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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当塔诺、西撒、多维姆在天空中散发出暗淡的阳光时;塞里蒙让自己在茂密的灌木丛里断断续续地睡上了几个小时。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醒来;想象着某个提着刀的疯子正向他爬过来偷他的鞋。奥纳斯升起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毫无睡意。当清晨终于来临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仍然活着。
半天以后;他第三次与另一类型的杀手相遇。这次他正从河湾附近的一处草坪经过;他看见两个人正坐在路对面一片树林遮荫的地上玩掷骰子游戏。他们看上去足够的平静和安祥;但是当塞里蒙靠近他们时候;他意识到争吵发生了。接着;其中一个人不加思索地迅猛地操起他身边毯上的面包刀;死劲儿地朝另一个人的胸脯刺去。
挥动刀子的那人朝着塞里蒙微笑。他欺骗了我。当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时;会使你怒火万丈。当一个家伙企图欺骗我的时候;我无法忍受。这一点对他来说是再明确不过的了。他咧着嘴笑;把骰子掷得格格作响。
嗨;你想玩玩吗?'
塞里蒙凝视着那双发疯的双眼。
对不起;他尽量随意地说;我在找我的女朋友。
他继续往前走。
嗨;你以后会找到她的!来吧;玩上一把!
我想我看见她啦。塞里蒙大声说道;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那以后他再不敢游荡着穿过森林。他找到一片相对僻静的林间空地;躲到了一处偏僻隐蔽的角落;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下面为自己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安身处。附近是一片结满了可吃的红彤彤的果实的浆果丛。当他摆动着住处对面的那颗树叶时;一种园园的里面含有可口的黑色果仁的黄色坚果;雨点般地掉落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远处的那条小溪;想知道里面是否有他可以捕食的东西;但是除了小鲤鱼外;似乎里面其它什么都没有。而且他明白;即使捕捉到了这些鱼;也只得生吃;因为;没有烧火的燃料;除此之外;他也无法点燃。
靠吃浆果和坚果维生;在塞里蒙看来;算不上高尚的生活方式;但他还是可以忍耐几日的。值得称道的是他的腰围正在缩小;这是这次灾难带而来的惟一的令人羡慕的结果。最好的办法是呆藏在这儿直到一切平静下来。
他深信一切肯定会平静下来的。人们尽早会恢复神志的;至少他希望如此。他知道他自己自从看见群星而在大脑里引起混乱以来;很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感到有种稳定感。在他看来他好像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虽然身体仍然有点摇晃;或许有点心惊肉跳;但这也是合符情理的。至少从根本上说来;他感觉健全。他意识到很有可能在日暮期间他所受的伤害要比其他大多数人少;恢复能力强些;意志要坚强得多;更能够经受得住那场可怕的经历带来的可怕的冲击。但是也许其他每个人也会开始恢复的;即使是比他受震撼更深的人。因此他想走出树林去;看看是否有任何可行办法;将世界恢复;想来会是安全的。
可他又告诫自己;现在要做的是静静的躺着;以免遭到那些在外面周围乱跑的精神变态者的谋杀。让他们尽快地残杀尽吧;然后再疲倦地爬出来观察动静。这虽然不是一个十分有勇气的计划;但却显得明智。
他不知道在黑暗来临时;和他同在天文台的其他人怎么样啦。比尼怎么样啦;还有谢林、阿瑟、西弗娜。
塞里蒙特别是西弗娜。一直想冒险出来找她。这个想法一直缠绕着他。在他长达数小时的独处中;他想像着并且一直陶醉在这样的意境里:在森林里;他们手挽着手;一块穿过这个变态的、恐怖的世界;组成互相保护的同盟
