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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忆海唧唧歪歪说了一通。虞初秋越听脸色越黑,似要发火,眉头皱成了川字,却隐忍不发,语气冰冷:
“在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在下只是想告诉你,鱼上勾了。”
“……?!”
“可惜你牢骚了在下一通,这会儿,鱼又跑了。”
“!!!”
可恶!你奶奶的,敢耍我?!虞老头!这梁子结大了!!
过了一会儿,杨忆海和虞初秋又恢复了安静,仍旧坐在码头钓鱼、写字。只可惜这回,杨忆海心里堵得慌,不停地腹咒旁边浑然不知,安若菩萨,慈悲似佛的虞某人。
“嘎嘎……嘎嘎……”水里鸳鸯共婵娟。
“……”虞初秋无视。
“唧唧……咋咋……”树上黄鹂鸣翠柳。
“……”虞初秋写字。
“喵喵……汪汪……”路边猫狗嬉戏欢。
“……”虞初秋翻书。
“啊啊啊啊!!!我受够了!!你就不能说句话吗?!我跟你来还不如跟块木头来!”杨忆海丢下鱼竿,死瞪着身边一脸无辜的虞老头。
“……”虞初秋不明所以的看着杨忆海,想了想,缓缓抬起毛笔,指了指天空:
“今天天气,真好啊……”
“……”这回轮到杨忆海气结了。
他咬牙瞪着虞初秋,反被动为主动,双手撑在虞身体两侧,眯着眼睛,慢慢靠了过去……
‘噗嗵……’一声水响。
虞初秋手上的毛笔掉下了码头,落入了水中。江面泛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慢慢化开,却完全没有引起主人的注意。
虞初秋被杨忆海暧昧不清的眼神盯得头晕,又看到他一直往自个儿身上凑,两人的嘴唇几乎挨到了一起。虞初秋本能的将头向后仰,直到腰部终于承受不住上身的重量,‘乓帮’一声仰倒在了码头上,发现杨忆海几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于是又慌慌张张地撑起上臂,想解除目前这种极度尴尬的姿势,却使两人的距离靠得更近了。虞初秋甚至可以闻到杨忆海身上特有的脂粉味,一时不知所措,僵直身子,眼神游移不定。
杨忆海一寸不拉的,将虞初秋的表情尽收眼底,眉眼轻浮的讪笑,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准备调戏~~~
“先生,你们在干嘛?”一声奶味十足的问话平地响起,打破了僵局。
虞杨二人一致回头,闻声望去。只见虞初秋的学生之一——五岁大的王小虎,正蹲在二人身边,双手托腮,好奇的看着他们。
“……”死小鬼!!敢坏本大爷好事!!逮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下的毛笔哪去了?还有你的鱼竿,都飘远了,你还钓不钓?”
“不钓!!!”
“啪!”清脆的一巴掌,“你干嘛吼先生?!”
“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今天老子不收拾你,老子就不姓杨!!”某杨暴走……
“呜哇~~~!先生救命!!!”
“子曰:为人当温、良。忆海,他是孩子,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不行!你让开,我今天非教训他不可!站住!你往哪躲?!”
杨忆海和王小虎开始围着虞初秋这棵‘树’玩官兵捉强盗。
“忆海呀,你听在下说……你们能不能停一下?你们晃得在下头很晕呀……”
…… ……
……
夕阳西下,码头上的人们依旧欢畅。东升的月神笑弯了嘴角,倒映在酉水中,和着三人的脸庞。
与此同时的北京皇宫内,一名太监,急匆匆走进一间装饰华丽的下人房。
“九千岁……”太监低头,额上冷汗直冒。
“人呢?”一个尖细的声音,如妖似孽,就是不像人~~~
“回千岁……给……给他们跑了……”
“啪!”又一声清脆的巴掌,“都是饭桶!不是告诉你们,上远航船搜吗?!”
“搜……搜了……可是……他们没上船……”
“嗯……算他们命大。”妖孽一声叹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还能翻了天不成?哼哼~~传令下去,秘密搜查,一旦发现,不用禀报,格杀勿论!”
“是!公公!”
3
第三章 浪淘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十天。
这天夜里,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劈天破云的鸣雷此起彼伏,仿佛述说着天大的冤屈。而虞家大院里,却是一片宁静与安详。除了天井水槽里,叮叮咚咚的落雨声,就只剩下大风呼啸窗棂,发出的声响。
主卧室内,油灯的光芒晃个不停,入窗的劲风,将虞初秋几案上的宣纸吹飞了一地。
“吱嘎……”一声,杨忆海及时地关上了窗户,蹲下地,开始收拾满地的纸张。
“别写了,都三更天了。今晚这么大的雨,明天一准涨水。我看啊,你这赶集也去不了,不如早点睡吧。”
“不行。”
虞初秋纹丝不动,毫不理会自己被风吹散的长发,纤细的手腕,执笔稳当,一字一划抄写着什么,执著而认真:
“在下答应了隔岸养鹅的徐大爷,给他抄一本《道德经》。说好明天给他送过去的,这两天一直忙,给忘了。子曰:人无信则不立。在下今晚一定得抄完。”
“嗯、嗯、嗯,知道了。”杨忆海每次一听到虞初秋拽八股,就头疼!摇头晃脑的附和着,知道劝不动他,拾好纸张,杨忆海坐在虞初秋身旁,自觉自动的帮虞初秋把宣纸铺平。
“咦?你的字的确挺漂亮的!你帮徐大爷抄这个,他给你多少钱?”杨忆海忽然发现新大陆。
虞初秋闻言,一字眉微颦,顿下笔,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下这是举手之劳,不足卦齿,岂可收人钱财?子曰……”
“停停停!!我明白,我全明白。你继续写吧,我不打搅你了。”
杨忆海用砚压好宣纸,逃跑似的撤出了虞初秋卧房,喃喃自语道:
“成天‘子曰,子曰的……’说得好像你跟孔老头子住隔壁似的!真不知道你是书呆子投胎,还是千年老妖!咦?千年老妖么?挺像的嘛~那胡子……嘁嘁嘁嘁……”
杨忆海摸着下巴,独自在走廊上笑得诡异,咒骂虞初秋,骂得最爽时……
“咚咚咚!!”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呜噢~~~!呼……吓了我一跳,原来是门,我还以为是虞老头。”杨忆海以手抚胸,刚刚大松一口气的时候……
“哼,在下又如何?”一声饱含怒气的声音,平静的在杨忆海身后响起。
瀑布汗!冷静、冷静……回头……!
