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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郃抿着嘴摇了摇头,道:“到底她想怎么样,还是得去问问才行,大不了给她几万两银子,打发她回去。”
麦东宽悠悠道:“我看没有可能,她本是富商之女,不愁钱花。肯在一个客栈无声无息地偷看了你两年多,你说可能是钱能打发得了的吗?”
李郃苦着脸道:“那我能怎么办?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对那刘月儿也起不了什么怜香惜玉之情,但纵人将她暗杀的事,我还是干不出来的!以前的事我承认是我的不对,是我错了,可她也不能老缠着我吧?”
麦东宽看着李郃道:“她怎么缠着你了?”
李郃一愣,道:“她,……她在王府边上的客栈一住住了两年多……她……”忽然想起来,好像那刘月儿并没有来找过他,若不是麦东宽看到的话,他恐怕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子竟然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住住了两年多。
李郃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道:“还是先去看看她再说吧,看她倒底要如何。”
“如果她要你娶她呢?”麦东宽道。
李郃眉头微皱:“我不爱她……怎么娶她?”
“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太丑吧……”
“我说师傅,你不用讽刺我,若是你,你肯娶她吗?”李郃盯着麦东宽道。
麦东宽却是自顾自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道:“我跟你说一句,这个女子绝不是个因为丑嫁不出去而想赖上你的人。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的性格很坚强,自尊心也很强,可为什么会自甘作贱跑到这里默默无言地守着你呢?”
见李郃要开口说话,麦东宽抬手止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后,道:“我不否认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可是当时你只有十一岁,虽是有些早熟,显得不同于普通孩童,但我相信你还没那魅力让刘月儿一眼就爱上你。”
“那……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麦东宽摇了摇头。
“妈拉个逼的!装神秘!我自己去问她!”李郃说着拂袖而出,芊芊、艳儿和三牛忙跟了出去,不过三牛一人手上还抓着一根羊腿。
屋里的麦东宽一脸茫然地端着茶杯,自言自语道:“马拉隔壁?什么意思?……”
李郃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麦东宽所说的那个客栈。
李郃抬头看了眼客栈上的大匾:“悦来客栈”?!
什么时候居然有这么个经典的客栈在王府旁边我都没发现?李郃心下道。
进了客栈,李郃给艳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走到正在翻帐的老掌柜面前,道:“你们店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月儿的?她住在哪?”
“你问这做什么?”那老掌柜头也没抬地道。
“啪!”一声脆响,牛三的大手已经拍在了柜台前,掌柜的身子一颤,差点没吓趴下,茫然地仰起头看到一副凶神恶煞的脸面正瞪着眼看他,心中又是一寒,忙道:“在……在二楼庚字房。”
一行人哗啦啦立刻全上了二楼,留下不住擦冷汗的老掌柜。
刚上二楼,李郃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琴声和旋律飘荡在走廊间:“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歌声虽不若上官青青般美妙,也不像芊芊般婉转,却特有着一股轻柔飘渺之意,仿佛看透了红尘、看透了世间万物、看透了世事无常、看透了人生起伏一般,潇洒却又无奈凄凉。
正是李郃教芊芊唱的一首《笑红尘》。这首歌上官青青曾在李郃的合林茶楼中演唱过,使得民间尽相传唱。
二楼的房客多是开着窗子探着脑袋入神地听着,没有一人呵斥那唱歌的女子。
李郃微微怔了一会,带着众人走到了庚字房前,声音正是由房中传出。
艳儿欲上前敲门,李郃拦下了她,直到歌声将尽,才亲自上前轻拍了房门。
歌停曲罢,那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把饭菜先放门口吧。”
琴声又起,里面的女子似乎又要再弹一曲,但敲门声又响,女子的黛眉微颦,轻叹一声,取过旁边的轻纱,蒙在了面上,起身开门。
入目的是一张俊脸,虽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但眉目间却已尽显英气,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但眼神和表情中却又可看出一丝飞扬跋扈,一丝桀骜不羁,还有一丝豪情与霸道。
这张脸,和记忆中两年多前那张只能找到些许相同之处,两年多,变化竟是如此之大。但这张脸,她丝毫不会陌生,几乎每日,都能看见。几乎每日,都能凝望。从两年多前的那一天那一刻开始,她就记住了他,看着他一天天的变化。但脑海中记忆最深的,却还是当时的模样。
是恨?天意如此,又能如何,又能恨谁?母亲说过,恨便是爱的来处。
爱?又从何说起?仍记得当年当时他的眼中,尽是愕然和恐惧,刹那之后转为了厌恶,那眼神伤害了她,又如何能让她爱?
两年多来,她想让自己对这个男子,或者说少年,多一些了解,既想让自己爱上他,却又害怕爱上他,饱受着矛盾的折磨。
越了解他,就越觉得不了解他,越接近他,就越觉得他的神秘。看似笑傲红尘纨绔人生,看似放荡不羁玩物丧志,却又不时流露真性真情,不时做出惊人之举。他看似不会武功,却又不惧刀枪,他看似粗鲁霸道,却又会谱曲写歌,他看似好色猥亵,身边女子却一个个皆是处子。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她越看越看不清楚,越想越想不明白。
爱上他了吗?好像没有。
但为何此时的心跳如此之快?面纱下的脸颊火烧般的烫?
