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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爷子正好回乡度假,常常邀请老朋友去唐家祖宅做客,高风和海蓝也曾跟着阿婆去拜会过老人。不久,唐澜也来到了岛上,陪老父小住几天。
正好金爸也请了几周假,回岛上陪女儿和外孙们。闲暇之余,唐澜和金爸这两位钓友常常相约去海钓,一般也会叫上高风一同前往。没几天,倒是让他们培养出了一个钓鱼高手。
唐澜对高风这么快就领悟了钓技,很是佩服,还特意送给了他一套重矶钓的专业鱼竿渔具。
过几天又到了阿婆寿辰,因为不是整寿,也就是至亲的家人和特地来拜寿的唐家人坐了几桌。
晚饭后,忙碌了一天的海蓝,同着表姐表嫂等人收拾完了桌椅和厨房,却不见了高风的影子。一问金爸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去钓鱼了,说是这会儿正涨潮,可以钓到大鱼。
海蓝知道高风最近很迷钓鱼,一开始也不太在意。不过,直到晚上九点钟之后,高风还没回来,打电话才发现他的手机没带,还放在家里。
她一时放心不下,便拿了电筒,前往离渔村不远的那处断崖。
此时虽值满月,但天上乌云堆积,月亮藏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好在上山的山路是白色条石铺就,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还是容易辨认。海蓝也就没有打开手电,一步步沿着石阶登上断崖。
一上顶峰,她就看见在前方的崖岸边,高风独自一人坐在那儿。
他的背影仿佛一座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在海面反射的粼粼微光和朦胧夜色中,显得很是孤独寂寞。
英雄末路
海蓝脑海中忽然迸出了这四个字,正是高风的背影给她的感觉。张奕说的没错,高风这种个性的人,一旦失去了追求的目标,就很可能一蹶不振。
她在崖后默默地站了片刻,然后打起精神,放重了脚步,走上前去。
“谁?”高风转头问道。
“是我。”
海蓝走到他身边,手按着他的肩膀,蹲了下去,“钓了几条大鱼啊?”
“……呃,一条也没有。”高风尴尬地开始收拾渔具。
“啊?你钓了大半个晚上,一条都没钓起来啊?那你要是当渔夫,我和宝宝们不都得喝西北风了?”海蓝一边帮着他收拾,一边随口调侃起来。
高风听了这话,却突然顿住了身子。
海蓝也停了下来,“怎么?我开玩笑的啦……”
“我知道……不过,”高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和你说件事。”
“你说。”
“我想转业。”
这还真让海蓝有点意外。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转业了?”
“是这样的……”高风按住了她的手,解释道:“我跟唐世叔学钓鱼的时候,他邀请我去那个飞行俱乐部当教员,待遇很好。虽然没有民航的飞行员高,但是比我在部队还是要高好几倍。”
海蓝的眉头微皱,这个唐澜怎么这么喜欢挖人?
当然,凭良心说,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可海蓝更关心的是高风心里的真实想法。
“所以,你就动心了?你是因为钱,还是因为能继续开飞机,即使只是小飞机?”
“主要是因为钱……”高风坦白承认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当然,能经常免费开开小飞机,也是不错的……”
海蓝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家里很缺钱吗?”
高风听出了海蓝的语气不好,一时也没说话。
他放下了鱼竿渔具,伸出双臂将海蓝拥入怀中,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听我说……我不能飞了,在部队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我觉得在俱乐部当飞行教员,真的不错……我只是不能开战机,那种螺旋桨的小飞机,开起来还是挺轻松的。”
“可是,你就舍得离开部队?”
高风的心脏仿佛被海蓝的话刺了一下,锐痛不已。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海蓝的肩膀,借以稳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可以顺畅地呼吸了,这才开口道:“我是舍不得可是,我也对搞政工或是后勤工作没兴趣,那会闷死我的。”
“我知道……”海蓝说着,又抬头问道:“那你这是要到南港安家落户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唐老板说我回南港也可以,或者到他在青岛办的分部也可以……我觉得到哪儿都行,就看你的意思。你要是想回爸的身边,咱们就想办法把你调到南海舰队或者这边的舰艇学院,反正这边也要搞航母的。”
海蓝眼睛微眯,审视着高风,“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一起转业,而是留在部队?”
高风不假思索地说:“对啊,只是我要走,你还是应该留下的。我们部队至少还要组建三到四支航母舰队,所以部队还很需要你。”
海蓝的嘴角微微勾起,心下了然。她一言不发地抱紧了高风,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那混杂着海的味道的男性气息。
高风继续说道:“老婆,我真的觉得去俱乐部挺好的——既可以多赚点钱,还可以多陪陪宝宝们……”
说到这儿,他的大手轻拍着海蓝的后背,温存得像是在哄小红柳睡觉,“尤其是你,我终于可以好好补偿一下你这些年的付出了……”
“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海蓝越来越能明白高风的心理,她并不急于行动,只是安静地伏在高风的怀中,“……你也有付出的,不存在谁欠谁。”
“不,你为了我,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我既然不能飞了,还是转业算了,正好可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其实,我和你说实话……”
海蓝听到这儿,早已经大概猜到了高风的实话是什么,果然他说的和她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前几天,高风和海蓝带着孩子们上唐家豪宅玩。两个宝宝非常喜欢那里面带游泳池的花园绿地,小红柳无心地央求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爸爸也在家里修个大池子。
当时,海蓝就看到高风的神情有些不对。
果然,高风说道,他想通过教那些富豪们开飞机,打入他们的圈子,得到他们的提携,虽然不见得就会发大财,但是让家境变得更小康些,应该不是太难。
这恐怕才是他做出转业决定的最大原因。
海蓝听完了,只是问他:“你觉得,我要是个想住豪宅的人,还会跟你跑到大西北吗?”
