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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依然亮晶晶的,单纯,干净。
拉着阮雨进了房内,我将身世告之于他,独独没提我爹希望我和庆之在一起的事。阮雨叹道,“箫能,你爹真不容易。你会不会就此留在大丰,不再回来?”
我道,“不会,我毕竟是大逆人。雨儿,我想让你和我同去大丰。我们的亲事可能要暂缓。”
阮雨握紧我的手,“亲事不急的。你不要太忧心,你爹会好起来的。”
我反握住他的手,“雨儿,你爹说的对,很多事我都蒙在鼓中。我觉得你也是一样,你爹知道很多的事,可是你一样一无所知。我想,我需要去拜访你爹。”
阮雨赞同。我与阮雨商议,决定待行程确定后就去找他的爹爹。
今日沐休,我想我和我娘同时告假,怕是要提前做准备。想来我娘的情绪也该平复,我又到了我娘的院子。我娘正提笔急挥,我一看,是辞呈。我问道,“娘,您不准备回大逆了?”
我娘坚定的看着我,“能儿,娘会陪着你爹。至于你,也长大了。是否留在大丰,由你自己做主。”
“我会回来。”我不加思索的回道。我娘没有多说什么,她继续她的辞呈,扬扬一篇,事无巨细,妥妥当当。完结时,她问我,“能儿,我希望明后日就出发,你准备何时回大逆呢?”
何时?我爹病重,我何时离开?我不想说一个期限,生怕那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我想了想,“娘,我去看看爹,就回来。大逆最近不是很太平,我答应过陛下辅佐太女登基,之后我也会解甲归田。”
我娘笑了笑,“能儿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如今也是国家栋梁,你爹一定很欣慰的。”
我见她三句话不离我爹,也笑了笑,谑道,“娘,您的心是不是早就飞到爹那去了。”
我娘和煦一笑,如沐春风。
我看着我娘,心底一片酸涩。
当日上午,我随着我娘进宫。逆安帝看了我娘的辞呈,波澜不惊。她对着我娘道,“箫飒,你为官十二年,刚正不阿,不偏不倚。五年前朕命你任礼部尚书,对外你无功无过,对内,三年修缮《礼典》,兢兢业业。朕知你是朝中一股清流,本不舍你离开。不过朕知道你这种人,开了口,绝无转圜的可能。也罢,朕准了。一切就按你考虑的来实施。”我娘叩谢。
逆安帝又对着我道,“箫能,朝中局势,相信不用朕再多说。你既有家人病重,朕至多许你一月假期,切记早去早归。你答应朕的事,勿忘。”
我叩谢。
我娘和我的公务,交办了三日。三日后,我们出发去了大丰。
临行前,我和阮雨去看了他的爹爹。我问他,“伯父,您料事如神,在下佩服。”
阮雨的爹爹绷着脸道,“不必恭词,你家中生变,我关心的,不过是如今你对雨儿的承诺,能否不变。”
我道,“伯父,在下不是朝令夕改的人,我一月后回大逆,到时定会给雨儿一个盛大的婚礼。”
阮雨的爹爹回道,“不用虚名,我姑且相信你是真心。”
我谢了他,想想又道,“伯父,雨儿也不小了,很多事您能告诉他的,还是早些告诉他吧。”
阮雨的爹爹道,“箫能,很多事不让你们这些小辈知道,是不希望你们去背负一些莫须有的过去。”
我谢了他的爱护,阮雨爹爹嘱咐了阮雨几句,就让我们离开。我觉得阮雨的爹爹是个十分出色的人物,只是查不出他的来历。阮雨用的紫薇软剑,据说是前朝太女之物,太女被废后,也无人知得那剑去向。我想我还是消息不够灵通,毕竟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用钱就能打探出来的,力有不逮,很正常。