李郃看着面前的那双眼睛,呆呆地站在了门外,没错!是她!就是这双眼睛!她果然是刘月儿!
现在,这双眼睛中,有喜悦,有疑惑,有惊讶,有茫然,有无奈,有悲苦,一时间,竟是让李郃的脑袋有些混乱,直到身旁的芊芊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呼唤:“主子,这位是刘家小姐吗?”
身子轻轻一颤,李郃回过了神来,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后重新睁了开来,却是不敢再看刘月儿的眼睛,只是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刘月儿垂下臻首,声音幽幽传来,如远处山谷中黄莺的低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第四十八章 月儿为何
李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憋了半天居然说了句:“你在这边,住的还好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女子时,心底总是虚的。
刘月儿一愣,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李郃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李郃身后的芊芊、艳儿听到这话也愣住了,奇怪地看着主子的背影——主子不是很讨厌这个女子的吗?
三牛则是什么也没觉察出来,看到是来找个女子,没架可打,就开始神游着,想晚上的晚餐了。
“好又如何,坏又如何……”刘月儿喃喃地说着,忽然猛地抬起臻首,跨前一步,隔着面纱的瑶鼻几乎碰到李郃的嘴唇,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愿意……让我跟在你身边吗?即便还不能做你的女人,做你的侍女也可以啊。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烹调厨艺也不算差,你若喜歌舞,我也可学。我的悟性很高的。我会亲手为你做衣服,为你做鞋袜,每天帮你穿衣,帮你洗脚,帮你搓背,对了,我还会按摩哦,保证能让你出浴后就舒舒服服地睡觉……”
“够了!”鼻中闻着刘月儿那淡淡的香气,听着她轻柔飘渺的话语,李郃竟是有些心动,但最后一想到她的蜈蚣胎记,还是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刘月儿一怔,芊芊、艳儿也是一怔,连三牛都从晚餐的肉宴中回过了神来。
幽幽的话语声响起:“你还是嫌我丑,是吗?”
李郃偏过头,不想看到那双眼睛,语气故作平静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刘月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又能想怎么样?”
李郃道:“那你为何一直住在这里?当初是我不对,可也只是见了你一面而已啊……你说你需要什么补偿?钱,要多少尽管开口,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才肯放过我?”面对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又是他先对不住人家,他就算是怎么样的纨绔子弟小霸王,也下不得手去整治她呀。况且,对这个女子,李郃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有时心下甚至暗想,她若是没有那些蜈蚣胎记,说不定自己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呢。自己还真是个以貌取人的色狼啊……
刘月儿的声音有些凄苦:“放过你?我住在这里,碍着你了吗?还是……还是让你心里不舒服了?觉得跟我这么个丑八怪一条街,很难受是不是?!”
李郃猛地回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后面的芊芊和艳儿奇怪地看着这两人,主子明明说自己是讨厌这刘月儿的,甚至还有些害怕,说这女子多吓人多吓人。可现在看两人说话的气氛和表情,怎么越来越不是那么个味啊?
三牛也是看得津津有味,但他们却是觉得李郃刚刚那说话的口气,是不是要开始打架了?聚精会神,随时准备着听候主人吩咐,冲上去捏暴……啊不,揍倒那个娘们。
刘月儿重新看着李郃的双眼,同他对视着,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去一般:“你们男人都喜欢美女,这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我也知道。可你就不能例外么?月儿的夫君……就不能例外吗?我不求你立刻喜欢上月儿,但……你起码给月儿一个机会呀。”
一个女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郃的心也真是软了,仿佛陷入到了她那如深渊、如幽潭的眼眸中去一般。手不自禁地抚上了她带着面纱的脸颊,轻轻摩娑着,忽然,感到好像摸到面纱下有什么凸起,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了那横七竖八的蜈蚣胎记。
手如触电般缩了回来,李郃的眼中闪过一道惊恐的神色,退后了两步,看着两眼凄色和乞求的刘月儿,嗫嚅了一下,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芊芊和艳儿快步跑下了楼,离开了悦来客栈。
但不知为什么,刚出悦来客栈的李郃又停住了脚步,回首看向二楼刘月儿那个房间的窗户,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卓立窗前,两道幽幽的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轻叹了口气,李郃竟是又转回了客栈。芊芊和艳儿对望一眼,皆感主子今天行为有些反常,但也是跟了进去,三牛就更觉奇怪了,主人跑什么呢?难道怕我们打不过那小妞?!
李郃径直走到柜台前,“啪”地一拍,对吓了一跳的老掌柜寒声道:“二楼庚字房的刘月儿姑娘,你给本公子照看好了。她想住到何时就住到何时,每日要上最好的饭菜,她需要什么,立刻给她准备,你们准备不了的,就上王府去找本公子!本公子自会派人去解决。”
那老掌柜颤颤巍巍地问:“这……那刘姑娘在本店放的银钱还够她吃住的……”
“啪!”李郃又是往桌上拍了一下:“哪那么多废话!刚刚说的话,听明白了没有?”说着看了芊芊一眼,芊芊会意,递了一张银票给老掌柜的。
老掌柜接过银票一看——一千两?!心下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请问一下,是……是哪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