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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傅老榕以180万元的巨额年饷一举中标,这一年饷是旧公司豪兴60万旧年饷的3倍。傅老榕和高可宁合组的赌博公司名叫“泰兴”。
叶汉做上泰兴公司骰宝部主任,月薪700元。那时赌场的普通荷官每月才几十元人工(工资),杂役的人工还不到十元,可见叶汉的待遇有多高,多么受老板的器重。
叶汉值这个价吗?值,不是叶汉,泰兴遭遇“听骰党”袭击,就会彻底完蛋。
“听骰党”横扫豪兴赌场
按照赌场交接的一般规则,下一期的专营权是在上一期届满前的6个月承投揭标。这6个月里,上一期赌商仍在营业,下一期承牌商作接办的准备。上一期持牌商是卢九家族,承包商则是毕侣俭。
公司没多少事情,叶汉便经常回香港的家。一天叶汉从香港返澳,“狐朋狗党”为他接风,谈到新近赌场发生的一桩邪门事:
赌场遭遇“神秘党”的袭击,毕侣俭大破其财,弄得都要跳楼啦!
叶汉大叹“走宝”,悔之离开澳门没能亲睹。
十多天前,“十月初五街”赌场,赌客如过江之鲫,来了几个“神秘党”。
这几个陌生客别的一概不赌,独钟骰宝。女荷官盖上紫铜盅盔,捧着骰盅,大力摇晃三下,招呼客人下注。叫过三巡,“神秘党”中的中年汉拿出五千港元泥码(赌场中专门用来下注的筹码),毫不迟疑地押在“小”上。开盅后,骰子一现,一槌定音:“一、二、四,七点开细(小)。”神秘党果然押中,赢了五千港元。
接着一铺,“神秘党”买“大”,又赢去一万港元。这家伙这么好的赌运?众人不禁侧目看这个中年汉,他脸色阴沉,鼻尖眼细,右颊有个金钱大的浅疤,众赌客暗中叫他“金爷”。
接下七八铺,金爷要么不下注,要么下大注,下大注必赢。赌客见他会猜骰邪术,跟着他下注。这下庄家可输惨了,女荷官快要哭出来。
第二天,“神秘党”重返十月初五街,奏凯而归;第三天就去扫荡福隆新街赌场,毕老板亲自督场,看到金爷每赢一铺,泥码扒到金爷怀边,毕侣俭好像给刀子剐了肉。金爷手法多变,令拥趸或赢或输,晕头转向。
毕老板猜不透是何因。
惟一的结论:“神秘党”作法,用了邪门之术。
澳门赌界自从卢九坐大,鼎故革新,推行女荷官坐庄制,净选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不但要面容姣好,还要是黄花闺女。目测合格后,最后得检验处女身份,以后是不是处女,那就很难说了。
“我看是那几天摇骰的妹仔下面没干净,弄得赌场尽是霉气,老赔钱。”骰宝部总管讲。
“你怎么不检查?一堆饭桶!”毕侣俭大骂道。骰宝部总管有口难言,我是男人,怎能检查妹仔的下身?
毕侣俭马上换上男荷官摇盅。他还叫人弄来黑狗血,毕老板不嫌其脏,亲自动手,把赌场内外仔细浇了一遍。
还是赔钱。
毕侣俭欲哭无泪,只得下令取消骰宝赌。“神秘党”见没开骰宝赌,便神秘地消失了。赌场没有最受欢迎的骰宝,生意一落千丈。
在酒桌上,叶汉把“神秘党”的每个细节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仍是迷惑不解:“神秘党”用的是何戏法,莫非真的会邪门之术?
棋遇对手、帅遇猛将,叶汉两眼炯炯,如同老猎手闻到野兽气息。叶汉仰头喝光杯中酒,说道:“如果真有人逢赌必赢,我倒想会一会。”
“神秘党”又袭泰兴赌场
新承牌商泰兴娱乐公司开幕了。赌场分别在中央酒店、福隆新街、十月初五街,其中以中央酒店最大最气派。
但赌场都没开骰宝,无法兴旺,傅、高两位老板都急得抓耳挠腮。半个月过去了,未闻“神秘党”在澳门现面。兵行险着,傅老榕一拍桌子:“开!”
