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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波里传来的却是一是嘤嘤哭泣的女声,“天远,救我……”
霍天远讶异地蹙了一记剑眉,“潇潇?”
他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确是个陌生的号码,可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像是潇潇的。
话筒里随后又传来了一记粗哑的男声,“霍天远霍先生吗?你心爱的女人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想她有事的话,就——”
霍天远沉声打断,“刚才哭的是李潇吗?”
电话里的男人沉默了片刻,“还有你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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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爱我多一点
早上十点,萧牧还在公司里跟各部门经理开着例会。
秘书神色慌张地推门叫他,“萧总,有您的电话——”
他还没有察觉到事态的严重,只淡漠地说了一句,“接进来。”
秘书踌躇了几秒,却是拧着眉头走到他面前,俯下身,附近他耳边低声说道,“萧总,萧夫人被抓进公安局里了……”
他面色顿时僵硬,丢下一句,“散会!”旋转就转身大步跨出了会议室,心跳快而乱。
秘书从身后追了上来,在身旁大概地跟他报告了母亲涉及白粉的事情,又给他联系了白律师,叫上了司机,一行四人便匆匆地赶到了公安局……
秘书和司机留在了车里,萧牧则在律师的陪同下进去找了负责萧夫人案子的警官。
白律师随后就去咨询办理保释的手续,萧牧则在灰败的关押室里,见到了面容稍嫌憔悴的母亲,发丝凌乱、眼眶红红的样子。
一见到他来,母亲的情绪就很激动,在民警的厉声喝止下,才肯安坐在椅子上,只是心碎地看着他。
一股隐约的生离死别的沉重感,让他不忍地拧开了脸去。
他不想看见这样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母亲?
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窗,萧夫人流下了两行浊烫的泪水,不舍地在玻璃上抚摸着儿子的俊容,喃喃地轻唤,“小牧、小牧、小牧……”
一声声地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萧牧怒其不争,低吼道,“妈,我昨晚就警告过你的,不要铤而走险!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萧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竟还强颜欢笑地安慰儿子,“小牧,你不要担心妈。妈没事的,我手上有很多关于他的秘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救我出去的,你不要难受……”
萧牧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是一付没有半点悔改的样子!
只恼得恨不得可以用力地摇醒她,“妈,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沾上这种东西就是在犯罪,交易更是非法的!而且,你现在已经落得这个下场了,他还能怎么救你?劫狱吗?这些警察都不是吃素的!
妈,听我一句劝,跟政(和谐)府坦白吧!告诉警官,那个人的身份资料住址,协助警方早日逮捕他归案,你也算将功折罪,法官也许还会轻判你……”
“小牧!”
萧夫人冷冷地叫了他一声,并不为儿子的劝说而有所动容,憔悴的面容上反而意外地染满了深深的仇恨,
“小牧,你知道是谁把妈妈送进这里来的吗?是霍天远!是顾依晨叫她老公亲手把妈逮进局里的,知道吗?现在,只有那个人才能救妈了!你帮我转告顾依晨一声,她最好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否则,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吞了那个人的货,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如果她不叫霍天远设法放我出去,我就会供出顾琛豪是窝藏这批白粉的从犯!我萧氏倒了,顾氏也别想独活!”
“妈!”
萧牧气得“嚯”地一下站起来,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冰冷而坚硬的玻璃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手也拍得生疼而血红起来,
“我再说一遍,晨晨是我爱的女人,我不允许别人去伤害她,即使是妈,你也不能!”
关押室里监视的民警见他们母子谈话的情景越来越紧绷,不客气地强行提前结束了两人的会面。
萧夫人被拉走的时候还犹是怨怼地瞪着萧牧,“小牧,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萧牧僵硬地挺直脊背,木然地迈出了关押室……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
他有多想对母亲尽孝,又有多爱晨晨,可是,为什么偏偏母亲要针对晨晨,要他被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天下父母心。妈,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多爱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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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而安静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飞快地驰骋着……
越来越稀疏的车流,和路上越来越单一稀少的广告牌,让顾依晨意识到,他们正一直驶往越来越偏僻的城郊。
李潇在刀疤男人鲁大明的威胁利诱下,终于拨下了霍天远的号码。
手机在连接信号中,顾依晨听到,话筒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彩铃声,心跳蓦地狂跳了几拍,手心紧紧地攥紧了椅座: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们俩同时打电话给霍天远,看他愿意来救哪一个,我就放了那个人,怎么样?”
鲁大明漫不经心地提议游戏的话依稀还在耳边回荡,她突然有些害怕,他亲口说出来的残忍答案。
害怕他再一次重复李潇无耻而得意的嘲讽,“顾依晨……别天真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天远不单止前几天的那个夜里在我家里睡过,就连你和他的那个家里,他的办公室里……很多地方,我们都很热情地做过……”
等待宣判的心情是这样的可怕,一寸一寸地凌迟着她脆弱的心脏。
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双唇,双手攥至骨节清晰地泛起了白,紧绷的神经只要轻轻一拨,随时就会戛然而断!
她瞪大了一双水眸,怔怔地看着李潇拨通了他的电话,话筒里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喂——”
浑厚而悦耳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在她心底涤荡起层层泛开的涟漪。
她却紧张得捏紧了嗓子,心脏失律错跳。她怕他亲口承认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更怕他不顾一切地以身涉险!
