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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在上面打,就在我们机场西面打下了两架苏联飞机。我记得,当时请了空四师,也就是后来的空一师的同志给我们介绍作战经验。第一个击落敌机的李汉在沈阳做了一次报告,具体的情况印象不太深。后来又专门给我们讲敌机活动的规律,怎么样打。原来准备在那里多呆一段时间的,结果不行,天气不好,还是到了沈阳。沈阳天气好,到沈阳再训练一段时间,打打地靶,空靶是打不了的,就打打空战,跟踪追击、照相,训练了一段时间,就上了前线。 苏联空军说掩护我们起飞,我们起飞过几回,没有看见敌机,就叫我们回来了。怎么老是到时候就叫我们回来呢?后来我们就问师长,他平时在指挥所,不值班的时候就在那里了解我们的情况,我们问他:为什么一接触敌人就叫我们回来?他说,不放心你们,打仗还带着一个小孩,是看小孩还是跟敌人打?我们这些都是小孩,比喻得很形象。当时国际上就有个说法,说中国空军是娃娃空军。我说那不行,以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打?他说快了快了。后来他到中苏朝联合指挥所,他说要让我们中国飞行员打,你们在旁边看看,他们不吃亏你们别管。 我们第一次起飞发现敌人了,我们团带队长机是林虎,他是副团长,他不在一大队。一大队是我们,是王海在前面,王海看到的情况和林虎看到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前面是敌人来了,王海和我们都看见了。我们就往后咬住敌人,敌人也咬我们,他们也往后转。林虎看着机会来了,他右转,结果我们就右转了,一右转以后,大部队脱离了,后面几个飞机,我们大队的飞机就脱离不了了,敌人就咬我们大队。我们团长是七号机,敌人在下面,他在上面,敌人往上一拉杆以后瞄准我们,他就从上面照着敌人来一炮,敌人一看不行就跑。以后,敌人回来了又咬,连咬我们两、三次,都让团长给打跑了。 回来以后就吵架,因为各有各的角度,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看了,就是不一样。飞机在空中是立体的,是运动的,不像在地面,而且,你运动敌人也运动。所以我们团每次战斗完了,也不管是不是打胜了,也不管打没有打掉敌机,总是要吵一架。后来,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虽然飞了几十小时,还是不行的,你的基础差,知识少,确实不一样。在空中都有高度差,前面中队是二千米,后面就二千五,最后就是三千米高度,一下子一千米的高度差,看得都不一样。 这次还是没有打掉敌人,后来,有一次,我们一个团起飞,准备到清川江上空去,发现一架美国飞机,机翼张得很大,开始我们还把它当成一般的战斗侦察机,飞近了发现是一架很大的侦察机,所以我们对准它就开炮,王海同志先开炮,炮弹打完了以后,他走了。本来他不应该走,他应该在旁边看,指挥的。然后我上去攻击,因为敌人的飞机速度还是比我们慢一点,它一转弯我们也转弯,我们虽然也是匀速,但是追的这一段还是感到距离越来越近。 我也追上去攻,我看瞄准具没有错,炮弹打在飞机上冒火星,可飞机怎么就不掉呢?我也把炮弹打完了,打完了我也走了,我不是长机,也不是带队。第三号机是周凤兴,周凤兴上去打了也没打掉,实际上可能都打中了,但是没有打到要害上。刘德连说我就不信打不着它!结果他就在后面打,后面打不上。又追,追得紧,最后快追了几百米,打开了,飞机就掉下去了。刘德连最后又回来了。你说我们回来以后我们怎么讲评吧?指挥员过去上课讲,你打完了以后,应该在那里掩护,后面还要攻击,不能退出战斗。我打完了以后,我也应该在那个地方,不应该退出,不过,我想长机走了,我怎么能不走呢?我也不能说多少话,打一架敌机,一直打到四个人都成单机了,教训够深刻了。这是一个教训吧。瞄准了再开炮,不要把炮弹打光了,这不是又一个教训吗?炮弹打光了,最后,如果不是刘德连追击的话,还打不掉人家,人家还能飞回去,人家飞机那么大,中一个两个炮弹算不了啥。所以,一定要瞄准了再开炮,要打要害的地方;不要把炮弹打光了,要有攻击有掩护,不要自己打了就走。这都是经验教训。大家就商量,这是怎么回事,过去掌握的一些事都忘了,一到上面,一紧张,要看仪表、要看瞄准、看打掉了没有、后面有没有敌机,精力就分配不过来了。说来说去是没有经验,很多的事都很可笑。这是第一仗,不管怎么说,七团打掉好几架飞机,我们九团才打掉第一架飞机。政委说没有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以后就研究了怎么样打,过去讲的那些都不要忘了。讲战术、瞄准和掩护,这算是第一仗。这个仗打了没有几天,就赶上第二次战斗了。 10月十几号吧,我们起飞以后,空联司指挥我们到七千到八千米高度,没有敌情。回来的时候,高度降低了一点,五千到六千米,离平壤平原不远就看见很多敌机。王海下令:调转方向,攻击。接着我们就下降高度,调转方向,飞机速度很快,超过一千了。一转弯,前面都是敌机,一大片。那天敌人出动了一百八十四架飞机,准备把清川江桥毁了,叫我们没法再建。结果我们一下去,敌人看我们已经冲上来了,扔了炸弹的、没扔炸弹的,都赶紧跑,这群敌人有四、五十架,而我们一个团才二十四架飞机。