“我知道你不是,可我也知道你应该享有这些物质享受。以前,你为了我的事业牺牲了很多。现在,我的事业……就那样了,自然轮到我为你付出的时候了。”
海蓝心里不由微微有些生气——这个犟驴又在钻牛角尖了。
不过,她并没有发作,只是说道:“好了,这个事情过几天再说吧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再仔细考虑考虑……还有你也问问爸爸妈妈他们的意见再说,好吗?”
“也好。”
两人收拾东西下山。快到山崖底下的时候,海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高风:“当年我们和海鹭他们一起去椰林海湾的时候,你记不记得你在船上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我那时候说了不少的话,你指的是哪句?”
“就是船拐过断崖,你站在驾驶舱看船老大开船的时候说的……”
高风想了想,摇头道:“记不清了,是不是在说冒险主义还是冒险家?”
这话说得真是南辕北辙的
海蓝猜到高风已经忘了他曾说过什么,便不再多说什么,挽起他的胳膊回了家。
到家后,她趁着高风洗漱的时候,偷偷拨打了一个电话。
隔天的大清早,高风接到了严毅师长——哦不,应该是严参谋长的电话。严毅已经提升到军级参谋长一职,很快就会提为少将,前途无量。
不过,他对曾经的爱将依然很关心,在电话中还痛斥高风:“你小子翅膀硬了啊?回南港,居然也不来老部队看看?还把不把我这个老师长放在眼里啊?还把不把你那些二团的兄弟们记在心里啊?枉我在你那次跳伞的时候,还差点……”
说到这里,严毅停住不说了。
“还差点什么?”高风追问。
“哼,还差点为你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师长,哦不,参谋长——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呢?您的眼泪,那怎么也是英雄泪啊”不知为什么,在这个亦师亦友的老上级面前,高风一下子变得特别放松,。
“少拍马屁啊好了,别废话了,听说你老婆,还有你的那对龙凤胎,也一起过来了?赶紧带过来给我们瞧瞧”
“带到哪儿?”高风不能飞之后,人似乎总有点迟钝。
“废话,当然是师部了你不会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吧?”
“不是,我以为您在军部呢……”
“听说你回来了,我昨天连夜赶到了师部,你说你架子大不大吧?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们啊?”
“不要,不要,师……参谋长,我们马上打车过来。”
“混蛋,还给我降级了说”严毅似乎也比平日放浪形骸得多。
“口误口误,参谋长”
“行了,限你两小时之内赶来我这儿报到”
“是”
高风放下电话,出门趴在二楼栏杆上大声叫人:“海蓝,海蓝,杨杨和柳柳呢?没跟阿婆、爸爸他们出去吧?”
“没有啊我让他们在楼下玩呢”
“哦,那快点收拾收拾,跟我回老部队。”
“回部队?”海蓝很快拉着穿得整整齐齐的两孩子出现在院子里,她抬头问道:“去干嘛?”
“探亲。”
高风急急忙忙地换上军装,然后下了楼,却发现海蓝也穿好了军装,带着两孩子坐在院坝中的石桌旁,桌上还放着个带孩子们出门装杂物的小旅行包。
“哦?你的动作还挺快的嘛”
“嗯,本来就想一会儿带他们去二舅家的,你说回部队——那也一样。”
高风也没多话,抱起胖胖的小红柳,拿起小包,边走边说:“走吧,得快一点,师长让我两小时内赶到呢。”
两人带着孩子们紧赶慢赶,还是超时了,不过严毅也没和他们计较,带着邓凯、向兵还有李亚平、孙立山等人,在会客室招待他们一家四口。
大家欢聚一堂,畅叙别情。他们谁都不提高风停飞的事,只是聊着他当年在二团的种种光辉事迹。
尤其是小李,当年高风的僚机,对高风有着长兄般的崇拜。虽然,他现在也是大队长了,也结了婚了,但是看到高风依然很是激动。
这就像高风见到心中崇拜的严毅“师长”,也很激动一样。当然不止是严师长,邓团、向参谋长、孙机务这些人……每个人都和他有着不一般的情谊。
他被师友们簇拥着,一起说笑,一起回忆,脸上又出现了海蓝久违的真正爽朗的笑容。
海蓝很欣慰——果然,这里才是他的根,只有在这儿才能找到他的精气神。
她向严毅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严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分开众人,拍着高风的肩膀说道:“你——先跟我走一趟”
不等高风发问,邓团先问道:“诶,参谋长同志,你要带高风去哪儿啊?我们二团还要给他摆接风酒呢”
“你们先摆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严毅已经拖着高风走到了门口,快出门的时候又回头道:“你们要好好招待小金和娃娃们,不得有误”
高风跟着严毅上了他的车,见严毅开车直奔外场,不禁有点忐忑地问道:“参谋长,你这是……?”
“带你看看飞机啊”
“我,我,不想看。”
“怎么?不能飞了,连看都不能看了?你哪儿那么多的毛病?”严毅不理他,继续开车。
“不是不能看……只不过,能不看还是不看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