李潇大概是被那个混混男吓坏了,电话一通就哭着跟霍天远求救起来,“天远,救我……”
顾依晨心下剧烈一颤,下意识地就要去夺李潇手中的电话——却被人提前一步夺了去!
鲁大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紧咬双唇的顾依晨,阴鸷的眸光中沉淀着不明的情绪。
李潇还在嘤嘤地低泣着,鲁大明不耐烦地喝斥了一句,“闭嘴!”
又对电话里的霍天远说,“霍天远霍先生吗?你心爱的女人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想她有事的话,就——”
顾依晨的心骤然下沉,这伙人果然是在绑票!目的就是要威胁霍天远。
鲁大明的话没有说完,顾依晨又听到,另一端的男人沉声问道,“刚才哭的是李潇吗?”
听到话筒里他说了李潇的名字,顾依晨不觉又是十指紧攥,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疼!绞心的疼!
鲁大明又是别有用意地睨了她一眼,察觉到霍天远提到李潇的时候声音过于平淡了一些,稍作沉默,他又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还有你太太。”
意外地,竟然听到电话里男人的呼吸异样地粗喘了起来,“你把电话给我太太,我必须确定一下。”
霍天远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鲁大明顿了一下,才答允道,“可以。”
扭过脸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隔了一个座位坐着的、那个面色苍白却安静得过份的清秀女孩,“霍太太,跟你老公说两句吧!”
顾依晨的心又剧烈地狂跳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接过刀疤男人递过来的手机,她紧紧地握住了,握在手心里还是在颤抖,没有说一句害怕求救的话,却是凛着小脸说了一句,“霍天远,你不要来——”
电话被刀疤男又是一下子夺走了,顾依晨听见他在电话里的安抚,“乖,不要怕,我马上就到……”
顾依晨突然就哭了,不顾害怕地大声哭叫道,“不要!霍天远,你不要管我们,他们想要害你……”
前座的小混混听到她的哭叫,转过身来,探出一只手,“啪”地一下就招呼到她哭得满是泪痕的小脸上,“闭嘴!臭娘们!敢坏了老大的事,老子第一个不饶你!”
电波另一端的霍天远显然也听到了这一记耳光的脆响,只觉得心都要悬起来了,凛声大叫了一声,“顾依晨!别哭,别怕,等我过来!”
鲁大明笑了,在电话里阴恻恻地警告道,“霍先生,为了你太太的安全着想,你最好在12小时内尽快把我们那批货弄出来,我会每隔一小时给你电话的!”
电话随即“啪”地一声挂断,霍天远顿觉心脏猝停!
头顶上,温暖的太阳灿烂到耀眼,他却觉得四肢异样地冰冷透彻!
是他的疏忽,才会让这些丧心病狂的匪徒有机可乘,才会让他心爱的女人承受这种苦难!
萧牧从关押室出来之后,打了电话告诉白律师,自己先回公司,让他留下来办理萧夫人保释的手续。
白律师颇是为难地告诉他,萧夫人的保释可能办不下来。
萧牧的心情于是越发低沉,在公安局门口见到霍天远的时候,也无心招呼,冷着脸,擦肩而过,却惊诧地听见他突然大叫了一声,“顾依晨,别怕,别哭……”
心房一颤,他转身,厉眸相向,“晨晨发生什么事了?”
霍天远深邃的瞳眸里已是一片腥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竟是一言不发地跳上车,疾驰而去!
萧牧微怔,随后也跳上车,紧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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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对不起!
偏僻而安静的城郊公路上,黑色的奔驰车依旧飞快地行驶着,驶向一个顾依晨未知而恐惧的尽头……
刀疤男强行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听到话筒里传来霍天远变了调的大吼,“顾依晨!别哭,别怕,等我过来!”……
顾依晨突然就哭了!
无声而幸福地哭了,心酸而又甜蜜地哭了——
即便没有听到他的亲口保证,可是,霍天远的答案,她已经知道了!
他在担心她!没有说一句甜言蜜语,她却似乎看见了他满腔的爱意,比他说一千句、一万句的,“顾依晨,我爱你!”来得更真实,更让她感动!
虽然还不明白办公室里的那个杜蕾斯是怎么回事,可这一刻,他的真心,她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他说:顾依晨,第一次送你回家而不能跟你回家的心情,就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第一次送女朋友回家的情景。
这样单纯而真挚的爱情,是不会存在龌鹾的欺骗和背叛的。对于初恋的爱人,每一个人都只想留给对方永远美好的记忆而已。
说出这句话的霍天明,显然是在这样深深地爱着她的,又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他是这样锱铢必较的精明资本家,现在却完全忘了要计较她早上挥过去的一记耳光,只因为担心她!只因为害怕失去她!
顾依晨,你还要继续任性吗?
——对不起,老公!是我不该怀疑你,是我错怪了你,错怪你染指别的女人,错怪你在萧夫人面前刻意的绝情与冷漠,错怪了你的一片真心!
为了丈夫那一刻失控的担心,她的心隐隐地抽痛着,任由冰凉的泪水濡湿了她白皙的小脸,濡过那一边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