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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巴赫(1685—1750),德国著名作曲家。
“应该让人们了解维卡和瓦列京娜,否则他们是不会去的。”
“得看他们喝了多少和剩下多少,”克里亚奇科像哲学家一样在大发议论。“如果不够,那他们还会去,而且会跑着去。上校先生,您脱离了自己的人民。”
“这原则上是个不坏的想法。谁批准我们把一个人送上去呢?他们会开枪的……”
“我们不是人吗?”克里亚奇科犹豫不决地说道。
“对愚蠢的问题,我不回答。”古罗夫叹了一口气。“放弃那个方案,完全是出于另一个原因,亲爱的。他们不会给任何玛莎婶婶开门的,即使她醉得一塌糊涂。”
“你不大了解玛莎大婶。她要想喝酒的话,她会把屋子抬起来,而且会叫民警的。只有‘阿尔法’小分队才能不让想喝酒的玛莎大婶进去。我去找你的美人儿,同她商量,看她在附近的房子里是否有亲戚?”
“为什么你去?我也去!”
“上校先生,您坐下来解决问题吧。同人民谈话的,应该是他们的代表,而不是上帝知道的什么没被打死的人。”
克里亚奇科走出“梅尔谢杰斯”小车,一摇一摆地朝“雷诺”车走去,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迅速大步往回走,又占住自己的位子,问道:
“你有勋章没有?”
“什么?”古罗夫有点惊慌失措了。“你不是知道吗?”
“大人,您能不能为我这个人找一枚呢?”克里亚奇科抱住朋友,悄悄地说:“他们的红色‘五人面包车’停在那里保卫。”
“那又会怎样呢?”古罗夫大吃一惊。
“伟大的数学家常常忘记乘法表。‘那又会怎样呢?’”克里亚奇科一再逗他。“如果我开始把‘五人面包车’揭开来,那又会怎样呢?它会大声骂娘的!”
古罗夫仍然没有听懂,差点抓起脑袋来。克里亚奇科无法放弃自己的欢乐,继续往下说去:
“车子就会大吼大叫,我们的高贵客人之一就会飞到外面来!很可能,他会被高尚的愤怒弄瞎眼睛,马上会挥动起乎枪来的。”
“我认为他来不及跳出来。斯坦尼斯拉夫,我这里没有给你的勋章,我把自己的给你。”古罗夫想拥抱朋友,但一见他眼睛里露出的嘲讽,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都是高傲的人,我们不要别人的东西。”克里亚奇科把自己的“梅尔谢杰斯”开动起来,绕过“雷诺”车。
古罗夫朝自己的车里望了望,发现维卡正在打盹。
“第一,把门关紧;第二,听到枪声,别害怕。”
瓦列京娜的住房在三楼。古罗夫登上二楼,站在垃圾管道旁。当然,没有任何隐蔽物,但对于飞身上楼连跨三级的人来说,还是挺合适的。
克里亚奇科走近“五人面包车”,打算掏钥匙,但改变了主意,只把车子使劲摇了一下。车子愤怒地发出信号,克里亚奇科不予理睬但车子还是拼命叫着。
“快离开车子,傻瓜!”响起一个男子很有信心的声音。
“那就应该回家,而不是走来走去,什么事也不干!”克里亚奇科喊叫了一声。“我开你的车走啦!”
窗户打开来了,一个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你把车子留下,老兄!想喝酒就上楼来,我给你倒。车子反正你是打不开的。”
“我不是白吃人家的人!”克里亚奇科大声嚎叫。“我随身带着吃的东西!车子打不开是什么意思?”他掏出手枪,把侧玻璃打碎。
克里亚奇科站在车子后面,从三楼窗户里看不到他是怎么把玻璃打碎的,但砸玻璃的“咣当”声却听得非常清楚。
窗口里的男子消失了,他沿着楼梯往下跑,到了一楼颈脖上挨了手枪一击,“噗通”一声倒在古罗夫的脚下。克里亚奇科让汽车静下来以后,奔到大门口,把一个几乎没有呼吸的躯体,搂在怀里。
古罗夫捡起被匪徒扔掉的手枪,帮助斯坦尼斯拉夫把那个男子扶起来。
“怎么啦,亲爱的,你准备用铁指挥棒拧断自己的脖子吗?”克里亚奇科为了不让小伙子倒下去,把他紧紧地压在墙壁上,连连拍打他的面颊。
那男子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看来从楼上摔下来时伤得很厉害。古罗夫怕他装病,翻开他的眼皮,瞳孔转动起来了,这是故意装不出来的。
“你是从哪家房里掉出来的?”克里亚奇科从一边挟住他,古罗夫从另一边把他往楼上拖。
“最后一段路你得一个人拖他了,”古罗夫悄悄地说着,把陌生人的手枪放进克里亚奇科的口袋里。“他的枪在你右边口袋里,可以还给他,但一定要把枪柄向前递过去。”
“明白了。”克里亚奇科把毫无气力的躯体背了起来,说道。“上了年纪了,操你的娘!”他把“侵略者”放在门边猫眼的对面。用一只脚顶着门的铁蒙皮。“喂,男子汉,来接你的朋友吧,他摔倒了,摔伤啦!他失去了自己的指挥棒!你看这生意人真可怜,什么也不会干!青年人!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你是开门呢还是让我把他放在这里呢!”
克里亚奇科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抓住枪管,开始用枪柄砸门,于是门开了。
“你们答应过倒酒的呢!”
