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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朗开玩笑道:“怪不得做你的朋友名声不大好。”毛纳起身去掐黎明朗的脖子。
陶春道:“千万别以为你在男人那儿留下你的东西,你就能占有他,这不是圈地运动。”
黎明朗道:“我在马小冬的车里发现过女人的丝袜,很廉价的那种。”
谭艾琳开玩笑道:“毛纳没打过他的车吧?”
三个女友笑起来,毛纳白了她们一眼。
谭艾琳道:“哎,你们知道吗?我每交一个男朋友,我书吧的书就会少几本。”
陶春道:“从来都是我送男人东西。”
“我是把那些书留给他们当作分手的纪念品。”
毛纳道:“我就是男人的纪念品。”
三个女人一愣,没反应过来。
陶春握住黎明朗的手,同情地晃了几下。
第三部分:爱情经济学循序渐进(2)
黎明朗有可能成为半个女人之后,她就开始降低条件,主动邀请了曾遭她拒绝的摘过一个肾的宋伟杰。她认为现在他们是平等的同类了。
两个人在酒吧里喝东西,宋伟杰开导她说:“在我没摘除我的那个肾之前,我精力充沛。摘完之后,我以为我的后半生是残废了,可事实上我现在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精力更加充沛了。所以我认为,医学上的一些说法在某种程度上是危言耸听,人类总会产生奇迹的。”
“这我相信,你看起来确实神采奕奕。”
宋伟杰接着说道:“想想我自己很可笑,在我被推进手术室前那一瞬间,我竟然流着眼泪对医生说,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爱情了,不会再有女人肯爱我了,因为我少了一个肾。”
他自己说着就笑了起来,“事实上,现在我面前就坐着一位比我以前所交往过的女人都精彩的女人。所以,人绝不能自暴自弃。”
黎明朗道:“我也正在学习不自暴自弃,或许我以后的生活会像你一样更加精彩。”
“你不用自暴自弃,你是那么出色。”
“我现在必须学习了。”
“为什么?”
“最近我检查出我的一侧乳房有肿块,有可能是恶性的,这意味着我会像你一样。当然,也许是良性的,但愿吧。不过我思想上已经作好摘除后的准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伟杰一反常态,说:“这不一样,这不一样,绝对不一样。你听我说,决不能摘除它,这对你会是一生的悲剧,大悲剧。我摘了一个肾我还是个男人,如果女人摘了一只乳房……可就不是个女人了,你切不可大意。”
黎明朗“咣”地放下酒杯,质问:“在疾病上也存在男女歧视吗?”
宋伟杰还在激动:“如果女人没胸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黎明朗大怒道:“我告诉你,你就是长三个肾我也不会选你当男朋友,别说你只有一个肾了。”
宋伟杰傻了。
走出酒吧的时候,黎明朗还在愤愤不平——看来男女平等远远没有完成,最起码在摘除器官上没有平等可言。
第二天,黎明朗得到医院的确诊,她的乳房肿块是良性的,她仍是个完完全全的女人。她激动得给自己摆了庆功宴,一个人在餐馆点了五六个菜狂吃一气。
她如同获得了大赦,从卑贱的身份又恢复为上等人,她可以继续挑剔男人了。
陶春近来不知自己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晚上邓凯文来的时候手里举着两个好看的杯子,他亲了一下陶春说:“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陶春听得很开心,女人就是这样,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她闻着邓凯文身上有种味道便问:“你喷香水了?”
“对,好闻吗?”陶春第一次闻见他用香水。
邓凯文检讨自己:“我现在的审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以前太土了,我不知道优雅的东西才是有品位的东西,而优雅是细腻的。”
“我发现你剪掉头发以后,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邓凯文忧郁地:“或许这才是我,原来那个不知道是谁。”
陶春陌生地打量着他,邓凯文慵懒地倚在沙发上。陶春问:“你喝点儿什么?”
“不用了,没胃口。”
“你不舒服吗?”
邓凯文弱弱地:“有点儿伤感。昨天在电视里看了一部电影《阮玲玉》,哭了一夜,难受死了。”
“是吗?”这片子陶春也看过,是伤心,但也就掉了几滴泪。他也太夸张了。
第三部分:爱情经济学循序渐进(3)
第二天在谭艾琳书吧里开碰头会,陶春说起邓凯文的变化道:“我也搞不明白,他忽然变得很女性化,还用上了很浓的香水。”
谭艾琳道:“香水不是女人的特权。关键是,这是他本来的性格还是他在搞行为艺术。”
毛纳叫起来:“什么?行为艺术?他?不可能有那个境界。”
黎明朗道:“大惊小怪。每个男人身上都有女性化的一面,如同每个女人身上都有男性化的一面一样。比如我,又妩媚,又豪爽。”
毛纳不明白,问:“怎么他剪了长发就跟被阉割了似的,反应这么大?”
