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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厂里后,白克明找武魁和张海山商量解决的办法。
武魁已经提前知道了那些匿名信的事情,也是颇为头疼,现在他和白克明的情况相似,都不希望机械厂这个时候出乱子。
由于张海山在黄州市没什么人际关系,他是从白克明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心中感到惊讶,但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低调,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一切都要看白克明和武魁商议的结果,只要两人达成了协议,那么就可以以厂里的名义进行执行。
这次事件的焦点问题是新楼房,如果不能满足那些写匿名信的人要求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为了大局的稳定,白克明和武魁经过一番商讨后决定再新建一栋三个单元、六层高、八十平米的楼房,这样一来的话就可以解决三十六户人家的住宿问题。
虽然白克明和武魁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不过张海山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凝重,他并不认为这种扬汤止沸的做法是一个好主意,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当白克明和武魁、张海山统一了认识之后,白克明就召开了厂里的中层干部会议,包括各车间的主任和书记,宣布新建一栋楼房的决定。
新建的楼房将在两个月内开建,依照先前公布的分房分数线上的名单,分房线以下的三十六个人将获得新楼房的分配权。
对于厂里突然推出的这个新的政策,现场的中层干部们并没有什么异议,这个新政策根本就影响不到他们,同时又能给下属们多分房子,何乐而不为。
“老牛,我看这次厂里要热闹起来了。”趁着厂领导在主席台上讲话的时候,坐在人群后面的赵东升微笑着看向了一旁的牛保国,低声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东升喊牛保国老牛,牛保国喊他小赵,相互间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这不是好事儿吗?”牛保国闻言,有些狐疑地小声问。
“咱们厂里可是有好几千人,厂里既然能解决这三十六个人的住房问题,那么排在这三十六个人后面的那些人会怎么想?”赵东升微微一笑,凑到了牛保国的耳旁。
“房子是按照政策分的,后面的那些人分数不够,只能等下一次,怪不得谁。”牛保国摇了摇头,对此显得不以为意。
“古人有句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按照政策来分的话,当然没有人有异议,可这栋新建的楼房能让厂里的人信服吗?”赵东升见牛保国还没有意识到厂里这项政策的致命缺陷,于是轻声反问。
很显然,如果不是王桂花等人在办公楼前大闹了一场的话,绝对不会有了后面这栋准备新建的楼房,这个因果关系厂里面的人当然不会不知道。
这样一来的话,原本那些和这三十六个获得分房权的人一样排在分房线下面的人肯定不愿意,既然闹闹就有房子的话,那么为何他们不闹呢?这可是事关他们切身利益的大事。
“你是说,那些没分到房子的人会闹事?”牛保国这下终于反应了过来,双目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要知道这么些年来可从没有人敢在厂里闹事。
“换作是你,愿意吃这个亏吗?”赵东升没有回答牛保国的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了他一句。
牛保国怔了一下,随后冲着赵东升摇了摇头,那可是房子呀,也就是家,谁会放弃自己的家呢?
“看来咱们电器分厂很快就要成为厂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个时候,赵东升双手一抱胸,淡淡地说道。
“这跟咱们电器分厂有什么关系?”牛保国闻言,不解地看着赵东升,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没有咱们电器分厂的话,那么王桂花那些人就不会闹,那些人不会闹厂里就不会再建一栋楼房,要是没有这栋楼房,也就不会有了接下来的麻烦。”赵东升微微笑了笑,沉声向牛保国说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些分到房子的人恐怕也拿不到钥匙,到时候大家就会矛头指向咱们电器分厂,如果咱们不要房子,那么岂不是万事大吉了?”
“什么,不要房子?”牛保国闻言大吃了一惊,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赵东升说的非常可能发生,电器分厂还不到一百人,而机械厂则有数千人,当房子的问题变得不可调和的时候,厂里牺牲掉电器分厂无疑是最明智的决定。
“老牛,咱们要早作打算呀。”望着一脸愕然的牛保国,赵东升小声提醒他,现在开始要准备退路了。
牛保国缓缓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电器分厂和机械厂的关系将跌入冰点。
会议结束后,厂办的人在公告栏里贴出了告示,将再建一栋楼房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个消息顿时在厂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成为了厂里职工和家属议论着的焦点话题,大家谁也没有预料到厂里竟然会再建一栋楼房来,这岂不是意味着厂里向王桂花等人屈服了?
