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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只很大很大的老鼠。
女孩叫过五遍,维克多竖起耳朵。女孩似乎在用老鼠的语言跟它交流。她的口音并不完全是“老鼠的”,里面杂着很浓的人类口音。似乎可以翻译成“四交,四交,四交”。维克多断定她的意思是睡觉,睡觉,睡觉。维克多感到有些恼火。它本来就是在那儿好好地睡觉,结果被粗暴地弄醒,关在这个玻璃罐子里。
佩图拉趴在那里,脑袋枕在两只前爪上。它经常听老鼠们相交谈。而且,佩图拉完全明白杰玛想要做什么。跟茉莉去了一趟纽约,佩图拉亲眼见过、亲耳听过,更重要的是,亲自感受过许多人是怎么被催眠的。佩图拉明白杰玛是想给维克多催眠。但这感觉不对,佩图拉想。女孩的声音倒是使人宽慰,但她没有茉莉所特有的那种素质。
佩图拉慢慢地往前挪动,最后它也能看见罐子里的老鼠了。它轻轻叫了几声。
维克多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大动物一点点走近。它知道这个大动物没有危险,它经常在大动物躺着的地板周围跑来跑去。有一次,它还不小心跑到了大动物的背上。但它从来没有直视过大动物的眼睛。但现在它这么做了。佩图拉的眼睛也温和地望着它。维克多发现这种感觉很美妙。就像对视着一块可爱的、大大的、友好的、令人宽慰的、友好的、令人宽慰的、好吃的、友好的、可爱的、令人宽慰的奶酪。维克多越是看着那块奶酪——莫非是一块毛茸茸的奶酪?——就越觉得自己有点儿恍恍惚惚了。
最后,它瘫软无力地倒在罐底,浑身舒泰,就像躺在一片没有凶恶动物、花香扑鼻的草坪上,它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别的愿望,只想永远躺在这里,面前永远放着那块毛茸茸的奶酪。
“快看维克多,”杰玛说。“我想我成功了!”
“你是说维克多被催眠了?你有那种毛酥酥的感觉吗?”
“是麻酥酥,”杰玛纠正他。“我不知道。肯定是有的。现在我们得吩咐它做点什么,杰瑞。我们叫它做什么呢?”
“我知道,”杰瑞说着,站起来打开了CD播放机。
维克多的草坪上突然响起了柔美的排箫音乐。它透过弧形的罐子看见“大家伙”合着音乐的节奏跳来跳去。
维克多太舒服了,一动都不想动。它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坐在一片形状像吊床的花瓣上,头顶上是一块巨大的毛茸茸的动物奶酪。
杰玛和杰瑞看到维克多没有跟着跳舞,感到很失望,但至少他们觉得已经把它给催眠了——当然啦,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做到。
第二部分他是个恶魔
五点半,茉莉和罗基回到他们的平房。罗基到厨房去给两人弄一些饮料,茉莉核对了一下她的闹钟。她真想给露茜·洛根打个电话。算上两地之间的时差,露茜很可能还没有睡觉。于是,当罗基拿着几罐冰趣回来后,茉莉便拨通了号码。
有人接了电话,是一个沙哑的、半梦半醒、迷模糊糊的声音。
“露茜——是你吗?是我。”
图书管理员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是的,是的,我是露茜。茉莉!一切都顺利吧?现在是半夜三更。”
“一切都好,”茉莉说。“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露茜,我们有一些惊人的发现。你对普里摩·希尔的估计一点儿也不错。”茉莉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她告诉露茜,他们怎样发现了达维娜的手套,和那一大堆贴着名人照片的文件夹。她告诉露茜,纳维纳的那份文件上打着一个红叉,令人感到不安。茉莉还说,他们打算去参加奥斯卡颁奖晚会,尽量给一些明星解除催眠,而且,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弄清达维娜是不是还活着。茉莉希望露茜知道那个神秘的字样——“E日”——指的是什么,遗憾的是露茜也不知道。说了十分钟之后,电话似乎该打完了,茉莉便问,“你怎么样,露茜?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很好。烧伤的地方弄得我很难入睡,仅此而已。”露茜叹了口气。“你干得这么漂亮,真让我感到吃惊,茉莉。可是你千万要小心啊。别忘了,那个男人可不是个等闲之辈。他是个恶魔!”
