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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细看看嘛!这个书架的下面三层的书都被翻到地板上了,唯独最上面一层没有动过。为什么?”
“可能还没来得及翻,范旭东就回来了。”
“只说对了一半。”我把红木椅子搬过来给他看,“你看,这椅子一侧的颜色明显比另一侧深,说明它是一直被放在窗户附近的,一侧的油漆因为长期的日晒而褪色了。可是今天它却倒在书架旁的墙角,为什么?”
“有人把它搬过来了呗!”
“这就是关键问题,谁搬的椅子?我们刚才做了实验,1米82的你正好可以轻易够到书架最上一层,所以1米83的范旭东和1米85的高辉自然都可以,而身高刚到1米70的杜威却不得不借助这个凳子。”
“可是凳子上没有脚印啊?”
“我不是说过你刚才的推论说对了一半吗?杜威因为够不到书架最上层,就跑到窗边搬来了这把椅子,正在这个时候范旭东回来了。情急之下杜威用椅子打昏了范旭东,又怕他认识自己会惹来麻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抄起烟灰缸打死了他。之后他就匆匆洗掉身上的血迹离开了现场。不信你来看。”我把椅子翻转过来,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个放大镜(搞珠宝鉴定的人都有很多这种东西,范旭东自然也不例外),“这条椅子腿上有少量血迹,只不过因为和红木的颜色太相近了所以被忽视了。我相信法医的验尸报告一定会指出死者太阳穴的伤口有油漆印记。”
“乖乖!”秦思伟凑近观察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好像真是血迹,这么说……有两件凶器?”
“Yeah !”
“三个问题。第一,杜威是怎么知道钻石在范旭东这里的?第二,如果高辉不是凶手,他突然失踪是怎么回事?第三,天使之泪现在到底在哪里?”
“第一个问题可能的答案有两个:杜威是范旭东的同伙或者他昨天晚上也曾经潜入汇展中心企图行窃却被范旭东抢了先这个恐怕只能去问他自己了。高辉的失踪我无法解释,起码就目前的证据我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至于钻石的下落,从这里的情况看,杜威在范旭东回来前并没有找到钻石,杀人之后又急于离开现场连门都没有锁,所以天使之泪不在他手里。其实这也不难想象,如果你是范旭东,会把钻石藏在自己的卧室里吗?万一警察来个大搜查不就露馅了?”
“这下可惨了!如果钻石是被范旭东藏起来了,那可就死无对证咯!”
“人死了,证据不会就这么消失的。”我拍拍他的肩膀,“别灰心,我们再找找看。”
一阵晚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这才注意到房间的一扇窗户开着半米宽的一条缝。
“这窗户是谁开的?”我走过去拉了一下,玻璃窗和纱窗的滑轮都没有坏,应该是被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哦,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可能是范旭东自己开的吧。”
“不对吧,这里是二楼,就算他不怕进蚊子也要防贼啊。”我借着灯光扫了一下不锈钢的窗框和外面的水泥窗台,“你们怎么没有检查这里呢?好像……有很浅的擦痕!”
“啊?”秦思伟很吃惊地抬起头,“不可能,凶手的足迹显示他明明是从门出去的,而且案发时间是大白天,这窗户正对着小区的花园,有人跳出去的话一定会被晒太阳的老人孩子看见的。所以我们认为没必要在这窗户上花时间了。”
“凶手是从门出去的,但我肯定有一个人跳过窗户,楼底下种的小冬青都被压倒了好几棵哩!白天是不可能,但天黑以后呢?”
“喂,喂,喂,你把我搞糊涂了!”
“一点也不糊涂!” 我踱到房间的正中央,“从凶手离开到尸体被发现之间有12个小时对吧?我们假设这期间应该是天黑以后,另一个人来到这里找范旭东,发现了尸体。当时他肯定给吓坏了,本能的反应就是想赶快离开。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雷凡和乔明磊也来找范旭东,这个客人怕被别人看到自己在现场会说不清楚,选择了跳窗逃跑。”
“有道理,不过这个不速之客又是谁?他来干什么?”
“都说不要急了嘛。”我把放大镜放回原位,“这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我们下楼看看。”
芍药居是绿化示范小区,围着居民楼四周的是大片的草坪,草坪周围是象征性的冬青围墙,插着禁止践踏的牌子。3号楼下正对着范旭东家窗户的一小片草坪乱糟糟的,显然被人踩过。
“我们找什么?”秦思伟问我。
“不知道,不过总会有点什么的。”我趴下来在草丛里摸索。他也学着我的样子跪在草地上扒拉着:“你该不会希望神秘先生的身份证什么的会掉到这里吧?”
“呵呵,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的手指触摸到一个小玻璃片似的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隐形眼镜?镜片已经变硬了。”
“有可能是高辉,他前两天刚配了隐形眼镜。”我扯下胶皮手套,“这下可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可是就算他到过现场也没必要逃跑啊?只要一验尸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他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也许……高辉想躲避的不是你们警察,而是那个凶手呢?”
“你什么意思?” 秦思伟迷茫地看着我。
“我在想高辉会不会是范旭东的同伙。他今天来找范旭东商量销赃和分赃的事,结果却发现人已经死了。以他的智商应该能够想到凶手是冲着钻石来的,这样的话他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所以才会躲起来。”我耸耸肩,“只是一种比较合理的假设。不过如果不幸言中,高辉可能知道钻石的下落。”
“我记得一个智者说过‘你什么都可以不信,却不能不信女人的直觉’。”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高辉家离这里不远,我们去找找?”
