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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大门两边的哨兵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眼光直视前方,而是都歪着头向兵营外面不住地瞟着。
这让周卫国大惑不解,兵营外究竟有什么事物能吸引得了平常恪尽职守的哨兵的目光?
走到门口,哨兵发现了他,转头对他嘿嘿傻笑了一声,立刻又将目光投向了兵营外面。
周卫国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外一看,不由也傻了。
门口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学生装束的女子,不是萧雅还能是谁?
周卫国终于明白了王贵州的古怪表情和仁慈,以及哨兵的奇怪表现。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但能见到个女子,而且还是如萧雅这般出色的女子,也就难怪这群和尚们做出这些奇怪举动了!
此刻,周卫国心中却是叫苦不迭!现在他最不敢见的人就是萧雅了!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萧雅也肯定看见了他,总不能扭头就走吧?而且,萧雅既然找到这里,不和她说清楚她是断断不会甘心的!所以周卫国只好硬着头皮走向萧雅。
来到萧雅面前,周卫国讪讪地说:“你来了?”
萧雅冷冷地说:“我不能来吗?”
周卫国开始抓头,除了抓头以外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此刻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萧雅说:“你投考中央军校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卫国刚要解释,萧雅就接着说道:“还有!你投考中央军校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名字都改了?你是存心不想让我找到你是吧?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周卫国哭笑不得,这叫他怎么解释?
萧雅眼中已有了泪光,说:“你不说是吧?你不说那我可就要走了!”
嘴上说走,脚下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周卫国赶紧抓住萧雅的手,萧雅一甩没有甩脱也就任他抓着了。
周卫国说:“你听我说,我投考中央军校是有原因的。”
说着就把自己在上海青云路的经历和之后陈正伦临死前托一个军官给自己带来《满江红》的事情说了。
萧雅听着周卫国的叙述,脸色渐渐好转,待听到陈正伦的慷慨悲壮时,也不由感动莫名。
待周卫国把一切情由说完,萧雅心中的怒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看见萧雅脸色好转,周卫国也放下了心,不由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周卫国一说出这句话,就开始后悔。
果然,一听周卫国问这个问题,刚平静下来的萧雅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不住滴落。
周卫国一时手足无措。
那两个哨兵刚开始看见萧雅等的人居然是周卫国时心中就很不爽,待看见萧雅只听周卫国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就开始不停流泪,就更是一脸的不满了。不用说,一定是这个疯子新丁对这姑娘做了什么,这个姑娘现在找上门来,疯子新丁不愿意承担责任就把人家姑娘给惹哭了!
若不是要站哨,而且考虑到单兵格斗技能比不上周卫国,两人早就冲上来“抱打不平”了!
这时,刚好一队巡逻队经过,看见萧雅流泪,而周卫国又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的表情,所有巡逻队员脸上立刻现出愤慨的表情,简直就想要冲上来痛揍周卫国一顿!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居然忍心让她哭!?这个疯子新丁还真不是个东西!
周卫国赶紧朝巡逻队员做了个无辜的手势。
萧雅却突然扑到他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这回哨兵和巡逻队员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会吧?什么世道?连疯子新丁这样的男人也要?那姑娘真是瞎了眼了!
巡逻队员们纷纷心中叹气,继续巡逻。
两个哨兵也愤愤地收回了看向萧雅的目光,但过了不久又忍不住向萧雅看去。
良久,萧雅才停止了哭泣,离开了周卫国的怀抱。
看见周卫国胸前一大片混杂了眼泪和鼻涕的湿迹,萧雅脸又渐渐红了。
周卫国看得心痛不已,扶起萧雅的脸,轻轻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萧雅看着周卫国,突然低声说道:“你这样一走了之,难道就不记得当初在十全街上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周卫国心中一痛,他怎么会不记得?在十全街上当周卫国问萧雅如果他突然消失她会怎么办时,萧雅的回答是:“我会找你半辈子,再等你半辈子!”
就是因为这句话,周卫国才没有将自己投考中央军校的决定告诉萧雅,为的就是让萧雅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忘记自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萧雅居然能够找到他!看来她当时说出这句话并不是一时冲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内心的坚强实在不是他周卫国可以想像的。
周卫国点头说:“我记得,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
萧雅却用手遮住了周卫国的口,说:“你不用说,我明白!”
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再不需多说。
整个世界在此刻也似乎突然变得一片宁静。
良久,两人激动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周卫国立刻拉着萧雅的手走向后山,毕竟,在哨兵面前谈情说爱不但要有足够的胆色还要脸皮够厚。
看着一朵鲜花就此被一堆牛粪给骗走了,两个哨兵只好叹着气将目光从萧雅模糊的背影中收回,心中却在暗自感叹为什么自己不是牛粪?