赌客盈门。没多日,“神秘党”卷土重来,又是最先袭击十月初五街赌场。叶汉跑到十月初五街赌场,“神秘党”已赢去赌场一万泥码。
叶汉装成睇客,站在人群中,注视着金爷的一举一动、一睁一蹙。赌过几铺,叶汉终于注意到摇盅落骰之时,金爷全神贯注,身子微微前倾,耳朵支愣着,像在聆听什么。
“听骰”!叶汉心里跳出这个可怕的词。这一重大发现,赌场付出了几万元代价!
第二部分赌圣叶汉 嗜赌精赌泣鬼神(3)
第二天叶汉披挂上阵,亲自担任荷官,与金爷搏杀。叶汉旗开得胜,盅盖一移,抑扬顿挫唱道:“三五齐开,全骰!”好家伙,三个骰子,全部开出五点。金爷下注不算大,才5000泥码,可其他赌客跟注加起来有20多万。全骰庄家统杀,叶汉为赌场赢了二十一万四千元。
接下九铺,叶汉有三铺摇了全骰,全骰大杀四方。然而,金爷似乎听出了是全骰,只下几十元的注,其他赌客也跟着下小注,叶汉摇出的全骰几乎失去意义。又赌过几铺,金爷听清了叶汉摇出全骰,干脆不下注。金爷不下注,其他赌客竟没有一个下注。
叶汉连叫三巡,没有一个赌客回应。叶汉就唱道:
“无人投买,且收摊呀!”
这是赌界不成文的规矩,没人下注,庄家就有是否再赌的决定权。叶汉此招是明智的,尽管他能摇出全骰,但只有二三成的把握。赌场仍是输钱,幸亏叶汉有这点本事,要不赌场输得更惨。
晚上,傅老榕心急火燎把叶汉找去,要他破“神秘党”妖术。叶汉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不破其妖术,我就不赚这700元人工!”
傅老榕说:“你不赚也脱不了干系,不破其妖术,泰兴就要执笠(破产),我跟老高跳楼前,先把你扔下中央酒楼!”
叶汉大破“听骰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欲破其妖术,先得探其妖术。逼上梁山的叶汉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开始苦练。
他抱着骰盅摇,骰子在盅内一片嘈杂之声,落在玻璃盅盘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叶汉竖起大耳朵,分不出每次落骰声音有什么不同。叶汉拿掉两个骰子,心想先听一个,若一个也听不出名堂,就死了听骰的心。
叶汉日也摇,夜也摇,边摇边听,上厕所盅不离手,到吃饭时不知肚子饿。摇着摇着,有时疲倦得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双手却是抱着骰盅在怀里,在梦中还在摇来晃去,骰子的声音在耳边叮叮当当地响呢。
叶汉废寝忘食,如痴如醉地摇,到第二天晚上,果然有所领悟,原来骰子落在盅底玻璃上的果真会产生不同的声音,这种声音非常非常的微弱,但叶汉能够分辨出来。
骰子落在玻璃盅底上一边转悠,一边发出吱吱的响声,如果像秋蝉微鸣,这是“六点”落盅,朝上的一面是“一点”。如果骰子跌在玻璃上的声响显得比较低沉。那么贴盅的一面点数会小,不是“一”,即是“二”,那么朝天的点数不是“六”,便是“五”。摇到“四点”落盘,声音暧昧,叫人难以捉摸,最迷惑人。难怪金爷有时会犹豫不决,或不下注,或下小注试运气。
最难的,骰宝赌不是用一个骰子,要三个骰子同摇,要同时在瞬息间分辨出三个骰子落盅的声音,难度之大,匪夷所思。到最后一天,叶汉竟能够听出三个骰子同时落盅的细微声音了。
第四天一早,叶汉迎战金爷。叶汉自己却不出阵,由一个艳丽的女孩做荷官。女荷官还不知叶汉已经破金爷妖术,一脸惊惶,双手打抖。
女荷官摇过骰盅,金爷毫不迟疑地买“大”,以押“六点”为主,“五点”为辅,若开出二个“六点”,可得一比二的赔码;若只开出一个“六点”,可得一比一的赔码;若全中,总共可得三倍的赔码。金爷先押二万的赌注,停一刻再加一万赌资!
