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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颖也就不再说话。
但是大家坐在那里再没有兴致,不仅韫和唱不出来,就是婉容也弹不出曲调来。
祁继忠眯着眼,紧紧地抱着溥仪。两个人都在对方的身上拼命的吻着。
“皇后,我的皇后……婉容……我的婉容……伊丽莎白……我的小可人儿……我的伊丽莎白……”祁继忠在心里不住地呼唤着,“唉哟!”他突然叫了起来,睁开眼睛,眼前是溥仪苍白而丑恶的脸,他真想一口把这张脸咬个稀巴烂,撕个稀巴烂,他真想扼住这个人的咽喉,把他掐死把他掐死,可他哆嗦了几下,又装点出笑脸。
“翻过身来!”溥仪道。
“就这样不好吗?”
“这样不好!是我夹你还是你夹我,你那东西像把剑柄一样。”
祁继忠明白了为什么他那把“剑柄”被皇上狠命地掐了一下。
“皇上……奴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每次都是皇上……皇上泄了,可我……也要让我……”
“别说了,背过脸去,让我先来,待回儿你走前庭……”
祁继忠翻过身去,溥仪一番猛浪,大汗淋漓……
祁继忠又卧在溥仪身上,搂着他,又眯起了眼睛……
“乒……啪……”
祁继忠嗷嗷地叫了数声……
隔壁又是一番猛烈的摔东西的声音……
第二天,婉容吸过大烟以后,张园又回复到往日的平静。
溥仪刚吃过饭,张彪的儿子却来到他跟前道:“皇上,我们没有生路,皇上要是不出房租我们可真没法活了。”
“这是你父亲送与我们的,是他对大清的赎罪!你敢要吗?”
张彪的儿子道:“如今是民国,是蒋介石领导下的国民政府,就是在这日租界,也是讲法律的。皇上手里有父亲的字据吗?”
“你——你真是大逆不道!你父亲尸骨未寒,你竟然做出这种不忠不孝之事!”
“我是民国的国民,不信封建社会的那一套。皇上若是不付房租,我就打官司,打到东京都可以!”
张彪的儿子使起横来,说过后,转身走了。
文绣的房间就在溥仪楼下客厅的隔壁,皇上和张彪儿子的谈话,她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内心一动:是的,皇上一听说打官司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客厅里荣源道:“皇上,就让他告去,日本人还能听他的?”
溥仪道:“难道真的让我上法庭?让这件事在法庭上处理?万万不行?”
“那怎么办?”
“另找房子。”
荣源道:“可是现在确实是没有钱了。”
“哪些宝物脱手了吗?”
“那些宝物都由二爷让吉冈安直处理了,处理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只有二爷知道。”
溥仪知道:他和溥杰在宫中偷盗的那些古物古籍的价钱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也用不完。可是这事又不能声张。
过了几天,荣源报告溥仪道:“陆宗舆的一所乾园,西式洋楼不比这里差,他愿无条件地奉送给皇上。”
“还是有好人哪!”溥仪很兴奋。
于是小朝廷便由张园搬到乾园。
到乾园的第一天,日军部的参谋吉冈安直又来为皇上进讲,他是接替金子参谋的。
“皇上,在下画一了一幅墨竹,请御览斧正。”
吉冈安直把画展开,溥仪道:“这是板桥遗韵啊!”
“皇上谬赞,就说句实话吧,我这画实在差得很。”
“这画真正是高雅之至!”郑孝胥从外面进来,看了看画,不住地称赞。
“这是权威的评论,不是我有意夸赞的,”溥仪道,“吉冈参谋真是文武双全!”
“儒将!儒将!”郑孝胥不住地称赞。
吉同安直道:“我只不过是个大佐,谈何将军?不过,我倒想请皇上和郑先生在这画上写上点什么,不知皇上和先生肯赏光吗?”
“可以。”郑孝胥挥笔在上面写了一首诗,溥仪也写上“外直中空,笑傲霜雪”八个字。
吉冈道:“不日我将回东京,那时正是太后大寿,就以此礼敬献!”