那时没想到,那些我不明了的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或多或少影响了我和阮雨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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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复刻时光 。。。
大丰国在大逆以南,三面皆海。国都定城在海之滨,处处椰林。我很喜欢这个能吹得到海风的古城。
木言师傅带着易了容的我和我娘,阮雨抵达的时候,天近黄昏。木言师傅将我们安置在一处客栈,便进了宫。而后没过多久,她带着我们上了一艘木船。
我踏上船舱的时候,看到了庆之。说是庆之,也不能算是我认识的庆之。他着了杏黄的太女朝服,神情坚毅。
看着一旁有侍卫,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木言师傅将两个侍卫遣出,道,“无妨,这船上都是知情人。”
庆之面色柔和下来,他开口道,“你们终于来了,父皇的身体不太好,近日在圣岛调养。”他的声音已经异化成女声,他与我对视的那一刻,眼光有些闪烁。
木言师傅了然道,“庆之吃了易声丸。”我其实觉得无妨,阮雨当日陪我去雁南关的时候,亦是如此。
我娘道,“庆之,难为你了。”
庆之恢复常色,温和一笑,“没什么,我习惯了。”我娘不停的询问庆之我爹的近况,阮雨不说话,我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庆之说着我爹的病情。偶尔,庆之的目光会飘向我,待我回视他的时候,他又会回避,他眼中的那丝不安,在我看来,有点像狼狈。
船行了半个时辰,终于靠岸。我看得出我娘很紧张,其实我也很紧张。真的要看到我爹了,十七年分别,如今他会是什么模样呢。
登上圣岛,还要爬上圣山。庆之说我爹住在半山,圣岛山顶的万佛寺,是大丰祈福的地方,十分灵验。一路皆布了阵法,庆之说这样我爹调养的时候,可以不必劳神掩饰。看得出庆之很孝心,想想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替我尽了孝道,我心中感激,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被阮雨瞥见,他眼眸暗了下来。阮雨这一路都是沉默,我握住他的手。他叹了口气,没有挣脱。
快到之时,庆之想要提前去通报我爹我们来了岛上。我娘拦住他。她卸下自己的易容,又让我和阮雨也除去面具。她停下来,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仪容,又替我拢了拢头发,拉了拉衣角。我笑道,“娘,你今天真好看。”我娘笑的格外温柔。我看着她眼角的细纹,没再多说什么。
看到圣岛半山宅院的时候,我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那门楣,那围墙,那院落,盛极之时的江南箫家,就是这番格局。一切如旧吗?咸湿的海风吹来的时候,我苦苦一笑,白驹过隙,早已不复江南。
站在院外,门扉紧闭。我娘的双手抚摸着门上的青铜貔貅门环,久久不言。当年被人从故宅赶出,而后不久,听说那所几百年的老宅,毁于烈火。我和我娘赶去的时候,那里早是一片灰烬。我娘不停翻找,庆幸未有人伤亡。那之后,再也没人见过我爹的踪迹。谁曾想当年的门环,会在这千里之外。当年那人,如今在这精仿的院内。
我平复下内心的波澜,轻道,“娘,进去吧。”
我娘像被惊醒,她看了我一眼,强自镇定。她叩了叩门扉,片刻,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看到我娘,无比诧异,他擦了擦眼角,对着我娘道,“家主,您来了。”
我认出来,那是眷叔。他是我爹的侍从,当年我学步,还是他手把手的扶着教会。如今,他的两鬓,已经斑白。
我娘颤声道,“阿眷,你主子可曾安歇?”
