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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回答问题:为什么少校把凶手带来了,”古罗夫开始说话。“多少有一些设想,不过也仅此而已。这里的一切,是以下面的方式进行的。少校坐在桌旁的围椅上,他就是在那里被打死的。凶手坐在我现在坐的位置上,阿尔焦姆则坐在奥尔洛夫将军现在坐的椅子上。这个位子主人坐是很自然的,因为它离厨房近一些。谈话是心平气和地进行的,桌上的餐具没有翻倒。阿尔焦姆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向门边跨出一步。他是很平静地站起来的,椅子移开了一点点,走开也是很平静的,只跨出短短的一步,就在这一时刻凶手对着他的后脑开了一枪,然后他又对着少校的前额开了一枪。他开枪的顺序就是这样的。阿尔焦姆没有看见手枪,而少校则是没有料到他会开枪,他一辈子都是心安理得的。阿尔焦姆对他们构成了危险,枪杀少校很简单,就是不需要他了。事实就是这样的,其余的,都是属于设想的范围。”
克里亚奇科把那串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在公文包上。
“斯坦尼斯拉夫,用心找一找,看你能在钥匙里面找到什么。”奥尔洛夫说道。
“也许什么也没有。”克里亚奇科的声音有点异样。“钥匙圈很紧,里面夹着一小块纸,好像是个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扯,纸就会碎的。我不想动它,让鉴定专家来取吧。”
奥尔洛夫站起身来,抓起钥匙串,仔细看了看,说:
“拿刀子来!”
克里亚奇科从桌上拿起一把刀子,揩干以后,递给了将军。奥尔洛夫把刀子伸进紧扣着的圈环里,一撬,一小块发亮的蓝色纸片掉到了公文包上。
“这么一小块纸上不可能有指纹,它放不下一个小手指。不过这一小块纸很有意思,是从一张明信片上撕下来的。”
“要不就是从香烟盒上撕下来的。”
“你说吧,狗儿子,你知道!”奥尔洛夫望着克里亚奇科大声说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斯坦尼斯拉夫画了个十字。“应该拿去鉴定。”
“他知道。”古罗夫满有把握地说道。
第二十一章眼镜蛇办好了当保卫员的手续,对干部部的女干部说他母亲重病,不得不去图拉一趟,直到十八号星期一,等到选举的紊乱状态结束才能出来值班。他给两位姑娘送来冰淇淋,告别以后,他们就没再看到眼镜蛇。
这样的决定,他是经过长久的思考才作出的。而推动他作出这一决定的,是少校告诉他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那位密探极其聪明的住院了。对国际刑警提到的恐怖分子实际进行认真侦查的,是一位令人讨厌的警察。在决定性的几天中,正是这个警察突然中风住院了。对这样幸运的机会,无论谁都会相信的,只要不是国际级的恐怖分子。十五年在不同国家里的“工作”,教会了眼镜蛇怕警察超过怕特务机关的工作人员。密探们工作更具体,更富有钻研精神,他们脚踏实地,很少依靠电脑帮助。如果莫斯科的密探如此突然地住进医院,那么,这只可能证明一点。因为他自己也是特务,所以他不相信周围的人,而是走到暗处,去认真地侦查那个不知道的恐怖分子。派车子去搞材料以及随后在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发生的爆炸,都只能糊住一知半解的业余侦探。古罗夫在这里,身体健康,正在寻找恐怖分子。警察的情报少。通过廖恩奇克的被杀,密探有可能找到瓦季姆·丹尼,很久以前拍下的囚犯照片,对于已经掌握的特征,不会增加任何东西。这就是说他在力图确定恐怖活动的地点。警察原则上是会确定目标的,他可以派便衣暗探去查明,谁在最近参加了工作。警察局掌握有被侦查者的特征。这类的特征对于在一个几百万人的大城市中侦查一个人,是毫无用处的,但在几百人之中寻找,这些东西就很起作用了。暗探们按地址找人,把有家有室的、地地道道的莫斯科人除开,剩下的就只是一些前不久来的人了。过几个小时,眼镜蛇就只剩下一个了。
眼镜蛇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决定在十二月十二日星期天以前(他决定这一天爆炸)不到新的工作地点去上班。
在阿巴的帮助下,他弄到了一个可以移动的核子装置。眼镜蛇把自己的车子放在约定的地点,一个不知道的人把一个背袋和一个远距离操纵的微型系统放进行李舱里,武器问题算是解决了。最简单的办法是:把背袋放到大楼的底部,躲起来,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在大厅里挤满了人开始演出的时候进行爆炸。但眼镜蛇非常懂得,密探正在利用特殊仪器搜查每一栋楼房的每一个角落,一定会找到背袋的。谁也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最好的结局是落得个一贫如洗和失业。背袋只能在爆炸的那一天安放,因此极其危险。眼镜蛇估计,密探可能大致设想出恐怖活动的地点,但准确地确定却不可能。
像古罗夫一样,恐怖分子也找到了一份《一周》的副刊,研究了各剧院的演出剧目,他认为他们会同时在十二——十五个地方等待他,而警察手中能够认识他的人只有两个妓女,那天真该死,不该认识她们。
最明智的办法是完全放弃这次行动,从俄罗斯飞走。如果向阿巴解释情况,他会逐级上报的,那里有专业人员,他们什么都懂,会让眼镜蛇活下来的。但两百万美元得还回去,特务机关会把他忘掉,再也不会要他当中介入和什么顾问了。他将由妻子供养。在这种情况下,妻子会不会养他,完全不知道。