“Why not!”
还不到凌晨3点,四环主路上空荡荡的,完全没有白天车水马龙的影子。
“你看起来很累啊?”秦思伟关上车内的音响,“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家。”
“我是心里觉得累。”我揉揉有点干涩的眼睛,“一块石头而已,值得为了它送命吗?”
“你也会有这种想法?”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那……为了钱去杀人值得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把脸扭向窗外,“你应该理解,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去杀人别人也会来杀你的。弱肉强食罢了。”
“有趣的逻辑。只是……我越来越不清楚,是应该恨你、爱你、还是怕你。”
“只要你不抓我。”我笑了,“这算不算官匪一家啊?”
“我看应该是了吧。”他也禁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高辉居住的安惠西里距离芍药居只有不到8公里,6座塔楼在夜色中给人一种蛮阴森的感觉。
“4号楼1107。” 秦思伟锁好车子,“几个小时前我刚来过。电梯坏了,我们只能走楼梯上11楼了。”
这个小区显然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不仅电梯坏了,楼道里的灯很多也是黑的,楼梯扶手上的油漆已经脱落了,露出了褐色的铸铁。我们徒步爬上11楼,穿过漆黑的楼道,来到1107号门前。秦思伟突然拉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出声。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门上的封条被撕开了,从底下的门缝里依稀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
他摆摆手要我退后,侧身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秒钟,慢慢地从怀里抽出手枪,然后猛地抬脚踢开了房门:“不许动!警察!”我也跟着他闪了进去,在幽暗的灯光下,看到身穿黑衣的杜威手里捧着个景泰蓝花瓶站在窗户旁边。他愣了一下,把手里的花瓶朝秦思伟丢了过来。秦思伟条件反射地向边上一闪,杜威趁这个机会一猫腰从我们之间的空隙窜出了房门,向楼梯跑去。我伸手扣住他的肩头,却被他挣脱了。
“站住!” 秦思伟追了出来,情急之下抬手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杜威身体一颤,直挺挺地摔下了楼梯。
曲队长很快就带人赶了过来,对高辉家小小的套房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被惊扰的和好事的邻居挤满了楼道,其中一些人还踊跃地希望提供“情况”,可惜都是一些鸡零狗碎没有用的情况。
“刚才技术人员在范旭东家铝合金窗框上采到了清晰的食指和中指指纹,证实是高辉的。”曲队长告诉我,“楼底下小商亭的老板认识高辉,据他说今天下午6点半左右看见高辉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通知了国际刑警组织。”
“不用麻烦国际刑警了。只要你们把通缉令发到全市的眼镜店和银行就够了。”
“眼镜店和银行?”
“您忘了?高辉是400度近视,离开眼镜的日子一定很辛苦。而且一个人平时不会带太多现金在身上的,过不了两天他就要找地方取钱的。”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老大。” 秦思伟凑过来,“医院来电话,杜威已经脱离危险了。”
“好啊。”曲队长如释重负,“等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我们就去医院。”
“队长,里外都搜过了。”一个瘦高的警察从里面探出头,“不过没有钻石。”
“再仔细找找,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都找遍了,你看,连洗衣机里的东西我都给翻出来了。”瘦高个手里抱着一堆揉皱的T恤、衬衫和长裤,正要扔到一边,被秦思伟拦住了。
“等一下。”他拽过一件紫灰色衬衫,捏了捏,又递给我,“你摸一下,这衬衫两只袖子肘部上面有一大片还是潮的。难怪我刚才看着好像这里颜色深一些。”
“嗯,是浸过水的。”我把衬衫拿到灯下,“不仅是袖子,前襟也有溅上的水迹。好像……好像他卷起袖子,把整个胳膊都伸到水里了似的。”
我走到里屋的书桌边,把衬衫平铺在桌面上,拧亮台灯,用放大镜把浸湿的部位里外慢慢扫了一圈 。视野中出现了一片小指甲盖大小的绿色薄膜似的东西,我用镊子把它轻轻揭了下来。
“这是什么?”曲队长问,“有点像植物的叶子。”
“这是皇冠草叶子的碎片。”我换了个更高倍数的镜子,“皇冠草是原产南美的水生沉叶植物,一般都做大型的热带水族箱的布景用。”
“沉叶植物?水族箱?”秦思伟接过我手里的放大镜端详了一会儿,“高辉那小子该不会把钻石塞到某个水族箱的布景里了吧?”
“怎么不可能?”曲队长也凑热闹似的过来瞟了一眼,“马上去查高辉的社会关系,看看他这两天和什么人接触过,这些人的家里有没有水族箱!”
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天,我撕下一页日历,郁闷地发现年假只剩下3天了。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坐在观景阳台的竹椅子上喝茶,发现一辆很眼熟的警车停在了楼下。一看见秦思伟脸上的笑容,我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真是老天有眼,总算把它找到了。”他接过我端来的冰茶,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还真让你说中了。高辉一个远房表姐王琳在城南的观赏鱼市场经营一个小店。高辉也经常过去帮忙。在她橱窗摆放的那个样板水族箱的假山和水草下面找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个绒布袋子,打开一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