“我们会小心的。还有,露茜,那笔钱是不是很快就汇来了?这么追问你真不好意思,可是我们在这里的开销实在太大了。”
“没问题,茉莉。我现在就落实一下。”接着她又热情地说,“替我向罗基问好,多加小心。保持联系。再见。”
茉莉放下电话。
“她说什么呢?”罗基问。
“等我们把这些文件寄给她时,我再详细跟你说吧。看,今天还有好多时间呢,我认为我们需要放松放松。走,我们去游泳吧。”
“真的?”
“为什么不呢?如果要去参加奥斯卡颁奖晚会,我们就要习惯被人认出来。而且,即使希尔看过我们拍的那则广告,我敢肯定他这星期忙着对付那些奥斯卡明星,根本没有心思考虑两个催眠大师。”
茉莉和罗基穿着毛巾做的晨衣,到前台办理了寄往欧石楠镇的特快专递,然后溜达着来到游泳池边。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太阳仍然热辣辣地照着。
外面没有多少客人。琴科布里夫人和杰玛正坐在阴凉处的一张桌子旁吃冰激凌,看见他们招了招手。茉莉和罗基在游泳池的人工瀑布旁找了两张日光浴浴床。罗基一头扎进碧绿的水中,跟罗杰一起游泳去了。茉莉戴上一顶草帽,拍打着瘦巴巴、粉兮兮的两条腿,她想等全身都发热后再下去游泳。
她闭上眼睛。下午热辣辣的阳光,烧烤什么东西发出的气味,身边那些黑鸟啾啾的叫声,使茉莉感到懒洋洋的,昏昏欲睡。阳光照在她的眼皮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橙黄色。她听着瀑布水花泼溅,落进游泳池里,感到全身逐渐放松下来。
过了一分钟左右,茉莉睁开眼睛朝四下张望。
两个职业妇女坐在阳伞下的一张桌子旁,背对着她。两人都发型考究,穿着套装——一个是浅蓝色,另一个是洋红色。茉莉看看洋红色妇女的头发。那里面夹杂着缕缕白发和金发,一只玳瑁发夹别在中央,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阳光照得发夹闪闪烁烁,非常耀眼,茉莉盯着它看,渐渐觉得这女人的头发看上去就像一匹精心保养的马的鬃毛,金丝一般翻滚着波浪,直泻到女人的后背上。
茉莉出神地盯着,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她的背上,这时她发觉自己体内隐约产生了一种麻酥酥的融合感。她想起了她在欧石楠镇盯着那只灌木大狗,在机场盯着那只行李箱时的遭遇,心里起了疑惑,如果她一直盯着这只玳瑁发夹,是不是会再次产生那种冰凉的融合感。它果然来了。一下子从热变成了冷,感觉十分异样。不过,今天天气这么热,这种冰凉感并没有使她感到不安。
带点儿刺痛的冰凉感顺着茉莉的脊梁往上蹿,她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如果她让这种感觉完全彻底地到来,说不定——不像她以前担心的那样——她的催眠力量不仅不会受到破坏,反而会变得更强大呢。茉莉便一时壮起胆子,决定让这种冰凉的麻酥感在她体内蓬蓬勃勃地增长。茉莉使劲盯着玳瑁发夹,就像要把它给催眠了一样,一边暗自怂恿那感觉强烈些、更强烈些。会发生什么事呢?茉莉想。那只发夹会被催眠吗?她会不会使发夹突然松开,掉到地上?
