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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能躲闪,否则便是心怯,气势自损,再现代社会的商海中沉浮过几年的萧月生,对这等浅显的谈判技巧自是明白。
六人对坐了半响,仍旧不开口说话,明显的开始比耐心,杨若男看到他们是陷入了僵持,便先离身去帮雪晴姨娘沏茶。
“茶来喽——!”随着一阵沁人的茶香飘来,关盼盼端着朱色圆木托盘来至桌旁,再每人面前放下料一盏茶。
待其放下原木盘,坐回谢晓兰身旁,饱满红润的嘴唇紧紧抿住绷紧,原本冷漠如水的眉宇间,却透出一丝笑意,她将沈三娘她们大胆瞪着姐夫的情形看再眼中,是在忍不住想笑。
“呼……”萧月生啜茶的声音把三女子吓了一跳,这是滚烫的水,这么个着急的喝法,还要不要自己的舌头?
“萧某貌不惊人,让三位失望了吧?”萧月生放下了茶盏,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飘忽之极。
三女对视了一眼,坐于中间,气质高华的沈三娘抿嘴一笑,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姐夫容貌平常,更令我们敬佩呢!”她的声音温柔如春风,令人情不自禁的打开心防。
“哦……呵呵,有意思!”萧月生抚了抚唇上的八字胡,温润的目光扫料蕴着笑意的三女,心下不由赞叹造化之神奇,竟能化出这般神秀的女子们,这一屋的女子们,皆是敛天地之灵气,自己倒是好眼福。
她的话,萧月生不必思索,便能猜中其意,正因为自己的容貌正常,要获得谢晓兰的芳心才更有难度,而自己又能做到,自然本领非凡,令人刮目相看。
“好了好了,小三,适可而止,别难为你姐夫了。”谢晓兰此时已将面上的白纱揭下,精致的面容带着笑意,瞪了一眼气质华贵的沈三娘。
沈三娘虽然气质华贵,令人不敢直视,但再谢晓兰面前,依旧视一个小妹妹,听到谢晓兰的话,抿嘴一笑,风姿嫣然,转脸对其余众人,到:“瞧瞧,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护着了!……将来要是嫁进萧家,还有我们姐妹说话的地方么?!”
“就是!……谢姐姐,有了官人。便不要妹妹了。太不厚道了哟!”
起哄者颇是泼辣的语气,却声音柔腻如脂,令人闻之浑身酥软,此人便是以歌喉风靡整个行在地崔雪语。,她眼波流转,极尽妩媚。
“谢姐姐,小妹也没办法帮腻说话了!”顾冷琴气质淡雅,两手轻轻碰触者青瓷茶盏的盏沿,瞥了谢晓兰一眼,抿嘴轻笑,即便如此,黛眉间仍残留着淡淡的忧郁。可谓我见犹怜。
谢晓兰苦笑了一声,自己这是捅了马蜂窝了,这几个家伙,大胆泼辣,看着气质妩媚动人。骨子里却性格怪癖,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够降服她们。
“沈姐、冷琴、雪语,你们也不怕姐夫在看着,惹人笑话!”关盼盼扫了一眼带着温煦笑意的姐夫,看到众姐妹们的大胆,大感不好意思。
沈三娘清亮的目光一转,深深看了一眼正偷瞄完萧月生的关盼盼,见到她有些绯红的玉颊,不由心中一动,却又被她压下,转向萧月生,嫣然笑道:“姐夫,听说你是观澜山庄的庄主?”
