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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庭贤同志,来,还有这位不怕艾滋病的罗辑田先生……”省委书记松开了梁庭贤的手,握住了罗辑田的手说:“我们钦佩你对庭贤同志的耿耿忠心!谢谢!”
“不用谢,于书记,我和梁总是患难与共,我有责任对他忠心。”罗辑田显得也很激动。
“来,我们稍坐一会儿,让庭贤同志哭个够……”
梁庭贤打断了省委书记的话:“不!我不哭了。”
他擦去了一把泪又一把泪流下来了:“于书记,我们走,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废话!”于波说:“我们的著名劳模、著名企业家能呆在这里好几天,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坐一会儿?陈秘书,你让救护车回去,别弄得像有什么大病似的,等一会儿让庭贤坐我的车回,先去洗个澡,然后呢我陪你上省人民医院检查。我敢保证,庭贤同志百分之百的是虚惊一场!”
陈秘书不动,刘省长催促道:“去呀,按于书记说的办,告诉他们,梁总没病!”
罗辑田把几瓶矿泉水倒进了一个洗脸盆里:“梁总,洗洗吧,洗一洗好走。”
“对,庭贤同志,洗洗脸、梳梳头发,还要换上衣服。别让大家,还有你的夫人、女儿太失望了。”
“她们……也来了?”
“来了。她们不敢进来呀,怕被艾滋病这个老虎一口吞掉呢!我们之所以不怕你,是因为于书记研究透了这个老虎,没有什么可怕的。”
刘省长的一席话,进一步把气氛搞活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不少话,等着梁庭贤洗完了脸。
于波征求梁庭贤的意见:“怎么样?庭贤同志,就按我的意见办?”
梁庭贤深深地点了点头,刚洗完的脸上又留下了两行泪痕。
于波太理解梁庭贤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其实,他刚才说百分之百的没有病这句话时,自己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如果真查出问题来呢?他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为了宽梁庭贤的心,让他马上从“艾滋病”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们的企业家太苦了,为了国企的改革,为了企业的干部职工,被于涛这个坏蛋害成了这个样子。”
于波的心在流血呀,省委书记的心在颤抖!对于这样一位一心为党为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优秀企业家,我这个省委书记为他们多想点、多做点有什么不好呢?
于波想到的远不止这些,搞好龙江国有企业资本改造、资本运营,让国企插上腾飞的翅膀,没有像梁庭贤这样子的实干家能行吗?要我看,把银岭矿区全交给梁庭贤,是省委省政府最正确的选择。把国有企业改革的重担子交到梁庭贤这样的企业家劳模手里,省委省政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立刻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凌晨,3000名八道岭煤电股份的干部职工为了他们的梁矿长、为了他们的好领导梁庭贤,冒着被除名、被关押的风险来省政府请愿。从那一刻起,他就深信梁庭贤是一名好干部,就像汪吉湟一样,是人民信赖的好干部。汪吉湟由新城市公安局局长被提升为省公安厅副厅长离任时,就有数以千计的老百姓为他送行,叫汪吉湟是青天。
于波想,如果龙江省多出几位像汪吉湟、梁庭贤这样子的好干部,还怕我们党的事业搞不好?
于波牵着梁庭贤的手走出了洞口,足有几千人聚在了这里,梁庭贤的妻子王桂英、女儿梁颖洁见她们的亲人被省委书记牵着手走出了山洞,就扑了过来。
她们被周围的人拦住了。面对哭喊着的亲人,梁庭贤这时候异常冷静,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他不能在他的职工们面前流眼泪。对!要坚持住,别让泪水流出来。
“同志们!”于波把梁庭贤拉上了洞口的最高处:“我首先告诉大家,经调查,梁庭贤同志是遭人诬陷的!同时,我还要告诉大家,所谓的梁庭贤同志患上了艾滋病完全是一派胡言,这是有人为整倒我们的矿山实干家而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
几千名职工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他们在认真地听着这件事的原委。
“陷害梁庭贤同志的艾滋病患者卢菩、杀人凶手张玉庆,还有这个事件的幕后操纵者,我的堂弟于涛!刚才已经被有关部门抓起来了!”
于波的话音刚落,雷鸣般的掌声像响彻云霄的惊雷铺天盖地而起。
于波双手压下了掌声后接着说:“大家还记得三天前的事儿吗?”
“记得!”异口同声的“记得”也像炸雷一样在群山中回荡。
“我那天代表省委省政府对你们的承诺,今天我当场给你们兑现!我们的劳模、著名企业家梁庭贤同志找到了,他的冤情彻底查清了,坏人也抓起来了!同时,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于波见有人又要鼓掌,他用双手压了压说:“别急,先别急着鼓掌,等我说完。”
这时候,几十辆大卡车开过来了,紧接着车上下来的矿工们拉开了几条特大的横幅,上面是:“感谢省委省政府为我们梁总还了清白!”
“省委于波书记是我们矿山的救命恩人!”
“……”
一看这横幅的内容和这架势,于波知道这又是一次矿工自发的行动,他的双眼湿润了,老百姓心里真是有一杆秤呀,谁重谁轻只有老百姓知道呀!可是说他于波是“救命恩人”就不合适了,谁让我于波是党的高级干部呢?我只是在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做了一个省委书记应该做的事情呀!
