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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沙沙……”屋内传来一阵衣服摩擦声。
杨忆海一听,以为虞初秋起床了,乘胜追击:
“我想早恋,但是已经晚了……”
刚说到一半,“吱嘎~”一声,房门开了。
杨忆海满怀欣喜的抬头:
“初秋哇~~~啊啊啊啊!!!怎么会是你?!你你你……你在秋秋的房里做什么??!!”
杨忆海在看清来人时,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手上的纸张一直抖一直抖,终于无声的向楼下飘落。
苏紫天头发披散,紧缩眉头,眼神不善,似乎还没有睡醒,抱手而立,背靠房门,衣裳随随便便挂在肩上。金锁项圈紧贴在他纹理清晰的胸膛上,看似瘦弱柔韧的身体内,隐隐蕴藏着宛如蟒蛇的力量与气质。
杨忆海一看他这模样,明显比昨夜初秋与他,离谱多了!!又气又急,不停伸脖子,越过苏紫天的肩头,朝屋内望。
结果更加要死的看到:虞初秋裸着背,衣衫尽退到手肘,面色潮红,乌发翻飞,双目紧闭,侧卧在床。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你对虞初秋做了什么?!”杨忆海双目猩红,上前揪住苏紫天的衣领,气急败坏的朝屋内叫:
“初秋!初秋——!”
“别叫了!”苏紫天轻轻松松推开杨忆海,整了整衣衫,抿嘴,皱眉道:
“我倒是想怎么样,可惜先生病了。你应该庆幸,我还不是禽兽,饥不择食。”
杨忆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杏眼圆瞪,咬牙切齿:
“是呀!禽兽尚且有半点怜悯之心,而你一点也没有,所以你不是禽兽!”
说完,也不等苏紫天回话,绕过苏紫天,踢门进屋,走到虞初秋床前坐下,二话不说,动手捂好虞初秋身上的衣服,却在手指接触到虞初秋的皮肤时,吓了一跳:
“好烫。初秋,你醒醒。”
“……”虞初秋一点反应都没有,宛如死鱼。
杨忆海伸手摸了摸虞初秋的额头,滚烫如火烧,又看到他面色不自然的红,赶紧拉过被子,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起身走到苏紫天身边,沉脸,刚想说什么……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急过一阵的敲门声。
“请问杨忆海在不在家啊?虞先生!烦给开个门,有急事!”
苏紫天嘴角微扬,不易察觉,随即隐去。看好戏的朝杨忆海说:
“去开门吧。找你的。”说完,挑衅的里走,大咧咧坐在床沿,抬手就去拉虞初秋的被子。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他还病着呢!”杨忆海撂下一句狠话,颇为无奈的下楼去了。
他刚到楼下,苏紫川和苏紫烟也恰巧从后院出来。而昨夜刚来的两个小鬼,也站在吊脚楼二层的栏杆里,揉着眼睛朝楼下望。
杨忆海一肚子气,骂骂咧咧拉开大门:
“谁呀?!一大清早的。”
门口站着三个身穿蓑衣的雨人,一个认识,另外两个面生。
请进屋后,面生的二人拿下蓑帽,竟自打量了一圈虞宅,点点头。
门外的大雨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天井里的水缸皆以漫溢,多出的雨水,顺着沟槽,排出虞宅,流下山,回归酉水。
经过一番介绍,杨忆海才弄清楚:面生两人,乃江浙盐商,突遇大雨,来寻地盘放货的。
杨忆海心里正着急虞初秋的病,可生意来了也不能耽误,毕竟这是现在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沉思了一会儿,杨忆海拱手:
“两位屋里请,我们慢慢谈。”
之后,看向苏紫川,眼神示意:
“去倒茶。”
苏紫川一看有钱进门,也听话,很快将茶端上来。
杨忆海站在堂屋圆桌前,右手依次敲击桌面,礼貌的微笑,对盐商客套:
“两位请用茶。在下有些家事,要稍微交代一下。”
“……”两位盐商点点头。
杨忆海看苏紫川摆好茶杯,方才沉声:
“紫川,虞先生病了。今天你得带孩子,做饭。”
“凭什么……”苏紫川习惯性的顶嘴,抬眼的瞬间,看到杨忆海不容置疑的眼神,没了下文,乖乖“哦……”了一声,朝宋家宝宝在的二楼走去。
杨忆海停止敲打桌面的动作,背起手,对苏紫烟说:
“你也上去,守着先生。他要喝水,倒温的。接盆井水上去,用湿帕子给他敷额头,一刻钟换一次。”
“……”苏紫烟从未见过杨忆海的严肃模样,傻傻点头,脸红红地跟随妹妹,上二楼去了。
杨忆海根本没看他,走至堂屋门口,抬起一臂,指着虞初秋的房门,厉声道:
“叫苏紫天给我下来!我要谈生意。让他出门去给先生请大夫!”
