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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减肥吧。减轻体重,或许我就能飞向更高的地方。”
她扭扭腰,这觉悟和乔纳森差得太远了。
“你还想要瘦吗。胸都已经平成这样了。”
我扯下已写完的三题故事冷静地讥讽道,只见学姐双手捂胸满脸通红地反驳起来。
“你这个笨蛋,居然对社长这样说话。你一个小小社员还敢出言不逊,太嚣张了。”
“反正就我们两个人,还分什么社长社员。点心不要了?”
“不,我要吃。”
远子学姐原本气鼓鼓的脸立刻松弛下来,甜甜地笑着伸出了双手。
“嘿嘿,不知道你这个主厨精选出了什么题目,希望是甜食。”
她喜不自禁地读了起来,同时撕下纸片送进口中。
“穷途之鼠”、“血柱”、“阿鼻叫唤(佛教用语,指陷入阿鼻地狱后的呼叫声。常用来比喻悲惨的呼救声。此处为猫的名字。)”。
用这三个词语写成的故事效力超强。
“不要啊——一群遭受蹂躏的老鼠乘着血柱发动攻击——钻进了衣服里~~~~~到处撕咬~~~~~血柱再次奔涌而出~~~~~连最强的猫‘阿鼻叫唤’也被干掉了————
好辣,好辣。就像往超辣冬阴功上铺了一层混有黄金辣椒和红辣椒酱的漩涡状芥末似的味道~~~~~”(冬阴功,著名泰国菜之一,冬阴=酸辣,功=虾,也就是酸辣虾汤。)
看着学姐边叫边跳,我不禁想起先前她抱着垃圾桶的样子。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叶,你好过分。”
远子学姐泪眼婆娑地噔了我一下。
“哼,看好了,我绝对会让你尊敬我。
我要成为变不可能为可能的乔纳森。
我要华丽地进化。”
◇◇◇
一周后,曾在我面前发表过莫名宣言的远子学姐在球技大会上展翅高飞。
为在排球比赛上发动决定性的一击,远子学姐高高飞起。
不过貌似特训没能成功,她一头撞在了球网上。
“文学少女”没能成为乔纳森。
在那之后。
远子学姐手脚及头发被球网缠住、泪眼朦胧挣扎不已的照片在校内广为流传。
我将那张同学强行兜售给我的可笑照片悄悄藏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完—
恋爱插话集第四弹 “文学少女”和幸福的孩子
我曾是个幸福的孩子。
在初中三年级的初夏、我目睹你微笑着从屋顶跳下的那一幕之前——
◇◇◇
高中一年级的初冬时节。我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
“路上小心啊。”
妈妈愉快地将包裹着手绢的便当盒交给我。
“哥哥,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玩昨天的游戏!”
还在读幼稚园的妹妹扒着我的膝盖天真地说道。
“嗯:就这么说定了,舞花。妈妈,谢谢你的便当,我走啦。”
“哥哥路上小心。”
穿着圆滚滚的幼稚园服的舞花在我背后用力挥手。
在家人的送别中,我像平时一样朝着学校走去。
红色山茶花开放在冰凉的空气中。稍显阴沉的灰色天空看起来并不像是要下雨:四周一片宁静。
穿过住宅区,我走在逐渐染上冬季色彩的林荫道上。
身边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和车辆,所有人都对我熟视无睹。
一成不变的早晨,一成不变的上学路。
上课及课间肯定也会重复昨天的情景。放学以后去文艺社,那个三股辫的怪学姐想必仍是蜷坐在窗边的铁管椅上,用这样一句话迎接我的到来。
“你好啊,心叶。肚子饿了,给我写点点心吧。”
而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在抱怨的同时,不耐烦地打开一本五十张的原稿纸封面。
这个世界平静而安宁。对于自己将以寻常的步调,继续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行进一事,我原本没有感到过一丝不安或恐惧。
可是,那一幕却毫无征兆地出观在我的脚边。
“!”
