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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桦又唱了起来，这次不知道唱的什么歌。也是很忧郁的，沈菲听得鼻子有些发酸，她吸吸鼻子，对着唱歌的木桦说：“你不要对我这样好吗？你知道吗？自从鬼鬼生日那天碰到你，我的生活全改变了……我以前很快乐，完全不知道愁为何物。但是我碰到了你，只要一想到你不开心的脸，我马上就会失落起来，心情也莫名地变坏。我自私一点讲，请你以后不要皱眉了好吗？我已经感受到了不开心是什么滋味，我不想再尝下去。你难道就没有厌恶这种不开心的滋味吗？不想换个心情再继续生活下去吗？”沈菲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把我当成朋友吗？即便是当成于崇宇那样的朋友也可以……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句话好吗？”沈菲一边说一边哭了出来，有不少路人停下来，看着他们。沈菲毫不在乎，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曲又一曲，木桦仍低着头唱歌。沈菲说累了，哭累了，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起身朝着出口走去。天已经很黑了，西长安街上灯火辉煌。沈菲提了提自己的外衣领，雪花又开始飞舞起来，地上的雪被冻成冰粒。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木桦仍在地下通道里唱着歌，一只黑色的小狗走过，望望他，然后凑过来趴到他身旁，木桦停下手指，歪头看看小狗，又看看小狗旁边的百事可乐杯。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头，悄声地说：“你无家可归了吗？”小狗小声地呜咽着。木桦又说：“你以后就叫栗子吧，好吗？”
第四章永远站在你旁边（1）
1
“嗨，美女！”刚一下课，于崇宇就跳到（2）班门口招呼鬼鬼。
“叫我，干啥？”鬼鬼感觉到很奇怪。于崇宇以前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为什么呢？根据以往的情况，每次他们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于崇宇很聪明，才不会主动来找不痛快。
“做我女朋友如何？”于崇宇笑眯眯地说。
“什么？”鬼鬼吃了一惊，她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虽然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但是自己的性格可能没男生喜欢吧，就是沈菲说的不够淑女。所以从来没有人向她表白过。现在突然蹦出一个来，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
“做我女朋友！”
“为什么？”
“你看，我英俊潇洒！贼有魅力！为人正直！我学习不错！身体也不错！我也挺聪明！而且咱俩也比较谈得来。”
“啊呸！我怎么没觉得你有魅力呢？你的魅力藏在哪里了？而且，咱俩什么时候谈得来过？”鬼鬼斜着眼睛看着于崇宇。
“你当我女朋友之后，就知道我的魅力在哪里了。而且我觉得我除了和猪不太谈得来之外，和其他动物都挺谈得来的。”于崇宇很真诚地说道。
“滚！你才是猪，你是大黑猪！”鬼鬼恼羞成怒。
“我虽然黑，但是还是不如你表哥黑。”
“呸！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扁你啊！”
“八道已经过了，马上就要九道了。”于崇宇油嘴滑舌地说。
“去死吧！我早就有心上人了！”
“怪不得前院老张家那头猪最近喜气洋洋的呢！”
“你才是猪！”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搬到老张家去了？”于崇宇嬉皮笑脸地说道。鬼鬼气得说不出话来，以她十八年来的斗嘴经验来说，她今天终于尝到点失败的滋味。不知为何突然张嘴结舌起来。她很气恼地一口气跑到女厕所，她指着一个马桶把于崇宇彻头彻尾地诅咒了一百遍。
2
生物课上，沈菲接到鬼鬼的一张小条，上书：“我又和那个于崇宇吵架了。”
沈菲笑笑，给她回了一张：“你们还不是天天见面天天吵。这次是什么新课题？”
“他让我做他女朋友！”沈菲展开鬼鬼又扔过来的字条看见这么一句，吓了一跳。
这时候她看见郑老师的黑皮鞋站在自己的课桌旁。她赶紧把手背后。抬头只见郑老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看什么呢，沈菲？”
“没什么，郑老师。”沈菲笑笑说。
“拿给我看看！”郑老师严厉地说。沈菲有些害怕。郑老师的厉害是全校出了名的。鬼鬼急得抓耳挠腮。
“真的没什么，郑老师。”沈菲的脸憋得通红。
“拿来！”郑老师边说边拉住沈菲的胳膊。沈菲一着急，把字条塞进了嘴里。
“吐出来！你以为你是共产党员吗？”郑老师义正词严地说。
“咽了！吞过多少块泡泡糖了。不怕！”沈菲一句话，全班同学都乐了。鬼鬼吐了一口气。这张条要是让这个一本正经的老女人看见，自己的后半辈子算完了。不过沈菲可是惨了。得罪了郑老师就是死罪。
“谁传给你的！写的什么？你站起来跟我说话。”郑老师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张字条非同一般。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她非要挖出来跟他们班主任说不可。
