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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使劲的瞥向门口,很希望有一个人能来救自己!隐约看到陆恒和姚玉的身影,却皆被刑天挡在门口进不来!
眼角的泪无声无息的往下落,陆半夏收紧指尖的力气时,她痛苦而绝望,眼睁睁的看着陆半夏左手的刀子微微的往上抬,再急速的往下垂落,刺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是我的!”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半夏的手臂一顿,刀尖已经刺破了被子了,亲密无间的抵在陆子矜的病服,几乎是要割破病服了。
陆半夏回头看向门口伫立的黑影,面无表情,眼神里流露出疑似“怜悯”的东西。
不仅仅是刑天,连同陆恒和姚玉都愣住了。
陆子矜吓得瘫软在*上,眼眶已尽是泪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陆川,你在开玩笑吗?”陆恒问。
一身正统西装的陆川没有回答陆恒的问题,眸光直直的看向病房,信步走进病房,走到病*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不大不小,刚好足够在场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不……”陆子矜抽噎,艰难的开口:“孩子不是你的,陆川,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陆川唇瓣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不知是嘲笑陆子矜,还是嘲笑自己,声音沉哑而悲哀:“陆子矜,你做过的事,你清楚,我也清楚!还需要我拿出证据来吗?”
陆子矜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言,若陆川真拿出证据,她又能如何!
无论用多少谎言,也无法掩盖掉一个真相。
陆半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将水果刀就放在*边,伸手为陆子矜拉了拉被子,声音清淡:“妹妹,受惊了……”
起身时,她的唇瓣贴近陆子矜的耳边,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你应该庆幸陆川肯承认这个孩子的他的,否则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你以为我会准许他(她)来到这个世界?陆子矜,看到了吗?你的父亲没有来保护你,你想要的一切从来都不属于你!陆川肯承认是因为他不想让我的手沾染你的血,他觉得你不配;李越祈宁愿要我这个出(轨)的前妻,也不要你……我们之间,真正可怜的人到底是谁!……嗯?”
眼角的光看向病房的门口,刚才陆恒一直在门外,他看到陆半夏掐住自己的脖子,看到陆半夏拿着刀要自己的命,却没有阻止!
涨红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近乎死灰。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在陆恒的心里自己比陆半夏重要,不管发生什么事,陆恒是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
没想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陆半夏!
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比不过陆半夏,不如她的身世,不如她的优秀,不论她怎么努力,没有人愿意正眼瞧她一眼,没有人认同她。
陆川是这样,李越祈是如此,现在就连陆恒也……
洁白的贝齿咬破了纷嫩的唇瓣,屈辱与悲愤交加,在胸腔剧烈的冲撞着,眼神猩红起来,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是可怜的那个人,她不是!
手摸到之前陆半夏放在*边的水果刀,脑子已经无法正常的思考,不假思索的就刺向陆半夏,像是身体的一种本能!
陆半夏柳眉一蹙,迅速闪避,还是被伤到,刀尖划破她的衣服和皮肤,鲜血瞬间溢出来,染红衣服。
在陆子矜失去理智刺向陆半夏的那一瞬间,陆川是距离最近的人,伸手握住水果刀,掌心被割破,鲜血滴滴的落在白色*单上,冰冷至极的眸光看着陆子矜,憎恨与厌恶,不言而喻。
刑天看到陆半夏手臂受伤,眼神骤然变冷,若不是陆恒在这里,若不是陆川阻挡住陆子矜,他此刻一定会拧断陆子矜的脖子。
迅速走到陆半夏身边,拿出干净的手帕捂住伤口,阻止鲜血流出,“我带你去看医生,处理伤口。”
陆半夏漠然的看一眼陆子矜,微不可察的点头,被刑天扶着走出病房。
陆子矜手里的刀子被陆川紧紧的握在掌心里,他宁愿用自己的手去为陆半夏挡刀子,眼眶湿润,心底又何尝不悲哀与疼痛。
含泪的眸光看向陆半夏时,只见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嘴角牵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心头遽然一凉,顷刻间醍醐灌顶,明白过来。
手一松,水果刀哐当一声跌在地上……
“陆半夏,你陷害我!”失魂落魄的一句,心里却是明白的,没有人再相信她了。
陆半夏之前故意用那样的极端的方式逼迫她,然后在陆川承认孩子是谁的后,故意将水果刀放在自己随手可得的地方,故意说那些话刺激自己。
她是故意设计自己,让所有人看到是自己刺伤她的……
好深的城府,好一个前任秘书长陆半夏,真是算计的分毫不差,包括每一个人的反应在内。
刑天察觉到陆半夏的步伐缓慢,停下脚步。陆半夏微微的侧头,眼眸轻蔑的扫过陆子矜憔悴的容颜,语气淡薄如初:“你还不值得我这双手染上鲜血,相对的,你也不值得我拿生命冒险。”
陆子矜无言,眸光一点点的看向陆川,无疑,他是相信陆半夏的!
姚玉走进来,看着陆半夏的眼神流淌过阴狠,“半夏,你昨天害的子矜差点流产,你今天差点就要了她的命!一尸两命,你怎么狠得下心!”