谭艾琳道:“黎明朗说得对,每个人都是雌雄同体的,不过现在他雌的一面占了上风而已。”
“但我不喜欢一个比我弱的男人,这让我意识不到我是女人。”
毛纳道:“亲爱的,他再女性,也是男人,你不用担心他会跟你换性别。”
黎明朗道:“所谓的阴阳不调不是指男女关系,是指性格平衡。你看一下四周的家庭就明白,一般来说女的当家,男的就弱;男的当家,女的就弱,如果两人都强或都弱,那就成不了家。”
陶春道:“我现在后悔让他剪头发了,我宁可他是披肩发的男人,也不愿意他变成短发女人。”
谭艾琳批评道:“你永远这么封建。男人平等不光指妇女解放,也指男人解放。男人可以像女人一样美容美发,在家伺候老婆,甚至花女人的钱。”
黎明朗道:“如果科技再进步,男人也有可能生小孩的。”
陶春道:“还是不进步的好。”
谭艾琳开玩笑:“你是挡不住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的,你们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
陶春看她一下,“你拉皮了?”
“我把东西放伍岳峰那儿了,我换了他的浴巾、枕巾、毛巾和沙发巾。”
黎明朗道:“还有一种巾也应该放他那儿。”
谭艾琳得意地:“有比这更严重的。”
毛纳催促:“快说。”
谭艾琳又羞涩又兴奋:“他帮我洗内衣了。”
三个女友一起起哄:“噢!”
“这是个大转折,我太开心了。”
只有陶春觉得这不是好兆头,道:“这不是好现象,意味着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神秘和浪漫可言了。”
黎明朗也道:“我决不会让一个男人帮我做这种事,太有损形象了。”
谭艾琳辩解:“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做了。”
“这就是我不跟男人同居的原因——距离产生美。”毛纳说。
“我即使结了婚也不会让男人这么做,我也不做这种事。”
毛纳道:“亲爱的,你可是传统女人,你有义务天天这么做。”
几个人大笑起来。
陶春在邓凯文的书房里发现几张他剪短发之后的照片,全是加了柔光的艺术照。她简直怀疑哪个女鬼附了邓凯文的身,他越发和先前判若两人。
邓凯文端了两杯咖啡进来;说:“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这是用新鲜的咖啡豆磨的。”
陶春尝了一口赞道:“香极了,哥伦比亚咖啡豆吗?”
“不是,巴西的。”他放下咖啡,“你有没有闻到我用的新型香水?”
“没有,只闻到咖啡香了。”
“我用的是范思哲的烟草香型。我现在不用香水就跟没穿衣服一样,都不敢出门了。以前我两三天不洗脸就出门,不定多难为别人,忍着我难闻的体味还得笑脸相迎。”
陶春局促地看了他一眼,她一直以为自己挺开化的,但这个男人却让她越来越喜欢保守、不开化了。
第三部分:爱情经济学循序渐进(4)
陶春对邓凯文的感情由爱转变成人道主义。她叫来当心理医生的女友,暗中探测他的进化变异。
他们约在一个餐馆里见。
菜上来了,邓凯文指着一道菜批评开了:“这咖喱鸡块应该放红酒,怎么放的是料酒?现在这些厨师的厨艺越来越退化了,太不讲究了,真是大不如前。”
女友顺着他的话说:“那倒是。要论吃的讲究,还是过去的人精细,鸡蛋吃的是柴鸡蛋,哪像现在的人,只能吃机械化的鸡下的蛋。”
陶春道:“我也吃不出好歹来,我以为现在什么都那么发达,饭也应该越做越好吃。”
邓凯文道:“不是什么事都存在进化论的。比如艺术,艺术就没有进化论。对不起,我方便一下。”说完起身离开了。
陶春赶紧压低声音问女友:“看出他的问题了吗?”
女友摇摇头:“目前我还没看出他不正常,也就是说他是正常的男人。”
“你没有看见过他原先的样子。”
女友用专家的口吻说:“你不知道,人是很复杂的,不能单从生理上划分男女。生理上你可以简单地划分成男人和女人,但在心理上也可划分成心理男人或心理女人,这与他们的器官没有关系,随着医学和心理学的不断进步,人还会划分出更多种类型来。”
陶春道:“太麻烦了,男女之间不都乱套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约会一个男人必须先弄清他是个生理男性或心理男性,然后才能确定关系?”
女友点点头:“完全正确。”
经过心理医生的检测,陶春对邓凯文的变异行为客观起来,关键是想了解他内心的自我选择。
在书房里,两人一起剥花生吃。陶春又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的眼神遇上。
邓凯文不解地问:“你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大对,像看恐怖片似的,我很可怕吗?”
陶春尽量委婉地;“你不觉得你的变化有些惊人吗?”
“不就是优雅了吗?”
“比女人还优雅,或者说,不男性化了。”
“这正是我追求的。”
“你想成为女人?”
“不,不,是中性化。女性有局限性,男性也有局限性,中性是完美的。我现在讨厌男性化或女性化。”
谜底在偶然中揭开了,这是陶春可以接受的答案。
她不由地舒了口气。
“我给你砸核桃吃吧。”说完他起身去了厨房,不久就“哎哟”一声,然后他惊呼:“陶春陶春!”
陶春赶紧冲了进来:“怎么了?”
邓凯文脸色发青,哆哆嗦嗦地不敢看自己的手,“我……我不能见血,我的手出血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有晕血症,你快救我。”
陶春沮丧地看着这一幕,她觉得自己救不了他,他的男性自我正在萎缩,女性意识却日见强大。
第三部分:爱情经济学循序渐进(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