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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初秋被她一挣扎,险些抱不住,怕她摔了,赶紧放她下来。
谁知宋礼一挨地,就往反方向跑。虞初秋担心,拨开人群,追了过去。
街上人多,没多会儿,虞初秋就和宋云飞分散了。
宋礼跑了一会儿,在一个捏面人的小摊前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朝远处望。
随后赶来的虞初秋,弯腰拉住她,严厉批评:
“又乱跑,万一被坏人虏去,爹爹该多担心啊!在下已经说过你好多次,为何不改?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宋礼回头:
“虞先生,我刚才看见羊咩咩了。”
“羊咩咩??”
“嗯。”宋礼点头,“就是你家那个整天‘啊啊啊啊!!’叫的羊哥哥。”
虞初秋奇怪,抬头朝宋礼刚才望的方向看了看,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你确定是他?”
“嗯。刚才就在那儿的。”宋礼指了指拐角。
虞初秋又望了一次,还是没看见任何人。他拉过宋礼的小手,刚想往回走……
路边捏面人的小贩,突然吆喝起来:
“哎,小朋友,你看,齐天大圣哦,好不好看?”
宋礼‘唰’地转头,停下小摊前,死都不肯走了。
小贩偷瞄虞初秋,从衣着打扮,猜他可能是位教书先生,笑:
“小朋友想要?”
“嗯。”宋礼点头。
“叫你爹爹帮你买,只要一钱。”
宋礼眨眨眼睛,回头拉虞初秋的袖子:
“爹爹不在,你帮我买好不好?”然后左右摇晃,抱住虞初秋的大腿,撒娇。
虞初秋无奈,掏出五钱给老板,对宋礼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噢~~~”宋礼开心,要了对鹦鹉,拿在手里,不停地看,什么都不管了。
小贩找回零钱,对虞初秋笑道:
“这娃娃真可爱,刚才我还以为是您闺女呢,长得好象。”
虞初秋脸红,摆手:
“不是不是,在下哪有这等福气。这孩子是提督大人的千金。”
“哦……”小贩点头,“那您是她舅舅吧?好哇,外甥随舅,眉清目秀。先生好福气。”
虞初秋还想解释,身后忽然传来宋云飞的呼喊:
“宋礼!虞初秋!你们跑哪儿去了?我定了林荫阁的位置,我们去吃午饭吧。”
虞初秋道歉,牵着宋礼,跟宋云飞走了。
他们离开没多久,不远处的算命先生,望着坐他对面,低头捂脸的杨忆海说:
“呃……这位客官,你是要测字,还是要算命?不是我吹,本大仙在江南五省,算命是最准的。十几年前,皇上和杨贵妃微服下江南,我还帮他们算了一卦呢。”
算命先生摸摸胡子,得意。
可惜,杨忆海一点没听,望着虞初秋和宋云飞进了街对面的一家酒楼,回过头来,松了口气,抬眼时,看到算命先生瞪圆牛眼,张大嘴,好像见了鬼。
杨忆海撇嘴:
“啧啧啧……哎呀,我有什么帅吗?看呆了,都。哎哎哎,把你的下巴接住,别掉了,地上脏。”
“……”
“唉……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再这么色迷迷的看着我,我会很困扰的。别看我举手投足自成风流,其实很长情的。别看了!越看越伤心!你这辈子都没机会!!”
杨忆海自说自话,讲了一大堆,算命者全没反应,依旧眼勾勾的盯着他。杨忆海坐如针毡,起身要走。
算命者突然抓住他。
“你到底要干啥啊?”怒!
“让老生帮你算一卦,不要钱!”
“不要钱?白算??”杨忆海惊奇。
“……白算!”算命者点头。
杨忆海心想:要是被骗了,最多也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没关系,我是有钱人。
-_-||| 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好不好。好孩子不要学他,父母赚钱很辛苦的。
杨忆海重新坐下。算命者说:
“客官,我帮你相面吧。”
“好,你说。”杨忆海压根不信这些,只不过虞初秋还在对面酒楼吃饭,自己这会儿站起来,恐他发现。
算命者看来看去,自言自语:
“像!太像了!不可能呀?”
“什么像不像的?”杨忆海不耐烦,“你到底算不算啊?不算我走了!”
“等等。”算命者摇扇,“客官的面相很好:天庭饱满,是聪慧之人!鼻梁高挺,鼻翼丰厚,是敛财之相!最好的,还是那双银杏眼。正所谓:杏者,幸也;银杏者,迎幸也。从面上看,客官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
“呵呵呵呵……”人家还没有说完,杨忆海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好半天才顺过气。
“大富大贵?你就编吧!我生下来就没有爹,五岁死了娘。被人贩子卖去做小倌,十多年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也叫非富即贵?!这条街上比我命好的,多了去!照你这种说法,他们岂不是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罗?哎呀呀,我看你也别费劲了,好好找份差事,别再骗财罢!”
说完,丢下一颗碎银子,又要走。
算命老者很生气,感觉受了侮辱,‘啪’地放下扇子,怒道:
“老生说了不收钱,就是不要!周易之事,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是不信,我也无法!”
他这一吼,引来众多行人侧目。杨忆海本就怕惹人注意,只好又坐下,安抚老者。
“哎呀,我跟您开玩笑的。要不,您再帮我算一人,要是说得准,我就相信。银钱照给!”
算命人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杨忆海说:
“这回测字好了。帮我算林荫阁二楼,靠窗坐的那人。”
杨忆海指了指虞初秋。
算命人年纪大了,老花眼,看远处特清楚。他只随便望了几眼,便哼哼道:
“那人面相奇差!满大街人,挑谁不好,偏要算他。”
“你胡说!!”
