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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惜的视线在他手中提着的蛋糕上停留了片刻,抬头,冷眼看着他。
“你真跟我妈说了那些话?”他看着他,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如果你嫌我说话难听,那就管好你的家人,不要再来***。扰我!”
孟承正眯着冷眸望着她,握紧双手,心口淤积了一口气。
“今天是我女儿生日,要不小惜你和远远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女儿很喜欢远远呢!”蓝倩浅浅地笑着,故做单纯的眼神。
简惜冷笑一声,“是吗,可是远远一点都不喜欢你女儿。”
话刚说完,一辆空的出租车经过,简惜伸手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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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虽然只是孩子,但父母间的那点不寻常他能感觉到。
简惜什么也没说,他也乖乖地没有问那个阿姨是爸爸的什么人?
“远远,跟妈妈说,你许了什么愿望?”简惜托着下巴望着他笑。
远远天真地呲牙吹灭一根根彩色的蜡烛,“我想邀请萧叔叔陪我过生日,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妈妈。”
简惜笑容一僵。没想到儿子会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放在心上。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别开眼不忍去看远远充满期待的眼眸,“我去下洗手间。”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走过来替她看着孩子。
洗手间里有轻柔的音乐声,简惜补了下妆,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强撑着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深深吸了口气,否则真怕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自问,无法满足远远这个小小的生日愿望。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简惜不经意见到了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叶天蓝一身黑色的紧身连衣裙,臂弯里随意地搭着一件皮草大衣,长发披散在肩头,身材曼妙,高贵妩媚,背影明明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
走在她身边的男人个子不高,五官却很英俊,带着一股中年男人成熟的魅力。他搂着她的肩,两人亲密地耳语着,推门进了一间包厢,并未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她。
简惜觉得那个男人的面孔有些熟悉,似曾相识,但转念一想,心里自嘲。
叶天蓝终日游走在无数男人之间,从小到大,她眼见着她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觉得面熟又有什么奇怪?或许是她前男友之一。
简惜想起叶天蓝已经结婚了,就是和这个男人吗?
垂下眼,转身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她和叶天蓝的关系并不好,六年前为了和孟承正结婚,更是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从记事起,她便知道自己是没有爸爸的,母亲忙于工作,将她交给邻居的老太太照看。后来老太太去世了,她便被送进寄宿学校。
☆、67
直到小学六年级,有一天正在上课,教室外突然一阵喧嚣,下一秒,一位气势汹汹的中年妇女踹开教室门冲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她,在老师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几步冲上前抓起她的马尾辫将她拎起来,呼呼两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脸上。
“不要脸的小。biao。子!叶天蓝那破鞋烂货生的野种!走,跟我去做亲子鉴定!如果真是我老公的私生女,我他妈掐死你!”
简惜回想起那女人的面孔,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不清了。但那尖锐怨恨的声音却像是树蔓一样紧紧勒着她,几欲窒息。
简惜攥紧了手指,指甲陷进掌心的痛让她的情绪平静许多。
她从那女人的破口大骂中第一次得知了母亲的工作,那时候年纪小,并不懂得‘坐。台。小。姐’是什么性质,但老师和闻声赶来的保安们那些鄙夷唾弃的目光,让她感觉到那个工作是不正当的。
她跑去质问叶天蓝,叶天蓝指着她的鼻梁骂,“我做什么工作还要跟你汇报不成?你吃我的用我的,我赚钱养你这白眼狼,现在你倒是和外面的人一起来气我了!她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野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爸爸是谁吗?我告诉你,他根本就没死,不过是不想要你罢了!你看不起我,那你去找他啊!”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她穿着单薄的毛衣就被叶天蓝从家里拖了出去,出租车上,叶天蓝的脸色比车窗外的天寒地冻还要冷,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她害怕了,挣扎着要下车,却被她粗鲁地扯着胳膊,痛得她哇哇大哭起来。
最后出租车在一所军区大院门口停下来,叶天蓝连拖带拽将她从车上拉下来,指着庭院森森的威严大院冷笑着说,“你爸爸就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
说完,她转身上了出租车,丢下她扬长而去。
回忆往事,眼泪控制不住,简惜低着头往前走,狼狈地抹了下眼睛。
经过一间包厢,半掩的房门内,传来一道熟悉的童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逖”
简惜停住脚步,沾着泪水的指尖猛地发凉。
“为什么她会叫你爸爸?你明明是我的爸爸!”
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入简惜耳朵里,整个世界便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虚幻的时空里。她再也听不见里面在说些什么,只清晰地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每吸一口气都是尖锐的痛楚。
是她的幻听吗?一定是她认错了声音——
简惜惨白着一张脸,自欺欺人地想要从这里逃离。她不想去听,不想去看,不想知道……
可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挪不动分毫。
屋里另一道声音响起,“你跟踪我过来的?你妈呢?”