“玉姨又是怎么忍心戳破爸爸一直不愿让我知道的身世真相呢?”陆半夏淡淡的语气反问道,声音刚够陆恒听见,问的姚玉哑口无言,感觉到背后陆恒质疑而失望的眼神,心虚起来。
“我陆半夏虽然身世不祥,不光不彩,却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想踩就踩,想轻贱就轻贱的!”陆半夏说这话时,眸光是看着陆恒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血缘是我无法更改的事实,但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你们谁又能彻底割断我和爸的父女之情呢?”
她不在乎陆家,不在乎陆恒,但是陆子矜一直在逼她,从陆恒到陆川,从陆川再到李越祈……
如今,她已经忍无可忍,姚玉也好,陆子矜也好,谁都别想在她面前耍手段!陆子矜不是想要陆恒完整的父爱吗?她偏不入陆子矜的意……
陆子矜不是深爱陆川吗?
她就偏要陆川在陆子矜为自己挡刀,流血受伤!
比狠,她陆半夏怕什么呢?
自己这么珍贵的血,她都舍得流,还怕狠不过陆子矜吗?
这一切都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姚玉母女活生生的将她逼到这个份上!
刑天扶着陆半夏去看医生,要快点给她止血。
陆恒站在门口,看着陆子矜和姚玉的眼神里满载着失望。
陆川的掌心一直在流血,一点一滴的落在洁白的地板上,鲜红与白色形成最强烈的对比。清隽的容颜依旧漠然,连看都没有看陆子矜一眼,转身离开。
那么多年以前,他能狠心拿掉陆子矜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多年以后,又岂会在乎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陆子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终于尝到了咸苦的滋味,万般的绝望骤然涌上心头。
陆半夏今天是真正的让她体会到何为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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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川有帮陆半夏挡住,刀尖划破衣服和肌肤,但伤口并不深,流了一些血,医生给她上药包扎好,嘱咐她伤口不要沾到水。
刑天扶着她走出医院,天气太冷,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仔细妥帖的整理一下衣领。
漫天的雪花纷飞,他们伫立在天地之间,彼此对视,各有所思。
刑天担心她感冒,扶着她上车后,终究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陆子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李越祈的?”
陆半夏手指落在自己手臂的伤口处,眸光看着车窗外的大雪,映的眸子里都是风霜,冰冷入骨。
“不知道!”
不是在敷衍刑天,而是真的不知道。
陆子矜口口声声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李越祈,她听着心头很难过,却没有悲痛欲绝的感觉。
耳朵里一直在回响着陆子矜的话,可是心里却是不肯相信她的话!
他说过:“我再饥不择食,就算全世界只剩下陆子矜一个女人,我也不会和她有什么。”
在爱与恨之间,李越祈选择了爱,而在爱情与自尊之间,这一次,她想选择一次爱情!
信任这东西脆弱起来,比浆糊还要脆弱,一戳就破。偏偏这一次,无论陆子矜怎么说,她就是不能相信!
“刑天。。。。。”她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眼眶无声无息的流出晶莹剔透的泪珠,滚滚而落,声音哽咽:“为什么这一次我会觉得。。。。自己真的要失去他了?!”
刑天的身子一僵,不知是不是车窗外的雪花缘故,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惨白,与天地融为一色。
在陆子矜说她怀了李越祈的孩子时,她没有哭;在姚玉甩给她一个耳光时,她没有哭,在得知陆子矜怀的是陆川的孩子,她更没有。
却不明白,为何要在此时此刻,泪如雨下。
…………
陆川靠着车身,面色阴沉,一根香烟接着一根香烟抽着,烟雾缭绕,环绕在他的周围,神色略显颓靡。
陆恒走近他,沉默片刻,问:“你打算怎么办?”
烟头掉在脚边,脚尖碾灭,看向陆恒时,毅然决然的说:“我愿意净身出户,彻底离开陆家。”
陆恒的脸色一白,身体僵硬起来,唇瓣张张合合好几次,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陆川的意思很明显,他愿意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不愿意娶陆子矜!
…………
病房里暖气十足,却冰冷的可怕,姚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子矜,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这的语气,委实痛心疾首!
陆子矜沉默,双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上,心如刀绞一般的疼,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才无法承认孩子是陆川的。
比起陆川,她更愿意让所有人以为这个孩子是李越祈的!
姚玉打陆子矜这个耳光,疼在陆子矜的脸上,又何尝不是痛在她的心里,眸光含泪,声音嘶哑:“这么多年,你到底着了他什么魔?18岁犯的错误,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要执迷不悟?你是陆家真正的千金小姐,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
陆子矜低头,安静的听着她的责骂,像是一个精美的木雕,脸上的疼也感觉不到,只是觉得心像火烧的疼,疼的要命。
“你真是……真是……真是,贱!”
姚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事到如今,该怎么办?孩子是不可能拿掉,可陆川又岂会为一个孩子而娶了陆子矜!
“呵。”陆子矜终于有了反应,冷笑一声,缓慢的抬头看向姚玉,声音轻飘飘的,自嘲道:“妈,你说的对,我就是犯贱。我也很想自己到底着了魔,这么多年就是放不下他!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够回头看我一眼……我也很想像其他女人一样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没有名分,哪怕什么都没有,只要是在他的身边就是好的,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要我!”
“我爱他,从我见到他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他,这么多年我做不到不爱他,哪怕他狠心到不要我们的孩子,哪怕他恨我……我也无法不爱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爱我……不,是喜欢,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话音未落,已哽咽住,泣不成声。
第一次遇见陆川,那时他们都还不知道对方的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