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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受得了。”阿尔焦姆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了。“这么说来,是你掩护我的?”
“是斯坦尼斯拉夫。”
“克里亚奇科上校?就是那位身子挺结实、圆圆脸蛋、工作傻乎乎的?”
“他不是故意的,这是斯坦尼斯拉夫的天性。”
“这就是说你们救了我的命,所以你来讨账了?”阿尔焦姆又倒上酒并且很快就把它喝干了。
“我只放债,永远也不向任何人要求还债。别人想还清账,那是他的事。我不是个骄傲的人,他还,我就收。”
“你想来掐我的喉咙!乌索夫是个坏蛋,但我不会出卖他。”
“我们暂且不谈,没有你,我也会抓乌索夫的。可以在你这里抽烟吗?”古罗夫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阿尔焦姆从冰箱上面拿来烟灰缸,摆到桌上。
“伤脑筋的事。到底是什么人打死了萨比林,抢走了美元呢?”
“我也很感兴趣。”古罗夫抽起了烟。“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提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打算今后怎么生活?”
“我和乌索夫及其一伙已经联系在一起了,我将在赌场里工作,收入高,工作干净。”
“你干了多久侦查工作?十五年?你总该在这几年之中学到了一点东西吧。”
“你想说什么呀?他们不会放吗?那在我身上又有什么呢?”
“在你身上他们倒没有什么,可你在他们身上却有相当多的东西。”
“你知道得真多!”阿尔焦姆愤怒了。“你只是一些猜想,没有什么具体东西。”
“他们可能有另外的看法。你现在还带着笼头,你对他们是安全的,一旦离开,一切就大变了。但他们不可能让你在中立的水域里呆很久,他们会把你拖下水的。你可以杀死一个人,比如说我吧?或者他们强迫你干,或者代替你去干。”
“你来干什么?”阿尔焦姆火了。“你为什么吓唬我,你要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希望你明白你不能脚踏两只船,当骑墙派。不能又想当婊子,又要竖贞节牌坊。”
“那就该离开俄罗斯!可我又不能生活在外国!”
“那就让我们互相拥抱,伏在彼此的怀中痛哭吧!完了!我作为年长者宣布休息。让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谈谈女人吧。现在你给我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我都是正常的男子汉,却在过着单身生活?”
“你问得好,上校!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而是最复杂的问题。我还剩下一点汤,让我们把它热一热吧?”
“中午十二点以后我就想睡觉。”古罗夫说道。“有鸡蛋没有?我们煎糖心蛋吧!”
他们边吃边喝咖啡,千方百计地把谈话拖长。
阿尔焦姆明白,克里亚奇科上校救他有两个原因。阿尔焦姆·杜罗夫虽然是过去当过刑警,终归还是刑警,是自己人。当然事先对他作过了解,查明他是一名优秀的侦查人员,他的开除是不应该的。克里亚奇科心里有一种民警的团结感。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他明白这位过去的同行遇到了麻烦,有人想抓住他,把他弄出城去。这事结果如何,还不清楚。但克里亚奇科上校还有第二个并非不重要的动机。眼下杜罗夫还没有犯罪,也就是说可以把他当作一个情报来源。所以就来了这么个保养得很好的古罗夫,看来是作为招募者来的,他比微笑的斯坦尼斯拉夫强。他们什么都考虑好了的,他们懂得对阿尔焦姆不能力取,他不是那种人,而具体的可以交换的材料又没有。所以就采用喝酒谈心和回忆的办法,回忆他当过十五年忠诚的刑警,自己人救过他的命。乌索夫则不同,他过去就坏,不能信任。他已腐烂透顶,只要有利可图就会出卖人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阿尔焦姆·杜罗夫,应该出卖乌索夫。每一个叛徒都有为自己辩护的理由,你不相信一个人,就不要同他打交道,一旦有了联系,就不要出卖他。但那个总是面带微笑、工作傻乎乎的人,却单枪匹马地投入了战斗。
主人在想什么,古罗夫全知道,想帮帮他,但不知道怎样才能帮上。对一个聪明人、一个经验丰富、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招募过别人的人,说目的可以说明手段的正确吗?说这样的话,意味着丧失一切,首先是失去阿尔焦姆暂时对自己过去的同事所怀有的尊敬。
“我不知道对你说什么好,大尉!”古罗夫声音不高地说。
“我得离开,躲起来,他们是不会来找我的。”阿尔焦姆答完就伸手去抓酒瓶。
“他们?”古罗夫重复了一下,觉得可以拨起的火星闪了一下。“你不知道那个出面来与乌索夫联系的人吗?那个人是个不大的角色,但他是上层的代表。乌索夫想成为收债的人,想建立一支军队,自己当司令。他们派人来找他,向他说明,军队已经有了,统帅也不缺,给他这个被收买了的民警,可以提供一个不大的职务。是这样吧!”
“好像是。”阿尔焦姆斟上酒,随即喝干了。“这并不改变我的地位,我已经与乌索夫套在一起了,我现在必须给他干苦差使,要不就同他一刀两断,一走了之。”
“他们正在收集选举前所需要的现金。他们的账上有好几亿,但需要现金。你去做了皮货商萨比林的工作,你冒了生命危险。等到美元一收齐,他们就把皮货商杀了,把钱拿走了,实际上已经把你们扔在了一边。你只是执行者,他们也想让你们继续当执行者,首先是让你当执行者。当然,他们会给你们付钱的。他们……他们!你同他们没有签订任何协议,你什么也不欠他们的。什么人把你可耻地开除出民警局的呢?是他们!他们现在急于掌权,又是你去冒生命危险,可他们却在数钱。”
“不过我并不认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他们是像你我这样的人,我们是永远也不会认识他们的。萨比林和他的保镖是被他们当场打死的,你以为那几个射手会活很久吗?”