“嗯,不错。”萧月生点了点头,隐隐流转着荧光的脸上露出微笑,目光温润澄澈,令自诩阅人无数地沈三娘忍不住目光移开,努力挣开他那双深邃难测的双眸地吸引力。
此时,沈三娘心中已有了悟,为何他地容貌这般平凡,而一向眼高于顶的谢姐姐偏偏对他钟情,有这么一双令人陷入其中便无法自拔的双眼,更胜英俊的容貌。
“你们观澜山庄可是神秘得很,我们姐妹几个想过去参观一番,是不是太过唐突了?”沈三娘强抑心头的怯意,仍能微笑自如,气质端然华贵。
“呵呵……,怕我地观澜山庄住不下你们的谢姐姐?”萧月生笑吟吟的问道,眼角都带着笑意。
对这几个女子的胡闹,萧月生不但不觉讨厌,反而有几分亲切之感,她们颇有几分后世女子的神韵,都是这般独立自信。
“咯咯,姐夫误会了,我们只是好奇罢了,……至于说观澜山庄配不配得上谢姐姐,这个问题想得太晚了,谢姐姐已经彻底投降了,本就没什么选择!”崔雪语不甘寂寞,不再紧盯着这个未来的姐夫观察,开始以言语试之。
萧月生笑着看了一眼面带羞红的谢晓兰,呵呵笑了几声,点料点头:“你们若去,萧某自是欢迎之至,你们若有心,大可去嘉兴城里住下来,也好跟晓兰作伴,……临安这里卧虎藏龙,萧某说不上话,在嘉兴城,你们倒可任性行事。”
他本是无意之语,漫不经心,顺口一提罢了。
此语听在众女耳中,她们却眼睛一亮,目光闪耀,仿佛皆动了心思。
像她们这种身份,颇为尴尬,谓之艺妓,娼妓本是两种身份,前者以卖身为活,后者以卖艺而活,只是后世之人,将两者混为一谈罢了,但女子抛头露面,毕竟失了颜面。
如临安四花一般,技艺皆为当世一绝,与寻常的艺妓不同,罕有人敢逼她们卖身,但本质上,她们仍是弱女子,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寻一强者归附。
关盼盼与瑞王爷的王妃颇为相得,曾担任她的琴师,所以临安城内,无人敢真正动她,兼且临安四花情同姐妹,自然连带着受瑞王爷府的庇护。
但她们已有些厌倦了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如能去嘉兴城居住,安安静静,轻轻松松的过日子,最是理想。
看到她们有些意动的模样,四人开始不停的看来看去,以目光讨论,颇为热烈,萧月生倒有些意外,嘉兴城虽也是繁华异常,但比之临安城,却又大有不如,她们真的想去那里?
“好吧,姐夫,说定了!……我们先去观澜山庄看看,若真的不错,我们四姐妹便在嘉兴城里住下,姐夫可不要嫌我们麻烦哟!”
沈三娘此时双眸晶莹,用力的望着萧月生的深邃双眸,嘴角微翘,带着笑意,难得的露出一抹俏皮。
“不过姐夫,你说你在临安城说不上话,可太谦虚了吧!?……姐夫跟荣王爷认不认识?”崔雪语咭咭笑道,毫不放过他的不诚实。
“……嗯——”萧月生沉吟着扫了一眼谢晓兰,耸耸肩,似是无奈的笑道:“……见过。”
接着便拿起茶盏来喝茶,众女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一看即知她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缠,便不再问,皆拿起了青瓷茶盏,此时盏中之茶水也不再那般烫人。
幽香的阁内沉静了半响,轩门外忽然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响起清脆的声音:“小姐,荣王爷再外面,放不放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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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赠牌
“荣王爷?……他怎么来了?!”关盼盼看了一眼萧月生,见他并未有反对之意,冲外面挥了挥月白衣袖,扬声道:“快快有请!……唉,等等,还是我去亲自迎接吧!”
她放下茶盏,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见到关盼盼回身将轩门带上,谢晓兰身体微倾,靠近萧月生身边,悄声问道:“大哥,我们不用出去吗?”
萧月生目光仍停留在对面三女身上,听到谢晓兰的提醒,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多话。
脚步声很快响起,接着是轩门被推开,一身紫袍的荣王爷缓缓踏入,脚步轻盈,面容清奇,带着微笑,显得亲切随和。
“呵呵……,子虚先生果然在此,可让孤一通好找!”荣王爷冲着站起身来的萧月生拱手呵呵笑道。
“那可不敢当,王爷请上座吧!”萧月生苦笑了一下,伸手延请,指向自己原本的座位。
“哈哈……,怪不得子虚先生不愿去孤那里,如此美女云集,换作是孤,也无力拒绝啊!”
