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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医生把医药箱给身后的助理,压住她准备起身送人的动作,“安栀,听蒋爷爷一句,尤卓是你丈夫,他不是你要这么介意的外人,夫妻嘛,嗯?”
留下这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蒋医生出去了,阳光轻盈地落在她身上,她低头正思考着什么,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好一会儿安栀才轻叹一声。
毫无疑问尤卓一定会追问,白皙纤细的手腕上裹了几层更加苍白的纱布。安栀刚坐下尤卓温柔的神色立刻转为惊讶,接着起身坐过她这边来,拉着她的手腕询问。
“安栀?”
“不小心撞了一下,扯到了手腕的旧疾。”安栀勾着他的手指温温的笑,有些尤卓不熟悉的温软。
“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还疼吗?”尤卓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什么时候的旧疾?”
安栀靠进宽大的沙发里任他仔细查看,餐厅里暖色的光线在他身边模糊不清,隔着这个男人此刻冷峻的眉眼,缓缓沉入她的记忆。
“十六七岁的时候,用这个手腕救了两个人的命,也许是承担不起那么重的生命,从那以后,它只能用来吃饭穿衣,甚至……它再拿不动一瓶香水。”
餐厅里合着低鸣的大提琴唱歌的女声沙哑而缠绵,安栀低柔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尤卓的耳朵里,无力无奈,常安栀这个女人的骄傲和不可一世几乎让尤卓在第一次见面就领悟的刻骨铭心,现在,她靠在他怀里,有太多无力的悲伤无法言语,却再一次让尤卓领悟到心口有些发痛。
一个女人,到底可以有多坚硬,有多逞强的坚硬?
“没关系……”尤卓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将她耳边的碎发夹在耳后,很轻的说话,很轻的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没关系,安栀,我可以帮你拿香水,你喜欢什么香的?我还可以帮你衣服,帮你开车……我在你身边,安栀,没关系,所以没关系……”
安栀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抬起来,空在空气中犹豫了一下还是环住了他的腰,第一次用行动回应了他的爱。
我们每个人至少要对宿命低一次头,无论你多么所向无敌。
对安栀来说,如果尤卓是这个宿命,那就显然让她太为难了。
第21章 21 旧疾,隐患
一天中的黄昏时分,深秋的夕阳垂落在晕黄的天际线;南水别墅区的绿地在一夜又一夜的寒风中枯黄凋零;空气里也染上了一丝秋意的凄凉。
安栀穿好一袭豆青色的晚礼服转身,皱眉;推开衣帽间的门走出来。
尤卓正靠在衣帽间对面的矮柜上饮酒;微微泛黄的液体;迅速消失于他手中的呃玻璃杯里;白衬衫上烫着的崭新的纹理线还清晰可辨,却被他随意的挽了起来;露出精瘦的手臂,听到响动他抬头;目光灼灼的落在安栀身上。
“Beautiful。”刚刚被酒精浸润过的嗓子;有一种沙哑破碎的性感。
安栀赤脚拖着美人鱼尾向他走去,停在他面前的三四公分拿掉他手里的酒杯,“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件。”
“嗯,我喜欢。”尤卓笑着吻吻她的唇,温暖的手指轻触在她一侧的肩带上缓慢下移,目光中含着一种安栀看不懂的不安。
他今天怎么了?
临时把她拉回来让她陪他去参加一个晚宴,她换了三件礼服,他的酒杯空了三次。
“安栀,如果你见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故人,你会怎样打招呼呢?”尤卓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迎面而来的酒气如此强烈,夹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他身上的香水味,安栀的脑子有一瞬间混沌。
“嗯……嗯……应该会说好久不见。”安栀强迫自己拉回思绪,被他紧搂在怀里,视线之内是他坚硬凸起的锁骨,喉结时而滑动。
“……对,是应该说好久不见。”尤卓今天似乎是像是梦游一样,安栀的眉头越皱越深,正要说话,尤卓却松开她,“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就穿这件好不好?”
安栀仰头盯着他的黑眸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答应。
夜幕低垂,安栀坐在尤卓身边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忽明忽暗的灯光斜射在两个人的身上,坐在黑暗里的男人今天一反常态地沉默,没有看文件,没有和她说话,没有闭目养神,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硕大的珍珠戒指仿佛凝结了车外所有的亮光般明曜,在黑暗中隐隐光华流转,握住了他的手。
尤卓反手扣住她的手,抬头对她展开手臂,安栀靠过来偎进他怀里。
“尤卓,我能问吗?”
安栀一贯的冷柔清和,在这样的夜色里缠绵在他耳畔,怀里她温暖柔软的身体像一床被子,尤卓现在累的只想睡一觉。
“对不起,安栀,我想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
安栀柔和的笑容牵在嘴角上,轻声似在安抚他此刻的情绪,“我知道,尤卓,没关系。”
尤卓看着她,只一瞬间便偏头吻了下来,倾身压着她,动作温柔又暴烈。
直到感觉安栀因缺氧微微挣扎才慢慢放开她,尤卓看着她的眼睛不眨一下,“今天晚宴的女主人是我的前女友,韩国的钢琴家,郑多善女士。”
正当安栀准备开口说她知道时,尤卓又紧接着说下去,“安栀,我和她之间,有一个似乎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故事。”
安栀的一只手隐秘在腰后,在这车厢里的一片黑暗里,在他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悄然握紧成拳。
她静静地看着他,很静很轻。
“中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暑期交换生,住在一个叫郑舎南的韩国人家里,他有一儿一女,儿子郑多朗,女儿郑多善。”
尤卓顿住,看了她一眼,声音紧绷,“郑多朗和他的名字一样,开朗,阳光,很爱说话,那时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就是我要回美国的前一夜,我们通宵喝酒……酒驾,半夜发生的车祸,第二天早上只剩下我……还能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
他的语调平缓而沉重,层层叠叠的压抑渐渐让安栀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连悲伤也是如此深沉静默。
书上说,越是这样的人伤口就越难愈合。
行驶的车子慢慢减速,由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嗨中迎向了一片光明,酒店到了。
尤卓似有些不适的眯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安栀,轻声说了最后一句,“郑多朗和郑多善,是龙凤胎,所以我喜欢她。”
安栀的身体猛地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什么逻辑?!