说完,闭眼,理了理一夜未眠的困倦,睁开眼,脸上挂起招牌似的假笑,转身朝堂屋主座走,抱拳对盐商们作揖:
“两位,不好意思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哪里哪里。”盐商笑答。
杨忆海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严肃、精明而冷酷:
“我们谈正事吧……”
20
十二章 玉楼春
对于虞家人来说,这一天过得都不轻松,繁忙而混乱。
由于太忙了,大家谁也没有发现,家里的主心骨——虞初秋倒下,居然可以让平时井井有条的生活,乱成了一锅粥。
清晨时,杨忆海的简短分工,苏家兄妹各司其职。水火不容的四人,出奇默契的凝聚在一起,在虞初秋病倒时,齐心合力度过难关。
杨忆海开始谈生意不久,苏紫天就从二楼下来了。杨忆海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以为他会过来理论。谁知苏紫天根本没往这边看,急急忙忙朝大门走,抄起一把伞,冲出了门。
杨忆海本来想喊他穿上蓑衣再走,外面的雨,大得用伞根本遮不住。可是碍于有客,他只好一边假笑,一边佯装认真听盐商说话,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从他们身上,把虞初秋的医药费赚回来!
可惜这两盐商,明显是老生意人,很会谈判。杨忆海以一敌二,从清晨谈到上午,又从上午讲到了中午。那两商人硬是不肯退让一步,商量好似的,要把损失减少到最小,也就是说:
价钱给得很低。
杨忆海上次吃了一点甜头,并不代表他不懂世事艰难。出生青楼,陪客卖笑,看了多少饭局,自是学会不少应酬谈判、交际手腕。但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没有亲自实践过。所以,这场生意,杨忆海谈得并不顺利。顶着阵阵鸣雷,来回在堂屋走,昂首看着屋檐上的‘小瀑布’出神,无意间,眼光又飘向二楼,虞初秋的房间。
窗口的君子兰,由于连天的潮湿而打了蔫。
杨忆海苦笑:
“还真是花如美人,如花美人啊……”
说完,像似想通了什么,从容走回主座,笑着拿起茶杯,慢吞吞押了口茶,瞥眼瞧见,两位盐商,看到杨忆海忽然‘转性’,开始坐立不安。
好哇。杨忆海寻思:你们不急,我也不急!要放货的是你们,万贯家财付之一炬的也是你们。咱们慢、慢、耗!