“呜哇~~~~~!我发誓!我真的、真的,没有在背后说你坏话!”
“让开。”
“呜哇哇哇~~~!你要相信我呀!天地可见,我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下要去开门!”
虞初秋的脸色,已经很黑了。
杨忆海一看,就知道形势不利!立扑……抱住虞初秋,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嚎哭:
“呜呜呜呜……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啊~~~我已经无家可归,身无分文……你要赶,也等明天天亮了再赶嘛~~~像我这么人见人爱,鸟见鸟呆,花见花开的大美人~~~这又是下雨,又是大半夜的出门,多半没走几步,就被路人甲吃干抹尽了!呜哇哇哇~~~我不要~~我不要啦~~~”
虞初秋听得嘴角抽搐,声音抑郁地低吼:
“在下只是想去门口看看,是谁敲门,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杨忆海闻言,‘嗖’地一下从虞初秋肩膀上抬起头来,看向虞初秋。
“在下可以去了吗?”
“你去吧。”
“那你还不从在下身上下来!!”佛也会怒!
“是是是,马上下来,已经下来了。我……我……还是我去开门好了。”
杨忆海满脸通红的朝大门跑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一阵急过一阵。
“来了来了!”杨忆海两腮通红的跑到门边,“谁呀?大半夜的……”
‘吱嘎……’一声,满是雨水的门被杨忆海拉开了,对上一双明亮的丹凤眼。
门外,一位全身皆已湿透的……女人!!穿着一身破旧的小厮装头,眼神慌张而期待的瞅着杨忆海,努力挤出一个可以称之为‘苦笑’的笑容,右手牵着一个同样打扮,同样满身泥水的半大少年。
“请问……虞……”
“不在!!”
女人还没问完,杨忆海火大的摔上房门,咬牙切齿的站在门内,图生闷气。
“是谁呀?”随后下楼,走过来的虞初秋,迷惑的看看杨忆海臭臭的脸色,也想去开门。
“找错门的!不用开了。”杨忆海一把拦住虞初秋,挡在了门上。
“咚咚咚!!”门扉又一次被狠狠地敲响,“虞先生,开门呀!虞先生!”
“咦?没错,是找我的。”虞初秋更加不解了,“不过这声音……我没听过,是谁呢?”好奇心驱使下,他又想上前开门。
“哼!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做的好事,居然不记得!现在人家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你还装?!”
杨忆海早就想发火了,这下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虞初秋,撂下一句狠话,气冲冲的朝堂屋走去,留下一脸诧异的虞初秋。
…… ……
……
两分钟后,杨忆海以手撑头,翘着二郎腿,脸色很臭,眼神不善的盯着,站在堂屋门口处的两个雨人。
虞初秋拿着一条宽大的干毛巾,走至两人面前,礼貌的递上,淡淡道:
“先擦擦吧,都湿了。”
“谢……谢谢。”
女人怯怯接过虞初秋手中的毛巾,抹了把脸,马上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旁边的少年。
女人擦干净脸上的泥水后,露出了真实年龄——只不过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她身边的少年,只略比她小一、两岁,怎么看都不会是母子,不过眉眼倒是有六、七分相像,看样子像是姐弟。
杨忆海发觉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虞初秋了,心虚的偷瞄了虞初秋一眼。
虞初秋压根没看他,耐心的等着少女和少年擦拭雨水,间或打量二人,温和问道:
“你们打哪儿来?”
谁知这句话杀伤力极大,少女一听,立马‘噗嗵’一下跪在了虞初秋面前,声泪俱下的哭道:
“我们姐弟二人是杭州巡抚苏傲雪的儿女。我爹一生为官清廉,心系百姓。不想因此得罪了权臣,受奸人陷害,竟落得个全家抄斩的结局。我和弟弟也是好不容易逃得性命。我娘临死前告诉我,说江南虞家是她远方的亲戚……所以我们就……投奔来了……”
少女说到此,哽咽出声。身旁的少年也默默地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虞初秋背着手,低头,沉思了片刻,很快舒展开眉头,蹲下身,想扶两个孩子起身……
“啪!”一只手掌‘横空出世’,打断了虞初秋扶人的动作,一把将他拉退数步后,压坐在桌子旁,杨忆海这才自己走到来人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仿佛要透过眼睛,看到来人心底。
“你说书呢?!说得真好听呀!别以为虞家谁都好骗!!”哼!我也是这么进来的,班门弄斧?!你还嫩了点!
杨忆海越看越觉得,地上这对姐弟不是善类!十年小倌生涯,阅人无数的职业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