王海同志冲进去以后,我也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别人能不能看见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前面来了八架敌机,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两手一拉杆,拉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黑视了。一推杆,转了一百八十度以后,一看前面敌人正在转弯。我瞄准以后拉杆就打,打完以后,敌机嘟——就冒烟下去了,接着瞄准第二架又打。然后往后看,教员说过,发起攻击时要注意后面有没有敌人攻击你。我一看,真有一架飞机跟着我,我赶紧拉杆,一拉杆,嘟一下,把我的飞机左翼上打了几个洞,发动机的地方打了几个洞,我的飞机上报警的红灯都亮了。我调整调整飞机,一下子觉得飞机轻了很多,知道不好,已经没有油了。幸亏没油了,后油箱被击中以后,着不了火,有油就危险了。长机、僚机也看不见,各自为战了。没过几秒钟,空联司就命令返航回去了。飞到了鸭绿江上面看看,前前后后都是米格飞机,就落地了。 落地的时候,我的襟翼放不下来,原来,飞机铝皮都被打得卷起来了。不过,总算回来了。机场过来一辆拖车,苏联专家带了几个人,还有一个机械师,我从座舱出来以后,专家问你打完了没有,我说打完了。当时落下来以后要退弹,不退弹飞机就危险。我的炮弹都打完了,当然用不着退弹了。他说打掉几个?我说可能打掉两个,苏联人挺高兴的。飞机拉回去以后一看,飞机负伤了。最后判读,王海同志击落了两架,我击落两架,还有谁哟,一共击落敌机五架。
第三部分铁杆僚机(2)
这次回来讲评,尽管打下敌机了,也有教训,一冲进敌机里面,队形就都乱了,那是瞅机会打了两架,真要是面对面地去打,还真难说呢。大家也觉得,我们将来的战术还得研究。一个团出去,一个大队攻击,两个大队掩护,一个大队里面一个重点攻击,一个重点掩护。一个双机里面,长机攻击,僚机掩护。这样到最后,就只有一架飞机攻击了。不行。后来我们就变了,谁的位置有利谁攻击。但是说是这么说,僚机还是不能随便离开长机去进攻,那样的话,稍微一松就成单机了。美国人打的就是单机,你自卫能力差呀! 还有一次,我们配合17师,他们打仗,我们掩护,我跳伞就是那一次。当时,17师在前面打,敌人很多,王海也加入攻击了。我先是在17师后面,把跟在后面的敌机都给赶跑了,然后也上去打了。王海瞄准前面一架敌机打,我知道后面敌人不是一个就是四个。王海一转弯,一瞄准,敌人就跟上来了,我就看到了,他不想打我,他想打长机,因为长机直接威胁着前面的飞机。王海在那里一直攻击,他就往这儿转弯,转弯以后快要改平,改平就要瞄准发射炮弹了。 我赶紧上去打他。王海把敌人打掉以后就脱离了,我把敌人打掉以后,我要想脱离了,敌人把我打伤了,着火了,红色警报灯哗哗哗响,我一看后面冒火,冒烟,同时我的头已经负伤了,被炸弹弹皮擦伤了,帽子脱了以后就流血了,不行了,灭火已经不行,座舱后面着的火大。 您的飞机被打中的时候,高度是多少? 焦景文:敌人飞机要轰炸,高度就不会太高。来的时候高度高一点,轰炸的时候大概就是三、四千米,两、三千米,我们开火以后,他投了炸弹就上升高度了,它要争取高度。我刚进入战斗的时候,高度也就是三、四千米,后来再也没有看过高度,都光顾着看敌人的飞机。上面都是山,低了以后一下子就看见了。我准备看看后面有没有敌人,我已经注意到,肯定会有敌机,他们飞的是圆圈,一个接着一个。然后我就准备撤退,结果还没有动,敌人就向我射击了。所以过去讲,当你攻击敌人的时候,一定要看看后面有没有敌人,这是真正的好经验,很宝贵,可是等我想到这事已经晚了。因为你也不能光顾着往后看,长机也得看着,所以当僚机的事多一点,要看座舱、外面、掩护长机、又得找敌人,所以我就是晚了一点,被敌人下手了。后来我看头也负伤了,飞机也着了火,空战时间也不短了,我就跳伞了。 跳伞以后我也没往上看,敌人攻击我的时候我不知道。后面四号机刘德林看见了,敌人向我的伞射击,他就把射击我的敌人打跑了。他那天好像也打掉敌人一架还是两架。 当时王海同志回来找我也不知道,我已经跳伞了。那天打掉敌人六架飞机,其他的人都没有事。我落到地面上,有个战士,是志愿军,我当时把枪掏出来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子弹也上膛了,后来他们说举起手来,交枪不杀,我说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他说你真是吗?我说我真是志愿军空军,护肩上都是白条。他一看说中国话,穿的又是中国飞行服,就上来了,他们说还是把枪给我,后来跟着到了他的营部。 这一次战斗,说明了什么呢?我们要始终在一起,总是有掩护的,有攻击的。如果后面没有刘德林的话,我看我可能是回不来了,美国人的机枪扫射你一个人还不容易? 从营部又到了军部,距平壤东南大约有三十到四十公里,后来他们把我弄到军部去,招待什么的,经过联系,派了一个拉炮的运输车把我送到青川江北部的台州。那时候每天晚上照明弹、燃烧弹不断,又是扔炸弹,打信号弹,一会儿我们的军车过来了,拉了弹药、服装往前线走。那天晚上扔了照明弹,结果拉我的那个司机把车弄到路边的沟里面去了,后来我们的车弄上来了,还没有坏。后面的车用钢绳帮我们拉出来。以后又继续走,到了清川江桥地区,等了约两个钟头,我们才过了桥。敌人来了以后,飞机又是扔照明弹,又是干什么的,江北拉弹药的车过后,我们才过了江。到了台州就休息,第二天送回了丹东,回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