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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剑的一个可能是轻功最佳,腾升五丈,剑化千锋,凌空下击。
其余三个,成鼎足之势,向当中冲刺。
四个人同时出手,显然没有一点轻敌的意思。
以立体包围之势,集中冲刺,更显然是企图一举将岳小玉“夹杀”。
用心既毒又绝。
攻势之快速、凌厉,令人怵目惊心。
这是刺激的一刹那,也是要命的一刹那。
强存弱亡,生死决于俄顷。
劲风激荡中,寒芒一闪!
一声惨号,不!是半声惨号,发出半声惨号的是那使剑的。
使剑的被腰斩,其余三个的脑袋,却是连戴着银色的面具,滚落三丈之外,那鲜血狂喷的无头尸体,犹自互相撞做一堆。
岳小玉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气定神闲,卓立金衫人面前丈远处。
他的倚马神剑上没有沾上一丝血渍,全身上下也没被溅上一点血渍。
金衫人瞳孔收缩,一袭金衫却无风自动。
岳小玉笑笑道:“不要装出这副好像要吃人的样子,亮兵刃。”
金衫人冷笑道:“老夫就凭一双肉掌,也照样能宰你。”
“很像个恨帝的样子。”岳小玉的剑入鞘,道:“请!”
“小辈,接招!”
话出招随,一掌凌空击出,一股阴寒至极、腥臭至极、潜力万钧的掌风,向岳小玉潮涌而来。
岳小玉冷笑一声,右手单掌斜挥,将对方的掌力挥得比对方发出时更急劲地倒卷回去,人也跟着腾升而起。
岳小玉的腾升而起,志在速战速决,乘胜追击,一掌置对方于死地。
但他的身形才起,一旁却传来一声劲喝道:“小岳子,掌下留情。”
能够叫“小岳子”这种亲切称呼的,绝对不是外人。
目前这位叫“小岳子”是布公子布狂风。
岳小玉的倚马神功已达收发由心之境,闻声卸劲,人也飘落一旁。
布狂风由暗影中缓步而出,一面以“传音入密”功夫向岳小玉交代着。
金衫人拔出一把金色雁翎刀,冷笑道:“你们两个小辈一起上吧!”
岳小玉向布狂风点点头,道:“小岳子知道了。”
接着才向金衫人笑问道:“不要急,老子有话要问你,问完之后,不论你用不用兵刃,也还是由老子一个人以一双肉掌来超度你!”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问道:“你这把金刀,是怎么来的?”
金衫人冷冷地道:“这是本门历代相传的宝刀,当然是由先师所传,你问这些作甚?”
岳小玉冷笑:“好一句‘由先师所传’,老子再问一句,令师兄如今安在?”
金衫人不答反问道:“你好像已经知道本座是谁,也对本座的情形很了解?”
岳小玉道:“老子除了断定你这个恨帝是假的之外,其余一无所知,真正了解你的,是老子的布大哥布狂风。”
金衫人转向布狂风问道:“你以为本座是谁?”
布狂风冷笑道:“如果你不是梵净山山主于大元,我立即自抉双眸。”
金衫人好像楞了一下,道:“高明,高明!”
布狂风道:“这是已经承认你就是于大元了?”
金衫人道:“高明当面,我能不承认吗?”
说完,他已自动取下金色面具。
约莫五旬上下的年纪,脸色红润,慈眉善目,一副阿弥陀佛的老好人相。
这就是威震贵州的梵净山山主于大元。
于大元不但是威震一方的武林大豪,也是口碑载道的万家生佛。平常不论是济困扶危,或者是排难解纷,都不遗余力。
像这样的人物,谁又想到,暗地里竟然是那无恶不做的天恨帮的爪牙。
布狂风沉声说道:“现在,我将小岳子方才所问的话重复一遇,令师兄如今安在?”
于大元徐徐地道:“敝师兄早已去世。”
布狂风冷笑道:“他是怎么死的?”
“久病缠绵,病死于榻上。”
“果真如此吗?”
于大元脸色一沉,道:“阁下这种问法,是何居心?”
布狂风悠悠地道:“这世间上居心叵测的大有人在,但布某人却是个直来直往的老实人,可不懂得拐弯抹角,暗箭伤人。”
于大元冷哼一声,道:“你说的话,于某不懂。”
布狂风冷笑道:“你不懂谁懂?”
话锋一顿,又道:“你师父早就看出你心术不正,所以把金刀和独门刀谱都传给你师兄吕诚。”
于大元道:“阁下所言,绝无其事。”
布狂风道:“绝对真有其事,你先毒杀师父,然后再设计陷害师兄,最后才将金刀和刀谱据为己有,并接管山主职务……”
于大元厉声打断对方的话道:“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于某面前歪曲事实,含血喷人。”
布狂风冷笑道:“你如果不是作贼心虚,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
于大元也冷笑道:“好,有屁快放!”
布狂风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为何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于大元道:“事实胜于雄辩,谣言止于智者,于某懒得过问。”
“好一个事实胜于雄辩……”
布狂风说完,大笑三声。
于大元怒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布狂风冷笑道:“于大元,纸包不住火,只手不能遮天,这话你懂不懂?”
“不懂!”
