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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他心头一动，略带期待地问。“难道，因为我昨天没过来，想我了？”
其实昨天他是故意不过来，想试探她的态度。幼稚是幼稚了些，但他确实一直在期待她的电话。结果，他略有些失望。
只是景藤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他们认识不过几天，或许她是慢热型的。
而他，也不愿意表现得太急切。感情应该细水长流，开头燃烧得越旺，后面熄得越快。
而且，他昨天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所谓的思念感，无论做什么，总是时不时想起她，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情。
这个问题，当玩笑来听还好。但怎么都感觉暗含着认真的成分在里边，像个雷区。童天爱明白自己还是绕开比较安全，因此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为了避开这个话题，她还刻意拿过他带来的报纸，随手翻看。她纯粹是为避开他的目光，报纸上的字，压根就没看进去，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龙焰连。
“味道怎么样？会太咸吗？”
“不会！好喝！”
“你还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不饮食必须规律，不吃早餐，很容易得胃病！”
“嗯……我知道了……”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而且态度并不热络，还有些冷淡，景藤不免有些许受挫。“你怎么了？今天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随口找理由，“可能因为起来，脑子还不清醒吧！我没事！”
“如果是这样，喝完粥早点上床休息！”
“嗯……”
这样再好不过了，反正也没任务，不想与他有过多不必要的接触。
童天爱想着赶紧喝完粥，正要合上报纸，突然被上面一则新闻吸引了，猛地顿住。
花边新闻上报导，前晚龙焰连和人在酒吧打架，差点把对方打死了。季清妍赶来拉架，却被他赶走，一冲出酒吧就被车撞了，之后龙焰连将她送到医院。
她脑中轰隆一声，视线完全胶着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了？”
“……”
景藤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看到了新闻。虽然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没多想，只揶揄道：“那家伙还是那么疯狂，跟五年前一样！”
“五年前就认识他？”
“嗯！”
“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
景藤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只是说。“他就是这样，脾气火爆，跟个疯子一样！那天你也见识了，他既疯，又狠，惹恼了他，他会要人命，就跟狼一样！千万被让他给咬住了，否则会很麻烦！”
童天爱坐立不安，整颗心都为龙焰连悬了起来。她很后悔当时没有拦住他，不然他也不会跑到酒吧撒疯，季清妍也不至于……
这件事，她有逃脱不了的干系。
在景藤面前，她极力想保持镇定，但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担心。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有件急事，我去打个电话！”
173 Chapter173划清关系
景藤目送童天爱进房，歪头，总觉得她今天很奇怪，好像很不安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看不透一个女人，虽然不习惯女人脱离掌控，但感觉也很新鲜。他并不打算调查她，靠自己慢慢去挖掘，更有挑战性，也更有趣。
童天爱跟做贼似地溜回房间，再三确定门确实锁上了，才走到窗子边，拿出手机。深吸了口气，才按下龙焰连的号码。
……
医院。
得知季清妍发生车祸的消息，季林昌立即从部队赶回来。季清妍还在昏迷，母亲徐燕在旁照顾，龙焰连坐在一边，默默看着她。
季林昌在病床边站了一会，气冲冲离开了。快步走到走廊上，点了根烟，狠狠地抽着。
隔了一会，龙焰连也跟了出去。“伯父……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季林昌只是抽烟，不理他。等抽完了两根，才狠狠踩熄了烟头，把龙焰连推到墙角，气得眼眶都红了。“如果不是妍妍爱你，就算你是司令的孙子，我也照打！”
“是我对不起妍妍，您想打就打吧！我活该！”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解决一切？妍妍从小就喜欢你，只喜欢你，义无反顾地爱了你十五年。这么多年来，为你拒绝了多少好男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知道感情的事强迫不来，你不喜欢她，喜欢别人，可以！但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两次？你忘了在精神病院，她是怎么不离不弃地照顾你的？没有她，你能这么快走出来，好好地站在这里？”
“龙焰连，做人不能这么冷血，你的良心难道都给狗吃了吗？妍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可你却一再伤害她，还差点害死她！你简直、简直禽兽不如！”
季林昌一把甩开他，一眼都不想再看，愤怒地走了。
龙焰连瘫坐在原地，心被痛苦折磨得麻木了。他很愧疚，可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弥补。这种感觉，很无力，很挫败。他真是个人渣！
手机响了。
他本来不想接，但是，是专属于童天爱的铃声。
他一怔，这才掏出手机，她明媚的脸在屏幕上跳动着。
他的心脏，也似乎跟着跳动起来。
她竟然会打电话给他？
原来她还记得他？
他讽刺地想，真是‘受宠若惊’！
她应该是看到报纸，才刻意关心他吧？
她没看报的习惯，报纸是景藤带给她的？他们一起吃早餐？真是温馨！
龙焰连发现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嫉妒，愤怒，也变得麻木无力。只是漠然盯着闪动的屏幕，直到它黯淡下去。
生命仿佛也随着屏幕暗淡了……
但他意外的是，手机很快再次响起，依旧是童天爱。
他犹豫了很久，发现自己还是想听她的声音，这才接通了。
她刻意抑制语气间的急切。“你在哪？”
