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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厌恶转头,抿着唇,盯着窗外后退的树木,足足两三分钟才开口,“那是你爸,不是我爸。还有,之所以留着这辆车是因为我想省钱。”
叶渊做投降状,倒也不多加劝阻。
车厢出现了安静。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车子上了北四环,素叶调整好情绪后看了一眼路标,冷哼,“叶大少爷,你出错口了,我住的地方还要到下两个出口出去才对。”1e1do。
“我没说要送你回家。”叶渊不疾不徐。
素叶一听炸怒了,“你什么意思?还想拉我去叶家?”
前方红灯,叶渊放缓了车速,“你别激动,我们去林要要那儿。”
无头无脑的话令素叶一愣,侧头睨着叶渊,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我承认,我答应年柏彦来接你是有目的的。”叶渊停了车,转头看着她,眼神多少有点献媚了,“你跟林要要不是好朋友吗?帮我劝劝她,让她别生我的气了。”
素叶的眉头近乎拧成了麻花儿,仔细品着他的话,良久后似乎从中琢磨出一些什么意思来,不阴不阳地笑道,“叶渊,你别费心思了,要要爱的是丁司承,他们两个马上要结婚了。”
叶渊见被她看穿,脸上多少窜过尴尬,清了清嗓子,“我不管什么丁四成还是丁五成的,他要是对她好我无话可说,但是小叶,要要不快乐。”
素叶听着这话不对劲,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其实叶渊她是多少了解的,虽说平日风流成性,但貌似没为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他从不是那种能看出女人是否开心的男人。想了想,没多说什么掏出手机拨了林要要的手机。
前方绿灯。
叶渊却忘了开车,只顾着看着素叶打电话。
身后有抗议的车鸣声,素叶对着他比划了一下,“开车呀。”
叶渊这才看到变灯了,赶忙启动了车子。机光机阳旁。
林要要的手机无法接通,素叶又拨打了好多次还是无法接通。放下电话,喃道,“奇怪,跑哪儿去了?”
“她一直请假休息,应该不能走太远,给她家打电话吧,她父母还在她家呢。”叶渊扶着方向盘,打了转向灯。
素叶狐疑地看着他,“你知道得还挺多。”话毕又往林要要家打了电话。
果然是林母接的电话,听见是素叶的声音后高兴极了,素叶与林母简单寒暄了后便询问要要在不在家,林母说,在家,又说这阵子要要总是不出门,在家待着,她看了都觉得快要发霉了。素叶笑说马上去看要要,林母连连笑说欢迎。
通了电话,素叶放了心,想来要要的手机是没电了又或者放在信号不好的地方,这才打不通,将手机放回包里,素叶又道,“喂叶渊,我自己开车去见要要。”
“哪有卸磨杀驴的人?”
“我去要要家是给她送口红,你呢?通过你刚刚说的,很显然要要不爱搭理你。”她多少察觉出来了,因此更担心林要要和丁司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怎么好端端的又牵扯进叶渊了?
叶渊干脆放低了姿态,“我的好妹妹,你就帮帮你大哥我不行吗?”
“那你得跟我说实话,你对要要究竟几个意思?现在什么状况?”
叶渊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如实相告,“跟你老实说了吧,我爱上要要了,而且我也确信我能带给她幸福。”
他的语气很低,却难得可贵的坚决,这份坚决震撼了素叶,虽说从叶渊口中听到林要要的名字后她多少能察觉出些什么,但总不及从他口中亲自承认要来得真实些。素叶静静地看着叶渊的侧脸,入窗折射的光映亮了他的眼,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认真。
良久后冷哼,试探性说了句,“你给她幸福?你知道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吗?就是能跟自己爱的那个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你是她爱的那个吗?”
“可我确信是最爱她的那个。”叶渊皱眉,“小叶,我真心不觉得她的男朋友对她有多好。”
素叶沉默了,心头窜起一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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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林母对素叶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热情好客地请了进来,尤其是林母,拉着素叶上下打量了好久,才心疼地跟她说,瞧瞧你,这才几天的功夫又瘦了。素叶将路上买来的营养品递了上前,又主动拥抱了林母,在她心中,林父林母就像是家人一样亲切。
可令她觉得奇怪的是,林父林母对叶渊也十分热情,他们不陌生的程度令素叶真心感觉到,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些什么。
叶渊在林父林母面前表现得格外大方得体,这与素叶平时见到的吊儿郎当的叶渊有着天壤之别,忍不住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挽住了林母的胳膊问,要要呢?听见我们的动静还不出来?