“你师兄吕诚,跟本公子是什么渊源,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老夫也没兴趣过问。”
“你一定有兴趣的,告诉你,你师兄吕诚,跟先父是八拜之交……”
于大元笑道:“这么说来,你也该算是于某人的晚辈了。”
布狂风道:“呸!有你这种丧心病狂、弑师又陷害师兄的长辈,本公子会一头撞死……”
接着叹了口气,道:“吕师叔中了你的暗算之后,自知绝难幸免,乃暗中写下密函,由他的心腹设法转送先父,请先父替他复仇。”
于大元冷笑道:“就算你所说全是事实,为什么直到目前,还不见采取什么行动?”
“问得好!听着。”布狂风又叹了口气,道:“当年先父正要采取行动时,不幸中了仇家暗算而去世,先父弥留时,犹谆谆以必须替吕叔叔复仇,一再叮嘱……”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很遗憾,当我艺成之后,上梵净山找你时,却三次都扑空,你这狗杂种居然失踪了。”
于大元道:“老夫不是失踪,是已经加盟天恨帮,承当副帮主之职……”
话锋略顿,又道:“就算你所说全是事实,现在,正是替你吕叔叔复仇的大好机会,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说话之间,瞳孔收缩,目光中杀机毕露。
布狂风冷笑道:“两个一起上?你真是太抬举你自己了……”
目光转向岳小玉,道:“小岳子,替布大哥代劳,该不好意思推辞吧?”
岳小玉哈哈一笑,道:“这种美差,谁要推辞,谁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你这是已经答应了?”
“老子先谢了……”
岳小玉的话声未落,于大元忽然厉叱一声道:“小辈看刀!”
金芒一闪,一刀向岳小玉兜头劈下。
谁也没想到,于大元装模作样,抢先发动攻势,实际上却是以进为退的虚张声势。刀出同时,两点黑影分射岳小玉和布狂风的身前。
刀发一半,两点黑影已“波”地一声,爆了开来,两团五彩浓烟立即笼罩了十多丈的方圆。
布狂风担心烟中有毒,不得不倒纵十丈之外。
岳小玉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硬按。
但岳小玉的“挥刀硬接”却落了空。
原来于大元刀发一半,浓烟扩散时,已经乘机收招,溜之乎也!
岳小玉听风辨位,冲出烟团时,于大元已到了十丈之外。
“于老贼,你逃不了……”
岳小玉话落身腾,以身剑合一之势,凌空飞射,身形所经,发出强烈的破空锐啸,一下子就追到于大元背后丈许处。
吓得亡魂俱冒的于大元,可能心中“不好”的念头还没转完,脑袋已经跟脖子分了家。
当于大元伏诛的同时,原先由伍龟所带来的那批高手,也纷纷抱头鼠窜而去。
布狂风飘落岳小玉身前,笑道:“小岳子,恭喜你已练成了御剑术。”
原来岳小玉方才所施的,就是武林中极难练成,也极少有人练成的剑术中的最高境界御剑术。
岳小玉苦笑道:“可是,义父却说我的御剑术才入门哩!”
布狂风道:“站在你义父的立场,他当然要这样说。”
“是为了刺激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错,而且,不止是更进一步,要一步一步又一步,由剑侠而剑仙而大罗金仙,到时候,布大哥也可以沾光而随同白日飞升了。”
布狂风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岳小玉却苦着脸,好像没听到。
布狂风为之一楞,道:“小岳子,你怎么了?”
岳小玉苦笑道:“我该先问问那老小子的。”
“你说的是于大元?”
“是啊!”
“你想问些什么?”
“问问我师父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布狂风笑道:“这个嘛!就算于大元这老小子还没被宰掉,他也不一定知道,你为什么不问问布大哥我呢?”
岳小玉精神一振,道:“你知道?”
布狂风道:“你以为这五年来,咱们这些人都是吃饱饭睡大觉?”
岳小玉笑道:“好极了,走,马上救我师父去。”
布狂风苦笑道:“这不是去赴宴,是去龙潭虎穴中救人……”
“老子知道。”
“你知道个屁,如果救你师父的事,是这么容易,还会等到今天。”
岳小玉一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布狂风徐徐地道:“先好好合计一下,然后,还得找一些助手才行……”
布狂风顿住话锋,向岳小玉一本正经的道:“最重要的是,你已经吃过野猪肉,也喝过猴儿酒,而我的肚子却在唱空城计……”
岳小玉含笑接口道:“这好办,老子作东,找个地方让你吃饱喝足就是。”
布狂风一掌拍在他的肩头,道:“很好,小岳子是真的长大了。”
□ □ □
夜深沉。
荒村小店。
小店中的小堂屋中。
昏黄灯光下,岳小玉、布狂风二人,正对着浅酌低斟。
白木桌子上,有鱼有肉,有小店中自酿的美酒,还有一张地形图,还有两副空着的杯筷。
小店中老板兼伙计的胖老头,正坐在门口的一张竹椅上,闭目养神,看情形,可能快要梦见周公了。
岳小玉、布狂风二人好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有谈不完的“绵绵情话”。
不过,他们之间的谈话,大半是用传音交谈,偶尔用普通语音交谈,也低得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能听到。
而且,说话最多的还是布狂风,边说并边在那地形图上指指点点着。
就在这时候,两个身材高大的短装汉子,以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坐在门口的那位老板兼伙计的胖老头,可能是真的梦见周公去了,新的客人上门,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那两个短装汉子迳自来到岳小玉、布狂风二人的座位前,向布狂风,岳小玉二人点了点头,就在预留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那是布家的家将,一个叫布大,一个叫布二,也就是布狂风事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