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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我剑吸了一口气,道:“百里怒不但凶恶,而且古怪的很。”
岳小玉道:“要明白真相,只有马上去找这一个人。”
公孙我剑想了很久,终于说道:“这样也好,为师不怕恶乞,只怕闷在肚子里面。”
接着,游出海带着公孙我剑师徒走向东北方。
约莫走了半里左右,三人已来到一座破落不堪的山神庙外。
游出海迅速冲入庙内,叫了一声:“百里老兄!”
庙内立刻有人冷冷一笑,道:“小杂毛,我叫你滚远一点,怎么又再滚了回来?”
游出海嘻嘻一笑,道:“有两个人要见你嘛!”
那人“哼”一声,说道:“什么人我都不想见,你快滚,门外的两个家伙也要滚!”
此时,岳小玉早已认出那是百里怒的声音,便道:“百里兄,不是连小弟也要赶走吧!”
“小岳子!”百里怒忽然尖叫了一下,不等岳小玉走进山神庙,人已有如旋风般窜了出来。
岳小玉哈哈一笑,道:“好厉害的恶乞,果然名不虚传。”
百里怒在他的鼻上捏了一把,道:“你真是个武林福星!”说到这里,这才发现公孙我剑一直站在岳小玉身旁。
公孙我剑淡淡一笑,目注着百里怒道:“百里老弟久违了!”
百里怒干咳两声,才道:“是你!”
公孙我剑倏然道:“不错,是我,你是否感到讨厌极了?”
百里怒道:“我并不是器量狭窄的人,从前你的确令人感到讨厌,但现在算了,算了!”
岳小玉奇道:“我师父是个游戏人间的江湖怪杰,怎会令人感到讨厌?”
百里怒冷冷一笑,道:“游戏人间这种事,偶一而为之,尚可说是无伤大雅,但你师父毕生游戏,不务正事,老是闲散渡日,这就是大大的不对!”
岳小玉道:“就算是我师父大大的不对,那也是他老人家的事,几时轮得到你来说讨厌?”
百里怒道:“倘若只是你师父一个人不务正事,那还罢了,但他却连诸葛酒尊也教坏了。”
“教坏了?”岳小玉一呆,说道:“诸葛大叔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会给我师父教坏?”
百里怒冷冷一笑,道:“常言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诸葛酒尊若不是常跟你师父为伍,他早就成为丐帮帮主了。”
岳小玉更奇,道:“你不是憎厌诸葛大叔吗?何以忽然又希望他能够成为丐帮帮主了呢?”
百里怒哼一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憎厌诸葛酒尊?”
岳小玉耸肩一笑道:“我怎知道!”
百里怒道:“我憎厌诸葛酒尊,就是因为他不肯做丐帮帮主。”
岳小玉眉头一皱,道:“他老人家做不做丐帮帮主,那是他的自由,你又何必如此气忿?”
百里怒冷冷道:“他不做丐帮帮主,自然是他妈的逍遥自在得很,但他若稍有良知,就不该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把丐帮逾万弟子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
岳小玉双眉一蹙,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就是这么严重,甚至比任何人想像之中还更严重得多!”百里怒冷冷一笑,道:“你若明白真正的情形,只怕你会比我更加气忿。”
“也许是的!”岳小玉故作紧张地说道:“你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百里怒道:“诸葛酒尊不做帮主,最大的弊处就是他不做,尹天澜却顺理成章地做了帮主。”
岳小玉故意道:“尹天澜做帮主不是做得很好吗?总之有人肯做丐帮帮主也就是了。”
“胡说!”百里怒面露怒容,道:“正因为他做了帮主,所以才会使本帮大乱。”
岳小玉微微一笑,道:“他做得不好?”
百里怒道:“他做得太好了,每一件事都对他自己很好。”
岳小玉道:“对大家又怎样?”
百里怒道:“一点也不好!”
岳小玉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不早一点向诸葛大叔说?”
百里怒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岳小玉道:“他不知道就不知道,这又有什么稀奇了?”
“他又不是个蠢材,怎会不知道天澜是个怎样的人?”百里怒怒声说道:“他是只顾自己快活,不理民间疾苦!”
岳小玉屑头一皱,道:“你这样说,未免有欠公平。”
百里怒道:“为什么不公平?”
岳小玉道:“救民济世,行侠仗义,并不—定要做丐帮帮主才可以的,就以诸葛大叔来说,虽然他只是孤身寡人,但却嫉恶如仇,屡战邪魔,岂非同样值得武林中人敬重吗?”
百里怒道:“不管怎样,他不做丐帮帮主,就是大错!”
岳小玉叹了口气,道:“照你的看法,这不仅是大错,似乎还是一条大罪!”
百里怒说道:“岳小弟此言,正合我意。”
公孙我剑捋须一笑,道:“既往之事,不提也罢!反正诸葛酒尊已答应接任成为新的丐帮帮主,百里老弟大可开怀畅饮,高兴一番是也!”
百里怒道:“诸葛酒尊倘若真的成为本帮帮主,自然是万分值得庆幸的,就只怕有人从中作梗,坏了这桩大事。”
岳小玉道:“百里兄认为会有人破坏此事吗?”
百里怒道:“我不知道,但这担心也不一定是多余的。”
公孙我剑道:“江湖中风云瞬息万变,大家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岳小玉道:“未知诸葛大叔如今身在何方?”
百里怒略为沉吟,才说道:“你想见他?”
岳小玉道:“当然很想,莫非你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
百里怒道:“自从他离开铁眉楼之后,就一直很少和本帮弟子有所联系。”
岳小玉道:“他往哪里去了?”
