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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说了:停止吧!不能把生活中所有的坏事都堆到自己的肩上。”
“没有记忆的人那就不算是人而是猴子了。”
“今天就说到这里,让我们喝杯酒吧。”
“我办公室里不再有酒了。”
“那就开车上你家里去。你讲原则,我可是个普普通通的活人,很脆弱。我喝,你给我斟酒,从中吸取点力量。”
克里亚奇科收拾起桌上的文件,藏到保险柜里。
那场悲剧是去年发生的。古罗夫当时正同电视台的女导演、一个很年轻、很有魅力的女人塔姬雅娜谈爱。他们关系已经很亲密,正在考虑结婚。但他们并没有加速事情的发展,他们都已成年,懂得结婚证上的图章并没有什么意义。古罗夫正在破获一宗案子,发现了通过意大利流进俄罗斯的大量假美钞。国际刑警组织也参加了侦缉工作。与美国联邦调查局、内务部同时寻找假钞的,还有俄罗斯黑社会的头子,他们发现了古罗夫的踪迹,知道他比别人更接近于达到目的。
一天傍晚,塔姬雅娜说服古罗夫允许她驾驶他的“日古力”,因为当时街上这种车少,所以古罗夫答应了她的要求。也是活该出事,就在这天傍晚,有人袭击古罗夫。如果他本人驾驶,那他肯定会从后面的镜子里发现迅速赶来的“九人面包车”,因为他坐在右边的座位上,错过了进攻的时间。“九人面包车”里的自动步枪响了,显然他们知道是古罗夫的车,所以他们是对着司机开的枪……
自动枪第一梭子一响,一场血腥的屠杀便马上发生了,现在重新转述,没什么意义了。古罗夫制伏了那几个袭击的人,但塔姬雅娜却牺牲了,所以古罗夫责怪自己对这女人的死,负有责任。塔姬雅娜留下一个小女儿,她的姑妈将她带走了。古罗夫已经到达了家庭幸福的边缘,现在却又孤单单地留了下来。克里亚奇科想把朋友从“洞穴”里拖出来的一切打算全都以失败而告终。斯坦尼斯拉夫给电视台主持人亚历山大·土林打电话,粗鲁地提醒他,古罗夫上校前不久救过一个“女明星”的性命,因此要求援助。亚历山大是个懂礼貌的小伙子,开始邀请古罗夫参加上流社会的晚会、电影首映式,进时髦的俱乐部,作为知名的主持人,他是经常有人邀请的。古罗夫有时懒洋洋地表示拒绝,但偶尔也接受邀请。当他明白这类上流人士的集会有时使他觉得好奇,有时又觉得好笑时,他就开始高高兴兴地随着土林去了。当别人开始把他当成贴身保镖和司机,“同行”们开始教他、给他出主意、提忠告,有时甚至提出批评时,他觉得特别开心。比如他们说首长和女人作亲密交谈时,我们兄弟是不应该在场的。或者相反。有人指出,古罗夫让“老板”一个人上厕所,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的。此后他们还给古罗夫讲各种各样可怕的故事,比如有一天……古罗夫聚精会神地听着,总是表示赞同。因为出席这类聚会的,都是那些客人,也都是那些保镖,所以他们很快就把这位上校当成了自己的小伙子,同情他一大把年纪,鬓角都已斑白,显然,这位上校过去是干繁重的体力活的。
就是在一次这样的晚会上,古罗夫认识了玛丽亚。这位话剧院的女演员,三十四五岁,长相漂亮,拍电影很少,电视屏幕上几乎没有露过面,只有圈子里的专业人员知道她,至于广大的观众并无特别的反应。可以说古罗夫完全是偶然认识玛丽亚的。
他是很斯文的,可一些远非贫穷、好像也不饥饿的人在桌旁的表现,却相当贪婪。古罗夫没去参加争食,他端起一大杯他并不喜欢喝的香槟,坐到一旁,兴致勃勃地观看正在发生的事。他忘了问土林为什么举行宴会,所以现在他力图判断出到底谁是庆宴的发起者。
“很有趣吗?”一个坐在隔壁一把围椅上的女人问道。
“很有趣。”古罗夫望了她一眼,发现她很漂亮,但此时此刻她却满脸怒容,于是他问:“要不要给您上点什么来?”
“谢谢,”女人挑衅地望了古罗夫一眼,“既然您这么客气,那就请我抽支烟吧。”
古罗夫打开烟盒,啪的一声把安在盒子上的打火机打燃。
“谢谢,”那女人笨拙地吸了一口,“还您烟盒。您很守旧吗?”
“看得出来嘛。”古罗夫这么回答。他总不能说他把烟盒带在身边,是因为它抛光的表面便于留下指纹呀。
“明天电视台首次公演,我在里面扮演女主角的影片。我在银幕上很漂亮。”
“您在生活中也很漂亮,而且您对这一点非常清楚。”古罗夫很克制地说,同时把烟灰缸往女人近处移。
“谢谢,您常去剧院吗?”
“很遗憾,不。”古罗夫耸耸肩膀,微微一笑,因为两个知名的演员正在为争夺一盘冷冻鲟鱼肉舌战唇枪地进行战斗。
“您在笑,难道您不觉得厌恶吗?”
“人嘛,”古罗夫又耸了耸肩膀,“都是天真直率的大人,很有意思。”
“这是率直的若尔卡吗?您是个小孩子。”那女人伸出一只手来,说:“我叫玛丽亚,”接着又说出了她的姓。
古罗夫明白她在等他作出相应的反应。从各方面来看,玛丽亚的姓应该给他留下了印象,所以古罗夫站起身来,吻了一下她的手。
“很高兴认识您。我叫古罗夫·列夫·伊凡诺维奇。”
“古罗夫……古罗夫……对不起,您是在哪里拍片呀?”