于波严肃地指出了这一点,他强调说,这是省委省政府集体决策的结果,不是我于波一个人干的。于波提到了刘省长,提到了省纪委书记程忠,还有公安厅副厅长汪吉湟。他说,工作都是大家辛辛苦苦干的,不能把功劳归到我一个人的名下。最后,他代表省委省政府宣布了对梁庭贤的任命。
又是一阵山洪暴发般的掌声……
微风停住了,哗哗啦啦响的野桃树叶子、灌木丛林的枝叶也静静地一动不动了,几十只小鸟在人们的头顶上飞来旋去,观看着人世间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儿。
面对这一切,梁庭贤说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在眼睛里打转的泪珠儿,没有让他流出来。王桂英母女俩相抱而哭,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天来发生的这一切。
矿工们也抹起了眼泪,他们看到龙江省的最高统帅省委书记于波在大声地说着话,有力地挥动着右手,他身后的刘省长、省纪委书记,还有很熟悉的都市英雄公安厅副厅长都神情冷峻地站在山坡上。他们心里都想着同一个问题,如果省委书记不是于波,而是另外一个人,梁庭贤的情况会怎样?
第五部分第十八章 艾滋女道出了实情(1)
紧接着,陷害他的凶手于无能也被抓了起来;更让他兴奋不已的是,那个艾滋女还有点良心,她根本没有把他怎么样。死里逃生一回,能不兴奋吗?洗去了冤屈还回了清白,能不高兴吗?
1
于涛面对省纪委开除他党籍的文件,知道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的“事业”彻底结束了。
于波这个王八蛋,我妈给了你一条命,你难道连半条命都不给我吗?你知道不知道,我于涛早已被判处了死刑!我得了艾滋病,哪天死虽然不清楚,但肯定只是半条命的人了。
我妈也真傻,放着好吃的东西不给自己的儿子吃。而让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吃。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他和于波从小就是吃糠野菜、细麸皮团子长大的。所谓野菜实际上是树皮内侧的那层细皮,还有毒不死人的灰条、蒿子之类的草。而真正的我们今天知道的山野菜:曲曲菜(苦苦菜)、野苜蓿之类的被人们公认的能吃的野菜早让人吃光了。
我那个狠心的妈,让我吃野草,让于波吃野菜。她那点有限的奶水三分之二以上的全让于波这个白眼狼吃了。他和于波是从1960年的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家里的生活不好,虽然有于波父亲每个季度从铁路上寄回来的那点钱垫底,可家里的日子还是很艰难,因为没有主要劳动力,他们家从农业社分到的口粮就比别人家少许多。早上喝的是能照着人的小米汤,他妈在他的碗里泡的是难以下咽的谷糠菜团子,给于波碗里泡的却是用细麸皮蒸成的窝头。于涛知道,麸皮窝头也是难以下咽的食物,可它比糠菜团还是好吃多了。我妈那个老糊涂,就这样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白眼狼的于波,你听着,别看你是省委书记,你如果这样对待我,我就死给你看,我到阴曹地府去找我妈告状,一定把你这个没有良心、没有人性的家伙捏死,也让我好好欺负欺负你这个省委书记,不信?你试试看!
就在于涛这样恶毒地诅咒于波的当儿,纪检、公安、检察院三家联审的时间到了,他被一名公安人员带出了隔离室,推进了审讯室。
他见审讯他的是纪检、公安、检察三家的主要领导,得意地笑了。他笑什么呢?他心想,能给他这种待遇也值了,连程忠、汪吉湟、万洪山这些大人物都亲自审问我了,我还有什么可后悔的?反正早已被判了“死刑”,早死、晚死都是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照例是询问姓名、年龄、籍贯等等,于涛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死驴不怕狼啃头的样子:“你们哪,还没有资格审我……”
“放肆!”汪吉湟用他那只仅有的右手拍了一下桌子:“一位副省级领导,两位厅级领导审你,还没资格?你是谁呀?”
“我是谁?”于涛冷笑了一声反问:“汪大厅长你是谁呀?你丢了一条胳膊还这么起劲呀?你连你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有脸来审我?”
汪吉湟的左手没有了,那是在1999年5月的事,他任新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在打击吕氏黑社会集团的一次统一行动中被犯罪分子炸去了左臂。与此同时,他惟一的也是他最心爱的女儿汪霞,那时才13岁,先是被歹徒劫持作为人质,后来被犯罪分子残忍地强暴了……
“于涛!你太过分了!”程忠气愤地训斥道。
“你?程忠,别忘了你是怎么到今天的,当年你那个市长还是你向我哥要的呢!今天的省纪委书记,又是谁给的?还是我哥哥于波,你程忠别的本事没有,尽干这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儿……”
“你住口!”万洪山站起来拍桌子瞪眼,“不准你诬辱领导!”
程忠先是生气,因为于涛太不像话,竟然在汪吉湟伤口上撒盐。而后他无话可说了,他是向于波要过官。那也是1999年5月初的事儿。那时,他是新城市副市长,而时任省纪委副书记的于波是程忠三年前的同事(1997年,于波任新城市市委常委、常委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早在于波未调入省上前,他就和程忠针对新城市干旱缺水的情况,提出了“引黄入新”引水工程的设想。后来因为于波调走了,程忠虽是分管农业、水利的副市长,因没人支持这个设想,也就只能对“引黄入新”工程“望水兴叹”了。
再后来,于波要出任新城市市委书记,程忠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就驱车400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