眷叔又擦了擦眼角,“家主,主子还不曾歇息。在书房里。”
我娘点了点头,步入院子。我再次惶然,当年我爹总是在书房,等着晚归的娘亲。那时我娘和眷叔的对话,总是如此。我没有跟着我娘,其他人也没有。这格局与当年的箫家一模一样,我娘早已熟稔的走向书房。我看着我娘轻轻的推开房门,听见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我听见我娘唤了声“益儿。”……而后,眷叔对着我道,“是小强吧,木言说你如今已经改名叫箫能。”
我连忙点头,“眷叔,是我。您还是老样子。”
眷叔笑了笑,“木言说你会哄人开心,果不其然。能儿,你长大了。一旁休息一会,让你娘和你爹单独说会话吧。”'网罗电子书:。WRbook。'
我们随着眷叔到了偏院。众人闲话,谁也没有提当年的事,就好像我们一直在一起,如现在一般。
不记得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个温暖的男声,“能儿。”我猛的站起身,走向门口,我看见我娘拉着一个身着云白衣衫的男子,我看见那人两鬓全白,瘦骨嶙峋,容颜憔悴,唯独不变的,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温情脉脉。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扑到他的怀里,“爹。”
我爹揽住了我,被我一撞,他咳了起来。我吓得赶紧放开他,我爹一边咳嗽,一边安抚的对着我微笑,“没事。能儿,让爹好好看看你。”我看见他捂住嘴的帕子上,渗出了殷红。庆之赶紧走上前,“父皇,您歇息一下,用点药吧。”
我爹坐在了椅子上,眷叔去给他端药。我爹对着庆之说,“庆之,去换身衣服过来。”庆之顺从的离开。
我爹端详着我,“能儿长大了,除了眼睛,其他都长得很像你娘呢。”我嗔道,“爹,我除了眼睛,都长得很像您。”我爹微笑,“是吗?让爹仔细看看。”我娘在一旁看着我贫嘴。我瞥见一旁怔怔的阮雨,方察觉忽略了他。我急忙拉着阮雨到了我爹面前,“爹,这是阮雨,我的夫郎。”
阮雨急忙行礼,我爹温和的看着阮雨,“不错,知书达礼,样貌风流。”阮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我忍不住笑道,“爹,我的眼光很好吧。”我爹点头。阮雨的脸更红,连白玉一般的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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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人各有志,何可思量 。。。
我爹用毕眷叔端来的药,庆之亦换了男装出来。雨过天青色的儒衫,一片明朗。我爹道,“庆之还是男装好看。”我没有接话,我娘笑着点头。阮雨看了看庆之,也没说话。
众人闲话,我娘和木言师傅说了很多我幼时的小事。木言师傅说初见我只觉沉稳,越大越多了些闲情野趣,喜欢遛狗,对茶对酒颇爱研究。不懂追逐功名,对经营也没有想法。好在中了状元,否则真担心我要成了纨绔子弟,荒废一生。
我不记得我是从何时有了一生平凡逍遥,便是快意人生的念头。如今想来,我确实是一个乐于安逸的人。若天下皆太平,有何不可。
庆之笑道,“人各有志,何可思量。”我爹道,“庆之倒是替能儿说话。”
我笑道,“爹,庆之师兄说的很对,人各有志。能儿没有鸿浩之志,惟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我爹看了看我娘,叹息,“能儿和你娘一样,也不是不好,只是太安于现状。”
我娘笑道,“生在盛世,难免贪恋安稳。人生匆匆,韶光易逝。能儿不是苟且贪生之人,她当肩负的,必不会推却。想必当年见过繁华如浮云,性子恬淡些,不是坏事。”
我爹有些怅然,“箫飒,提到当年,我这一生,无愧天地,却独独亏待了你和能儿。”
我娘拉住我爹的手,“都过去了。你看,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
我娘后来告诉我,我爹对我和我娘心怀愧疚,不知我们能否原谅他,但他一生无悔。我想人的一生能够无悔,便已足够。求仁得仁,自当无怨无悔。
那一夜,诉的都是团圆。那样久别之后的重逢,没人舍得破坏一星的美满。庆之和眷叔劝了几次我爹早些休息,我爹都不肯离去。到了后来,我娘拉紧我爹的手,称实在困乏,我爹方依依不舍的命众人散去。我看着我娘和我爹亲密无间,并肩回房,只觉得心中有一处,变得分外柔软。我已不会再问我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