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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太自我,无法想像我们绝对可以忘我。”
“你别唬吓我,你要怎么样的交换条件,只管说。”
殷家宝问:
“开到了条件,你不会回心一想,仍然觉得吃亏,便又食言吗?”
“大卫……”
“仍然想给我说那句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是吗?多可惜,你刚刚提点了我,你不是君子。”
“大卫,我们好好的谈,别玩这种游戏。对一般的股民,我们何必多惋惜?可是,你不同,你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甚至是联手作战的盟军。”
“对。”殷家宝用力把枪口推前一下,若翰伟诺登时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我们到头来相当匹配,你是小人,我是暴徒,彼此都不讲公理,只讲强权。”
若翰伟诺尝试四周张望,希望球场上能有人经过,以便呼救。
“你不必希望有人救你,我老早安排了几队球员报名霸占场地,可是,他们都不会出现,也就是说,半小时之内,球场内人迹杳然。”
若翰伟诺气愤而又惶恐地说:
“你这愚蠢的中国猪,你以为你杀了我,宝隆、嘉富道、香港、东南亚就可以起死回生。
“你难道不知道今日亚洲弄到这个田地,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如果不是亚洲各国的经济底子掏虚了,泡沫经济充塞亚洲,对冲基金下手会如此畅顺吗?地方币值不堪一击,哪能全怪到我们头上来?
“你们亚洲猪猡技不如人,有什么好埋怨的。
“有本事,抓我上法庭,我们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官司。”
殷家宝冷静而轻松地摇摇头,道:
“不必如此麻烦。
“你们是在游戏规则内赢这场仗的,而游戏的规则根本由你们拟定,故此运筹帷幄,易如反掌。
“把你抓到法庭上去是不会得到一个我认为公平的结果的。”
第五部分金融大风暴(51)
若翰伟诺满脸通红,咆哮:
“要怎样的游戏规则才算公平?”
“由我拟定的游戏规则就算公平。”殷家宝扳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枪,道:“听着,这支枪内只有一颗子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哪怕我扳动七次,你仍然能活着。”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为了公平。
“我每数一次你的罪名,就板动一次。放心,我给足你罪名存疑的空间,不会冤枉你。
“若翰,第一枪,我是替小杨扳动的,我怀疑你们为了灭口,故意设计车祸,害死了小杨。”
“不、不,你没有证据。”若翰狂喊。
“对。我没有证据。”
殷家宝扳动了长枪,咯嚓一声,放了一口空枪。
“所以,上天是公平的,没有证据,就不能治你以死罪。”殷家宝说:“第二枪,是为尤祖荫报仇而开的。”
“不要,不要。
咯嚓又是一声空响。
殷家宝说:
“尤祖荫纵使是你们间接害惨了的,毕竟他软弱地自杀,不是你们的设计和意愿。再第三枪……”
“大卫,我求你,不要跟我玩这个游戏,我受不了。”
“这阵子,整个亚洲,太多人跟你现今的情况一样,太受不了。”殷家宝继续说:“第三枪是为尤婕开的。”
若翰伟诺闭上眼睛,听到咯嚓一声,才敢慢慢的把眼张开,仍看见殷家宝在微微笑说:
“尤婕固然可怜,毕竟她也是误入岐途,自己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若翰伟诺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哀求道:
“够了,大卫,够了。”
“这是第四枪,为小杨的岳母、妻子、儿子去世而发的,其实应该把你轰得血肉横飞,肝脑涂地才对。”
“不。”若翰伟诺尖叫。
咯嚓的一声空枪过后,若翰伟诺双足酸软几乎跪下,还是殷家宝一把将他揪起。
“听着,还有第五枪是刘菁姨姨的,第六枪是刘奕的,第七枪是我妹妹方明的。”
殷家宝提到方明,已经再忍不住落泪。
一连把长枪扳动三次,咯嚓、咯嚓、咯嚓的响了三声,若翰伟诺闭上的眼睛仍紧紧的闭着,不敢再睁开来。
“如果为了这些人的受害而把你毙了,或者我还有点后悔,毕竟,他们都不算完全无辜的,不能由你们背负全部的罪名。可是,宝隆的股东以致很多很多在金融风暴淫威下倾家荡产,家散人亡的平民百姓,应该如何对他们还以公平?你说!”
若翰伟诺狠一狠心,昂起头来说:
“金融风暴不是我独力掀起的,你杀我一人,有用吗?”
殷家宝答:
“有用。杀一儆百,让掀起了这次风暴的所有参与者有所警惕,不要以为你们在金融游戏规则的范畴内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所有人都奈何不得,总有疯子如我,挺身而出,甘愿受法律制裁,也要给你们还以颜色,好等你们不要毫无顾忌地把这种死亡游戏玩下去。”
“这公平吗?”若翰伟诺哭着问。
“你起来,我让上天给我们作证,看看杀你是否公平。若翰,我一放手,你就跑吧,跑得越快越好,我答应你一开始跑,我就开始数一、二、三、四、五……,一直数到一百,然后,我才开这最后一枪。
“告诉你,这最后一枪只有一颗子弹,是为千千万万在金融风暴内无辜受害的人而发的,如果你能逃得过,那是上天认为你罪不至死。”
若翰伟诺一边痛哭,一边狞笑,他知道自己有死里逃生的一线希望,可是整个人在极度慌张中已不辨惊和喜,说:
“大卫,你真的答应,数到第一百下,你才开枪?”