第二部分一件最古怪、最离奇的事情
起初,那感觉是怯生生的,像一道细细的水流,在她体内悄悄游动。然后,它像溪水一样涌向她的双腿。再然后,仿佛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流,迅速袭遍她的全身,使茉莉忍不住发起抖来。茉莉感到自己的血管里好像流淌着冰冷的、晶莹闪烁的矿泉水,她脖子上那颗钻石像冰块一样寒冷刺骨。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茉莉并没有觉得很舒服,但她还是抓住这种感觉不放。她继续盯着那只发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把它给催眠了。是不是呢?
茉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变得十分寂静。简直是鸦雀无声。就连游泳池的瀑布也静悄悄的。茉莉不明白为什么要关掉瀑布的开关。她全身仍然沉浸在那种冰凉的感觉中,转过脸来朝那边望去。
眼前所见,吓得她差点跳了起来。瀑布确实不再落下来了,但它停下来的方式非常离奇——它现在变成了一道固体的水帘,就好像突然被冻得凝固了。然而它并没有变成冰——还像液态的水一样闪闪发亮。茉莉又朝左边望了一眼。
刚才在玩耍的杰瑞凝固不动了,像一座雕塑,姿势十分别扭。他一条腿金鸡独立,另一条腿因为刚把一只球踢出去,还在空中悬着。他的眼睛向上望着,而那只球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悬在半空。在他左边,杰玛正让琴科布里夫人舔一舔她手里的冰激凌。琴科布里夫人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像一条红兮兮的毛毛虫,一半已埋在粉红色的绵绵牌冰激凌里。杰玛嘴里的泡泡糖正吹到一半,诺克曼先生正在对她说一些赞许的话,他的话也静静地凝固在半空中了。那两位职业妇女的香烟里冒出的烟,凝成了两道细细的云。整个世界都凝固静止了,像一幅画,一幅三维立体画。
茉莉完全沉浸在那种冷冰冰的麻酥感中。她只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和惊恐的喘息声。茉莉觉得,只要她一松开,就像她给别人催眠时“关闭”她的目光,这种冷冰冰的麻酥感就会消失——至少她希望是这样。她有点害怕世界会永远这样凝固下去,同时她又觉得完全被这情景吸引住了。
茉莉转头寻找罗基。他横悬在空中,正要扎进游泳池里。佩图拉躺在浅水区旁的一张桌子底下,在玩一个小石子儿。这时茉莉看见了罗杰。他潜在水面下呢。没有氧气,他说不定会淹死的。茉莉稳住紧张的情绪,集中意念,立刻把体内的冰凉感排了出去,就像拔掉了浴缸底部的塞子。还不到千分之一秒,那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整个世界不打一个激灵地又活了起来。罗基扎进水里,佩图拉冲他汪汪直叫,罗杰浮出水面,琴科布里夫人舔着冰激凌,瀑布的水又飞溅着落进游泳池里。
茉莉脖子上挂的钻石仍然冰凉刺骨,但茉莉觉得浑身又热起来了,而且世界恢复了活力,她感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颤抖着站起身,潜入游泳池里,在罗基身边浮出水面。水直往她的鼻子里灌。
“罗基,刚才发生了一件特别古怪的事,”她吐着水说。
“是啊,你穿着体恤衫、戴着帽子就跳进来了,”罗基说完来了个手倒立,潜到水中去了。
茉莉脱掉头上的草帽,皱着眉头看了看。
“不,不是这个。罗基,罗基,你听我说。”她抓住罗基的胳膊,使劲拽着。“我刚才碰到一件最最古怪、最最离奇的事情。”
“什么?”罗基仰身浮在水面上说。
“是这样,”茉莉结结巴巴地说,她想压低声音,结果声音还是很大,“我好像……哦,你听了准会觉得我疯了……”
“什么呀?快告诉我。”
“我好像刚才……我好像让……!”茉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