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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真正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凶手在昨天下午把蔡晓华约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个地方应该距离他自己的住处不远,而且很安全,将她制服后捆绑起来。然后开着她的车来到她家,布置了现场。他故意摔坏了挂钟,目的是在案发时间上误导警方。”
“可是……”老艾打断了我,“法医已经证实……”
“您耐心听我说完。”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只说凶手把她制服,并没有说他当时就杀害了蔡晓华。其实这才是他这个局的高明之处!布置完现场后,他把汽车留在楼下,自己坐公共汽车离开。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等待了。到了晚上,他会找一个人证,证明自己在预先设定的案发时间里正好在城市的另一端。这样的话,因为没有作案时间,他的嫌疑自然就排除了。然后,他赶到藏匿蔡晓华的地方将她杀害,再运到山里。这样一来案子中的另外两个疑点也可以解释了:第一,凶手为什么舍近求远,把尸体扔在了城北;第二,蔡晓华身上的胶带。如果他当时就把她给勒死了,就没有必要给她的嘴上贴胶带了,死人是不会喊叫的。”
“原来如此。”老艾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严海新,“昨天下午你的行踪能说说吗?”
“什么意思啊?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我就是杀人犯啊!”严海新委屈地说,“我跟她又不是很熟!你们可以去查聊天室的记录,我和她一般只是聊家常。你们应该去找‘云中漫步’,他是唯一和‘一休哥’见过面的网友。”
“‘云中漫步’只是你的另一个网名而已。”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昨天我看了一天的聊天记录,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上个月‘云中漫步’在一篇关于生活感悟的帖子里提到,他看见暴风雨把自己家门口一棵很粗壮的油棕树刮倒了,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在景洪,每条街道旁的植物是不同的。所以,只有这条街边种了油棕。我刚才特意问了林业局,上个月的暴风雨中确实有一棵油棕被刮倒了,它就在银翼酒店的门前!其实一个人在网络上不仅可以变化不同的身份,更可以同时拥有多个身份,只是以前我忽略了而已。”
“他……他也可能是这酒店里的任何一个职员,你不能确定。”
“我查到了发帖子的IP地址,只要问一下酒店的系统管理员就知道是哪台机器了。”我轻声说,“只要几分钟。”
“可……就算我是‘云中漫步’,你们也不能说我杀了人!”
“你清醒点好不好!”老艾厉声说道,“四个网友,两个被杀,一个明确是无罪的,那还能是谁?”
“警长,这种排除法可说服不了检察院。”我提醒他,“不过我可以帮你把证据补齐。”
“你发现了什么?”
“首先我找到了他藏匿蔡晓华的地方。他把她关在沈虹的公寓里了离这里只有5分钟的车程,而且警察贴了封条的地方是够安全了。在房间里我找到了漂染过的黄色长发,沈虹的头发是自然黑。你们可以拿去和蔡晓华的头发对比一下。”
“蔡晓华确实染了黄头发。”老艾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
“还有,我去了橡胶林,找到了这个你们忽略了的东西。”我从皮包里摸出一个纸袋,“我今天一下午都在那里,把找到尸体的地方附近的山头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在发现车辙不远处的小坡上的一棵树旁发现一些酸角核被烂树叶盖着。第一次杀人的人心理的压力都会非常的大,所以恶心呕吐是难免的。我想当时海新一定是浑身发软,毕竟亲自动手和看小说是有区别的。他急于离开现场,根本没想到要清理自己留下的东西。也许他根本就忘了这些东西是可以用来鉴定DNA的。”
“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老艾问严海新,“那两个姑娘怎么招惹你了?
连自己的未婚妻都……”
“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警长,严海新只杀了蔡晓华一个人。”我打断他的话,“至于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
“没错,我杀了蔡晓华。因为……”严海新的眼泪哗地涌了出来,“因为她杀了沈虹!”
“啊?”我们几个都被他这句话弄懵了。
“海新,你开什么玩笑?”我问,“你怎么知道她杀了沈虹?”
“事情是这样的。”严海新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哆嗦了半天才点燃了,“两年前我加入‘心灵之约’的时候沈虹还没有入会。那时候我完全被‘一休哥’的才华吸引了。我们都很喜欢文学,经常探讨一些话题。后来,我们见了面,我才发现原来她是个女孩子。之后……之后我们就开始交往了。我想,如果不是沈虹的出现,也许我和蔡晓华会最终走到一起。可是感情的事谁说的清呢?”
“认识了沈虹以后,我发觉她才是我一生在等待的人。所以,我犹豫再三,向蔡晓华婉转地表达了我的想法。她是个很好强的女人,当时就火冒三丈把我从她家赶了出来,从此不再理睬我。两个月前,我向沈虹求婚得到了同意。没想到蔡晓华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沈虹。她还说……还说早晚要把我们两个都杀了!”
“所以那天听说沈虹接了电话就出去了,我就知道一定是蔡晓华!她一定是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沈虹,威胁沈虹和我分手。沈虹不答应,她就下了毒手!”