拒绝干是不行的,两百万美元是一笔太大的钱,只好冒险。必须把精明的警察引开,让他沿着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迫使他集中注意一个目标。到那时把背袋带进去就不成问题,其余的问题,就是不太复杂的技术问题了。他就可以不用去机场,不从俄罗斯飞走,也不生病。他可以去俄罗斯内地,很可能去彼得堡。他的护照是真的,照片谁也分不清,钱也有,可以安安稳稳住上半年,等到旅游季节一到,知识分子纷纷出国,人们如果不是把他忘掉,就是实际上停止寻找他了。
眼镜蛇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是十二月六日,离爆炸还有三昼夜。他决定去找一个要钱的小姑娘玩玩,于是开始换衣服,把一件新衬衫扔到衣柜里。首先必须解决那个警察,迫使他到所需要的地方去工作。眼镜蛇推了一下电话机,拨了一个俄罗斯人给他的电话,对方马上拿起了话筒,恐怖分子说:
“您好,我想见您。”
“好,但我现在没有钱。”少校回答说。
“物质问题我已经解决了,”眼镜蛇说道。“一个小时以后,让我们在前不久分手的那个地方见面。”
“好,”少校放下话筒,轻松地叹了一口气。可以不用搞炸药了的消息使奥列格·苏霍夫情绪高涨起来,他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经决定,他活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小时了。
十二月六日星期三深晚,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在阿尔焦姆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一串钥匙时,马上看见了卡在钥匙圈里一小块蓝色放光的纸。他正准备发誓说他前不久手里拿过一张很相似的纸,而且很容易就想起来了。前天星期日,妻子带小女儿到莫斯科艺术剧院看《蓝鸟》,带回家来一张节目单,就是用这种很相似的纸印的,纸放光,是蓝色的。所以斯坦尼斯拉夫决定不谈自己的设想,而是去剧院拿节目单,然后将节目单和卡在钥匙串上的纸片一起送去鉴定。但彼得和古罗夫却强迫克里亚奇科承认了。
七日,克里亚奇科设想的鉴定得到了肯定,对纸和颜色的分析无可辩驳地证明那纸片是从莫斯科艺术剧院的节目单上撕下来的。鉴定的结果用电话通知了各个密探。
“斯坦尼斯拉夫,你是一名真正的密探。”古罗夫抱住朋友的两肩。
“纯属偶然,我家的女孩一年才去剧院一次,”克里亚奇科回答。“不过,莫斯科艺术剧院昨天还检查过,没有发现外貌相似的职员。”
“说眼镜蛇参加了工作,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古罗夫说道。“我可能猜错了。很可能,他买了票来看演出,以便到处看看,对情况进行估算。”
古罗夫显得很深沉,古里亚奇科莫名其妙地不时望望朋友。
“最要紧的是要找到眼镜蛇,在他猛扑时将他截住。”古罗夫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一条人命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阿尔焦姆被打死了,他是我们的同事,一个好小伙子。可我们好话是不会说的,不过我们认为我们可以从他们死中得到某些好处。”
“我们给他开追悼会,把所有的好话都说出来。”克里亚奇科表示反驳。“你现在不应该分心,即使彼得被杀,我被杀也罢。古罗夫必须截住眼镜蛇。”
“我一辈子都将感激不尽。”
“是的。你的生活就是如此的,这是你自己建立起来的,谁也没有强加于你,所以你必须适应它。”
古罗夫望了朋友一眼,嘿嘿一笑:
“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么聪明。”
“别发议论了,快下命令吧,领导侦查工作的,是你,古罗夫上校。”
“怎么说呢,好朋友!你把那几个姑娘带到莫斯科来,以后我们再决定把她们安排在剧院的什么地方。”
“也许,爆炸装置他已安好,他以后不会再在剧院露面了。”
“那倒未必,”古罗夫回答说。“不过我要去找彼得,要求他下令搜查所有被标出的剧院,充分利用特务机构、警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完了吗?你不相信莫斯科艺术剧院吗?”克里亚奇科问道。
“我们应该做到万无一失,百分之百地可靠,万一眼镜蛇发现节目单的一角已经撕下,因而改变行动地点呢?”
“有趣的是,节目单怎么落到了阿尔焦姆的手中?”克里亚奇科问道。
“他是在少校风衣的口袋里发现的。我认为除眼镜蛇以外,没人知道恐怖活动的目标。少校被杀,证明了相反的情况,否则他的被杀,就无法解释。我深信,少校是眼睛蛇的搭档。准备阶段已经结束,少校没有用处了。”古罗夫说得那么有把握,似乎他企图证明的不仅仅是朋友说法的正确,而且也是证明自己看法的准确无误。
“这样的结论我不喜欢。”克里亚奇科显然想激一激朋友。“少校会把直接证据放进风衣口袋里……”
“他可能还在剧院里的时候就把它塞进口袋了的,不过后来忘记了,”古罗夫打断他的话。
“阿尔焦姆这个刑侦人员发现节目单,也把它塞进口袋里的,”克里亚奇科顽固地坚持自己的看法。“眼镜蛇怎么会知道这一点呢?”
“阿尔焦姆掏钥匙开房门的时候,节目单卡住了……”
“你回答得这么快,因为你已经考虑到巧合的不合理。”克里亚奇科叹了一口气。“你想过,我也想过,许多事我不喜欢。为什么眼镜蛇来找阿尔焦姆?最简单的解释是:需要第三个人。但眼镜蛇是非常小心谨慎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在一个多余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
古罗夫赞同地频频点头,很愤怒地说:
“你说吧,别发议论了,应当工作。”
“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