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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走。”他指了指吧台左侧的一条狭窄走廊:“左侧第一个门是女洗手间。”
“谢谢。”她淡淡地一笑,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走向黑暗的走廊。两条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形成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视觉冲击。
女人……程立新又叹了口气,女人啊,真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动物,你永远弄不懂她们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更适合单身生活。林静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两天蓉蓉也有点不对劲。前几天说写稿子没灵感了,要出去走走,要到保定的表姐家过一段乡村生活找找感觉,结果没走两天,昨天下午突然回来了,整个人没精打采的,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你觉得……我是不是挺笨的。”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怎么了?”程立新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心虚,虽然蓉蓉的表情很平淡,他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没什么。眼看要交稿,总是写不出东西来,郁闷。”说罢她丢下吃了一半的东西,坐在电脑前噼叭地一直写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还是想得太多,程立新感到脑袋里隐隐作痛。蓉蓉会不会知道了什么?以她的聪明,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到。但是,她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程立新越想越觉得害怕,蓉蓉她……
烦!乱!闷!李蓉蓉直挺挺地躺在凌乱的被褥上,盯着低矮的天花板,好像要用目光把那些斑驳的墙皮都剥下来似的。写了一天,到最后又都给删掉了,编辑已经催了好几次,脑子里却一点灵感也挤不出来。爱情故事……统统都是编出来骗人的。什么天荒地老,什么海枯石烂,不过是无聊的都市男女用来麻醉自己的童话而已。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正因为在现实世界里,人们只能得到背叛和欺骗,所以带有柏拉图情调的爱情小品文才会那么有市场。李蓉蓉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曾经认为那挖空心思跟踪男朋友或者丈夫的女人很可笑;她也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足够的信任。只是她不能容忍别人把她当作傻瓜。
程立新和林静之间的事情,李蓉蓉老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每一个电话、每一次约会,她其实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居然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天衣无缝!李蓉蓉自认为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她不会限制程立新和异性朋友的交往——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朋友。但是林静……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已经有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为什么还要缠着别人的男朋友不放?对程立新难以割舍?那为什么当初毅然决然地把他一脚踢开?更让李蓉蓉不能理解的是程立新,刚刚对她甜言蜜语表一番决心,转身就和旧情人鬼鬼祟祟地见面,他好像不记得曾经怎样痛哭流涕地指责林静无情无义了?还是……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过林静,她李蓉蓉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每每想到这些,李蓉蓉都会感觉到强烈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不息,难以抑制。不可饶恕!她猛地把手边的枕头扔了出去。
哗啦,啪!横飞出去的枕头冲到凌乱的书桌上,把陶瓷水杯撞倒了地上。李蓉蓉被吓了一跳,慌忙跳下床去捡杯子。还好,没有摔碎,只是边沿上磕出了一个缺口,露着白茬。她把杯子捧在手里,眼圈突然红了。
这杯子是去年秋天的时候,和程立新一起在陶器吧自己动手做的情侣杯。所谓情侣杯,就是一对杯子,单独看形状是不规则的,但是拼起来就是一颗完整的心型。不过他们是第一次作陶器,怎么也搞不懂人家传授的技巧,不仅调出来的颜色很不好看,杯子的形状是歪歪扭扭,而且薄厚不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特别的开心,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有融到里面的柔情蜜意。
然而时过境迁了,快乐成了历史,甜蜜变成往事,两个曾经紧靠在一起的杯子现在只有这一个孤零零地站在书桌上,仿佛一颗破碎的心。李蓉蓉皱了皱眉头,起身打开了衣柜底层的抽屉,翻开一堆压箱底的旧衣服,拿出情侣杯的另一半,那是程立新的杯子。她蹲在那里发了一会愣,把杯子放了回去,但是刚要合上抽屉,却又改变了主意,把它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穿过一条狭窄的小走廊,就是心境酒吧的前厅了。李蓉蓉听程立新说过这两天歇业盘点,但是走出来才发现吧台边上坐着两个陌生人。那个穿藏青色T恤衫的人有点眼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了,至于那个戴眼镜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屋子里气氛也不太对劲,安静得有点吓人。程立新好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只是低头大口大口地喝啤酒。
“你少喝点。”李蓉蓉走过去夺下他手里的酒瓶子:“一身的酒气。”
“你别管!”程立新很不耐烦似的抢回酒瓶,又喝了一大口。李蓉蓉愣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靠在一边默默地喝。心境酒吧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
犯罪嫌疑人居然都到齐了。秦思伟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饮料,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身边各怀心思的男女。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绑架案的背后可能另有内情。随着事态的发展,特别是程立新、李蓉蓉进入调查视线以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虽然很多同事认为,林静在程立新的酒吧失踪只是巧合,但是在秦思伟看来,世间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大多数事情都有其前因后果。
说到犯罪的动机,怀疑程立新一点也不为过。他曾经遭到林静的抛弃,难免会怀恨在心。因此,他完全可能出于报复的心理绑架林静,然后向陈宇勒索钱财。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从林静来到酒吧到陈宇接到勒索电话,程立新一刻也没离开过,也就是说他不具备作案的时间。而且林静的失踪也有一些解释不清的地方。秦思伟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程立新和林静合谋演出的一场戏。他们最近联系得很频繁,会不会是旧情复炽,计划敲诈陈宇一笔钱,然后一起远走高飞呢?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联系索要赎金?