冷漠带着怒意的声音。
简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荒芜而苍凉的枯地,被碾路机重重地压过,鲜血四溅。
关于蓝倩的女儿,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下意识的她不愿意去深想,更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小女孩四五岁的模样,如果她是孟承正的女儿,那么她的这段婚姻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可是如今亲耳听到,她不愿意相信,也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颤抖的手指推开了虚掩的门。
孟承正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起,一只手搁在桌面上,戴着名表的手修长有力。他正皱着眉头,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小男孩,眼中有尴尬和难堪。而蓝倩满脸委屈的坐在一旁直掉眼泪,用力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不让她冲过去和远远发生冲突。
简惜望着他们,心底升起一股悲痛的绝望,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那么英俊冷漠的一张脸,和六年前并没有很大的改变,只是成熟沉默了不少。可是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却觉得越看越陌生,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她已经不认识了。
就在那么一刹那,简惜终于知道,二十七岁的孟承正已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为了她豁出去性命的少年了。
“远远,你不要生气,欢欢不会和你抢爸爸。”蓝倩咬着嘴唇,委屈又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和欢欢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她话还没说完,不经意地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简惜,满脸的哀戚里添了一份慌乱,像个无措的孩子,让人心生爱怜。
“小惜!”蓝倩站起来,下意识抓住孟承正的手臂,紧张地望向门口。
孟承正浑身一颤,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一双平静没有波澜的眼眸。
蓝倩有些冰凉的手像是一股寒冷的气流,渗透进皮肤一直冻到他的心脏去,冻得心里隐隐发寒。简惜的面无表情和安静如同一盆冰水从他的头顶浇下,难堪和耻辱的利刃狠狠插在他心上。
“小惜,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蓝倩楚楚可怜地看着简惜,仿佛她才是受尽委屈的那一个。如果现在有人过来看见,一定会以为蓝倩才是那个被背叛、被伤害的正室吧?简惜
tang面无表情地盯着一脸难过的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
她没有错过蓝倩眼底闪过的淡淡嘲讽,其实从她站在门外的那一刻,蓝倩就已经看见她了。
“远远,过来。”
简惜的声音很轻,轻得不带一丝情绪。
孟承正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的脸,凉薄的唇紧抿着,覆盖着一层寒霜的五官没有任何喜怒。
远远涨红了脸,要哭不哭的,一心欲和孟承正理论,哪里听得进简惜的话。
“爸爸,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手臂突然被人一扯,拉进一个怀抱里。他一回头就看见简惜平静的一张脸近在咫尺。他有满腔的质问满腔的气愤,可看见简惜红着眼睛死死压抑着情绪的面孔,远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再说,紧紧握着简惜的手。
“对不起,小惜,我不是故意要插足你们的婚姻,但是我真的很爱承正,”蓝倩满眼的愧疚,“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争抢什么,只想带着欢欢守本分地过日子。今天只是一个意外,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家餐厅……”
简惜牵着远远肉嘟嘟的小手,冷眼盯着蓝倩假惺惺的脸,眼中的痛楚褪去,只剩下漠然。
“你若是真安分,就不会把女儿带来宁州。何况无论做一个多安分的第三者,就算打着爱情的幌子,也依然只是第三者。”
蓝倩肩膀微颤,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泪没忍住,从眼睛里滑了下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要脸。如果骂我能让你消消气,小惜你就尽管骂吧!”
“不管你的事,你不需要跟她道歉。”孟承正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另一只手轻柔地抹去蓝倩脸上的眼泪。
即使简惜已经心痛到麻木,但再次看见他如此护着另一个女人,依然感觉遭受了重击。
这样的温柔是曾经专属于她的,那时候的孟承正,对简惜以外的女生从不会多看一眼。
清冷的深眸抬起,对上简惜空洞的眼眸,“我以为你不会介意。”
简惜漠然地看着他,闭了闭眼,眉宇间尽是倦意。
“是啊,我不会介意……”
即使是亲眼撞见他和苏可可的苟且,亲眼看见他对蓝倩的呵护,她还是隐忍着,一声不吭,装作看不见。
简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傻不拉几的鸵鸟,掩耳盗铃地将头埋进沙子里。
“我不会介意……今后也再也不会介意了。”简惜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她牵着远远的手,转身走了出去,背脊始终挺得直直的。
孟承正紧抿着唇,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中闪烁着的眸光深不见底。
他和简惜结婚六年,这些年来,无论是他的漠视还是羞辱,无论他有多少花边新闻传到她耳里,她始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依然固执地守在他身边。
无论是他喝醉了酒回家闹事,还是他妈找她的麻烦,甚至是他的女人挑衅上门,她都平静地一一承受,从没掉过眼泪,甚至从没找他闹过。
可她越是安静隐忍,他就越是心怀怨恨。
这些年,看着那个孩子和萧君墨小时候越长越像,他心上扎着的那根毒刺就越来越深。他试着去接受,可是只要一看见那孩子,他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现出简惜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画面。
他不肯承认自己要被一种叫住嫉妒的东西折磨疯了,控制不住去伤害她,去报复她,想要她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可是为什么每次让她痛苦了,他的心首先会第一个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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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在脸上,像是绵绵的针扎进肉里。
简惜牵着远远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跟没事人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说,“大宝贝,咱们换一家餐厅庆祝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