沈菲站起来说：“我自己的字条掉了，捡起来应该可以吧？”这个谎，她不得不撒。
“自己的条？那为什么不敢给我看？我看是别人传给你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条您就应该看吗？我有隐私权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有权拒绝您。”闻得沈菲这一席话，有人叫好。
“谁？”郑老师瞪着眼睛说。没有同学说话。郑老师转过来语重心长地说：“沈菲！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学生。以前你不这样啊！怎么临高考倒不争气起来！同学们！这是多么关键的时刻啊。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备考！其他的都不要再扯了！你们不抓紧现在的一分一秒，将来会后悔的！沈菲，你以后也会为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后悔的！你想想你最近做了多少错事！我昨天去校医室问过了，你根本就是装病。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再这样堕落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班里嘘声一片。这么老套的话，耳朵里早塞满了，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了。一点创意都没有。沈菲完全没有听郑老师说话，她偷着给鬼鬼使了眼色，让她别出声。
鬼鬼已经在一旁憋了半天了，按她的脾气。这种气是绝对不能受的。她猛地站起来打断郑老师的话：“郑老师！我觉得这件事并不像您说的那么严重！我们只管都考到好学校，为校争光就成了！您问问其他老师，还有哪个像您那么管我们其他的事。我们已经十八岁了，您别再把我们当小学生管了好不好？”
郑老师一字一顿地大声说：“王甄你坐下！我当你们的老师，我就要对你们负责！你们高老师就是对你们太放纵了！你看你们一个个的，都什么样子。还烫头发？才几岁啊就开始赶时髦了。”郑老师斜眼看着沈菲。
“老师，您可别离间我们和高老师的关系！我跟您说，班里只有沈菲一个是卷发，她从胎毛那会儿就是卷的。十八年就没直过！我和王甄都能作证！难不成您想让她去做离子烫？您知道一个离子烫多少钱吗？我们一个穷学生哪有钱去做那个！您若肯赞助，我想沈菲肯定也会同意牺牲她的头皮去做那疼死人的离子烫。”姜薇也站起来助阵！
“你们……反了你们了！怎么跟老师讲话呢？你们十二年书都白念了？”郑老师猛一拍桌子。她的罐头水瓶轻轻跳起，又轻轻落下。只发出闷闷的一声“嘭”！
“郑老师！快讲课吧。”班长高小强请求道。
“郑老师！您……您能再讲……讲光合作用吗？我刚……才没听懂。”赵子云眯着眼睛半天整出来一句。很多同学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郑老师扯扯自己的暗红色肥唐装前襟，“不成！沈菲今天要是不承认错误我就不讲课！”
“您想让我承认什么？”沈菲大声问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上课搞小动作，不尊重老师。对不起！”沈菲道歉。
“这才像话！接着说谁传给你的字条，写的什么内容？”郑老师得意地说。
“这我刚才说过了，我有权不答。”
“郑老师！您怎么还不明白呢？这是我们的隐私呀，您就别打听了！这于您有什么好处吗？……”鬼鬼没说完就被班长高小强打断了：“王甄，你就少说两句吧。还嫌不够乱的。”
“团结点成不？班长大人。”鬼鬼一句话噎得高小强闭了嘴。
“沈菲！你能不能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郑老师板着脸问。
“抱歉郑老师！我不能回答您！”沈菲严肃地回答。
“情书！是不是？你不敢拿出来给大家看！肯定是情书！（3）班的木桦写的？我看见你们那天在楼道里说话了。我看他就不像个正经学生！留那么长的头发，整天背着个吉他，跟校外的小流氓有什么区别！”
“郑老师，您太过分了！”沈菲气得全身颤抖起来。
“郑老师！您是不是想当班主任啊？校长要是不同意的话，您就申请给我们开一科思想政治课。您讲，我们肯定不烦！可您现在是教我们生物，您教好您的生物，其他您就别管了成吗？有我们班主任呢。”鬼鬼大声地说。
“王甄！沈菲！你们两个！给我出去！”郑老师真的恼火了。
“不！”沈菲和鬼鬼异口同声地说。
“因为你们两个，还有姜薇。我就没法给其他同学讲课！你们要知道自己是在一个集体里！”
“所以我们要和集体在一起！”沈菲高声说道。“好！太对了！”“没错！”“精彩！”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喊起来，猪爷更是带领几个调皮的男生鼓起掌来。
“你……你们！”郑老师气得说不出话，她很用力地收拾自己的教案，提起自己的罐头瓶离开了（2）班教室。
“好耶！”（2）班欢呼起来！郑老师刚走到后门，听见欢呼声，眼泪刷地一下流下来，她委屈啊。做了几十年老师了，头一次遇到这么难办的班。一代不如一代。她从裤兜里抻出手绢，擦了一把眼泪。然后蹬蹬蹬奔班主任办公室走去了。
当天，沈菲、鬼鬼和姜薇拿着全班签名的请求换生物老师的信去了校长办公室。第二天，班主任告诉她们，郑老师不再教他们了。全班齐声叫好。终于胜利了。
第四章永远站在你旁边（2）
3
“美女，一起看个电影吧。”于崇宇又跑来找鬼鬼。
“凭什么呀？就凭你这一脸的傻样儿？”鬼鬼摇头。
“庆祝你们换生物老师呗！听说你和沈菲还有姜薇功不可没呀。”
“当然！我们是美女三说客。让谁‘下课’，谁就得‘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