“哎!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怎会乱说!”算命人望向虞初秋,“那人男生女相,本已犯了男人大忌,还长着一双桃花眼。要知道,女人眼带桃花,乃姻缘幸福之征;男人眼生桃花,则是红尘祸胎。那人面寡颊削,下巴尖瘦,为福薄之相;眉颦似怨,人中短小,乃命薄之征。他不命苦,谁命苦?!”
杨忆海越听越生气,拍案而起:
“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掀了你这摊子!!”
“……”
“你说成这样,我不会给你钱的!”
“我说了不要钱。”
“……”杨忆海起身就走,过了几条街,停住,又走了回来。
“当真如此?”
“你不是不信么?”算命人不屑。
“我要是信,你能解吗?”杨忆海皱眉,回头看了看:虞初秋正给宋礼喂饭。
算命人长叹:
“我不能解。命里有时终需有……那人是你什么人?客官如此放不开,走了又回来。”
“要你管!”杨忆海脸红。
“呵呵……”算命人摸摸胡子,笑:
“少年情怀总是痴啊……罢了,老生明白。你且写个字来,我予你测测。”
杨忆海没想,提笔在纸张上,随手写了个‘盆’字。
算命人问:
“测什么?”
杨忆海扭扭捏捏:
“……测……测感情……”
算命人说:
“把你和那人的名字一道写来。”
杨忆海又写了。
算命人拿过纸,看字道:
“对面那人,今生不可北走。居于南方,一生平安;如若北上,恐有性命之攸。客官可知,您是他命中的贵人。那人的生死,皆看你一念。”
“此话怎讲?”杨忆海惊异。
“‘虞’谐音同‘鱼’。初秋,乃鱼最肥美之季节。这样的鱼,要是离水上岸,只能有两种结果:一、被人吃;二、等死。”
“……”
“他的死穴是北方。南方水广,无大碍。要是北上……”
“怎样才算北上?总不可能比这儿北的地方都不能去吧??”
“那倒不是。像京城、漠北、边塞,这些远离水源的地方,不去为好。”
“哦……”杨忆海点头,“一般不会去,江南蛮好,干嘛要跑到那种地方去。还有,为什么说,我是他命中的贵人?”开心……
算命人继续道:
“‘命’通‘名’。你的名字中,有一个‘海’字,可谓水。这表示,万一他有急险,要靠你救他。”
“……”
“可你刚才写了一个‘盆’字。‘盆’字上面是个‘分’,下面的‘皿’加一鱼尾,就是‘血’。你姓杨,通‘佯’,其意:假。测感情的话,只能说:倘若你对他情意不真,大难临头,劳燕‘分’飞……”
“会怎样?”
“他会有血光之灾。重则,会死……”
“操!你少在这危言耸听!告诉你,我压根就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我只信我自己!我对他的心,天地可见!只有那棵‘木头’自己不知道!!”
杨忆海再也听不下去,丢下一颗碎银子,站起来,刚要走……
“噗嗤……”身后传来一声娇笑。
杨忆海正在气头上,回头一望,看到一位身材高挑,全身白衣的男子。面容被白纱阳帽遮住了,看不真切。他含笑的星眸,充满了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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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柳梢春
“……?”杨忆海歪头:谁呀?不认识!
来人读懂杨忆海眼中的意思,嗔道:
“哟,这才几日啊?就把恩人给忘了,真真是个风流的孽障。”
说完,那人动手掀开了帽沿的白纱,露出一张雪肤芙蓉面。唇红齿白,嘴角上翘,媚眼如丝,风骚淫惑。虽说是个男子,却比女人犹胜三分,难得的妙人儿。
“哎,是你呀,瑞雪。你怎么在这儿?”杨忆海这才认出来人,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兴奋地朝人扑去。
那人也不推阻,伸开双臂搂住他,像抱着珍贵的宝贝,眼里全是爱恋。满大街人都看出来了,就杨忆海不知道。
…… ……
一刻钟后,
杨忆海跟着瑞雪,来到雁城唯一的男倌馆。由于还是下午,馆内并未营业。二人走后门入,穿过大厅,上了二楼。
杨忆海一路尾随,四处观看,面露崇拜之色:
“哇,瑞雪,这家店全是你的?”
“是呀。”瑞雪吩咐龟奴倒茶,推开一间房门,靠在门边,等杨忆海上来。
“太厉害了,瑞雪,这几年你究竟赚了多少银子?哇,这装潢,这气魄,噢噢!!那吊灯上是夜明珠??”
“呵呵……”瑞雪笑,走过去,揽住杨忆海的肩,带他进屋:
“你再大喊大叫,我的小倌都要被你吵醒了。他们晚上还得接客呢,累坏了,要你‘赔’。”
杨忆海寻了张椅子坐下。
“怎么,你还在干这皮肉生意?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
…… ……
虞初秋与宋云飞吃着午饭,一个士兵找来了,耳语了一阵,宋云飞说:
“先生,我兵营里出了些事,得先走。你和孩子慢慢吃。”
“好,大人慢走。”虞初秋起身相送。
宋云飞吩咐士兵结账,匆匆下了楼。
虞初秋喂饱了两个小冬瓜,一手牵一个,欲带他们回家。走至男倌馆前,宋乾拉拉虞初秋的手,兴奋地跳来跳去。
“羊哥哥!”
虞初秋闻声望去,果真看到杨忆海,尾随一白衣男子进了后门。杨忆海那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