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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会害您。您的敌人是够多的,您今天帮我的忙,一有机会我就会回报的。”
“你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既然生就了这个样子,也就只好如此了,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我知道您与反间谍局并不是亲密无间,但是您应该悄悄地告诉他们,侦查恐怖分子,你们是休戚相关的。您也要告诉自己的人,如果我们遇上了,叫他们不要太用劲踩我的脚。”
“厚颜无耻。”如果将军第一次用这个词,是一般的惊叹的话,那么现在则是认真地在肯定事实。“民警请保卫局长到自己家里做客,而且那么自信,以为将军一定会来,所以买了一瓶将军喜爱的威士忌。”
“威士忌的品牌是个普通的巧合。”古罗夫望着科尔夏诺夫说道。科尔夏诺夫已经站起身来,开始在客厅里一边踱步,一边仔细察看悬在墙上的几幅版画,他从电视机上面拿起一尊毫无情趣的芭蕾舞女演员的半身雕像,放在手中转动,然后放回原位。
“邀请用的引诱物很简单,似乎总统的生命有危险。”将军继续大声议论。
“关于总统的生命,我一句话也没说过。”与其说古罗夫吓坏了,不如说他认定现在是该表现出恐惧的时候了。人总是习惯别人怕他的。“我说过‘危险’这个词。而它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科尔夏诺夫继续议论,似乎没听见别人的任何反驳。
“侦查员知道已经有人把他的情报报告给将军了,要不将军也会在最近打听出来,但他却决定采取这厚颜无耻的一步。傻瓜吗?他希望得到赏识吗?都不像。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迫使这个普普通通的侦查员冒险呢?”
科尔夏诺夫同古罗夫站在一起,望着他的脸庞,古罗夫感觉到了将军沉重而又威严的目光。
“是责任感迫使我这么干的,而我也没有什么险可冒,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我有什么前程呢?”古罗夫明白,权势很大的将军是不会听他的反驳的,他是出于固执而说出这番话的。
“你并不幼稚,你很清楚,我不会给反间谍局打电话。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破坏隶属关系邀请我来?通知我的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现在在想:让将军说去,最要紧的是他来了。这就是说,既然他决定来看看这类花样,他就会对一名普通刑警所知道的东西感兴趣。唔,你喜欢我的分析吗?你看,不只是臭知识分子会作逻辑思考吧?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请我来?莫非你的敌人还不够多吗?”
“敌人多得很。我并不怀疑您很聪明,否则您就不可能占住您现在所占据的位子。我请您来,是因为我需要您的保护。您来了,我就得到了保护,而不管您给什么人打不打电话。您现在在我家里,至少有六个人知道。因此,这个情报就会流到反间谍局和我部里的上层。既然科尔夏诺夫亲自登门来找这个普普通通的民警,而且同他在一起度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那就谁都想去同他联系了。”
“什么?”将军坐在围椅上,给自己斟上酒,一饮而尽,然后擦擦前额。“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要是告诉什么人,说你是个厚颜无耻之徒,将来一有机会就拧断你他妈的脑袋,大家就简直不会相信我啦?他们会说,你说呀,你原来同民警密探有共同兴趣呀。”
“看来是这样。”
古罗夫乖乖地垂下头。他还需要将军再提一个问题,于是科尔夏诺夫提出来了。
“你同我手下的人的利益可能在什么方面交叉呢?”
“不知道是谁为邀请恐怖分子付了钱。他急需炸药。如果犯罪分子向付钱的人求助,那是符合逻辑的,我将寻找这个人……”
“你以为我的军官可能牵扯进了这个肮脏的案子?”科尔夏诺夫第一次提高了声音。
“您有许多军官,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而世界上的坏蛋多得很。”
“其中的一个就是你!”科尔夏诺夫走进过厅,从衣架上迅速取下风衣。“送我上车!”
“我已经说过,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我对您是有用的。”
古罗夫给科尔夏诺夫打开电梯门。
第十二章古罗夫把将军送到汽车旁,发现他的保镖认为没有必要进门。生,确切点说是死,并没有教给人们什么东西。告别的时候,科尔夏诺夫没有伸出手来,只是点点头就走了。古罗夫回到自己的屋里,在那里碰到克里亚奇科。他在上级谈话期间,一直躺在卧室的沙发上面,品尝名贵的白兰地。
“活该,他放开你了,”克里亚奇科举起酒杯,大发议论。“为你的健康干杯,密探!将军说得很好,你显然觉得敌人不够多。离楼梯的顶端已经不远,只剩下同总统争吵了。”
“你规规矩矩坐下来,给我斟酒吧。”
古罗夫把电话移过去,给奥尔洛夫打了个电话。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我向您报告,会见是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协议倒是未必达成了。”
“你快坐车来吧。”奥尔洛夫把话筒扔下。
“又不好了!”古罗夫抓起朋友的一瓶酒,没有喝。“我们走吧。”
“当猫把鹦鹉从笼子里在外拖时,鹦鹉说话了。”
克里亚奇科放下酒杯,跳起身来。