当然;从一开始他就被她所吸引。他本可不必劳神的。他知道吸引他的所有长处;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是她却属于那种有绝对自制力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男人或是任何女人与之作伴。他不时地设法约她出去;可是她却一直很得体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塞里蒙如此老于世故;他明白任何圆滑讨好的话都不能足以攻破如此坚固的保垒。很久以前他就断定;值钱的女人太不容易被勾引;虽然你可以向她们展现出可能性;但是最终还得让她们来勾引你;否则;你无法改变她们的观点。至于西弗娜;从一开始;事情就对他不利;她曾经对他大为发怒这也是正当的;他悔恨地想到曾经一度由于误解;他也对阿瑟和天文台里的那帮人进行过冷嘲热讽。
无论怎样;他终于感到她的固执在减弱;她不顾自己的本性;开始对他有了兴趣。要不她为什么会在日食那天晚上;违抗阿瑟的命令;而邀请他到天文台来呢?那天晚上的短暂时间;似乎才是他们之间真正接触的开始。
可是接下来是黑暗来临;群星、暴徒;混乱;一切都乱了套。要是能够找到她 我们会合作得很好;他想;我们会是一个巨大的队伍精明而讲究实际;能干而且生存适应力很强。无论文明将来会进化到什么样的程度;我们都会在里面找到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好位置。
即使以前他俩之间曾经存在着心理障碍;他相信现在她看来也会显得微不足道。这是一个新的世界;如果你要生存下去的话;拥有一个新的心态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他如何才能够找到西弗娜呢?据他所知;所有的通讯线路都是关闭的。她只是这地区中数百万人之一;光是森林里面的人口也许就有几万;而且;也没有确切的理由认为她就在森林里。她可能离此有50里远;说不定已经死了;寻找到她将毫无希望。这比在干草堆里捞针更难;这个草堆有几个县城那么宽;而且;这颗针每时每刻都在改变自己的位置。要想找到西弗娜;或其他认识的人;只有寄希望于某种巧合了;而各种巧合是极其缈茫的。
塞里蒙越想着很有可能会找到他;找到她就越有把握。一会儿似乎就胜卷在握了。
也许是新的隐居生活使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乐观。每日他数小时坐在小溪边;看着水里游动着的鱼沉思;除此外;别无它事可干。他不停地重新估量着一切;寻找西弗娜的想法从表面上的不可能到仅仅未必可能;从未必可能到困难;从困难到更有挑战性;从有挑战性到行得通;从行得通到完全可以实行。
他告诉自己;他应该回到森林里;从那些神志健全的人那里获取一些希望。告诉他们他正在找谁;她的外表怎样。使用新闻记者的技巧把话传出去;充分利用自己作为本地名人的声望。我是塞里蒙762。他会说;你们知道;是《纪事报》报社的。帮帮我吧;我会酬谢你的。你想让你的名字上报吗?你想让我使你出名吗?这一切我都能办到。虽然此刻报纸没有出版;但是没关系;它迟早会重新出版的;我将与它同在;你将看见你自己的名字不偏不倚地出现在头版中间。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相信。帮助我找到我要找的女人吧;而且
塞里蒙?
一个熟悉的声音;声调很高;很欢快。他一下子愣住了;眯着眼左看右瞧想找到说话者的位置。
他连续走了两个小时;寻找着愿意出来代替萨罗城《纪事报》著名的记者塞里蒙762传话的人。可是到目前为此;他只找到了六人。其中两人一看见他便站了起来;第三个人坐在原地;轻轻地对着自己的光脚趾唱歌;另一个蜷缩在一颗树杈上;带着极大的热忱;有条不紊地磨着两把厨刀;剩下的两个不转眼地盯着他看。当他告诉他们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好像根本就听不懂;另一个却一阵一阵地狂笑起来。要依赖他们;希望是十分渺茫的。
现在好像有人找到了他。
塞里蒙?这儿;这儿;塞里蒙。我在这儿。你没看见我吗;伙计?在这儿!
