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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帆……
这是海岸线上一个平凡的小镇。
海边有一条从旧时代保留至今的混凝土堤岸,“Y”字形栈桥顺着坚硬的堤坝一直延伸进海面深处。几艘老式帆船靠在岸边来回摇晃着,车队缓缓驶入小镇的时候,其中一艘正在慢慢收回那片已经降下三分之二高度的帆。
几十栋大大小小的建筑围绕着港湾平缓地展开。每一幢房屋前后,都竖立着几根或木质或铁质的长杆。上面挂着肚皮被剖开的鱼,也有被取掉外壳,用线串起的贝类。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咸腥。
这里的房屋很旧,从残留在建筑材料表面的各种痕迹来看,至少拥有上百年的历史。这意味着它们大多是从旧时代保留至今,而且很可能会一直存在下去。
从海面上吹过来风不大,很冷,有股淡淡的咸湿味。引擎轰鸣和轮胎碾压碎石沙砾发出的摩擦声,使空荡荡的小镇街道上逐渐多了一些居民身影。他们站在屋檐和自家窗前,靠着墙壁,抱着双手,用明显带有好奇,却又颇为淡漠的目光打量着这些外来者。
关上越野车门,林翔慢慢走到路口,目光落在一根用金属材料制成,表面布满斑驳锈渍,整体形状已经弯曲,上部镶嵌着两块三角形标牌的指示道杆。
左边绿色带黄格镶边的标牌指向海边小镇,上面用中、英两种文字歪歪扭扭地写着“虹湾镇”。
右边标牌指向一条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的土路,上面画着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扁圆怪鱼。就在鱼嘴中间那片被锋利獠牙团团包围的空白,是一连串漂亮的斜体英文字母————“鲨鱼城”。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街道上。显然,虹湾镇居民对这支突然出现的车队有着异常浓厚的兴趣。
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辐射使得人类活动圈子被压缩在一个非常狭窄的范围。废土世界几乎没有什么娱乐,也没有旧时代种类繁多的信息来源方式。很多人只能居住在自己的小屋里直到终老,商人和流窜犯是他们唯一能够与外界进行交流的信息来源。他们并非不想走出这种无形禁锢,让好奇心和求知欲得到满足,然而无所不在的辐射和遍布荒野的变异生物,还有那些残忍的暴民、利欲熏心的奴隶贩子,以及各种潜在危险和难以想象的死亡威胁,最终使得他们打消了内心的希望,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一块沉闷的木头,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居所,慢慢朽化、腐烂。
“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一个栗色头发的壮小伙子从围观人群里挤出,带着几分隐隐的渴求与不安,微笑着朝林翔伸出右手。
“如果你能带我找到去酒馆的路,我会请你好好喝上一杯。”林翔看了看他,同样微笑着握住那只伸到面前的手。
就在街道南面差不多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块钉在屋柱上的木制招牌,上面用颜色醒目的涂料画着一倍泡沫膨胀的破。
以林翔的眼力,当然不会对如此显眼的目标视而不见。
他此行的目标是盐。
虽然已经来到海边,可盐毕竟不是海水,随便打捞或者用手一抓就能得到。
他需要一个向导,或者是一个出售情报的中间人————能够花钱就能得到的东西,总比肆意滥杀用暴力解决问题好得多。
对方已经表示出想要帮忙的意愿,林翔自己也必须那出足够的诚意。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喝上一杯,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与铁笼镇狭窄的餐车相比,这里的酒吧规模显然要大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酒吧里的客人很多,气氛却并不热烈。他们大多围在火炉附近的桌子上,带着惬意而满足的神情轻抿杯子里所剩不多的酒,享受着那丝香醇顺着喉管徐徐进入身体,在所有流经地慢慢燃烧起的辛辣与火焰。
林翔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中士则带着其他队员在镇上寻找合适的旅店。这里的人口大约在三百左右,在林翔能够感知到的探测范围中,没有发现任何拥有进化或者强化力量的异能者。
大概是因为找到很不错的主顾,栗发青年显得很激动,他像骄傲的公鸡一样昂着头,高高举起右手,冲着柜台后面的老板捏了个清脆的响指,中气十足地喊道:“嗨老彼得,给我来一瓶最好的白兰地。”
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年纪大约五十上下的男人。他显然并不在意栗发青年的颐气指使,没有理睬,也不搭话。反倒是从里间跑出一个身穿白色围裙的娇艳酒吧女郎,弯着腰,几乎将过度发达的胸部整个摆在林翔的眼前,然后才将酒单放下,妩媚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把迅速变成冷淡的目光转向青年:“伯尼,你还欠着我一大笔酒钱。”
被叫作伯尼的青年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很不高兴地回道:“妮莉雅,我有客人。”
“别人口袋里的钱可不属于你。”妮莉雅的话刻薄而冰冷。
“这得看我能对他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伯尼把目光投向林翔,用带有几分鼓惑的声音自信满满地说:“我能够提供你需要的任何东西,相信我。”
林翔从口袋里摸出钱包,从中抽出几张带有索斯比亚独角狮标志的钞票摆在桌上,对妮莉雅微笑道:“就照他说的,来瓶白兰地。顺便问一下,可以用这种钞票付帐吗?”