殷家宝大笑:
“对。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过,让我告诉你,我在美国念大学时,已被栽培成射击好手,在远距离内击中目标,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殷家宝退后了一步,对若翰伟诺说:
“跑吧!你和我都只有一次机会。”
若翰伟诺睁着荷枪实弹的殷家宝,他忽然的领悟到,毕生最大的错误在于为嘉富道集团选拔精英时,竟然挑中了中国人。
都说中国是巨龙,不能把她吵醒。
果然。
今日的中国,可以对人说:“不。”
今日的中国人,原来是不容欺侮的。
他浑身的细胞在刹那间扩张,鼓其余勇,为自己能逃出生天而奋斗。
若翰伟诺转身就跑。
在绿油油,像只有仙踪出现的美丽柔和的青草地上,没命的狂奔。
大太阳正正投晒下来,让逃命者汗出如浆,浑身滚烫。
若翰伟诺不断鼓励自己,别怕,定能逃过这次大难的。
有太多的财富在等待他挥霍,有太多的权势在等待他享用,有太多的……
“啪”一声枪响,传遍整个小山岗。
若翰伟诺还在向前跑。
他仰望蔚蓝一片的无云长空,笑了,心上想:
“上天也不一定公平的,很多很多人在世上就得不到公平的对待,而他,是个幸运儿。在他跟殷家宝的这场太阳下的决战游戏之中,到底得到上天的公平判决了。”
那一声对准若翰伟诺后脑而发的枪响,似乎在尤枫服务的那个健康中心的礼堂响起来。
只有尤枫听见,因而惊叫。
她吓得把手上捏着的殷家宝给她写的那封信也扔在地上。
“家宝,家宝呢?”
尤枫慌张地乱叫,她拖起了曳地的婚纱,直走出后台的大门,刚好碰见了樊浩梅拖着方力来探班。
“梅姨,家宝在哪儿,知道吗?”尤枫急问。
“什么事?”樊浩梅吃了一惊。
“能告诉我,家宝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说今午有个重要的约会……尤枫……”
尤枫没有等待樊浩梅说完话,她就跳上了刚路过的一部计程车。
“妈妈,尤枫穿婚纱真漂亮呀!”方力说。
“可是,尤枫……”
“尤枫,尤枫!”宋翎主任错愕地追赶出来,看到了樊浩梅母子俩。
“尤枫怎么呢?”樊浩梅忧心地问。
宋翎扬了扬手上那封被她捡起来的殷家宝的信:
“有人给尤枫送来这封信,她看了之后,就发狂地走出去了。”宋翎看了一下签名,道:“一个叫家宝的给她写的。”
“主任吗?”樊浩梅战战兢兢地说:“我是那个殷家宝的母亲,能让我看看信上说些什么吗?”
宋翎把信交给了樊浩梅。
樊浩梅还在看信的当儿,尤枫已经到了繁盛的中环,她给司机说:
“先生,请原谅,我身边没有带钱,能让我在这儿下车吗?”
计程车司机觉得刚才的一幕精采绝伦,兴奋地对尤枫说:
“不要紧,可是,新娘子,这儿是中环,中环没有圣堂。”
“我需要1元硬币,摇电话用的。”尤枫说。
计程车司机把1元硬币塞到尤枫手里,和颜悦色地道:
“问清楚婚礼在哪儿举行,再上车来,我把你载到目的地为止。”
尤枫跳下车去,在人丛中奔跑,她没有看到千百万对盯着她的奇异目光,她只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她至深爱的人在等待她、在召唤她。
尤枫跑呀跑呀,跑过了两个街口,就见着一个电话亭,立即冲进去,摇了殷家宝的电话:
“我找家宝,他在哪里?”
对方答说:
“请问是尤枫小姐吗?我是莎莉……”
“家宝在哪里?”尤枫急死了。
“他约了若翰伟诺先生去打哥尔夫球。”
尤枫没命地全速赶到了哥尔夫球场,殷家宝果然正立在若翰伟诺的尸体之前。红滟滟的太阳仍洒满一地,家宝缓缓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最终赶到的尤枫。九
从罗湖走过了桥,就是深圳。
这天下午,来往的人不多,驻守关卡负责检查行李的公安,也就显得清闲了。
既是没事可干,也就随便抽查一两个游客的行李吧!
第五部分金融大风暴(52)
公安人员扬扬手,示意刚过了关的一对游客到他跟前去接受行李验检。
之所以挑了这对男女,是因为公安人员瞥见了那女的实实在在很漂亮。香港小姐见得多了,没见过有眼前这位少女般好看,在神采飞扬之中夹杂着娇羞欲滴的神态,活脱脱像朵半开的白玫瑰,既有花种的清艳参半、天生丽质,又有着蓄势待发、潜能毕露的吸引,叫人不但要注视她、重视她,且情不自禁地凝视她。
公安人员几乎看傻了眼。
“是要检查行李吗?”少女的声音又真好听,听进耳去,舒服到心上。
公安人员瞪了少女身旁的男伴一眼,心上难免对他生了一点点的妒忌,于是板起了脸孔,语调也不怎么样,问:
“到深圳干什么?”
“旅行。”男伴答。
公安人员皱一皱眉,不大满意这个答案,太简单了。
倒是旁立的美丽少女作了补充:
“我们到锦绣中华去,参观世界之窗、民族村呢!”
少女轻松的语气,感动着公安人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