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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这里待几天,去试着让那些从前被害惨了的花儿原谅我,也许它们会相信我呢。那么,就算我找不到那些幽灵,我也可以弥补一些自己的过错,小百合知道我这么做也会觉得高兴。”
于是他来到了花丛中,可花儿们却全部合起了自己的花瓣,吓得瑟瑟发抖;鸟儿们也都在他经过时,躲进了绿叶丛中。
可怜的小蓟绒难过极了,他多想告诉大家自己已经有了多大的改变,可谁也不会听他解释的。最后他下了决心,要安安静静地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再不会伤害它们。很快,好心的小鸟就同情起这个孤独的小矮仙来,当他走过它们身边,鸟儿们就唱起快乐的歌曲,还在他面前的小路上撒下熟透了的浆果,因为他再没有打破它们的鸟蛋,也没有去捉弄它们的雏鸟了。
当花儿们看到这一切,发现这个曾经冷酷的小精灵,开始浇灌嫩芽、喂养小虫、帮助忙碌的蚂蚁搬运谷物了,它们也像鸟儿一样同情起这个孤独的小家伙来。它们很想去信任他,可是它们却不敢这么做。
有一天,他在花园里漫游的时候,来到了他曾经伤害过的那朵小玫瑰面前。她现在被许多小蓓蕾包围着,温柔的脸上挂着母亲的自豪,弯腰呵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当小蓟绒走近时,他却悲伤地看到玫瑰花立刻叫自己的孩子们合拢了绿色的花萼,藏到了自己的叶片后面,好避开即将来临的危险。接着,她把腰弯得更低,浑身颤栗着,就好像在等着什么恶魔的降临。
可她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有一片露水轻轻地洒落下来,然后,小蓟绒亲切地向它们俯下身,说道:
“亲爱的花儿,为了小百合的缘故,请相信我,原谅我曾经做过的错事吧。她的温柔已经改变了我,我只想为我造成的伤害做一些补偿,可现在没有谁再爱我、信任我了。”
于是小玫瑰抬头向他望去,当一滴滴露水像快乐的眼泪一样,闪烁在她的叶片上时,她说道:
“我会爱你、信任你的,蓟,因为你确实不一样了。在我们身边安家吧,我的花朵姐妹们很快就会发现你的改变的。如果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那不是为了可爱的小百合的缘故,而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因为你现在已经变得温和善良,是一个值得我们去爱的朋友了。抬起头吧,我的小宝贝们,这儿没有危险了。抬起头,来欢迎蓟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吧。”
这时,小蓓蕾们都仰起了粉红色的脸蛋,重新在自己的花茎上舞动起来,并且向小蓟绒友好地点着头。他含泪冲它们微笑起来,并且亲吻了那朵可爱而宽厚的玫瑰花,因为她再一次在其他朋友离弃他的时候,给了他爱和信任。
接着,其他的花朵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风信子说道:
“要是玫瑰瓣能成为他的朋友,我们当然也可以了。但是我听说他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说不定很快又会变成那个可恶的精灵呢,到那时我们可就得为现在对他的信任吃苦头了。”
“啊,不要怀疑他吧!”热心的小木犀草喊道,“肯定是一些善良的精灵让淘气的蓟变好了,瞧瞧他是多么细心地拨开了挡在苍白的小蓝铃花身上的叶片,听听他唱给小野蔷薇的摇篮曲是多么轻柔啊!他做了许多好事,可除了玫瑰瓣没有谁对他表示过友好,所以他才会这么难过。昨天晚上我醒来,去拉好自己的窗帘时,看到他坐在月光下哭泣,那么可怜,我真想给他一句安慰的话呀。亲爱的姐妹们,就让我们相信他吧。”
所有的花朵都觉得小木犀草说得有道理,没过多久,它们就全都展开了自己的花瓣,邀请小精灵上它们家里做客了。它们请他一起分享甜美的露水,让他躺在芬芳的花瓣上,总之,尽一切可能想让他快乐起来。小蓟绒把自己的遭遇都告诉了它们,听到这一切,花儿们彼此小声地议论了一会儿,然后它们就说道:
“是的,我们会帮助你找到泥土精灵,因为你在努力地做好事,也因为我们是那么喜欢小百合,我们会尽力帮你的。”
于是它们叫来了一只眼睛明亮的小鼹鼠,对他说道:“缎背心,我们在自己的花根下给了你一个可爱的家园,你是我们最好的一位朋友。那么,你愿意不愿意带蓟到泥土精灵那儿去呢?”
