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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艘小船离港,朝着大船奋力的追了过去。因为大多数船上都只备了三、四支船桨,根本不够用,没有分到船桨的士兵就用盾牌划水。有两名士兵因用力过猛而不慎落水。
“大人,那两艘大船……”派去传信的骑兵又赶了回来,指着两艘大型帆船,向伯爵询问。
“算了。短时间内无法开动它们吧?现在速度是最重要的。……不,还是叫人去准备一下,也许用得上。”
修兰伯爵的眼睛死死的粘在那大船上,一点也不移开。现在,能用的小船都已经下了水,向大船划了过去。数十艘小船排成细长的锥形,紧跟在大船后面。从河岸上望去,无法分清距离有多远。但小船的加速能力优于大船,这点总是不会错的。
修兰伯爵紧攥着拳头的右手神经质的抖动着。他心急如焚,可纵使他有百般力气也都使不上。所能做的,只有向秩序之神奥德虔诚祈祷。
河岸上还留着半数的士兵,大声呐喊着。但那艘航船又怎么会停下来呢?
所幸的是,士卒用命,小船的速度很快超过了大船。跑在前头的几艘小木船已经距大船不足十米,几乎伸手就能摸到大船坚硬潮湿的侧壁。
几个站在船尾的乘客朝士兵们投下了惊恐万状的眼神后,抱着头逃到前面去了。这无形中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他们划得更卖力了。
那几艘小船里挤满了里尔斯兵,十几面盾牌飞快的拨水,看上去十分热闹。原本只能载五六个人的小船,现在却塞着七八个劳力,船速当然慢不了。
在最前面的一艘小船里,坐的是五个修兰家族的士兵,和一个戴顶毛毡帽的男子。士兵们虽然不认得他,那毡帽一角飞鹰盟的徽记他们都是认识的,也就没拦着他上船。
这个男子正是飞鹰盟的西斯。
西斯一边用力的划桨,一边仰着头向大船上张望。他离大船太近,马鞍形的船艉几乎遮盖了西斯的整个视野。他只能看到桅杆顶端挂着的艾索米亚的白色旗帜,无精打采的垂下来。船的两侧,数十支巨大的船桨整齐的切入河水中,再带着白色的水花翻起。不过频率比西斯他们就差得多了。似乎大船上划桨的人都没什么精神。
纷乱的水声激荡着西斯的鼓膜。不过他的脑海中却一片明净。和修兰伯爵一样,西斯所惦记的也只有船上的某几个人而已。其它的东西不能扰乱西斯的心神。
那几个铁匠应该在船上吧?
西斯想。能否追上大船,已经不是西斯担心的事。身在河流中的西斯比修兰伯爵有更确实的把握。
登船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在这时,从船的一侧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浪野火一般掠过水面向西斯他们袭来。没有半点前兆!
他几乎被震得昏死过去!
原来那艘载满问题人物的帆船开炮了!
是空炮。
安勒克斯向里尔斯兵发出了明确的威胁!
“船长!”奥马愤怒的大喊道。
安勒克斯皱着眉头捂住了耳朵。
“你居然真的开炮!”奥马高声指责安勒克斯。两人身边围着几个好事的乘客。从他们脸上轻松的表情来看,似乎大船的安危事不关己,应该都不是在逃犯。
“怎么样?他们后退了没有?”
安勒克斯根本不理奥马,向一个肤色黝黑的巨人发问。那人站在甲板上,好似一尊铁塔。所谓登高望远,以这位的身高,不用登高,视野想必也很好。
患难识真交!船上的几个主要逃犯早就嗅出了彼此的气味,结成一党了。
“没。”巨人摇了摇头。“又追上来了。那个骑红马的刚刚向他们挥手,大概是下了死命令!”