溥仪道:“若是能见到天皇和太后,代我向他们问好祝寿。”
“这个一定——殿下和国舅都在东京,皇上有什么要向他们说的吗?”
“让他们好好用功就是。如今蒋介石治下你争我夺,民不聊生,我看国将不国,就让溥杰和润麒在那里好好用功,将来报效国家。”
吉冈道:“蒋介石于民刻薄,恐怖临政,难服中国,定于一的大业,非皇上莫属。我们日本人都认为,在不久的将来,皇上定能君临天下。只是目前要静待时机而已。”
郑孝胥道:“吉冈将军所说都是肺腑之言,青天白日的旗帜不会打多久。”
溥仪高兴地道:“那么我就把这‘乾园’改为‘静园’,以静观变化,静待时机!”
“好!”吉冈道,“我深信,皇上东山再起的时日一定不会太远了!”
一九三一年,正是盛夏,吉冈安直在家里请来了他最尊贵的客人溥杰。
吉冈安直住在鹿儿岛,这是个风光秀丽的地方。而他的住处,则是背山临水。檐伸古木丛中。
“真如篷莱瀛洲呀!”溥杰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
“殿下,您是我们家、也是整个鹿儿岛最珍贵的客人。”
吉冈安直住处的门口站着几个人,吉冈安直指着那位穿着和服的美丽少妇道:“这是我内人。”
那女人竟然跪下去,用流利的汉语道:“给殿下请安!”
“快快请起!怎能行这种大礼。”
吉冈夫人站起,吉冈又向另一位指着道:“殿下,认识这位吗?”
溥杰看去,见眼前的这位青年,眉清目秀,杏眼流韵,身材笔直而又有窈窕之感,腰间束着的皮带更衬出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胸部。看他像个女人,但是他腰悬军刀,脚登皮靴,那顶军帽还托在手里,一头的乌发虽细柔浓密,但却是典型的东洋男士的发型。
“我……还真不认识!”
“二爷!”眼前的青年跪下向他叩头,声音哽咽。
溥杰大惊,一把扶起他,触摸之处,虽是隔了衣服,但也柔软撩人无比。眼前的青年站起来,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溥杰更是大惊。
那青年道:“二爷,我是宪(王子)呀,是肃亲王的格格,现在叫川岛芳子。”
溥杰如梦方醒,他已耳闻肃亲王的几个格格的许多风流韵事及荒诞传说,川岛芳子的事外面传的更是厉害,今天见了,才知道传言有一定道理。
溥杰道:“我们虽未见过面,但是肃亲王一家对大清的忠心是有口皆碑的,可是现在,却流落到各处,真让人悲怆满怀。”
溥杰也流出泪来。
“殿下不要悲伤,我大日本帝国会为你们报仇的。”
溥杰向说话的人看去,见此人头上只有几根茸毛,眉毛向外张着,如刷一般,倒是非常茂盛,鼻下的一撮胡子衬得那张老脸腊黄白惨,只是那对眼睛却凶光闪射,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合。
吉冈安直道:“这就是川岛浪速君。”
“久闻大名?”溥杰上前与他握手。
几个人走进客厅,客厅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大照片,照片上是裕仁天皇和皇太后接见吉冈安直的镜头。
吉冈道:“我手中的画上有宣统皇上和郑孝胥先生的题词。天皇陛下和皇太后对我送的礼物很高兴,我也因此荣幸地受到接见。”
筵席很丰盛,席上,大家只是说些别后想念以及其他无关紧要的话。
饭后,川岛芳子道:“我想和二爷单独散会儿步。”
“当然可以。”吉冈安直道。
沙滩上,一长串脚印沿伸到一直望不到的地方。
川岛芳子道:“我们一定要报仇!我们的苦难都是革命造成的!现在蒋介石气势汹汹,要统一全国,但是他屠刀乱舞,纷乱再起,我们复国的机会到了!我们要大干一场!”