整个赌场都沸腾了,金爷下这么大的注,百分之百押中!拥趸皆是有备而来,携巨资为金爷“捧场”,赌客争先恐后下注。好乖乖,五十九万八千元泥码!混在睇客里的傅老榕和高可宁相觑一眼,手心竟被汗弄湿。
女荷官都快吓瘫了,她用要哭似的声音问买三巡,慌慌张张去揭盅。盅盖一移,女荷官几乎要跳起来,声音喜气洋洋:“双二单一,五点开小!”
全场哗然。赌场一家伙杀去赌客五十九万八千元赌资!叶汉不动声色观看金爷,见他的脸上布满惊异,眼珠睁成球状,嘴巴半天也合不拢。他身后的随从,也都惊愕不已,好像揭开美女盖头,看到的竟是骷髅!
接下几铺,金爷买“大”现“小”,押“小”开“大”。骰子似乎在有意捉弄金爷。
众赌客大惑不解地看着女荷官,不知这小娘们会何种魔法邪术。
女荷官心里也惊奇不已:缘何逢赌必赢的金爷,今日会输?
金爷输光了带来的赌资,脑门大汗如下暴风雨,脸色煞白转青,他一言不发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他在门边定住,看了叶汉一眼,垂头丧气地走了。大概他最终悟识到这个大耳朵的荷官,才是他的真正克星。
神秘党败走赌场后,傅老榕、高可宁立即在中央酒店摆了一桌丰盛的筵席,为叶汉庆功。
傅老榕、高可宁仍不解叶汉如何破其听骰邪术。
叶汉拿出一块软玻璃边角料,傅老榕恍然大悟。
第二部分赌圣叶汉 嗜赌精赌泣鬼神(4)
叶汉得意道:“金疤党魁听骰,全凭骰子落到盅底时的细微响声,响声不同,开出的点数也不相同。知其邪术,方能求其解术,金疤会听骰,就要令他无骰可听。无骰可听,并非不摇骰,而是混淆其听力,玻璃是硬性,骰子落盅底声音叮当,若是垫上软底,声音便会缠绵。我昨夜给骰宝盅的底盘全换上软玻璃,这洋玩意全澳只有一家裁缝店有,是英国人开的,胶片用来做男士衬衫的领,还可给小姐的裙子打腰箍。软玻璃跟硬玻璃一样透明,金疤没窥破我叶大圣的佛法,还是按照老经验听骰。你们看他老是买‘大’,开出的点数却是‘小’,可怜他输光赌资才识破我叶大圣的锦囊妙计,晚矣,晚矣……”
其后,叶汉继续改进骰宝盅,在软玻璃下面还垫上一层厚厚的绒布,使声音更加缠绵。
“听骰党”再也不敢到澳门赌场露面。
叶汉与傅老榕恩怨情仇
叶汉大破“听骰党”,名气不胫而走,“赌圣”、“赌神”的桂冠一顶顶朝叶汉飞来。叶汉不禁飘飘然了,骨头轻轻,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大:
“不是我叶汉破听骰党妖法,泰兴就要执笠(破产),傅老榕、高可宁就要跳楼。”
事实情况的确如此,不过这话应该由别人来说,叶汉自我表功,在傅老榕听来,十分不舒服。因此,叶汉虽然立了大功,并没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既没提拔做赌场主管(泰兴有三个赌场),也没给叶汉加人工。
傅老榕想杀一杀叶汉的傲气。
叶汉生来就是直性子,喜怒哀乐溢于言表。叶汉不仅没收敛傲气,连“老傅离开我就玩不转”之类的话都不分场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