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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向他们学习,其实,人在一旁放冷眼。
《情到中年无觅处》 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2)
赵世诚记在眼里,笑在心底,他需要一个个击破。
一天夜里,赵世诚谁也没告诉,偷偷打电话给朱局,约他找家酒楼吃夜宵喝酒,朱局当然对赵世诚的意思心知肚明。俩人就像一对偷情的男女摸进预约的酒楼,坐在暗间里,才发现这房屋挺暗,挺适合做暗事,关了门就可以脱衣服了。
俩人都是个中老手,但一开始,都还有些不自然,便一起抽闷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眼神也就没有合适的地方搁。
待酒菜上桌,俩人干巴巴地拿起筷子。
赵世诚说:“吃菜。”
朱局就说:“吃菜。”
赵世诚说:“端起来喝。”
朱局就说:“端起来喝。”
俩人就机械地夹菜喝酒,由于各怀鬼胎,谁也不便先说,把个喝小酒的场面弄得有些僵。
俩人的酒喝到七层热时,赵世诚才开始发话。
“现在,才觉得回乡投资难啊!”
“怎么会呢?大家都说你赵总长袖善舞呢。”
“朱局啊,别人不知道,您老还不知道?”赵世诚诉苦道,“我当初认为是抱个金娃娃,现在得到的却是个烂摊子,真是讲起来天大,看见了抱大,到手了鸟大。”
“呵呵,喝酒,喝酒。”朱局不急着接茬儿,左顾右盼。
“唉,现在弄得我一手腥,都不知拿什么洗手了。”赵世诚和朱局碰着杯,“最头疼的是甩都甩不掉,让我的产品质量都难以保证了,弄得我还得购进几条新生产线。”
“现在,这公司里的所有资产都是你说了算啊。”朱局有意无意地提醒道。
“是啊,朱局,您老是明理的,”赵世诚随身就上,“你要帮我说句公道话啊!”
“呵呵,喝酒,喝酒。”老黄爪又缩回洞里。
赵世诚放下酒杯,不喝了。
“朱局啊,我回乡时间短,没什么人帮忙,运气让我遇到您老,您老可不能不帮俺说句公道话啊!”
“当然,该说话时,我也不会不张嘴的。”朱局看赵世诚逼紧了些,便开始向水里扔东西了,“可是,你也知道,国有资产流失是个敏感话题啊!”
赵世诚笑笑,又端起酒杯:“我准备把温城世诚公司的股权管理方法引入这个公司。”
朱局不解地问:“是什么股权管理方法?”
“就是让职工参股啊!”赵世诚说,“把公司股权在公司中高级管理职员及技术人员中进行适当的分解,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嘛!”
“这个小县城,谁有那么多钱投进去啊?再说,你的这个公司刚开始运作,谁又敢投进去啊?”朱局问道。
“呵呵,恐怕愿意进来的人多着呢。”赵世诚自信地笑笑,“只怕我不愿意。”
“我就不敢投。”
“哈哈,我如果想请您老参股呢?”
“就是你请我入股,我也没有那么多钱。”朱局咬定底线不放松。
“谁说您老没有钱啊!您老手里抱着一个金山呢。”赵世诚又跟朱局碰杯,“只要您老说句公道话,那入股的资金,我替您老筹集呀。”
朱局先是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让我掏现钱,我不会干。”
“我让您掏什么现钱?”赵世诚笑起来,“参股的方式很多呢。”
“你给我多少?”
“那就看您老想要多少了。”
赵世诚开始喜欢这个朱局了。对赵世诚来说,贪比不贪好,那些酸文假醋的人最让他恶心,想往腰包里装却又遮遮掩掩,朱局这种官,最实惠也最乖觉,只要敢开价就可爱。当然,这些官油子的价格也不会开到价外面去的,他们知道自己值几个钱。
朱局一脸酒红,嘴角开始笑眯眯起来:“那姓区的跟姓宫的,你也让他们参股?”
“呵呵。”赵世诚不停地替朱局倒酒,“姓区的,我还不一定给他呢,他哪里够资格能跟您老比?”
“是啊!”朱局看到赵世诚把自己同那姓区的分别开来,感到无限的舒服,马上就与赵世诚亲近了许多,嘴里就愤愤不平起来,“是啊,那东西怎么跟我比,我这些年在局里,没功劳也有苦劳,那东西,乡下来的土包子,把好几个国有企业都弄垮了。”
赵世诚心里想,你还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不是你清廉,只是你没那机会罢了。
“是啊。”赵世诚顺着姓朱的口气说下去,“你看看,这段时间清产核资,尽让他出笑话儿。”
“那姓区的满手错儿被人家捏着。”
“这俺不管他,”赵世诚说,“想来也不过就是经济问题和玩玩女人罢了,在国有企业里,能弄到发票方便报销的,谁的那根儿干净?”
“也不是全这样。”朱局大口地把肥肉吞在嘴里嚼,满嘴流油。他怕赵世诚影射他,便先为自己开脱,然后继续脚踩区大扫:“那姓区的,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人物,他玩女人就是犯流氓罪。”
“呵呵,跟俺生意人不一样,生意人都怕女色伤财。”赵世诚说。
“你准备怎么对待区大扫呢?”朱局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那我能怎么办?遇水搭桥呗。”赵世诚说。
“不如背后捅他一下子。”
《情到中年无觅处》 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青灯对红烛 闻说庵后春尚好(3)
“怎么捅?”