听到她声音的瞬间，龙焰连的眼眶刺痛得厉害，鼻子也很酸，竟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从前天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一件都让他很心烦，尤其是季清妍的车祸。但他一贯把自己最强硬的一面露在外面，强大坚硬。
她的声音，却如一根刺，直接插入了他的软肋。
他抬眼，深吸了口几口气，压下眼眶的酸涩，但声音还是透露出一丝沙哑。“医院！”
“我看到报纸了，季清妍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了！你还好吗？”
“你也会关心我？”
“……那天的事，我……”童天爱刚要道歉，突然听到手机里传来护士的声音，“龙少，季小姐醒了，正在找你！”
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她失落地说了句，“对不起！”
只可惜，她终于鼓足勇气道歉，他却没有听见。
她真的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不肯服软，竟然会闹出这么多事！也许龙焰连说得对，她就是个‘祸水’，该和身边一切男人保持距离。
对她而言，工作固然重要，但他才该是最重要的。
童天爱在心里下了个决定，把窃听器塞进了桌子里。
值班室。
“方队，童天爱又把窃听器关了，刚刚她好像在打电话，但也听不清楚，在搞什么鬼？”
“客厅的监控器呢？”
“只有画面，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方毅紧盯着监控器，只见童天爱从房间出来后，就坐到了景藤对面。可是，面容很严肃。
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难道真的要出卖他们？
景藤目光温柔若水，“打完电话了？”
“嗯！”
“怎么了？表情更奇怪了，好像很严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
说啊！说啊！童天爱在心里不断给自己鼓劲，逼自己，可开口困难。她死死握紧拳头，掐得手指都痛了，才逼出一句，“我有话想跟你说！”
“该不会一天不见，你突然发现你爱上我了？”景藤状似半开玩笑的口吻，目光却暗含期待。
“不是！”童天爱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想说，我很感激你的救了我一命，还给我工作。但我希望，以后除了制毒，我们别再有私人联系！”
174 Chapter174拒绝景藤
景藤一愣，完全没料到童天爱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一时间难以消化其中的意思。
她叫他除了制毒，别再跟她有私人联系，是要跟他撇清关系，让他别找她的意思吗？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个欲擒故纵的人，所以她是认真的？
景藤还未曾被这么决绝地拒绝过，自尊心受挫。心里波澜汹涌，却不得不保持镇定，不想在她面前失了风度。“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没有原因……只是不想私下联系而已……”童天爱压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可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失望。
即便他是毒贩，她也无法否认他对她很好这一事实，要拒绝，心里实在很不安。
她何尝不清楚，利用景藤对她的好感，有利于打入贩毒集团内部，尽快抓出幕后首脑。
她的拒绝，基本上等于断了后路，景藤很可能恼羞成怒，不再找她。
但，利用人感情这种事，她做不出来。更重要的是，她在意龙焰连的感受，不想他再误会她和景藤的关系，引起两人争执。
她低着头，景藤却一直深深凝视她，毫不掩饰眼里的感情。“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吗？”
“……嗯！”
“这就是你和我保持距离的原因？”
“……”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让你有压力，我可以慢慢来！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逼你！我对这段感情，也不是很确定，还在观察……所以，我真的不会逼你……”
“如果你觉得我经常来找你，让你有压力，让你窒息，我可以减少，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联系，这样可以吗？”
景藤外表看着温和无害，其实内心也是很高傲的一个人。未曾这般放低尊严，试图挽回一个女人，这基本上等于踩在自己自尊上。
可他不甘心，或许不止是不甘心，更多因为在乎她，不想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虽然没试过主动争取，但他觉得值得。
要开口拒绝他，本来就够困难了。他放低尊严挽留，更让童天爱无措。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女人，别人对她好，她很感激，绝对不想伤害对方。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再不忍心，也只能逼自己狠心。
她努力调整呼吸，鼓足勇气抬头，迎上那双温柔如琉璃，却有一丝裂痕的眼睛，“对不起！不是这个问题，就算慢慢来，我也不可能接受你！”
“如果你连一个机会都不愿给，又凭什么说不可能？”景藤心急地抓住她的手，极力争取，“先别急着下定论，好吗？”
“对不起！”童天爱果决地抽出手，看向别处，只留给他绝决的侧脸。仿佛难以融化的冰，冷得让人心凉。
她的冷淡与自己的急切形成了强烈反差，强烈到让景藤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想认真开始一段感情，却没想到对方仅仅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就拒绝了他。他的挽回，只不过让自己更加卑微可笑。
他深吸了口气，尽力表现得坦然。然而起身时，脚步仍有一丝踉跄，“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如果之前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喝完粥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童天爱目露担忧，“景藤……”
“你放心，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