这个巨人,就是艾索米亚传说三铁匠中被飞鹰盟缠得最死的格斯拉。
格斯拉为人豪爽,但也时常大手大脚。自从二十五岁那一年打造出毕生的杰作“粘土”以后,就再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
俗语有云,坐吃山空。可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格斯拉在达文晃荡的那几年里,经常有人替他付帐。结果就是,格斯拉欠了飞鹰盟不少的钱。
所以格斯拉逃了。他逃走的理由,远比两位同伴,比尔和普雷特充分。而欠人钱的事,为了大丈夫的脸面,他又没跟他们说。一旦被飞鹰盟的人找到,而比尔和普雷特又在身边,那时可就大大不妙。
格斯拉是铁了心离开艾索米亚的!即使要他动手把追来的小船打翻,为了脸面,格斯拉也做得出来!
“该死!”安勒克斯此时也笑不出来了。他万万没有料到,里尔斯人会舍命来追。米亚梅公主绝不是艾索米亚的敌人,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卖命。
那么,这船上一定还有某个麻烦的家伙!
可惜,这种准确的觉悟对此时脱困并无帮助。
“填充炮弹,压低角度,向水面发射!”安勒克斯咬咬牙说。
“船长!那些都是里尔斯的士兵!”奥马站在保护同僚的角度提出了软弱无力的抗议。
安勒克斯拿出公文,高举起来说:“这是艾索米亚骑士团第一将军,圣骑士拉尔达亲笔签发的公文。本舰负有高于一切的使命!”
……
西斯在半身麻痹的情况下死死的扳住船舷,终于没有落下水。他扶着船舷,把头放在水面正上的位置,呕出了许多肮脏的秽物。天空中,半天的乌云,在云层里时隐时现的明亮的太阳,在清澈的斯瑞姆河河面上投下光怪陆离的影,令西斯一阵眩晕。
他挣扎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过来。四下看看,除了一个体格强健的,士兵们都昏过去了。他看了看已经离得远了的帆船,发现从船尾附近的地方探出了半截漆黑的炮口,黑色的烟从炮口中盘旋着升上去。刚刚他们离那炮口只有几米远的距离。
楚奥斯神力炮?西斯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但他确信自己看到的,正是艾瑞拉炮。那是艾瑞拉文明留下来的东西,据说全大陆也只有十几门。
想不到这艘航船上居然有!
看来三铁匠找上这艘船,算是找对了!
西斯推了那个还在半昏迷状态的里尔斯兵一把,从身边一个人的手里把船桨取了出来,递给了他。
西斯冲着那人点了点头:“继续前进!”
那个失去了意识的可怜家伙,麻木的再次开始划船。只剩两个人,他们的速度慢了许多,但因为刚刚的炮击,里尔斯兵都不敢靠近大船,因此西斯的小船还是处在前列。不过越来越落后罢了。
如果修兰伯爵还有余力向他们伸出双手,他一定会嘉许的竖起大拇指。但修兰伯爵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刚刚一声雷鸣般的炮响,也把修兰伯爵震得不轻。他攥着缰绳的手掌已经满是汗水,顺着缰绳滴滴答答的落在红马的脖颈上。
那炮声,既是表明了犯人的意志。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头的了!
他们怎么会这么坚决?莫非有人发现了公主的身份,想要把她劫出国去?
不!不可能!
修兰伯爵断定。而且无论船上的情形怎样,修兰伯爵也已经不能回头了。
“轰!”
又一声巨响!紧接着,在远离里尔斯人的小船的地方,激起一道冲天的水柱。白色的浪头一直飞向高空,像要冲破云层一般。所有人都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撼了,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默默的看着它达到顶点,再颓然坠落,在斯瑞姆河水面上砸出一眼深深的井。那井不断缩小,白色的外延却慢慢扩大,被吸进去的河水形成一个亮白色的漩涡。斯瑞姆河大口大口的吸着云气,像要把整个水域,连同里尔斯所在的平原和丘陵都吸进去一样。
然后,几乎是一个瞬间,又有一支白色的水箭从漩涡中心射了出来。河水从那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一直扩散到岸上很远很远的地方。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冰冷的、带着腥味的河水直扑到修兰伯爵和士兵们的脸上。他们都僵立着,任凭河水冲刷,一动也不能动。
河里的小船几乎都被打翻了。只有距离大船较近的几艘,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保护着,平安无事。
“撤退!全体撤退!”