“他那么多经济问题和流氓罪,一捅准灵。”
赵世诚不知道姓区的咋得罪这个姓朱的了,便不深不浅地说:“俺是生意人,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不好他,也不便得罪他。”
“是啊,是啊,我也是随便说说。”朱局也改了口。
解决了朱局,然后就开始考虑区大扫。赵世诚不想把区大扫拉进来参股。赵世诚觉得姓朱的比区大扫要好弄些,区大扫这些年在企业里捞足了,口袋比姓朱的饱鼓,姓朱的手里外财不多,小恩小惠就可以解决了;而对区大扫来说,一般的小钱未必能看得上,他也不会在自己手下讨饭吃,肯定还想往权窝里钻,因为,钱捞得越多,安全感就越低,手里有钱的他肯定要往更大的权势奔,寻求靠山。
对区大扫不能逼紧了,因为他未必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能太迁就他,不然,那种人的胃口很大,很难喂饱,最好是绕着弯子迫他就范,比如说,找位置比他高的且能决定他命运的官儿来挟制他,他就乖了。
他决定放弃直接的手法,直接接近姓宫的。
如何让自己感受到姓宫的一家的温暖?这对赵世诚来说,是个要求讲政治讲艺术的事儿。
企业已正常经营了,却在原已谈妥的水电环节上出了新问题,公司三天两头不是停电就是缺水。
一天,鞠砚一大早就被赵世诚叫到公司,她发现赵世诚已比她更早来到了公司。赵世诚看到鞠砚过来,显得很愉快。
鞠砚说:“赵总,早餐有没有吃?”
赵世诚笑笑说:“还没来得及呢。”
鞠砚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些东西来,放到赵世诚的办公桌上,笑着说:“这是我妈妈早晨塞到我包里的,我哪里能吃这么多,她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呢。”
赵世诚也不客气,说了句谢谢,就拿起纸装牛奶,插入吸管,用起早餐来。
鞠砚在一边坐着,等着赵世诚交代任务。
她看赵世诚吃东西像不知道味道似的,简直不是“吃”,而是倒进嗓子里去的,大约这就叫着狼吞虎咽。于是轻轻笑着说:“赵总,你吃东西干吗这么急?仿佛有谁在后面催着似的。”
赵世诚自己也笑了,边吃边说:“这个习惯,已有几十年了,改也改不了。”
“那样吃饭,对消化系统是有影响的,会加重胃的劳动量。”
赵世诚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少年时家穷,没有吃的,整天就是饿,见到能吃的,恨不得扑上去,哪里还去评味道。现在呢,事情多,人太忙太累,没了时间,哪里有心思坐下来品尝美味佳肴,要么就是陪人应酬吃酒,心思全不能放在吃的味道上。”
赵世诚吃完鞠砚给的早餐,到洗手间漱漱口后出来安排今天的事情。他等小钱过来后,就说:“今天第一件事情,是你俩先跟我到供电局去一趟。”
三个人整理好东西下楼,小钱开车,便一起到供电局去。
在车里,说着轻松的话题,赵世诚心里却轻松不起来。一连吃了几次闭门羹,今天不知能不能见到那些手握闸刀的家伙们。供电局这些人不是在考虑如何尽力为民供电、如何尽力为当地经济发展添砖加瓦,而是整天存心干拉别人闸限别人电的勾当。
车子很快到了供电局门口。在一般的地方,供电局的大楼总是要归入气派类的,这儿也不例外。供电局是个肥差使,说他们拥有随意拿人开涮的能耐,这一点赵世诚深有感触。
小钱一直把车开到供电局大院里。赵世诚让小钱在外面等着,他和鞠砚上楼。
赵世诚已来过几次,故已熟路,他和鞠砚一直坐电梯到五楼,直奔局长室。
局长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里面烟雾缭绕,几个四五十岁的人在里面嘻嘻哈哈说笑着,看起来都是局里的主要负责人。他们看到赵世诚走进去,便停止谈笑,那个矮胖的局长回到自己的位子里坐下,其他的几个人站在旁边打量着赵世诚。
赵世诚诚恳地先问声局长好,然后又问屋里其他人好,问好的同时,烟已掏了出来,从局长开始,天女散花,众人便纷纷打个招呼散去。
鞠砚这时也走了进来,看着局长,微微一笑,随口说到:“吕伯伯,您好!”
局长看到鞠砚,心里微微一愣,随即应声而笑,站了起来:“是小砚啊!你这个丫头,一大早,跑到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鞠砚却走到局长身边,拉着局长的胳膊,撒娇地问:“吕伯伯,小东姐姐暑假里有没有回来?”
局长和悦地笑着:“她一回家就跑南京玩儿去了,哪会在家守着我们这些老头子。小砚,你现在越长越像个大姑娘了,你爸爸的身体还好吗?”
“他身体很好,谢谢吕伯伯。”
鞠砚回头对赵世诚笑笑,便对那人说:“吕伯伯,这是我的老总,他过来是想理顺企业用电手续的。”
局长脸上的肌肉起了一阵阵的紧,看着赵世诚,不知是对鞠砚,还是对赵世诚不自然地说:“我们早就认识了,那次招商会上,县长就介绍过。欢迎你回家乡投资,帮助家乡发展。”
赵世诚看到局长和前几次判若两人,便不失时机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趋前两步,双手恭敬地呈上:“这是我的名片,还望局长以后多多关照。”
局长岂是不识货的人?他一看这张名片,便站得更笔直了,矮胖的身体穿着一身黑西服,活像一只翘首的企鹅。
“免了,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