听完谈话的录音之后,奥尔洛夫关上了录音机。
“我不肯定你说得不对,你给敌人施加了压力,但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他是不会动你的,那会弄脏他的手,你太小了。”
“而他又太大,狂妄自负,所以犯下了一系列错误。”古罗夫说。
“可你却是谦虚的化身。”奥尔洛夫指出来。
“不,我对自己估计甚高。不过我尽力做到不认为自己比对手聪明。因此我认为我赢了这次会见。科尔夏诺夫到我这里来,他认为自己更聪明。”
“当然,现在机器已经发动起来了,邻居们会要忙得不亦乐乎的。寻找恐怖分子是他们的任务,他们不能让他被民警抓住,更不能让保卫局抓住。”将军的声音里流露出怀疑。“工作量很大。欧洲人、美国人、奥地利人,简单点说是白皮肤人,四十岁左右,个子一米七十六。”
“他是孤身一人,”克里亚奇科提示说,“没有营养不良症。材料已通过国际刑警送到居住国……”
“护照可能在另一个国家发放。”奥尔洛夫望了一眼默默不语的古罗夫。
“这样的工作要求大量的人和时间!”古罗夫说道。“不过它是可以完成的。我们专业人员是这么看的,可他,一个相信克格勃无所不能的人,却深信,这只是一个技术问题,而且不会去旅店。应该认为他还是苏联人的心理。他预见到他或早或迟都不得不飞来俄罗斯。所以他准备好了我们的护照。法国人说得对,我们的边防人员是能干的小伙子,带着外国人的护照的罪犯是可能越过边境的,更不用说,护照还可能是绝对真的呢。而到了莫斯科,那个人马上就可以改变颜色的。”
“于是一则神话便炮制出来了,在莫斯科的住处也早就准备妥当了。”克里亚奇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皮埃尔·卢梭说得对,外国人到了莫斯科是看得出来的,不过不是根据衣服,而是根据他的风度,除此之外,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可以很随便地、轻而易举地在巴黎买些东西,看起来像个俄罗斯人。穿上一件齐脚后跟的皮大衣,就已经不是外国人了。总的说来,他的衣服不成问题,语言也是如此,有姑娘伺候的住房,也会有人准备好的。”
“他有两处窄小的地方,”奥尔洛夫一边按摩后脑勺一边说。最近将军害偏头痛。“他接到了谁的任务?”
“车臣人的。战争、血腥的复仇。”克里亚奇科说道。
“斯坦尼斯拉夫,什么都是可以说的,”奥尔洛夫反驳说。“不过得让人相信才行。他的真实面貌只有很小的圈子知道,否则他早就被抓起来了。我同意列瓦的意见,在这件事上没有特殊勤务人员不行。”
“我认为,谈话应该挪到明天,”古罗夫说道。“需要休息。”
“你就忍一忍吧,上校。”将军对他称军衔,表明他心烦。“我们不必猜了,他显然已经在我们的某个人面前曝了光。很可能是莫名其妙的一种偶然:恐怖分子碰到了一个了解他在俄罗斯的情况的人,这个人威胁要揭露他,建议签合同。现在我们这里两百万美元是笔不大不小的款子,在西方两百万美元连魔鬼都可以买到。”
“我不能肯定那是车巨人,很可能是俄罗斯人,”克里亚奇科说道。“不过,车臣是恐怖活动最简单而又自然的解释,因而更要考虑他们的威胁……”
“你不要翻来覆去解释了,斯坦尼斯拉夫,我们理解你的意思。”奥尔洛夫很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从高加索运炸药进莫斯科,并不困难。我们的说法是:恐怖分子住在私人住宅里,有我们的护照。问题是特殊勤务局提出来的,在利用提供人员的刑事犯头目时,它对问题的实质并不知道。反间谍局的人正在检查旅店,我们正在发挥坐探的积极性,寻找早就出现在一个集团里的那个人。”
“我有办法通过阿基姆一廖恩奇克接近桑采沃集团。”古罗夫说道。“他大变了,酗酒、暴躁,我认为特殊勤务局的人员正是利用廖恩奇克抢钱和杀死萨比林的。但阿基姆已经陷得很深,他没有回头的路了。我过去认为,现在继续认为尤尔琴科部长的别墅就是犯罪分子集合的地方。他们把乌索夫弄出别墅,似乎是推举他当竞选杜马代表的候选人。我认为他们是在骗他,不过是把他推到一边罢了。根据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乌索夫成了他们的障碍。”
“算了吧,”克里亚奇科表示反对,“为什么要把菜园围起来呢?”
“不行!”古罗夫大为光火。“凶杀案使民警有了出面的权利。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如同卡在他们喉咙里的一块骨头。我在亚姆什科夫—利亚列克集团里有一个人,你们是知道的。但不施加压力,哈里托诺夫是不会工作的,可今天我还没有反对他的任何理由。我们只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就是阿尔焦姆·杜罗夫。”
“已经把他纳入编制了吗?”奥尔洛夫问道。
“还在拖着没办,库拉根的能量有限,他只是个处长。”古罗夫回答说:“乌索夫同阿尔焦姆谈话,叫他离开赌场,到别墅里当卫队长。很可惜,知道我同科尔夏诺夫会见以后,他们会着急,事情可能会从死点挪开。”
“要不就死死地冻结在那里,”奥尔洛夫反驳。“如果将军经常到部长那里做客的话,那么反间谍局可能会对它派有一个军官在那里而感到害怕的。”
“很有可能的,但别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恐怖分子落脚的地方。”克里亚奇科参加谈话。“如果我们的看法不错,萨比林的钱是准备给恐怖分子的话,那么安排他住在莫斯科的就会是阿基姆。不管你是否愿意,列夫·伊凡诺维奇,你都应该同他恢复联系。”
赌场老板波里斯·彼得罗维奇·加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听坐在对面的维克多·谢尔盖耶维奇·萨莫依洛夫说话,而是在解决同税务机关的关系问题。周围的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