由于这是厂领导开会做出的决定,尤其是白克明和武魁拍板定夺的,虽然众人都在私下里议论,但是谁也不敢在公开场合评论。
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一场猛烈的风暴正在暗中酝酿,使得机械厂的命运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
多年以后,参与了此次转折事件的机械厂职工每当回忆起这件事情都懊悔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也能写进电器分厂辉煌的篇章中,享受着令外界羡慕的工资和待遇。
第二天上午,正当赵东升在车间里忙活的时候,沈祥走了进来。
“沈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见到沈祥,赵东升笑着迎了上去,看来王小龙的事情有眉目了。
“赵厂长,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沈祥闻言微笑着回答,随后将赵东升领到了车间外的一个僻静的地方,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王建军和孙勇等人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小声地议论着什么,沈祥是厂里的保卫处处长,专门负责厂里的治安,他这个时候来,肯定与王小龙的事情有关了。
第四十章 摆酒
不一会儿,赵东升和沈祥握了握手,起身返回了车间,沈祥则径直离开。
“头儿,什么事儿?”王建军和孙勇等人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王建军开口问道,由于赵东升和大家的关系很好,因此相对于厂长,电器分厂的年轻人们更喜欢喊他头儿,这样听起来也更加亲切。
“冯老五要当我和王小龙的中间人,晚上在酒楼摆了酒,让我去赴酒局。”赵东升微微一笑,神色轻松地说道。
“什么,冯老五!”听闻此言,王建军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他是什么人?”孙勇对黄州的事情并不清楚,见王建军表现得有些失态,不解地问道。
“黑道的大哥。”王建军苦笑了一声,一脸郁闷地告诉孙勇冯老五的来历。
和韩昆一样,冯老五是黄州市黑道上三巨头之一,他的地盘在黄州市的西北区域,手里面有着两三百个小弟,是黄州市黑道三巨头中年龄最大的,将近五十岁。
冯老五十三岁就开始闯江湖,期间因为伤人坐了十来年的牢,可谓是黄州市黑道上的老前辈,就是韩昆见了冯老五,也要客客气气地喊一声五哥。
王小龙是冯老五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冯老五既然接下了赵东升和王小龙之间的梁子,在王建军看来赵东升将很难再动王小龙了,否则就是不给冯老五面子。
“这摆明了是鸿门宴,你可不能去!”得知冯老五的底细后,孙勇连忙劝赵东升,天知道那家伙安得什么心思。
“头儿,听说这冯老五心黑手辣,到时候要是起了什么冲突的话,那可就糟糕了。”王建军也跟着劝赵东升。
“不要紧,沈主任陪我去。”赵东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像并不怕那个冯老五。
“沈黑脸在厂里可以横着走,可是出了厂子的话他就不行了,根本就扛不住冯老五。”王建军闻言摇了摇头,由于沈祥长得比较黑,平日里又板着个脸,故而厂里的人背地里称他沈黑脸。
像黄州机械厂这种规模的大型国企都设有专门管理秩序和治安的保卫处,保卫处的权限很大,不仅可以处理厂里发生的大小事件,而且往往还配有枪支,因此外面的混混通常不敢来厂里闹事,保卫处处长在厂里地位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怎么说我也是机械厂的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赵东升清楚王建军和孙勇的担心,笑着向两人说道,既然他那天已经当着厂里人的面说不会放过王小龙那些欺辱了秦雨凝的人,那么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我跟你一起去,万一出了事情也好有个照应。”王建军见赵东升心意已决,于是沉声说道。
“我又不是去打架,去那么多人干什么,有沈主任陪着我就行了。”赵东升微笑着拍了拍王建军的肩头,显得十分轻松。
下午下班后,赵东升和沈祥乘着一辆黑色轿车去赴冯老五的酒局,随行的还有两个精壮的年轻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
由于现在天气依然有些炎热,那两个年轻人穿着衬衣,赵东升注意到他们腰上的衬衣下面有些鼓,看样子像是带了武器,于是推断十有八九是手枪,因为只有枪才能镇住冯老五的人,否则的话沈祥不可能只带两个人来。
轿车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由于现在是晚饭时间,这家酒楼的生意很红火,一楼大厅里的餐桌坐满了人。
酒楼门口的一名女服务生知道赵东升要来,领着他和沈祥等人向三楼走去,冯老五已经在包厢里,正等着他们。
“小孟,你跟赵厂长上去。”沈祥这次虽然跟着赵东升来了,但并不打算参与到赵东升和冯老五交涉中,再怎么说他也是保卫处处长,万一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那可就太难堪了,因此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时,他让副驾驶座的那个年轻人跟着赵东升,自己领着司机走进了楼梯口斜对面的一个包厢,等待着交涉的结果。
赵东升清楚沈祥的顾忌,于是和那个小孟跟着那名那名女服务生领着上了三楼,来到了一个门口站着十来名五大三粗壮汉的包厢。
看见赵东升和小孟,那些壮汉纷纷望了过来,一个个目露凶光,有的还摩拳擦掌,表现得十分不友好。
“下马威吗?”望着眼前那些充满了敌意的壮汉,赵东升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心中暗自说道。
在那些壮汉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进了包厢后,赵东升看见包厢里的圆餐桌旁坐着一个左脸颊上有一道醒目刀疤的光头中年男人,身后立着几名大汉。
“赵厂长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呀。”光头中年男人就是冯老五,看见赵东升后他微微怔了一下,想不到赵东升竟然如此年轻,随后笑着冲着对面的座位一伸手,“请坐。”
“冯老板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厂厂长而已。”赵东升闻言微微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随后在座位上坐了下去,小孟闷声不响地立在了他的身后。
这家酒楼就是冯老五的,冯老五在黄州市有多处产业,因此一般人称他为冯老板,而道上的人则喊他五哥或者五爷。
“赵厂长想吃什么尽管点。”冯老五见赵东升谈笑自若,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惧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老道世故,并不好对付,于是冲着站着门口的两名女服务生一摆手,一名女服务生就把一份菜单放在了赵东升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