塞里蒙朝左边望去;看见长着巨大多刺的梧桐树叶形的灌木丛。开始他没有看见什么异常;接着;树叶摆晃了一下便分开啦。一位诚实的;长得园溜的人进入了视线。
谢林?他说道;很是惊讶。
'哦;至少你还没有遭到忘记我的名字的地步。' 心理学家消瘦了一些;他穿着工装裤和撕破的羊毛套衫;显得很不协调。一把小斧子在他左手上摆晃。谢林提着斧子;也许是最不协调的事;要是看见他提着另一颗头和另一双手臂走路也不会比这更奇怪。
谢林说:你好吗;塞里蒙?我的上帝啊;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你就完全衣衫褴褛啦!可是;我也好不了多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看见过我如此皮包骨的样子吗?每天吃树叶和浆果会使你真正苗条起来;不是吗?'
要说是皮包骨;你还差得远呢。塞里蒙说道;但是你的确瘦了许多。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并非刻意;纯属偶然。当一切都变得无序的时候;这是惟一的办法。我去过隐蔽所;那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我正朝南赶往阿姆甘多公园。我正沿着穿过森林的小路行走的时候;就遇见了你。心里学家向前跃了一步;伸出了他的手;看在上帝的面上;塞里蒙;再次看见友好的面孔真是很高兴!你很友善;不是吗?你不会杀人吧?
我想不会。
我一生中从未见过比这儿更多的疯子;我已见过了许多疯子;让我讲给你听。谢林摆摆头;叹了口气说;上帝啊;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事情会如些的糟;尽管我有这么多的职业经验。从这点看来;我想情况会很糟;是的;非常的糟;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糟到如此地步。
你曾经预言过会产生普遍性的疯狂现象;塞里蒙提醒他道。当时我正在那里;我听见你这样说的。你预言;文明将会全盘崩溃。
预言是一回事;真正遇上它又是另外一回事。塞里蒙;像我这样的学者;发现抽象的理论变成具体的现实;真是一件非常令人感伤的事。我是如此的油嘴滑舌;如此冒失的不关心。'明天整个喀尔嘎什不会再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城市';我这样说过;不过这仅仅是说说而已;仅仅是一种哲学惯例;完完全全是抽象的。你曾经居住过的世界到了末日。是的;是的。谢林颤抖着;而且一切就按我说过的那样发生啦。但是直到我周围的一切倒塌下来之前;也没有真正地相信过自己那纯粹的预言。
还有星星;塞里蒙说道;你一直都没有真正将星星考虑进去;然而;它们才是真正的破坏者。也许我们本可以经受得住黑暗的打击;我们的大多数人;最多是感到有点颤抖;有点不安而已。可是星星
它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呢?
起初;非常的糟。我现在好多了;你呢?
在最可怕的时刻;我藏在天文台的地下室里;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当我第二天出来的时候;整幢天文台都遭到了破坏。到处都是成堆的尸体;你简直无法想像。
塞里蒙说道:该死的弗利芒!还有那些信徒
他们火上加油;是的。但是大火无论怎样都会发生的。
天文台里的人怎么样啦?阿瑟;比尼;还有其它的?西弗娜
我没有看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我找遍了各处;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也许他们逃走了。我只遇见过耶磨特你记得他吗?是毕业生之一;高高的、笨笨的那个?他也藏了起来。谢林的脸阴沉了下来;之后我们一块走了两三天的时间直到他被杀死。
被杀死?
被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用一把刀杀死的;是一位非常甜的孩子。她大笑着走到他身边;冷不防捅了他一刀;然后继续大笑着;便逃跑了。
天啊!
上帝不再会倾听人们的呼声了;塞里蒙;要是他们曾经存在的话。
我想没有……你一直住在哪里;谢林?
他的表情很模糊。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我先回到了我的公寓;但是整幢楼已被烧毁;仅剩一幅外壳了;全然没有救火的东西。那晚我就在一片废墟中睡了一夜。耶磨特和我在一块儿。第二天我们便动身去隐蔽所;可是我们却无法到达那里;路被封锁啦到处都是大火。即便是没有着火的地方;也有一堆一堆的瓦砾让你无法通过。整个地方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