百里怒道:“据我所知,他正在打探着两个人的下落。”
岳小玉一怔,道:“诸葛大叔要找的是什么人?”
百里怒道:“第一个是‘不开花女后’叶大娘的女儿叶红棉。”
“叶红棉?”岳小玉的脸色立刻变了,道:“另一个当然就是郭大哥了?”
百里怒道:“不错!他要把郭冷魂和叶红棉找回来。”
岳小玉道:“许轩主和铁老鼠不是曾经去找他们吗?”
百里怒道:“当许不醉和铁老鼠离去之后,诸葛酒尊总是放心不下,于是也跟了上去找。”
岳小玉道:“后来怎样了?”
百里怒说道:“许不醉和铁老鼠首先找到了方鲸,后来又有两男一女跟他们会合。”
岳小玉道:“这两男一女是谁?”
百里怒道:“两兄弟,两夫妇。”
岳小玉一怔,屈指算道:“这么加起来不是四个人了?”
百里怒道:“不是四个,是三个,那是欧如神和欧一神两兄弟,而两夫妇者,就是指欧一神夫妇。”
岳小玉“哦”一声,道:“原来是这样计算法,本座明白啦!”
百里怒道:“其后,这五男一女就分乘两辆马车,向安徽进发。”
“安徽?”岳小玉一楞,道:“他们为什么要去安徽?”
百里怒道:“这个我不得而知了。”
岳小玉望了公孙我剑一眼,道:“师父,你猜呢?”
公孙我剑摇摇头,道:“这种事,根本就猜无可猜,你以为安徽只是一块豆腐般大小的地方吗?”
岳小玉沉吟半晌,道:“莫非叶红棉和郭大哥就在那里吗?”
公孙我剑道:“早几天你为什么不问一问许轩主?”
岳小玉道:“我问过了,他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真是他妈得很。”
公孙我剑道:“许不醉不肯说真话,必然大有隐衷,他一定还没有找到叶红棉和郭冷魂。”
岳小玉道:“找不到便找不到,大可以慢慢再找嘛!何苦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公孙我剑道:“为师倒不觉得怎样,这大概是人之常情吧!”
岳小玉瞧着百里怒,道:“诸葛大叔若然正在打探着叶红棉和郭大哥的事,会不会来不及参加这个丐帮大会?”
百里怒叹了口气,道:“我也正是这么担心着。”
公孙我剑淡淡一笑,道:“你们毋须杞人忧天,诸葛酒尊做事,表面上看来乱七八糟,实际却比谁都更有分寸,这次丐帮大会,他一定会按时出现。”
百里怒道:“但愿如此。”
游出海道:“我也是这么想。”
百里怒盯着他,忽然冷笑道:“你倒懂得看风驶舵。”
游出海一怔,道:“百里兄何出此言?”
百里怒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拜我做师父?”
游出海道:“我为什么要拜你做师父呢?”
百里怒道:“诸葛酒尊是叫化,我也是个叫化,你不拜我为师,那是因为我并非丐帮帮主,但诸葛酒尊却不同了,他很快就会成为丐帮帮主,正是威风八面,你若成为了他的弟子,当然也同样威风八面了。”
“这可冤哉枉也!”游出海叫了起来,道:“小子可以向苍天发誓——”
“不必了!”岳小玉淡淡一笑,道:“百里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这又何必太过认真呢?”
百里怒盯着岳小玉,道:“你怎知道我是开玩笑?”
岳小玉道:“游兄弟若是如你所言,早一阵子也根本不会缠着诸葛大叔。”
百里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岳小玉道:“游兄弟想拜诸葛大叔为师,已不是近三几天的事,当诸葛大叔还没有从常挂珠那里接过绿玉打狗棒之前,游兄弟就已一直死缠到底了,对不?”
游出海忙道:“正是这样,正是这样!”
岳小玉晒然一笑,道:“这就是了,那时候,又有谁会想到诸葛大叔竟然会成为丐帮帮主?这道理就和糟糠之妻一般无异也!”
百里怒一呆,道:“怎么又弄出个什么糟糠之妻了?”
岳小玉道:“糟糠之妻在嫁夫之时,丈夫是霉汉、穷汉,甚至可能是债台高筑之惨汉,但她还是嫁了这个霉、穷、惨的汉子,足见此一嫁也,乃是出自真诚之心,并非贪图丈夫家里有金山银海,及至嫁后,丈夫时来运到,忽然发迹,正是财源广进,富贵从天而来,旁人又岂可说这糟糠之妻在嫁夫时,已懂得看风驶舵哉?”
百里怒想了想,道:“这下总算给你说赢了。”
岳小玉淡淡一笑,道:“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输,就算是和局好了。”
游出海忽然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会来到吴家集!”
岳小玉道:“现在距离大除夕还有三天,你用不着焦急。”
游出海道:“若在平时,我是不会着急的,但现在……”
“现在又怎样了?”岳小玉奇怪地盯着他。
游出海说道:“我担心有人会横刀夺师。”
岳小玉眨了眨眼,道:“本座只听过横刀夺爱,可从来没有听过横刀夺师这一句话。”
游出海道:“现在听听也是不迟。”
岳小玉道:“你真的认为小恶女会抢走你的师父吗?”
游出海忧形于色地道:“她长得聪明伶俐,又处处迎合着师父的心意行事,老实说,我可能真的有点比不上她。”
岳小玉皱眉道:“这么说,连你自己也没有信心了?”
游出海叹了口气,道:“形势如此,就算我有十足的信心,那也是没有半点用处的。”
公孙我剑忽然冷笑一声,道:“这一场争师比赛,你输定了!”
“输定了?”游出海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