虹湾镇距离隐月城之间的图面距离将近一千五百公里,这里已经远远超出索斯比亚的势力范围。在这种地方,卢顿家族发行的货币,很可能只相当于一张废纸。
果然,妮莉雅接过钞票,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淡了下来。她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有这种东西能够用来付帐,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一杯海水。”
林翔点了点头,又另外拿出一张骷髅元,轻轻递了过去。
妮莉雅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她收起钞票,扭动着浑圆的臀部转身离开。几分钟后,一瓶开封的白兰地和两只杯子,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说说看,你都需要些什么?我认识这个镇上最漂亮的姑娘,她们很热情,可以让你和你的手下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当然,除了女人,你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酒一下肚,伯尼的话立刻多了起来。不过,就算没有酒,他的话也一样很多。
“什么地方能弄到盐?”林翔的问题很直接。他不喜欢,也不想在这方面拐弯抹角。
“盐……”
伯尼并不对此感到吃惊。显然,他已经把林翔的问题列入准备回答的范围内。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似乎是在思考,或者是在犹豫。
“这东西可不好弄。”过了一会儿,他颇为意味深长地说。
林翔笑了笑,从钱包里拈出两张骷髅元,慢慢摆到他的面前:“呵呵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价钱。不是吗?”
“我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伯尼收起桌上的钱,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兴奋地擦了擦嘴,又拿起酒瓶把面前的空杯再次倒满,说:“你想要多少?”
林翔的声音温柔如水:“你能提供多少?”
伯尼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意,没有说话。
他大口喝着酒,这一会的功夫又把杯子喝空,脸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他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却被林翔抢先一步抓在手里。
“你喝得已经够多了。我不喜欢和酒鬼谈话,尤其是故意装疯卖傻的酒鬼————”林翔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凌厉,口气也迅速转为森冷。
伯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翔摆在脚边的突击步枪,叹了口气:“只有像你这样第一次来这儿的人,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如果我对这里很熟悉,你也不可能坐在这儿。”林翔笑了笑,松开握灼瓶的手。
伯尼没有伸手拿酒,他把身子向后一仰,抱起双手盯着林翔看了半天,苦笑道:“我原本以为能够从你身上弄到一笔中介费,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很困难。”
林翔没有说话,他知道这话没有说完,还有下文。
果然,伯尼放下手,朝前拖了拖椅子,压低声音道:“这事情我作不了主,你得和另外一个人谈谈。当然,我可以帮你引见。”
林翔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说:“接下来的一个钟头,我会呆在这里享用晚餐。如果在我吃完以前你没有出现,那么以后我们永远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虹湾镇酒吧提供的饭菜都是海产品。
肥美的红胭脂鱼、对半剖开的鲣、嫩滑可口的烤章鱼,还有一些类似旧时代牡蛎的贝类,加上几瓶口味偏淡,算不上很好,却也勉强可以入口的酒,对于刚刚经过长途跋涉的人来说,这顿饭倒也算得上丰盛。
这些食物都有明显变异的特征。鱼类的牙齿变得锋利而巨大,骨头也非常坚硬。章鱼触手上的吸盘带有密集小刺,至于牡蛎……厚厚的外壳边沿,甚至进化出硬度堪比金属的锋利齿槽。
不过,一旦剔除吓人的外表装在盘子里,它们肥美的身体立刻就会显示出对饿者的诱惑力。
林翔吃得很慢,眼睛也一直有意无意地瞟着紧闭的酒馆大门。
当他叉起一条牡蛎,浸进用酸汁制成颤料里的时候,门开了,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去而复返的伯尼。
正文 第二百零九节税官
第二百零九节税官
男人的个头不高,岁数大约四十左右,腆着颇为累赘的肚子,头光秃的颅顶周围残留着一圈稀疏凌乱的黑发,面颊两边密生着长短不一的胡须。这些显然很久没有修剪过的毛发行贿连接在一起,几乎把整张脸完全遮挡,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真实面孔。
他大步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两只深陷在皱纹和灰尘中的眼睛,一直在林翔身上来回打量。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地问:“听伯尼那小子说……你想要盐?”
林翔笑了笑,拿起摆在手边的空杯子,把酒倒满,递了过去。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呢料大衣,在废土世界的居民当中,这已经属于非常难得的奢侈品。不过它实在很旧,表面摞满大大小小的补丁。看得出,主人对它非常关爱,穿戴的时候也极其小心。但这并不能制止时间对衣物本身的摧残,衣领和袖口上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大量磨损,透过不时被风吹起的衣摆,甚至可以看到一缕缕已经瓤化的织物纤维。
“我需要的数量很大。”
林翔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继续道:“不瞒你说,我们急需那东西。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儿来。”
这番话半真半假,残酷的生活环境使废土世界居民变得尔虞我诈,陌生人之间几乎谈不上什么所谓的信任。即便双方真正有利益需求,也必须建立的消耗大量时间,弄清楚彼此身份和目的的前提之下。
这个亚裔男子拥有相当于三极进化的异能,虹湾镇压的规模不大,居民的武装也只有一些自制火药枪和锋利的冷兵器。当然,这仅仅只是能够被眼睛观察到的表面,也许这些居住在海边的人们,暗地里却拥有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杀手锏……但是在林翔看来,这些东西在自己面前丝毫起不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