了电话之后,便又帮顾依晨添了一件加厚的羽绒外套,正想要去弄一辆轮椅来——
门外,却听见一阵敲门声,霍天远开了门,门外站着的,竟是两个推着轮椅过来的护士小姐,微笑着说,“院长吩咐我们来照顾霍太太,楼下已经有救护车等候着了……”
霍天远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愉悦的笑意,有院长出面,顾依晨外出的事变得既保险又方便。
由两名护士推着顾依晨下楼,霍天远的负担也轻了很多,只执着她微凉的小手,便一起搭电梯下了楼,在住院部门口上了早就停候在此的某辆救护车,两位护士也一同随行,并尽责地告知,随后会有医生自行开车抵达东山街的糕饼店。
霍天远微露皓齿,“替我谢谢你们院长。”
温厚的手心却被一只尖利的指甲重重地戳了一记,顾依晨漆黑的水眸里写满了鄙夷,“霍天远,你太夸张了吧?”
不过是想要出去走一走,这又是救护车,又是医护人员随行的,搞得就像古代的妃子出宫似的,排场也太大了点吧?
霍天远只轻轻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说,老公,你好棒,竟然想得这样周到。”
惹得同车的两位护士小姐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顾依晨白皙的小脸已经赤红一片:(⊙o⊙) 。是她的思想太不单纯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说,“老公,你好棒。”这几个字时,分明另有深意?他深邃的墨眸里还染着一股赤果果的意味?
可是,他昂然七尺的挺拔身躯看起来是这么地一本正经,根本不像是在调侃她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还是中午的那场chun梦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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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救护车开路,一行人很快便来了东山街的虞记糕饼店前,院长指派来的医师已经候在了店门外,见他们下车,便上车与同行而来的两个护士一起守着,车厢的门还大开着,随时准备着应付意外发生。
顾依晨坐在轮椅上,由身后的霍天远推着,一进一后地进了糕点店里,就看见霍天远的特助赵历明正在与店主低声交涉着什么——
赵历明应该是接到了上司的指示,早早地就赶到店内打点的。
见到霍天远进来了,又是连忙恭谨地迎了上来,“霍总,很抱歉,店里只剩下了一位看门打杂的老人家,是店主的父亲,但是,很多年便不做了,现在,全部的生意都交给了他儿子。
可是不巧,他儿子这两天有事去了乡下,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我劝了老先生很久,手艺是一生的事,久了不做也并不是就不会做了,可是,他就是不肯做——”
赵历明的话没说完,霍天远英挺的剑眉便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越过她,来到那位低着头、不看人的老人家面前,看见他一边在整理筛子里的红豆,一边在模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大概是半夜被人吵醒、心情郁躁吧?
霍天远诚恳地说了一声,“师傅,打扰你了!”
老人家不假辞色地回了一句,“打扰什么?有钱的,有势的,都当自己是大爷,小店哪得罪得起啊?”
赵历明讪讪地制止老人,“老先生,你误会了,我们霍总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通融一次——”
“历明。”霍天远以手示意赵历明到门外等候,又亲自推着顾依晨来到了老人的面前。
顾依晨当然知道,他是想努力说服老人家,很是尴尬地劝阻他,“霍天远,算了,算了吧!老先生年纪大了,这么晚再下厨房,真的不太好。我突然不想吃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老人家听到顾依晨的话,才慢慢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坐在轮椅上,眸光不禁微微地闪烁了一下,却又很快重新低下头,迳自整理着手边的红豆……
霍天远也半蹲了下来,灼炽的目光笔直地凝注在老人的脸上,“老先生,我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不过,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太太刚做过手术,一直没什么胃口,半夜才说想吃您这店里的钵仔糕,我真的很想满足她的愿望……”
老人放下手边的红豆,站了起来,深沉的目光在顾依晨和霍天远两人的脸上,来回地打量了一圈,这才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两人的面前,弯着腰,半眯着眼,笑眯眯地看着顾依晨,“闺女,他给你做过饭吗?”
顾依晨不懂他的意思,只纳闷地摇了摇头,一双似水黑眸里,印满了懵然:要霍天远这样天生高冷傲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下厨房,根本是不现实的奢望吧?
老人见状,踌躇半晌,才说,“我是做不动了,不过,我可以把厨房借给你。”并且欣然告知自家的秘制配方。
于是,随后,厨房里便出现了这一幕:顾依晨坐着轮椅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在灶台前忙得不停的霍天远,“老师傅,粘米粉要多少来着?”
他身上系了一条蓝色的围裙,样子有一些可笑,却忙得不亦乐乎,不时还回头给顾依晨一个安抚的微笑,让她眉里眸间的笑意更深了。
此时,他正一手抓着白色的粘米粉袋口,一手抓着勺子,问着正在一旁筛红豆的老人家,桶里有已经浸泡着的红豆,需要隔水蒸淋,才能与霍天远揉好的粘米粉分混合。
老人家看见他拆开袋口的时候,已经将里面的米粉漏了一些出来,这时的手抓着袋口呢,偏偏还姿势不错,袋子里的粉末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洒了地面一大片……
老人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又在一旁嘱咐道,“粘米粉100克,糯米粉10克左右,澄面粉75克,混上白砂糖100克,再冲两杯水……”
霍天远这下可乱了套了,这厨房里的摆设,他本就不熟悉,再加上,又要一一地去找各种面粉、米粉,只忙得满头大汗,伸手,擦了一把,又继续去找那个水杯和白砂糖……
终于,找齐了配料,老人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赶紧地,手往粉面中间捣一个洞,把水倒里面去,再一圈圈地让面粉湿透,揉均匀了……”
霍天远连声答应着,又抡起袖子,一下一下地揉了起来……
顾依晨在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无可言表的幸福暖意,潺潺地不断涌上来:霍天远,告诉我,你到底有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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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我也想给你
顾依晨默默地看着眼前不停忙碌的男人,清丽的水眸中有氤氲不清的水雾: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告诉她,有朝一日,一向高高在上的霍大公子竟然会不惜降尊纡贵,为了一个女人亲自洗手作羹汤,她是根本不敢相信的。
然而,这一刻,他就这样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讨着她的欢心……
霍天远回头看她一眼,见她眼眶红红地,眸中晶莹,转过身来,用揉过面粉的手指,往她挺直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记,立即印出一个白点来,样子有些滑稽而可笑,他忍不住低声闷笑出声,“顾依晨,你的样子好丑!”
顾依晨眨巴了一下眼睛,长而微卷的眼睫毛上,悄然落下几颗晶莹的小水珠,她也笑了,“嗯,我很丑。你最好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说不定,我以后生的宝宝也入不了霍总的眼……”
她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霍天远却是蓦地一滞,颀长的身躯僵硬着半秒也没有动弹一下,深邃的墨眸中有着她所看不懂的深沉与阴霾。
顾依晨诧异地蹙起了秀眉,“怎么,生气了?”
霍天远冷峻的面容却似闪过一丝强颜欢笑,“怎么会?”又刻意地岔开了话题,故作挑衅状,“顾依晨,我们再来赌一次,好不好?”
顾依晨兴味盎然地睨着他,“赌什么?赌你技艺不精,做出来的钵仔糕不堪入口?”
霍天远被她眸中的轻视激得热血汹涌,“顾依晨,我要是做好了,就罚你当众吻我三分钟!少一秒,我就强吻你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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