…… ……
……
作为家里唯一的女人,苏紫川这天,过得也很辛苦。
她听杨忆海的话,老实上到二楼,伺候完两个小鬼梳洗、穿戴,千叮咛、万嘱咐,连恐吓、带威胁,把‘送钱送礼’唬听话后,这才一手牵一个,带他们下楼。
走楼梯时,她就瞧见身在堂屋的杨忆海,心早就飞到了对面二楼,每隔五分钟朝虞初秋房间望一眼,每隔一刻钟,站起来一次,走至门口,看向大门处,焦急等待大夫到来。
脸上却毫不含糊的笑得自然,没事人似的和两盐商讨论着价格,却怎么都不满意。
苏紫川一看,就知道杨忆海这次恐怕没这么好过,拉过宋乾宋礼的小手,小声告诫他们,今天不许到堂屋去,只能在后院玩。
两个小鬼还没有睡醒,困倦的点头,跟着苏紫川到后院去了。
苏紫川将他们安置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叫他们不要乱跑后,赶紧来到厨房,打水、劈柴、摘菜。毫无怨言的做着,她平时最为不齿的事情。
等她好不容易忙完一阵,刚坐下歇口气,又看到厨房外的院子里,两个全身湿透,滚得像两只泥猴似的小鬼,正在玩泥巴。
“啊——!!”苏紫川跳起来,冲出去,站在宋乾宋礼堆泥巴的地方,叉腰怒视他们!
宋乾玩得正起劲呢,突然看到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出现在‘城堡’,顺着鞋子,朝上望去……
大红裙子……凶恶嘴脸……
“哇——!巫婆来啦——!”宋乾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别跑!小兔崽子!”
苏紫川捞袖子,拔腿就想追,结果裙子被人扯住了。回头一看……
宋礼用化妆品抹了满脸,化了一个大红嘴唇,朝苏紫川眦牙一笑:
“你看我是牛奶般白皙吗?”
“啊啊啊啊!!!”苏紫川一声惨叫,二话不说,朝自己屋跑去。
五分钟后,虞宅上空传来一阵更为惨烈的尖嚎:
“啊——!!!!!我‘落雁轩’的胭脂水粉啊——!!!!一只鸡一盒的呀!!!!”
正要把湿帕子放到虞初秋额头的苏紫烟,突然听到苏紫川的尖叫,手一抖,手帕整个儿被扔出窗外。
堂屋中央,一位盐商被叫声吓得手一摇,茶杯‘邦啷~’一声,砸碎在地板上。
“呵呵……”盐商歉意地笑笑,为了摔碎茶杯。
“呵呵呵呵……”杨忆海也歉意地笑笑,为了家里那个……祸水!
而虞宅后院,又是另一番景象:
苏紫川葱白的十指,宛如十条小蛇吐着信子,长长的指甲上,沾满了红色的胭脂末,眼神可以比拟白骨精。她仿佛哥斯拉,一步一个脚印,怒发冲冠的逼近蹲在角落,抱在一起,哭都不敢出声的宋氏兄妹……
一刻钟后,
两个宝宝换了身干净衣服,乖乖坐在厨房门槛上,看院子里的苏紫川,蹲在水井边,脸色很臭的,洗他俩刚才玩脏的衣服。
“好无聊啊……好无聊呀……”宋乾托着腮帮子,摇头晃脑。
苏紫川闻言,将手里洗了一半的衣服,甩丢在搓衣板上,洗干净手,绕开他俩,走回厨房,拿了一篮扁豆,放在他俩面前。
“……”宋礼沉默,看着豆子,大眼瞪小眼。
“哟?干啥呀?”宋乾大眼珠‘咕噜~’一转,抬头看着苏紫川。
“不是无聊吗?帮我剥豆。”苏紫川庆幸:妈的,早该找点事情给他们做的,怎么就没想起来?!智商衰竭了……
宋乾低头,看了一眼豆子,不屑:
“剥豆?那是弱智干的。不要~”
“嘿~!”苏紫川气结。
“要不……”宋礼插嘴,“你给我们一点奖励吧。”
“啧啧啧……”苏紫川摇头,一指戳上他俩额头,“人小鬼大。行,奖励你俩中午吃豆。”
两兄妹丧气,开始老老实实剥豆子。
苏紫川晾好衣服,系上围裙,开始生火,准备做饭。
天气潮湿,木柴不容易燃,苏紫川忙活了好半天,弄得脸上、手上都黑漆漆的,还是没把火生上。
想她一个大家闺秀,就算以前在家再不受宠,也不会沦落到下厨房的地步,所以格外手生。
以她的脾气,早摔东西,闪人了。可今天,她一句抱怨也没有,认真做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