卡曼伯爵声嘶力竭的喊着。他倒是在艾瑞拉炮开火后第一个开口的人。士兵们回过神来,开始疯了一样的往后跑。
“站住!都站住!”修兰伯爵也大喊起来。他的头发海带般的挂在脸上,湿淋淋的,狼狈不堪。修兰的眼睛血红血红。
修兰家族的士兵都机械的停下了脚步,一会看看伯爵的可怕样子,一会又用羡慕的眼光看看隶属于卡曼家的同僚们。后者正退潮一般的漫过平地和小山,势不可挡。
艾索米亚王国驻军则一动不动。他们不是听了修兰伯爵的命令才留下,也不是吓得傻了。
那船上有艾瑞拉炮的事,他们本来就知道,因此受惊吓的程度稍轻一些。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人也都刚刚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恐惧。
“继续追击!”
修兰伯爵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把手下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决定赌上一赌。船可能已经被逃犯们控制了。开炮示威的事做得出来,但真正要对着码头开炮,这是会引发战争的大事。他不相信那些劫匪,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有这个胆量!
即使赌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大人,”一个骑兵战战兢兢的说,他们都以为修兰伯爵已经疯了:“没有船可用了。”
“那两艘大船不是还能用吗?”修兰伯爵指了指停在码头的两艘大船。
他决定亲自去追。即使不能马上追到,无论追到哪里,他也要追下去。
……
此时帆船上的人们,也被刚刚那一炮吓坏了,除了艾拉、普雷特等几个邪恶至极的家伙尚有闲心对艾瑞拉炮的威力发表赞叹之外,大多摆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
“船长。下一步要做什么?降下艾索米亚的王旗,升起黑旗吗?”奥马讽刺的说。
“升黑旗?升黑旗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海盗!”安勒克斯答道。
其实安勒克斯也不敢再开炮了。他只是知道船上有大炮,没想到却是堪称人类破坏力极限的艾瑞拉炮。艾瑞拉炮是借用楚奥斯神的混沌之力攻击,同时以相反的奥德神的秩序之力自保,避免受到混沌之力的反振。此时开炮时为保护船体形成的淡蓝色的奥德阵还没有散去,暗蓝色和亮蓝色的魔法符文在大气中游动,发出轻微的“啪啪”的响声。那是个以炮口为中心的直径几百米的魔法阵。处在阵内的几艘里尔斯小船,也因为艾瑞拉炮这个自我保护的机能逃过一劫。
而且,开船的都是艾索米亚兵,开炮吓唬人的事做做还可以,真让他们开炮轰击港口,那是万万不能。
反正,里尔斯人也不会追来了。安勒克斯相信。
“安勒克斯,”格斯拉忽然开口道,他的声音有些犹豫:“好像……那两艘大船正在开动。”
“什么?”安勒克斯惊道。
立刻有几个人快步跑到船舷旁,向着港口里的两艘大船张望。果然,它们正在慢慢纠正船的航向,向帆船这边驶来。
“看来那位修兰伯爵,里尔斯的城主,会不惜代价的阻止我们。”一个稍微有些中性的男声说。安勒克斯向那人看了看,是一个身材晰长,相貌俊秀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褐色的旧衣,背上背着一张短弓,正在用令人眼花缭乱的快速动作摆弄着什么东西。安勒克斯仔细瞧了一下,那是一支短小的竹箭。
那是个漂亮得几乎有点女性化的男子。不知为什么,安勒克斯觉得他有点面熟。但安勒克斯能够确定,他没有见过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