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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宴枫不卑不亢的道:“如果这样想能让你的心里舒服些,你随便!但是,佑,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说完,一把推开他,拍在他的心口上,“好好问一下这颗心,它是怎么想的!”
何蔚蓝反反复复的醒了几次,却始终没有清醒过来,每一次都是眼睛刚刚睁开,又重新闭上,接着就是昏迷般的沉睡。
夜半朦胧,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似见一道人影立在她的*尾,半透明的身影,幽深沉黯的眼眸,心里知道不可能,却又想竭力看清楚,再眨眼后,不知是幻影消失还是她又沉迷睡去,惶似清梦一场。
直到一天夜里,她又从昏睡中睁开眼睛,沉痛的脑袋让她不能思考,刚要听从意愿的闭上眼睛,一阵轻微压抑的声音让她转头看去,也许是是因为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眼里的泪水太亮的缘故,她看到了他眼里无法掩饰的痛。
直到许多年后,她都会记得,昏暗的病房里,曾经有那么一个男人在她的病*前流泪,也许他的哭不是最大声的,可是,她却再也没有见过比他哭得更痛的男人了。
他这样的人会疼会痛吗?今夜之前,她会相信,他那种人不会疼,不会痛,只会夺取,只会伤害。
他这样的人会疼会痛吗?今夜之后,她会相信,她这种人会疼,会痛,疼得隐忍,痛得深沉,
她想要抬手去触摸那张脸,心念刚一动,一股刺痛传来,何蔚蓝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陆承佑握着她的手,温软的小手完美的嵌合在他纹理分明的大掌里,幽沉的目光注视着她静静的苍白小脸,这样的情景似是又回到了一个月前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他也只敢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来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毫无知觉的脸,久久的沉默后,埋在她的手掌心里,轻声道:
“睡了这么多天了,不知道在睡梦里你还感到疼不疼?”说完,忽然轻笑了两声,苍凉而悲伤,“一定是不感觉得
到疼,所以你才不愿意醒来,可是,”他轻吻着她的手指,声音逐渐哽咽起来,“你不能就这么睡下去。你不是最善良的吗?你不是最不想让别人担心你的吗?可是现在他们都在担心你,你最爱的琴姨甚至也晕倒住院了,你怎么可以不顾他们就这样睡下去?”
“你说我狠,我冷酷,其实,你比我更狠,更冷酷。先是车祸,再是受伤高烧,你总是拿你的生命来控诉着我的残忍,你比我残忍何止百倍千倍。”
似是说道痛处,陆承佑埋下头去,双肩不可抑的抖动起来,静谧昏暗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沉重悲伤的气氛。
“我抓住你,你疼,我放开手,你还是疼,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不疼?我才能不疼?”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陆承佑只觉得一股从未有的绝望从心底深处向四肢百骸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第一二五章 你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第十日黄昏时分,何蔚蓝再次醒来,这次是真的醒来了,虽然一时不太认清房间里的人,可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又睡了过去。
成俊过来检查了一下,说已经无碍了,只需精心调养就行了,众人才松下一口气,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又闭上眼睛,便都轻轻的走出病房。
陆子宵长长吐出一口气,儒雅的俊脸沉重悲伤,眼睛里不满血丝,乌黑的头发也出现了几根花白,只是十天的时间,他却苍老了很多。
“先生,小姐醒了,我们也就放心了,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杜远走过去,扶住他有些轻飘的身子,在长椅上坐下来。
陆子宵透过宽大的玻璃看着病*上的何以侬,眼眶潮湿起来。
“蓝蓝不过十六岁,还是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磨难,两个月不到,就在生死边缘走了两回。”
何敏芝信任他,临走前把何蔚蓝托付给了他,而他呢,哎,他真是愧对何敏芝的信任!
“先生不要太悲伤了,小姐这么早就经历这么多的灾难,相信以后的路一定会走得更平稳的。”
杜宴枫自知有愧,如果那天晚上他一直留在病房里,或许她的伤口就不会感染,也不会发生休克,但是那样的话,他就遇不到闻郁歆了,想到如果没有遇到他,闻郁歆可能遭遇的事情,他心里便是一阵惊骇,那惊骇就像是冬日里兜头砸下来的冰雨,只砸得他透心骨的凉!
杜远见杜宴枫还傻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就一阵火,几天前要不是陆子宵拦住他,他非好好在揍一下这混小子不成,口口声声的说要照顾好人,转眼几天的功夫啊,人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了。
这边的杜宴枫似是也感受到自己父亲的怒气,走了过来,道:“爸,你先带陆叔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就行了。”
杜远哼了一声,“我看只有你还真不行!”
龚钰担心父子俩又掐气架来,忙走过来劝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你们当这里是家啊,这里是医院,你们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说完,看向杜远:“你们先回去,我和枫儿留在这里。”
陆子宵又站起来,在病房前看了一会儿,转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龚钰见他们走远,拉着杜宴枫来到拐角处,问:“枫儿,这几天妈见你心情不好就没问,但是都在心里憋着呢,这里没有别人,你实话告诉妈,你和蓝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宴枫沉默着没有说话,黑眸里深沉一片,直急得龚钰直皱眉。
“你倒是说啊!”
杜宴枫笑笑:“没什么事,就是玩的时候淋了雨,意外受了点伤。我去看看蓝蓝醒没有?”
龚钰看着儿子走远的背影,气愤的跺了跺脚,这孩子真是的,和他爹一个德行,死倔死倔的!