缎背心说:“好的。”于是小蓟绒谢过了好心的花儿,就跟随这个小小的向导穿过了长长的黑走廊,一步步走入了深深的地下。一只萤火虫飞在前面为他们照亮。他们走啊走,过了一会儿,就来到一条小径,那儿的墙上宝石闪烁,把一切照得通亮。缎背心和那只叫“微亮”的萤火虫,就在这儿和他分了手,并说道:
“我们不能带你走得更远了,你必须要独自走完这段路,精灵的音乐声会引你找到它们的家。”
说完,它们就沿着弯曲的小径飞快地跑了,只留下小蓟绒,跟着那悦耳的音乐声,继续独自前进。
他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美妙的地方,那里金色的墙壁上嵌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宝石七彩的影子落在那些小精灵闪光的袍子上,她们正在一串铃铛的柔和乐声里跳着舞。
有好一会儿,小蓟绒只是站在那儿,呆望着那些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华丽身影。可他再次想起地面上的花朵和阳光来,并为自己不是一个泥土精灵而感到很高兴。
终于,精灵们注意到了他,并很热情地欢迎了这位客人,接下来,就邀请他和他们一起跳舞。可小蓟绒哪有这种心情,他把自己的故事都说了出来,于是精灵们停止了舞蹈,都围过来安慰他。这时,一个穿戴着钻石王冠和长袍、被大家叫做小火星的精灵说道:“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工作,这样你就能得到一份礼物回去见棕仙了。你瞧见那些金色花铃了吗?当我们摇晃它们,动听的音乐就会响起。我们花了很多精力来做这样的铃铛,如果你可以完成我们给你的任务,就可以得到这样一朵花。”
小蓟绒回答:“为了亲爱的小百合,没有什么任务能把我难倒。”
于是,精灵们举着火炬,带他来到一个奇异的黑洞穴里,那儿有许多精灵正在忙碌不停,在钟乳石之间穿梭,在通往大地深处的阴暗走廊中进出。“他们在做什么?”小蓟绒问道。
“我来解释吧,”小火星答道,“因为我也在这儿工作过。一些精灵在照料花根,让它们保持新鲜活力。另一些精灵在收集钟乳石上的干净水滴,用来制造一个小喷泉,等泉水渐渐多起来,就可以喷涌出地面,去浇灌一些绿野或是深林了。那儿会有小鸟飞来喝水,还有野花会把它们焦渴的叶片伸向清凉的水波,这些泉水一路歌唱,总会把欢乐和活力带向四方。还有一些精灵在这里切割那些明亮的宝石,把它们雕琢成可爱的形状,还会做一些好运钱币送给我们喜欢的人。你就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直到金色花开放的时候。”
小蓟绒就这样和泥土精灵们一块儿工作起来。他照料花根,收集水滴,制作那些好运钱币。他辛苦工作了很长时间,常常又疲倦又郁闷,也常常会产生些自私的坏念头,可每当他想起小百合,他就会让自己尽力去做到和这位朋友一样善良温柔。没过多久,泥土精灵就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有耐心的小矮仙,因为他远离家园来这里和他们一起艰苦劳动,只是为了救自己可爱的朋友。
到最后,小火星终于又来到他面前,对他说道:“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来吧,和我们一起参加舞会吧,因为金色花已经开放了。”
可小蓟绒不能再作片刻停留了,因为他还有两件任务没有完成呢。而且,他也特别渴望见到阳光和他的小百合。就这样,他友好地道了声珍重,就匆匆穿过点着火炬的通道,回到了光明之中。然后,他扇动翅膀,就翻山越岭地飞向了小百合沉睡的森林。
这时正是清晨,粉红的明媚光线落在百合花瓣上,小蓟绒走到小百合身旁,把第一份礼物放在了棕仙国王的脚下。
“你做得很好,”国王说道,“我们从花朵和鸟儿那里听说了你的消息,你真的在努力弥补自己所犯的过错了。看一眼你的小朋友吧,然后就去空气精灵那儿寻找你的第二份礼物吧。”
小蓟绒只能再次和小百合道别了,他这一次飞向了遥远而辽阔的云层上面,去寻找空气精灵。可他飞啊、飞啊,一直飞到自己疲惫的翅膀都快抬不起来了,还是什么也没找到。最后,他心力交瘁地飞落到了一片宽大的、正随风轻轻摇晃的葡萄叶上,当他躺在那里时,他看到自己面前就是那个被他捣毁过,又被小百合修补过的蜂房。
“我要去请求它们的原谅,让它们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伤害过它们的坏精灵了,”小蓟绒想着,“等它们再次成为我的朋友,我就可以求它们帮我去找空气精灵了。要是我配得上做它们的朋友,它们会很高兴给我领路的。”
想到这儿,他就向不远处的田野飞去,匆匆地在花丛间忙碌起来,直到他在一只风铃草的花杯里装满了新鲜甜美的蜜糖。然后,他轻手轻脚地来到蜂房边上,把蜜放在门口,自己就躲起来偷偷张望。不一会儿,他的朋友灵翼飞回了家,当他看到那只小花杯时,立刻高兴地哼唱起来,还叫他的伙伴都围过来看。
“毫无疑问,是一些善良的小矮仙把它放在这里送给我们的,”蜜蜂们猜测说,“让我们把它带去献给女王吧。这蜜糖这么新鲜香甜,她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礼物。”于是他们就高高兴兴地把蜜糖搬回家去了,根本没想到那个送礼物的精灵就近在眼前。
就这样,每天,小蓟绒都会采一花杯的蜜糖,把它放在蜂房门前。一天天过去,蜜蜂们感到越来越惊奇,因为发生了许多许多的怪事。原野上的花朵说有个好心的小精灵照顾过它们,鸟儿们也说有个善良的小矮仙为它们的小巢铺上了柔软的青苔,还喂过它们饥饿的小雏鸟。自从这个精灵出现后,蜂房周围就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可蜜蜂们却从没遇见过他,因为他害怕自己做的一切还不能让他们原谅自己,所以他总是独自一个住在葡萄藤下,然后每天为蜂房采蜜,默默做着那些好事。
可终于有一天,他躺在一朵铃铛花下面睡着了,一只小蜜蜂刚好经过,他认出了这正是那个可恶的蓟,于是立刻叫来了自己的朋友,他们围着小精灵嗡嗡飞舞的时候,他醒了。
“我们该拿你怎么办呢,捣蛋鬼?”蜜蜂们说道,“你现在落到我们的手里了,你要是敢动一下,我们就会蜇你。”
“让我们把他关在花瓣里,一直关到饿死吧,”一只蜜蜂大叫,他还没忘记小蓟绒从前是怎么捣毁他的家园的。
“不,不,那太残忍了,亲爱的嗡嗡,”小哼哼说道,“让我们带他去见女王吧,她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处罚这个可恶的小精灵的。瞧他哭得多伤心,对他好些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