《特战先驱》第二部分第五章 黄埔魂(十)
一路上,萧雅简单地把两人分别之后的情形说了。
原来,周卫国走后几天,萧雅就觉察出了异样,找了好几天都找不见周文,校方也不知为何对周文的下落讳莫如深。想到刘远是周文最好的朋友,萧雅便找到了刘远,询问周文的下落。刘远先是推说不知,最后干脆就躲着萧雅。但最终还是没躲过,又经不住萧雅反复追问,眼看瞒不住,只好说了,只是却忘了说周文改名的事情。待萧雅跑到南京中央军校一问,却被告知第九期续招的入伍生目前已分到各个部队训练去了,至于这个周文,却是查无此人,而且,就算有这么个人,中央军校的学员去向又岂是萧雅这么个普通人能打听得到的?无法可想的萧雅又想起了周老太爷,明白周老太爷肯定知道周文的下落,于是回到苏州恳求周老太爷。周老太爷虽然对这个原本可以成为自己儿媳的女子很欣赏,也很不忍心瞒着她,但是明白自己儿子的一番心意,却是硬着心肠就是不说。萧雅却也不再恳求,只是此后每天都守在周家门外,等着周老太爷回复。如此竟有月余!最终周老太爷心软了,再加上吴妈的恳求,周老太爷终于将周文改名周卫国并投考中央军校的情由说了,但周老太爷也不知道周卫国现在究竟在哪支部队受训。只是既然周老太爷答应帮忙,找到周卫国的方法总是有的。最终,几经周折的萧雅总算是找到了周卫国现在所在的兵营。
萧雅虽然说的简单,但却听得周卫国暗暗心惊。
可以想像,这两个多月,萧雅是如何度过的!她该是怎样的难过和无助啊!
看着萧雅憔悴瘦弱的身体,周卫国心中感动,握萧雅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萧雅立刻就感觉到了,对周卫国嫣然一笑。
周卫国立刻醉了,心中只是转着一个念头:“周卫国啊周卫国,你切不可辜负了小雅!”
不由将萧雅拥在怀中。
萧雅任他拥着,暗中却在偷偷打量着周卫国。
才两个多月不见,周卫国脸上文弱的神色已经全然不见了,代之以儒雅中混合着剽悍和果敢!
萧雅从没想到,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在短短两个多月就变化这么大!
萧雅心中不由想道:“看来他真是一个天生的军人!”
依偎在周卫国怀中良久,萧雅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挣开了周卫国的怀抱,对周卫国说道:“阿土……”
听见这个称呼,周卫国立时想起了两人当初在十全街上的情景,心中顿时一片柔情。
萧雅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一个?”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这年头竟还有好消息?那就先说这好消息吧!”
萧雅说:“你还记得东北军的马占山将军吗?”
周卫国皱了皱眉,说:“马占山?他不是当了汉奸吗?你怎么还称呼他为将军?”
萧雅笑了,说:“你看看,进了中央军校连这么重大的消息都不知道?马占山将军当初只是假投降,在今年的四月一日,马将军秘密出走黑河,通电反正,重举抗日大旗,并向国际联盟调查团揭露了日本扶植傀儡、制造伪满洲国的内幕。之后,马将军又集合旧部,并联合吉林的李杜、丁超和海拉尔的苏炳文等人,共同组成了‘东北救国抗日联合军’,在绥化、讷河、拜泉等地打击日伪军。”
周卫国“啊”了一声,说:“真的?”
萧雅微笑着说:“当然是真的!当初马将军假投降时谁不以为他是大汉奸?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马将军当初这样做是为了忍辱负重,以待时机!”
周卫国听着萧雅说的话,心中想的却是:“其实,当初也有人看出来了。那就是我父亲!”
记得当初听说马占山投敌后,周老太爷说了句“听其言,观其行”。当时周文和刘远都在场,两人都不知周老太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父亲应该是早已预见到马占山将军的真实意图了,也就是萧雅所说的“忍辱负重,以待时机”,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周卫国突然又想起了陈正伦临死前托那军官带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忍辱负重,以利国家”!想想自己似乎并没有做到“忍辱负重”,不由心中苦笑,感慨良多。
周卫国突然想起应该还有一个坏消息,便问道:“那坏消息呢?”
萧雅黯然说:“五月五日,国民政府与日本当局签订《淞沪停战协定》,协定有‘双方军队尽其力之所及,在上海周围停止一切及各种敌对行为。’‘中国军队在本协定所涉及区域内之常态恢复,未经决定办法以前,留驻其现在地位。’‘日本军队撤退至公共租界暨虹口方面之越界筑路,一如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一月二十八日事变之前。但鉴于须待容纳之日本军队人数,有若干部队可暂驻扎于上述区域之毗连地方。’等五条。”
周卫国愤然说:“卖国贼!签署这份协定的人就是彻彻底底的卖国贼!可怜‘一•;二八’淞沪抗战无数爱国将士的血都白流了!”
看着情绪激动的周卫国,萧雅突然有了一个冲动,对周卫国郑重地说:“阿土,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周卫国听萧雅这么一说,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两人还像当初一样正站在十全街,只不过这回问话的人从自己变成了萧雅。不由愣了愣,但还是说道:“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