荣王爷并未客套,对敛衽行礼的众女虚虚一扶,示意免礼,哈哈笑着走到了萧月生跟前,坐到他的旁边,身后如影子一般相随的小董依旧侍立在后。
萧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是荣王爷是含沙射影,对自己拒绝他的晚宴心怀酸意呢。
“哟,子虚先生不愧是子虚先生啊,好大的气魄!……沈三娘、关盼盼、股冷琴、崔雪语,这不是临安四花全齐了吗?便是本王,怕也没有这般大的面子呀!……佩服佩服!”荣王爷甫一落座。便一惊一乍的赞叹,声音洪亮,清奇的脸上带着笑意,清亮地目光在众女身上扫来扫去。
“行了!王爷,别不依不饶的,不就是一顿饭嘛!……明天我请王爷便是!”萧月生接过关盼盼递上来的茶盏,亲自端到荣王爷跟前,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如此甚好!不过——。你那碧芜酒,得送我一坛!”
荣王爷接过青瓷茶盏,对他的语气丝毫不以为忤。呵呵笑道,笑得极为开颜、心满意足,仿佛达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般。
“好吧,一坛碧芜酒!算作我向王爷赔罪了!”萧月生这次答得极为痛快,不像往常一般沉吟良久,再讨价还价,不情不愿。
荣王爷见他这般痛快。心下倒有些可惜与遗憾。暗怪自己太小心,没有趁机狮子大开口,若是索要两坛,说不定子虚先生也能答应,唉。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着实可叹!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萧月生轻轻一笑,对其心思隐隐察觉,大感好笑,转身对有些目瞪口呆诸女笑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地荣王爷。你们几个将来有了麻烦,便报上荣王爷的大名,整个行在,怕是没有人敢不买他的情面!”
荣王爷不好渔色,与临安四花也并不熟稔,即使偶尔来了闲情,前去三叹馆、冷琴居或雪语堂看看,也只是作为寻常之客,看完了她们地演出便离开,并无一亲芳泽之意。
“她们是子虚先生的……?”荣王爷有些奇怪,他没有那般兴致,这四朵花儿,可是整个行在的肥肉,个个都想咬上一口呢。
“她们是内子的好姐妹,王爷——,多多关照吧!”萧月生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盏,示意敬他一盏,语气拖长,带着调侃之意。
“呵呵……,既是子虚先生的好友,自然也是孤的好友,自是义不容辞!”荣王爷随萧月生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清亮地目光缓缓扫过众女,又扫了一眼身旁地子虚先生,有些止不住的想,莫不是子虚先生要来个一箭五雕不成?
众女听得有些糊涂,不知为何荣王爷一直称呼自己的这个准姐夫为子虚先生,神态还这般恭敬,观澜山庄的庄主不是叫萧观澜么?
谢晓兰对有些疑惑的众女摇了摇头,示意少安毋躁,以后再慢慢解释,又细心地听着丈夫也荣王爷说话。
“小童,给四位大家每人一块孤的牌子!”荣王爷放下茶盏,对身后如影随形的文雅柔弱之人淡淡吩咐道。
“是,王爷!”小童点头答应,面白无须的脸上带着冷漠阴柔之色,身形如风,若浮光掠影,四女只觉眼前一花,清风拂面,鬓间的几缕青丝飘动,看上去约有三十多岁的小童仿佛是挪动了一下步子,面前桌上已出现一枚白玉牌。
掌心大小的玉牌,呈长方形,古朴地云纹,一条古篆的“荣”字,两边各缠绕着一条怒龙,翻云覆雨的气势似欲自牌上喷出。
“这……”众女不由吃了一惊,看着桌上的玉牌,大是迟疑,不由齐齐望向抚着八字胡微笑着的萧月生。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