“十分渺茫,我们实在是势单力薄。”
“有日本人!日本人可以帮我们!”
溥杰的耳畔又响起了母亲瓜尔佳氏的话:“你一定要帮助你哥哥恢复祖业!”
溥杰道:“宁与外邦,不与家奴!如果日本人能帮助皇上重登大宝,我们没有什么可以顾惜的!”
“瑶兮,瑶兮!我恨死了那些革命的人,我……”芳子又落下泪来,伏在溥杰的肩上号淘大哭。“我们要复国!我们要恢复祖业!”她又想起了1912年以前王府的生活。
一天天地,溥杰在鹿儿岛受到了吉冈大佐夫妇的殷勤热情的招待,无疑,他们成了朋友。
一天,溥杰向吉冈安直道:“真是由衷地感谢你们盛情地款待,我要告辞了。”
“殿下,”吉冈安直道,“再在这里逗留几日吧,有一位子爵要来拜访您。”
“谁?”
“水野胜邦,他可是天皇跟前的红人,又是军部的支持者。”
溥杰心里很兴奋,他预感到有什么大事要与他谋划。
第二天水野子爵来了,在客厅里,只剩下了三个人,几个人互相问候寒暄后,吉冈安直道:“殿下到了天津,可以告诉宣统皇上,现在张学良在满洲闹得很不像话。为了日本的利益,最近在那里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满洲若发生事情,非宣统皇上收拾不可,请宣统皇帝多多保重,他的希望是很大的,也许就在眼前。”
溥杰道:“谢谢大日本帝国对我们的关心,我回去以后,定当转告这些美意。”
水野道:“天皇陛下让我转告对您的问候,并请您转告对宣统皇帝的问候,天皇陛下要与宣统皇帝荣辱与共。”
溥杰热血沸腾,道:“请代我向天皇陛下问安。”
水野道:“殿下,我想把一件礼物亲自送到宣统皇帝的手中,你看可以吗?”
“这太感谢了,但不知是什么礼物?”
水野胜邦拿出一把扇子,展开来,道:“就是送这——关键是扇子上的一联诗句。”
溥杰接过扇子,见上面写道:天莫空勾践 时非无范蠡溥杰道:“这是要皇上像勾践一样复国雪耻,可是范蠡文种何在?”
水野胜邦道:“这两句诗在日本有个典故。在我国南北朝时,受控制于镰仓幕府的后醒醐天皇发动倒幕失败,被幕府捕获,流放隐岐。流放中有个武士把这两句诗刻在樱树干上,暗示给他。后来醒醐天皇在武士的帮助下终于推翻了幕府,回到了京都,便开始了建武中兴。如今宣统皇帝的范合应该是军队,但是中国有可靠的军队吗?”
吉冈安直道:“子爵殿下想同溥殿下一道拜宣统皇帝,这事行吗?”
“当然行!”
晚上,溥杰睡不着觉,披衣出来。看来日本是要用军队扶宣统复位了。溥杰又兴奋又有点担忧,宣统复位是他渴望的,但是借外人之力会不会遗恨于后代?
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一阵阵摇荡的声音:“快!快!好呀……”这是川岛芳子的声音。
“真是好!好!好极了!啊……”这是水野子爵的声音。
一个黑影扑到那浪声传出的窗下,看身架,那必是川岛浪速。
“别太快……别太快……让我享受个够……别停……”这是水野的声音。
“你也要让我享受个够……别停……”这是芳子的声音。
二人肆无忌惮地叫着。
溥杰回到了房里,脑中总是回荡着刚才的声音,欲火中烧,不由想起比他大三岁的唐怡莹,他们俩一直不和,而她却把王府的东西都偷出去卖,亏了王爷载沣请了日本人在家住着才制止了她。她与他已不可能和好,她也已有了新欢。
这样想着,不觉已是后半夜。忽然,他听到敲门声。
“谁——”
“二爷,是我。”是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