克里亚奇科一脚把门踢开,一只手挟着那个已经苏醒过来并能独立站起的小伙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枪,他紧紧抓住枪管,枪柄朝前。
走廊里暗淡无光,两个男子的身体把走廊塞得满满的。古罗夫轻手轻脚钻进了屋里,站在挂上衣的衣架旁。
“那里怎么啦?米什卡,是你吗?”搭档装酒醉,出现在明亮的通房间的门洞里。
“是我呢!”斯坦尼斯拉夫哑着嗓子说道,把手枪枪柄向前递过去。
接的人没能控制反应,从口袋里抽出右手,抓住递过去的手枪。克里亚奇科马上把自己的重担一甩,古罗夫从前厅里跨了出去,于是两支枪管抵住了匪徒。克里亚奇科也没能站稳,枪管抵住了“主人”的太阳穴,在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之前,从他上衣右边口袋里拔出另一支手枪,掏出手铐,把一个匪徒扣在另一个匪徒的手上,然后同他们一起坐到地板上。
古罗夫跨过他们的身体,走进屋里。瓦列京娜还活着,坐在沙发床上,两手掩着裸露的胸脯。
“瓦列京娜,不要歇斯底里狂叫,一切都平安无事了。”古罗夫用低低的声音满有把握地说道。“维卡在车里等你。你不要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再坐车走。”
那女人呆滞的两眼望着他,默默不语,竭力抑制住颤动的下颚。古罗夫莫名其妙地望了望继续握着的手枪,然后将它放进口袋里。
“瓦列京娜,您不必回避我们,我们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民警。”
古罗夫回到了过厅里,克里亚奇科继续坐在地板上。
两个被捕的人清醒过来了。其中的一个直到最后一刻一直留在屋里,他只是腹部挨了一下打,所以他清醒而平静地望着古罗夫。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如果不杀死我们,你们会有很大的麻烦的。我们有持枪许可证,而同姑娘在一起休息并不是犯罪。”
“如果不杀你们,反倒会有麻烦,要是杀掉你们呢?”古罗夫问道。
他冷漠地仔细察看被捕者,明白为了救一个女人的命,鬼知道冒了多大的险。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意义不大的见证人而已。被捕者的持枪许可证,当然是有的,可其他的事,又没有查到证据。他们是特殊勤务局的保卫人员或者军官,并没有干出什么违法的事。他们奉命把女主人带进住所里,等待一个男人出现。上面对他们描述了那个男人,很可能给了照片,命令他们把这一男一女都消灭掉。“根据自己的判断,我甚至不能将他们关押七十二小时。”古罗夫想道。
“上校,你碰上倒霉的臭狗屎,”坐在地上的男子很有把握地说完,勉强哈哈大笑了一声。“手铐得取下,枪得归还。”
他们的确不是刑事犯罪分子,而是特殊勤务局的人,不是科尔夏诺夫手下的,就是沃洛金手下的。这两位将军是不会同他们这些执行者发生接触的。
“斯坦尼斯拉夫,让英雄们坐在一起,给那个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浅色头发的人打几耳光,要不然他会装傻,怎么也改不过来。把他们口袋里的东西全拿出来,放到房里的桌子上。他们一动,不要用枪揍,尸体上不应该有伤痕,只能留下弹孔。”
克里亚奇科灵活地掏空了被捕者的口袋,给那个浅色头发的一记响亮的耳光,说:
“工作证没有,只有护照和你的照片。”克里亚奇科把拿着照片的手伸出去,望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到古罗夫身上。“很像,不过你在生活中漂亮些。”
“好啦,快去把门关上,我们需要在没有证人的情况下谈谈。”古罗夫抓住一张摆在走廊里的矮凳,重新摆好,抽起烟来。“这么说是我碰上了臭狗屎,你们两个倒是身穿白衣服,干干净净的?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那个年纪显然大一些的黑头发。“你不说话,蠢货?我可以看你的身份证嘛。尽管它是假的,上面名字总还是写着的嘛。”
“彼得。”被雇佣者吐了一口痰。
“伊凡。”浅色头发的一个自我介绍说道。
“这就是说,我的照片他们给了你们,我是干什么的,他们没有解释。”古罗夫责备地连连摇头。“我是同你们一样的人,吃早餐、喝咖啡,吃煎鸡蛋。我现在把你们两个打死,如同喝干一小杯伏特加。我来给你们两个蠢货说明一下。我拿你们的小手枪,对着房间和楼梯间的墙壁开枪,打五枪就够了。然后我和斯坦尼斯拉夫用自己的武器给你们每一个的前额射进一颗子弹。这就是对射。不过我们的枪法好些。行吗?证件、我的照片、钱我们统统塞到你们的口袋里,手枪放到你们的手指边上,然后我们扔下你们去叫值勤的刑侦小组。我们是奉领导之命到这里来执行任务的。可你们,照我的理解,是在玩妓女。其实你们的领导是不会管你们的。原则上所有的死人都是一样的。你们虽然并不怎么聪明,但却懂得,你们玩的那个妓女会提供必要的证词的。至于证明你们怎样将她从赌场带走的见证人,我们是有的。门上的弹孔也会证明枪只能是从房里打出来的。我们作为民警,只是进行了自卫。好啦,别佳,谁脏,谁干净啊?”
古罗夫抽起烟来,饶有兴趣地望着坐在地板上的两个小伙子。他真的觉得他们的回答很有意思。克里亚奇科从房里探出头来,问道:
“还要很久吗?我看军官先生们是不能解答出这道题来了,他们不知道二乘二是多少。”
“他们知道,但说不出口。”古罗夫嘿嘿一笑。“你不要让瓦列京娜收拾房问。如果这些好汉们为了救自己的胖将军们,决定像英雄那样死去的话,那房里的一切就应该保持原来的样子。”
“你们不敢。”那个自称彼得的黑头发嘟嘟哝哝说道。
斯坦尼斯拉夫走到走廊上,望了一眼那小子,耸了耸肩膀:原来特殊勤务局豢养的是一批这样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