“是像你我这样的人吗?”阿尔焦姆嘲讽地望了一眼。“好像我们是坐在一条船上?哎呀,你真狡猾,列夫·伊凡诺维奇!”
“我不是斯坦尼斯拉夫,我不装傻。”古罗夫觉得脚登大地,自己是正确的。“乌索夫曾经出卖过我们,而且他不论谁都想出卖。我对他已经不感兴趣了。我需要的是他们,是那些地位更高的人。至于乌索夫嘛,你记住我的话,你自己会把他杀掉的。所有的谈判,都是在部长的别墅里,在高高的篱笆里面进行的。民警对这种事是无能为力的。高级人员的收买工作是由反间谍局负责的……”古罗夫说到此处不说下去了,他望了一眼阿尔焦姆,对他进行评估。“是这样的,你给我倒几公分酒吧。”
阿尔焦姆把酒斟好,把杯子推给古罗夫。古罗夫喝完之后抽起烟来,又重复了一遍。
“那是反间谍局的事。这一点应该反复思考。我给你翻出问题来,你可别吃惊。”
“好,好,上校先生。”阿尔焦姆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了。
“你该去反间谍局当侦查员才好,你去吗?”
“是当坐探还是安排一个正式职务呢?”
“反间谍人员是在各种不同的掩护下工作的。职务、职称,应该有的都会有。不过你的证件上写的可能是管子工,或者像现在这样,是赌场的保卫员。”
“想法倒是很有意思,不过,他们未必要我。我的履历表可脏得很哪。”
“我可以去找人谈谈。事情是很有希望的。安全局在现在,在选举前要找个这样像蛇一样灵活的人,是很不容易的。而且对总统本人以及对所有的人也好证明,他们是干事的,没有白拿钱。”
“胡说八道!”阿尔焦姆一拳打在桌子上。“谁也不会要一个因酗酒而被开除出民警局的人的!”
“你知道很多,大尉!”古罗夫大步跨进过厅,拿起自己的风衣。“你去要求一份自己的工作吧。你去要求乌索夫见上层人物,就说你希望有保证。祝你身体涟康。我会找得到你的。”
他一边下楼一边吹口哨,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庆祝胜利为时尚早。找到解决办法并不意味着能够实现,生活就像睡衣一样,是有条纹的,大多数的成功往往是麻烦的先声。
古罗夫停在门洞里,没有走到外面去,心里很不愿意走出去。他相信自己的本能,他为把汽车停在拐角处而感到洋洋得意。他爬到楼梯口,朝窗外望了一眼,仔细察看了肮脏的院子、锈迹斑斑的水管,和自己干净的风衣。“顽皮孩子的把戏,上校,”他跳到窗台上,责备自己说。
水管发出扎扎声,但承受住了,几秒钟以后,他跳到了水泥地上,穿过院子,等到一群少年从门口走过去以后,他才溜进胡同里。一不做,二不休,胡同也得仔细看看。那正是工作日结束的时候,胡同里人相当多。这有好的一面,可以消失在人群中;也有不好的一面,那就是难于观察。不过,看得出来,侦查人员已经累很够呛,要不就是不相信需要自己的工作。尽管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胡同里来往的人,正如前面已经说过的,还相当的多。古罗夫几乎一眼就发现了“户外观察”小组。有两个人坐在车里吃东西,他们把房门稍稍打开,所以厅堂里灯光通明。第三个站在大门对面的面包店门边(阿尔焦姆·杜罗夫住在那里),嘴巴也在嚼东西。古罗夫想,一定有一个女人同他们在一起,但他没去找她,一拐角就坐进车子,把车开走了。
克里亚奇科还在办公室里,一见到朋友,想说点什么,但古罗夫对他把手一挥,拿起话筒,拨了阿尔焦姆的电话号码。
“我在听着哪。”话筒里响起一个不满意的声音。
“你听着,朋友,我马上到你那里去。”古罗夫用假嗓子故意拖长声音说话,所以阿尔焦姆没听出来。
“是谁在说话呀?”
“是这样的焦玛①,你倒酒为我的女人干杯时,你是正常的,可现在你却认不出我来了。”古罗夫责备他说。“大概全喝光了吧?”
①阿尔焦姆的爱称。
“还剩下有,中士,”阿尔焦姆回答。“也许你来我们把它喝完?”
“我倒是很高兴的,可我老婆不高兴,她看我就像看牛一样。你理解吗?”
“怎么能不理解,我也常常遇到这种事。”
“好,来吧,别咳嗽,她已经在偷听,看我在同谁聊天。”古罗夫放下话筒,给克里亚奇科眨眼睛。“他们对杜罗夫布置‘户外观察’,我认为是纯属预防性的措施。不过这就表明先生们对他是认真的,他们是有企图的。”
“你什么时候碰到他们的?”
“是同你见面以后,从你家出来的时候。”
“你碰到了他们,可他们没看见你吗?”
古罗夫取下风衣,披在肩上清刷。
“我是通过院子里的窗口,沿着水管爬下来的。”古罗夫大笑,“像顽皮的孩子那样。”
克里亚奇科没去注意他开玩笑的口吻,认真地望着朋友,问:
“谁告诉你不要从大门出去而要爬窗户的呢?”
“斯坦尼斯拉夫,你不相信我的话?”
“相信,但我无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