“我是法律工作者,搞刑法的。”古罗夫回答说。
“您怎么出现在这个圈子里?”
“朋友邀请来的。”
“谁?莫非这是秘密?”
“萨沙·土林,他也不是演员,想商谈写访问记的问题,我只是一名随从。”
“好像是贴身保镖吧?”
“为什么好像?”古罗夫没望女演员,他明白这很不礼貌,但有个什么东西在妨碍他把目光抬起来,再说他也不想表露出关切的心情来。
“我是个职业保镖。”
“您不怎么喜欢我吧?”她突然问道。
“对不起,这一点我似乎没有考虑过。”古罗夫明白他是在瞎说,但停下来他又做不到,于是他瞥了女演员一眼。“我最后一次一见钟情是在读九年级的时候。”
“您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但目光却不和善。”女演员一点也不尴尬,轻声说道。“不过我看您人倒不凶。”
“我性格随和,别谈我了,最好说说明天电视放什么影片吧?”
“胡说,我是说的气话。我不喜欢电影,因为电影不喜欢我。”
“玛申卡①,你跑到什么地方去啦?”一个男子走到他们跟前问道。他冷漠地望了古罗夫一眼,点了下头,说了声“对不起?”就挽起女演员的手。“走,玛丽亚,我请客。”
①玛丽亚的爱称。
“我们会见面的,”女演员对古罗夫说完就消失在桌旁拥挤的人群中。
古罗夫本想找到土林,见到他正在同一位著名的演员交谈,于是没有走过去就坐车走了。古罗夫忘了新结识的女人,就像一名成年男子忘掉银幕上见到的漂亮女演员一样。漂亮的女人是别人的,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天上班时,亚历山大·土林给古罗夫打电话,但古罗夫正急着去与一名坐探见面,所以没同他谈成话。古罗夫告诉他,他现在很忙,晚上在家。亚历山大回答说他会打电话的,于是古罗夫又投入到千头万绪的侦查工作中去了,把打电话的事全忘了。但傍晚的时候,土林又打电话来了,说他就在近处,要求准他进屋里来。他很快就进了古罗夫的住所,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而是同玛丽亚一起。
第二次见面与第一次完全不同。女演员没有浓妆艳抹地化妆,心态平静,甚至有点羞羞答答。古罗夫殷勤招待客人。土林讲了一些电视小故事,竭力创造出一种自然的气氛,但女演员和密探都默默不语,只是偶尔说几句很短的话。最后这位电视节目主持人喝干一小杯伏特加之后说道:
“完了。我的热情完了,我感到厌烦。我介绍你们认识了,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认真分析研究吧。你们都是单身,两个都是聪明、正派的人,喜欢,你们就交个朋友,不愿意,就分手。我可不是群众业余文娱活动的组织者,甚至也不是娱乐节目的主持人。玛莎,这个男子不危险,我诚心诚意地把他介绍给你,我走了。”
土林鞠躬告辞以后,玛丽亚穿上便鞋,像在家里一样跷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在柔软的围椅里,然后说道:
“给我倒点伏特加酒,我们谈话以你相称,你别怕,这不会使你承担任何义务。”
“要我承担义务很不简单,”古罗夫回答完后,给小酒杯斟满酒,拿起一个穿心面包,递给女客人。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原则上不喝酒吗?”玛丽亚问道。她接着喝了一口酒,吃了一点小菜。
古罗夫也喝了点酒,嘿嘿笑着说:
“原则上我恰恰喝酒。我有一个朋友,一年以前他说我喝酒过多。”
“明白了。”玛丽亚把自己的酒杯伸出去。“你真是一位出名的密探吗?”
“密探生前是不会出名的,”古罗夫给客人斟满酒杯。“我是个活密探,而这种人为数不少。”
“密探,你明白,我的住房现在由一个我不愿见到的人占据着。萨沙①告诉我你一个人生活,在我处理这个人的问题期间能不能把你的沙发借给我用两天呢?当然我可以往到女友处,但老实说我不很愿意同女人谈话。我不使你为难吧?”
①亚历山大·土林的小名。
“你就留下吧,”古罗夫干脆回答说。他注意望了客人一眼之后补充说道:“我今天很喜欢你。”
“谢谢。我尽快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争取不妨碍你。”
“行。”古罗夫点了一下头,从卧室里拿来一个枕头,一件干净的内衣和塔姬雅娜死后留在他家里的一件女睡衣。
玛丽亚把睡衣抖开来,没提任何问题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摊到沙发上。
“你几点钟睡觉?”她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不一定,有时候不回来过夜,我什么时候回来,我会事先打电话通知你的。如果没打电话来,到了十二点你就上锁,门是钢做的,别人按门铃你别去开门,也不要去打电话。我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来一次电话。明白吗?”
“明白了。”
“我的房间你不要给任何人。我把钥匙给你,你千万别把它丢了。”
“你的钥匙我不拿,通常我回来很晚,你来开门。”
“要是我不来呢?”
“你别急,我是个成年女人,我不愿给你带来不便。”
“好,”古罗夫看了看手表,“你收拾吧,浴室就在旁边,”他指着房门,“我看一会儿书,你躺下睡吧。你吹口哨,我就来。祝你晚安。”
“很好,”玛丽亚把餐具送到厨房里,准备清洗,她对站在门口的古罗夫说:“我的影片刚刚放映完。顺便告诉你,我是第一次在影片里演女主角。不知道为什么导演总是不欢迎我,说我没有个性,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