目前来看,虽然程立新很可疑,陈宇和李蓉蓉作案的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陈宇无疑是有作案动机的,他对林静付出了很多,却落到今天的地步。听说林静向他索要很大一笔的赡养费,还有汽车和房子。表面上看,陈宇和程立新一样,没有作案的时间,但是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买凶作案,然后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绑匪头上。如果是这样,林静可能已经遇害了。想到这里,秦思伟感到一阵难过。陈宇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两个人就像亲兄弟一样,从感情上,他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而且,现在也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陈宇。
秦思伟喝干了杯中酒,把目光投向李蓉蓉。在林静这个案子里,李蓉蓉应该是最微妙的一个角色。她和林静没有直接的关系,却有着强烈的作案动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程立新和林静的藕断丝连是事实,如果李蓉蓉知道这件事,她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即使她想除掉情敌,是否真的有这个能力呢?除非有帮手,绑架确实不是女人擅长的犯罪。
唉,真是一团乱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希颖这家伙去趟洗手间怎么这么长时间?难道说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她那么聪明,说不定能从这些杂七杂八的线头里找出一些有用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思伟发觉自己在心理上对希颖有了一种不可救药依赖,一两天看不见她的人,就坐立不安的。就连她的任性、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偶尔的不讲道理,在他看来都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可爱。难怪陈宇有时候说他犯贱。秦思伟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程立新说得没错,感情上的事情,还真说不清楚。
“蓉蓉,看见我的茶杯没有?昨天我就没找到。”程立新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从柜橱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半罐茶叶。
“哦……是不是你随手塞到哪里就给忘记了。”李蓉蓉轻声说,一边拿出一个玻璃杯递给他:“拿什么沏茶不是都一样吗?”
程立新没有伸手去接杯子,反而转身向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着:“我去找找看,明明记得是放在书桌上了。”几分钟之后,他哼着小曲走出来,手里拎着自己的手工陶瓷茶杯,还颇为得意的向李蓉蓉晃了晃:“就在床头柜上,我怎么一直就没看见?你说这事是不是挺诡异的?”
“没注意吧。”李蓉蓉的笑容有点僵硬,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程立新抓了一小把茶叶丢到杯子里,倒入热水,不一会儿,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散开来。
“哟,好香啊,是当年的碧螺春吧。”黎希颖从黑暗里走出来,笑嘻嘻地问。
“是啊。”程立新也笑了:“要不要来一杯?”
“谢了,我晚上喝茶会睡不着觉的。”
“哦……秦警官,您要不要来杯茶?”程立新一张嘴就带出浓烈的酒气。
警察?李蓉蓉心里一惊,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刑警队的,昨天来问过林静失踪的事情。该不会……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黎希颖拍拍秦思伟的肩膀,轻声说:“思伟,我们走吧。”
走出心境酒吧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我呼吸着混合了青草气息的潮湿空气,顿时感觉到浑身舒畅。刚才在里面,气氛太压抑了,那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好像随时都会打起来似的。
“怎么突然要走呢?”秦思伟不解地看着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差不多。”我停下脚步,作了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地方,脑子里也感觉清晰了很多:“在我的印象中,林静比我要矮,对吧?”
“矮多了,她才1米58,怎么了。”
“这样啊……那么……林静失踪那天,李蓉蓉在这里吗?”
“她当时不在北京。不过具体的我还没落实。”
“但是可以确定她不在酒吧里,对吧?我是说林静失踪的时候。”
“当然。”秦思伟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不耐烦了:“到底怎么了?你怀疑李蓉蓉?”
“不是的。”我双手抱在胸前,背靠车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情才能更清楚一些:“简单的说……这不是绑架案,林静的失踪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好好想想,在卫生间的窗台上发现林静的指纹没有?”
“窗台?没有,但是窗框上有她的掌印,还有那个脚印……怎么了?”
“你知道我去洗手间作什么了?我作了一个试验。”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按照你们找到的痕迹,林静应该是用双手撑着两边的窗框,一脚踏上窗台,这样跨上窗台,然后跳出去的。但是我试了一下,发现以我的身高要作到这样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林静比我矮整整14厘米。如果她真的要从窗户出去,在没有其他可以垫脚的东西的情况下,可行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先用双手撑着窗台,把身体支撑起来,然后站上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基本上……明白了。”秦思伟点点头:“也就是说,那些痕迹是故意用来转移我们视线的……但是林静如果不是跳窗离开的话,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