林母叹了口气,朝着浴室努努嘴,“在里面洗澡呢。”
“大下午的洗澡干嘛?”素叶笑了笑,走到浴室前,仔细一听里面果然有水流在哗哗作响,抿唇抬手敲了敲门,“林姑娘,我给你买到那支口红了啊,按你的要求,血红血红的,性感极了。”
里面的林要要没吱声。
素叶见她没回应,冲着林母无奈叹气,“我不就走了几天嘛,连我都不搭理了。”
“这孩子就这样,奇奇怪怪的,谁说话都像是听不到似的。你再等会儿吧,都进去二十多分钟了,快出来了。”
素叶哪是能耐着性子等待的人,抬手又是敲门,“林姑娘,你再不出来我可闯进去了啊,口红好贵的,你得给我钱。”
里面还是只有水声。
在旁始终坐着的叶渊皱了皱眉,盯着浴室的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下子起身。素叶原本只是奇怪,但见叶渊肃了神情也才猛地察觉不对,下一秒开始狠狠撞门。叶渊见状几步窜了上来,二话没说将素叶拉到了身后,抬腿一脚将浴室的门踹开。
紧跟着是林母一声歇斯底里地尖叫声。
林要要静静地躺在浴缸里,身上素白的睡裙被染成了红色,水顺着溢满的浴缸哗哗往下流,整个浴缸都被血染红了,只有她那张浸在血水中的脸,惨白惨白的,毫无生气……
☆、割腕自杀
林要要割腕自杀了。
在近乎能令人窒息的平淡深秋,当窗外的落叶脱离了枝桠无力地发出绝唱时,她选择了无声无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医院抢救室上方亮了灯,灯光冰凉得骇人。
从林要要被推进抢救室的那刻起,素叶就一直站在抢救室门口,额头抵在紧闭的门缝上,紧紧按着两边门的手攥得死死的,一秒都不曾放松过。她的身后是长长的走廊,林母哭倒在林父怀中,两人双双瘫坐在椅子上,林父在短短的时间内也迅速苍老,眼底遮掩不住的悲伤。
叶渊与素叶一样始终站着,高大的身躯倚在墙壁上,大手紧攥,面色冷凝,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抢救室上空的灯,沉默不语的样子令人望而生畏。当他看到林要要安静地躺在浴缸中,全身都被血水染红的时候,那一刻他快疯了!
当时场面有多混乱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冲了进去将林要要从血水中抱出来时她轻得像是不存在似的,他近乎一路闯了红灯直奔医院,车厢里全都是难以呼吸的血腥味,他的衣襟上沾了大片的血。
他从没这么害怕过,因为害怕失去;他也从来没这么愤怒过,因为林要要这么不识好歹地糟蹋生命!
走廊的气息,致了命地沉闷。11745938
素叶依旧闻得到血腥味,她清楚知道那是林要要的血,她的血沾在了素叶的衣角、甚至是脖领处。她的头无力地抵靠着,紧张、害怕、迷茫、愤怒等等的情绪统统拧成了一股绳将她紧紧勒住,她透不过气来,这些情绪死死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处于长久的缺氧状态,全身都是麻的,连紧攥的手指都窜着麻。
当叶渊发了疯似的开车,当她将林要要抱在怀中时心如刀割,林要要很安静,素叶从未见过这么安静的林要要,从未见过。她手腕上的刀伤宛如丑陋的蜈蚣,吸干了林要要的血,又爬进了素叶心里,她觉得,林要要这一刀不是割在自己的手腕上,而是捅进她素叶的心窝子里。
她的兜里还揣着带给林要要的那支口红,如她的鲜血一样让人望而生畏的红艳,素叶站在那儿全身都在颤抖,她觉得要要是需要这么一支红艳的口红,她的唇太苍白了,那么苍白,怎么会有男孩子喜欢呢……
泪水一遍遍蒙上了素叶的眼睛,又一遍遍被她强行压下去,尖细的指甲陷入了手心中,死命攥紧的力度已令手心麻痹了,她已经试不出疼了。
她不能哭。
素叶再次将泪水忍回去时,心里却不停地呐喊:林要要,你这个懦夫,你给我听着!我素叶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因为你绝对不能死,如果我哭了,就代表我放弃了,代表我认为你活不下了!你不能死,你还有家人还有亲人,更重要的是还有我,始终站在抢救室门口,离你最近最近的地方陪着你!但是,如果你自己放弃了,你死了,我也绝对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甚至,我都不会到你的墓碑前祭拜,因为我没有你这么个胆小如鼠自私自利的朋友,因为我会永远痛恨你选择这种狠毒的方式来结束我们的友谊!
胸腔翻江倒海地酸疼,鼻腔中的血腥味被走廊的消毒药水味给稀释,却更加令人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有脚步声扬起,很急促。
素叶始终没有转头,现在任何情况任何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想看到林要要平平安安地推出抢救室。走廊上空的灯映亮了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他的步伐很快,身后的同事近乎跟不上他的脚步,一拐弯,当他看到抢救室门口那抹娇小无助的背影时,一路上严苛阒黑的眸在这一刻染上心疼。
他突然放慢了脚步。
因为,他从没见到素叶这么寂寥过。
身后的许桐也放慢了脚步,走廊里充塞的绝望和悲凉的气息令她难以呼吸,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年柏彦的侧脸,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素叶,心头感慨万分。
作为年柏彦的助理,她不是不清楚从机场回到公司这一路上他有多心不在焉,她也不是没察觉出,当戴着太阳镜的素叶从他身边安静地经过时,他虽说是风轻云淡,眼角眉梢却微微震动一下。许桐终于明白,这世上能令年柏彦变了脸色的就只有一个素叶了。
年柏彦在南非的大起大落,连带着令整个精石集团的股价也大起大落,股东们之所以那么着急催他回来,无非就是想在他身上寻得一份保障而已。开会开到一半时,她看到年柏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敲,虽说他依旧正襟危坐,虽说他面色依然地倾听股东们的建议,可她知道年柏彦走神了。
果不其然,他还是拿过放置一旁的手机。
她离他最近,也经不住好奇扫了他一眼,顺便扫到了他发给素叶的讯息:到家了吗?
极其简单的几个字,组成的却是他开会时的心不在焉和深深牵挂的字句。
对方良久都没回复。
她看到年柏彦的眉梢染上些许不耐烦。
股东还在喋喋不休,年柏彦却看着手机略显发呆,等到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他的手指快速翻开讯息,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素叶的回复:我在协和,要要自杀了。
紧跟着年柏彦突然起身,二话没说离开了会议室。
她赶忙跟随,不难想象会议室被扔下的股东会是多么目瞪口呆的神情。
只是,情况似乎超出许桐的想象,不怪年柏彦突然放慢了脚步,连她都不曾想到素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