半夜时分。
何蔚蓝感到脸颊处微凉,似是清凉的指尖在轻轻抚触,又似冰凉的雪花在就渐渐消融,动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一片昏沉的暗,只有洁白的窗帘在轻舞飘动着,空气中隐约飘着淡淡的清冽气息,夹杂着微不可捉的烟草气味。
那种烟草味,她最为熟悉的,她知道,他在这里。
“哥。”
也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她的声音很微弱,很沙哑,响在安静的夜里,犹如重金属摩擦沙石的声音。
明明那么低弱的声音是不应该被听到了,可是,话音刚落,窗帘遮掩出走出来一道身影,颀长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遮挡了窗户外微弱的亮光。
他站在阴影里,她看不清他的脸,而他,则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五官的轮廓,精致的,柔弱的,苍白的,疼痛的。
十个夜晚,她在生死边缘徘徊,他在疼痛悔恨之间挣扎,大手亦不知在她脸颊上油走了多少个来回,熟悉到心痛,熟悉到即使不用触摸,他都可以感觉到那轮廓在他手里起伏的弧度。
他终于又看到了这双明眸,只是十天的时间,他却如过十个春秋。
如果你醒来,我就离开。
他曾经在她的*畔诚心祈求过。
现在,她醒来了,是不是代表着他也该离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眼中的她是清晰的,疲惫的,一双泪眼似惊喜又似痛苦,而她眼中的他是模糊的,背对着光,只隐隐可见一圈浅浅的轮廓,即便如此,
她确信就是他。
原来他真的在这里,她真的没有在做梦!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看到他了,此刻见到,恍如隔世。
她抬了抬无论的手,想要他上前一些,她想要看清楚那张脸。
“哥。”
良久,陆承佑终于动了,但是只向前走了一步,便不再动了。
何蔚蓝还是看不清楚,便想着坐起来,一动就牵动了腿上的伤,痛叫了一声,又倒了下去。
陆承佑一惊,快速的上前两步,伸出去的手却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何蔚蓝看着他缓缓缩回去的手,心里划过一道尖锐的痛,只觉得眼眶热得厉害,她埋头在被褥里,抑制住自己破喉而出的泣音。
陆承佑没有错过她转头埋入被褥的瞬间眼角滑下的一滴泪,他只觉得那滴泪似是滴在他的心尖上,灼烧得他的整个
心都要熔化了,他猛地转过身去,用力的握紧手,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跑过去抱住她。
静默的空间里,只余他压抑的呼吸和她低位的泣音。
良久良久,陆承佑打破沉默,考口说话,声音低沉而缓慢。
“我不会向你道歉的。”
何蔚蓝一动不动,只是用力咬紧了下唇,咬得用力,唇齿间尝到了腥涩的味道。
陆承佑也没有转身看着,只是身侧的手握得更紧更用力了。
“因为那是你应该受的。”
何蔚蓝忍了那么久,到底是没有忍住,一声低哑沉痛的呜咽声逸出来,仿若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了陆承佑的身体里,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体不稳的摇晃起来。
他稳住身子,一步步的朝门口走去。
“哥。”
陆承佑顿了顿,微微侧了侧头,却是没有转过来。
外面的灯光顺着门缝正好射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坚毅的下巴,单薄的唇,高蜓的鼻梁,微微垂下的眼睑上一排
长长的睫毛,方正的额头上是几缕细碎的刘海。
和她脑海里的影像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何蔚蓝看着那张脸,缓缓的坐了起来。
“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陆承佑的眸子剧烈的波动着,依稀有泪光沁出,但是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也许那晶亮的光只是一抹幽光,他的手
紧紧握着门锁,锋利的边棱几乎割裂的他的手心,可远比不上他心里的痛。
你对我而言算什么?
我不知道,就像不知道,没有你,我能不能正常呼吸一般。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在那股凝重的氛围里,呼吸不由得就屏住了。
何蔚蓝的手不知何时也揪紧了被褥,几乎是屏着呼吸的望着他,她知道她不应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可是,她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想知道在她失去那么多,承受那么多后,换来的是疼痛,还是欣慰?
她不要听祁雨露说,她要听他自己的答案。
良久,陆承佑睁开紧闭的双眼,眸子里伤痛已无踪迹可循,却似所有的雪花都落进了他的眼里,瞬间冰冻成一片无
边的荒原。
“你对我而言,”陆承佑转头望向她,冰冷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她殷盼的眼眸,话如冰刃,“什么也不是!”
何蔚蓝觉得眼前黑了一瞬,再看向时,只有虚掩的门来回轻晃着。
她以为他是担心她才来看她的,那双眼里的沉痛是因为她,她以为他沉痛无声的哭是因为她,她以为……她以为很
多很多,可是这么多的她以为在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后,她所有以为都是痴心妄想!
他毫不留情的一个挥手,就将一切打回冰冷的原点。
你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呵呵,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祁雨露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了,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的再问一遍,是不是觉得自己伤
得不够深,非要给他一把刀,让他深深的刺进去流血了你才满意?
何蔚蓝,为什么你会这么笨?为什么你会这么傻?你个笨蛋,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似是再也承受不住那齐涌上来的悲愤,怨恨,疼痛,何蔚蓝倒在了*上,把自己深深的埋进枕头里,一声声类似受
伤小兽呜咽的哭泣声压抑的传来。
“……我恨你……”
陆承佑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