“没有逻辑。”尤卓苦笑,抱着安栀无奈极了,“所以,安栀,我总是会对她心软,安栀,你要看着我,你的眼睛你的手,紧紧的粘在我身上,好不好,好不好安栀。”
在认识了尤卓以后的几十个日夜里,安栀从未见过这样无奈而不笃定的他,明亮的一片灯光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清晰的放大在安栀的眼里,安栀微笑而默然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尤卓现在是她的丈夫。
与他们迎面而来的车上,司机先生在后座主人的示意下率先下车立在一旁等候,郑多善透过车窗看着那一对‘情深似海、相携相伴’的身影莞尔一笑,粉唇晶亮。
“可真般配。”
她身边坐着一个女人,由于车窗特殊,她们周身一片黑暗,只听得见她轻而低的声音。
“是很般配。”
“那你还想拆散人家?”郑多善闻言一笑,灵动的大眼睛转到她身上。
“我可没说拆散他们,我只是对常安栀倒霉比较感兴趣。”轻声的笑,随意而坦然,“学姐,我先下车了,曾少旗在等。”
郑多善应了一声,她便推门下车,依旧红裙黑发,水红的艳色在这深秋的夜凉里沁凉夺目,直顺的黑发却性感逼人,她浅浅一笑,又是别样的邻家清纯。
“少旗。”
站在不远处正焦急等人的一个男人闻声立马跑过来,略显责备的口气却不乏担忧,“夜里这么凉,怎么不穿点?”
“不冷。”妩媚的眼睛,笑着眯起来,她正是曾少旗的未婚妻常冉冉。
金色大厅里一片衣香鬓影,安栀伴在尤卓身侧,唇色是樱粉的妩媚,一袭豆青色如江南清波,在她款款而行中如流淌的活水般,拂来一层清新的江南□。
“尤先生好福气啊,娶到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常小姐。”一路行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除却两人的般配,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孩子今晚的一身衣着打扮。
游走在这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宴会上的人都看得出来,今晚的常小姐,有一种柔和的低婉,浅浅的笑,依偎在尤卓身旁,她的漠然和高傲依旧慑人,却已被她藏起了七八分。
“是啊。”尤卓偏头,薄唇一勾笑着低叹,“真的是好福气。”
一群人站在一起吹捧海聊,安栀端着水杯倚在他身侧,听得实在烦了刚想退开人群,尤卓温暖的手掌就摩挲上她的腰间,轻缓而暧昧,他低下头吻在她侧脸上。
“乖乖呆着。”
他这种明显哄孩子的语气让安栀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比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全场的灯就在下一刻黑了下来,只留下微光的壁灯,正前方的大台子上出现了今晚宴会的主人,郑多善女士。
“大家晚上好,很感谢各位能出席今天的晚宴。”黑暗的点点弱光里,郑多善远立而站,纤瘦的身影,一袭冷艳的黑色长裙,神色哀婉动人。
掌声停下,她的声音又低又柔,“两年前我的丈夫过世之后我便不再继续弹琴,现在我返回到他的祖国,是想送他一场还没来得及为他举办的,我只为他一个人演奏的音乐会。”
“我曾答应过他,可惜未能来得及……”郑多善嫁给维斯塔集团前主席seven周先生一年后,seven周就不幸空难而亡,“这次回来,只是想在他忌辰周年的那一天,或许我还能够完成曾经对他的许诺,,今天很感谢大家,站在这里听我唠叨这一番话……”
Seven周死后,由于其生前没有立下遗嘱,郑多善女士作为其妻子及唯一的亲人继承了seven周先生的全部遗产,也就是说,郑多善手里掌握着维斯塔集团近半的股份,很多人都不得不受命于她,不然谁会有兴趣来听一个寡妇的爱情故事。
郑多善又说了一些话,底下的一众人俱是配合地时而哀伤时而欣慰,长吁短叹,安栀始终都静立在尤卓身旁,不沾酒不微笑,淡然地看着她身边的男人,看着他眼眸深沉如海,看着他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无色。
“你不觉得你来之前应该喝一些止痛药?”安栀抱着双臂,不咸不淡的瞟了他一眼。
“嗯?”尤卓不解,低头看怀里的人。
“心不疼吗?”安栀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安栀……”尤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无奈出声,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也小力的收紧,两个人几乎快要贴到一块儿了。
安栀不理他,懒懒地靠在他怀里慢慢饮酒,微凉的液体让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尤卓低头的视线里,她犹如一只骄横慵懒的小狐狸。
“请问太太,你是在吃醋吗?”薄唇贴在她额角,低哑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传震到她身上。
安栀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闭紧嘴巴不开口了,刚才那句话确实是她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她也许不该……
“太太,我觉得你今晚不用睡了。”沉声而落,安栀小巧的耳垂被尤卓含在住湿热的吸吮。
安栀觉得就像有一股热气直冲她脑门而来,她整个人都感觉热的发晕,靠在尤卓怀里没出息的脚软。
“尤卓……”安栀赶忙回转身子,细长的手指隔在他喉结处,脸色好看的嫣红,水眸怒目而视,“这是公共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