“后来希颖被人袭击,我也怀疑过自己的判断。但很快我就发觉两件事有很多地方对不上,现在是旅游季节,盗窃和抢劫案也时有发生,攻击希颖的人只是在模仿别人而借机混淆视听罢了。”
“你是不是疯了!”我几乎喊了起来,“就凭一个人的一时气话你就认定她是凶手,把她给杀了!”
“我当然找到证据了。你们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片橡胶叶,“蔡晓华有一辆小皮卡,符合你们说的中型车。我还在车斗里发现了这叶子。她去过橡胶林!”
我拿过叶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间觉得哭笑不得:“这是橡胶叶,可是和发现沈虹的橡胶林里的树不是同一品种的!”
“什么!”严海新愣住了,“怎么……怎么可能!”
“海新,你杀错了人。侦探破案可不是靠想当然的。”
这时候,艾警官的手机又叫了起来。
“是我。哦?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证人。对,对。”他放下电话,直视严海新的眼睛,“景德路上有一个卖水果的老妈妈说,在大前天晚上8点半左右沈虹在她那里买了一串香蕉。因为当时沈虹醉醺醺的,给她的印象很深。而且她看见沈虹后来上了一辆黑色的箱型车。根据描述,应该是铃治子弹头或者别克GL8。你确实杀错了人。”
严海新在精神恍惚中被警察带走了。我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最初的想象,而且这种结局实在也是让人感到心寒。蔡晓华是这场感情游戏最大的受害者,那严海新呢?害人害己。
“真是都疯了!”我叹了口气,起来洗澡换衣服。景洪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不过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必须抓紧时间。
冒着酷热在植物园转了一天,收获还是不小的。天擦黑的时候,我回到市区,把车停在一个免费停车场,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步行来到植物研究所的侧门,悄悄溜了进去。
研究所里静悄悄的,只在办公楼的二层有一个窗户里亮着灯光。我四下走了一圈,确信没有其他人,便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卢俊清正一个人伏在桌子上看一本厚厚的书,居然都没有注意到我走进屋子。直到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见鬼了似的一个激灵:“啊?吓死我了!您怎么……”
“哦,我今天去植物园转了转,回来路过这里,突然想请教几个问题。”我不等他邀请就在沙发上坐下了,“我记得您就住在办公室。”
“单身嘛。”他起身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严海新的事我都听说了。哎……何苦呢!不过警察现在对于谁杀了我表妹还是没有头绪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我明天就回北京了。”我摆弄着杯子,一个不留神让它从我手里滑脱,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哎呀!真对不起!”我赶快去拣碎片,被卢俊清拦住了:“我来,我来。小心扎手!”他从门后拿出簸箕和扫帚把碎片收起来,丢到了对面的水房。
“真的太抱歉了,您看……”我做出极度懊悔的表情。
“不要紧啊。碎碎平安。”他笑着又给我倒了杯水,转身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您应该多玩几天,我们这里……”突然,他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脸变成了铅灰色,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板上,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我蹲下去探了一下他的动脉,确认已经没气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OK!都结束了。”
仔细地清除了现场我可能留下的痕迹,我按原路退回自己的车里。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我静静坐在那里,任由思绪飘荡……
7月的北京,即使到了晚上还是燥热难耐。我走进三里屯的希腊风情酒吧,在淡淡的烟雾中看见周沁在角落里冲我招手。
“找我什么事?”我坐在他对面,向服务员要了杯冰水。
“有件事很棘手,需要黎姐您帮忙。是大买卖。”
“说过多少遍了。我洗手不干了。”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有点特殊。”他吸了一口手里的饮料,“您知道,我现在做私人侦探了。”
“好啊,总比跟着黑社会打砸抢要好。”我点上一支薄荷香烟,“遇到棘手的CASE了?”
“是这样的。去年的夏天,一对年轻的情侣结伴去云南旅游,结果被人发现双双死在了原始森林公园里,这件事您听说过吗?”
“听说过。”我点点头,“验尸结果很离奇,两个人死于急性心脏衰竭。哼,健康的年轻人怎么会心衰?”
“是的,当时双方的父母都提出了置疑。可是验尸的结果是没错的,这个案子最后也就以此结案了。”
“可是做父母的不肯罢休,就找你来调查对吗?”
“嗯。其实开始我也不想接这个CASE,不过那两家人实在太可怜了。女孩的母亲早年病逝,做父亲的是好不容易把她带大,又供她读了大学,眼看就毕业了却不明不白地死了。父亲受不了打击,开始酗酒,结果在女儿死后不到2个月出车祸死了。男孩的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听说唯一的儿子死了,受不了打击也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也去世了。那孩子的父亲是个私营企业的老板,他找到我,说要不惜一切代价调查两个孩子的死因。我考虑再三才答应了他。”
“那么你调查出什么了没有?”
“前后折腾了一年,跑了不下十趟云南,总算是让我找到了线索。”周沁喝干了饮料,招呼服务员再来一份,“我借助了一点当地黑道的力量,发现那两个孩子购买过毒品。”
“过量的毒品会引起心脏衰竭这不假,但是做毒品检验就会查出来的。我想警察没有那么笨吧。”
“一般的毒品是能检验出来的。可他们买的是一种新的型号,能溶于水,无色无味。据说现有的毒品检测是查不出来的。”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