在看到它的瞬间,我顿时背脊发凉,整个身体都向后缩了缩。
一只鸟的尸体横在道路正中。
血从那块黑色的东西里流淌出来,灰色羽毛散了一地;它身上有一半的肉都被碾碎了,从体内露出了蚯蚓般的内脏。那只鸟微张着尚带稚黄的嘴,红色的眼珠还盯着天空。
这副光景瞬间刺入眼帘,我只觉得心都冷了。
身体仿佛僵住了一般,我再也迈不动脚步,只能呆呆站在原地,就连扭开脸或是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不会动的鸟。
被碾碎的鸟。
冰冷的鸟。
这让我联想到那年初夏。
我只觉得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满脑子全是那只鸟的尸骸,以及我所想象的鸟儿坠落的场景。那只鸟,忽然变成了一个穿着水手服的马尾辫少女。
少女从阳光弦固的屋顶以头上脚下的姿势朝下坠落,她的制服裙摆在空中飘摇,马尾辫随风舞动。那少女在围栏边扭过头露出寂寞的微笑,用清澈的嗓音说道——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留下这句话,那一天,美羽软软地将身体倒向栏杆,落了下去!
被留下的我只觉得手指痉挛、冷汗直喷,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办。这不过是只横尸路边的鸟尸体,我的身体却颤抖得不能自已。无论多想挪动脚步,我都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似的,连走一步都办不到。
怎幺办。怎么办。
我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心仿佛要被挤碎了一样疼,我满头大汗地向后退去,最终转过身奔跑起来。
那是鸟!不过是鸟!不是美羽!是鸟!
我企图努力说服自己,但那句话仍在不停地责备着我。
——你一定不懂吧!
一—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平静的晨闻风景瞬间幻化成了可怖的傍晚逢魔时分。
仿佛一切事物都逐渐染上诡异的色彩并逐渐融化,我含着泪水一路奔逃,像是背后有只可怕的怪兽在追赶,就连熟悉的街道和围墙都仿若化作沙砾缠上了脚踝。我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蹲下身子,呕吐。
无论吐出多少东西,仍会有大量酸液涌入口中。胃内变得灼烧,喉咙不住颤抖。
我泪流满面双手撑地,一个劲地呕吐。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我仍用脸紧贴地面蜷着身子,重复着粗浅短促的呼吸。
我得去学校,但那鸟尸的样子仍深深印在我的脑中不断撕扯着神经。掀起一阵阵恶心和恶寒之感。
它是不是还在那儿。
我不敢去确认,不敢回到那里。
等身体终于停止颤抖后,我擦了擦嘴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朝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用公园的自来水洗了手漱了口之后,我找了个电活亭给学校打了电话。
我用半死不活的语气向老师说明了半路上身体不适想请假的意图。
接电话的老师担心地询问我“要不要紧”,并表示会转告我的班主任。
然后,我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如果现在回家,妈妈一定又要担心我的身体。直到最近我的身体情况才开始稳定,好容易回到了学校,爸妈也终于因此舒了口气。
一想到那两个人难过的表情,我就觉得心头一紧。
我不想再看见他们露出那样的表情。
留在住宅区太扎眼了,我向人多的商业区走去。
不过既便如此,在这种时间穿着制服到处乱逛看起来一样醒目,我不禁担忧起被人问起来该怎么办。
能去哪儿呢。
完全迷茫,我好想哭。
现在还是上午。要是去快餐店或者游戏厅恐怕有人会通报给学校;卡拉OK、便利店只怕也会引起店员的怀疑。
糟糕,越来越不舒服了。
干脆去医院吧。对啊,医院的话穿什么衣服都没问题。
每当与别人擦肩而过,我都小心地侧过身子,就这样一路朝学校附近的综合医院走去。
候诊室的椅子大约有一半已经被坐满了,他们中有老人、父母陪伴的小孩、戴着口罩的学生。各年龄的人都在静静地等待。
我老老实实地混在他们之间,随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被叫到名字起身离开,我心中的不安也在加刷。
这个男孩怎么老坐在那儿。
我感觉周围对我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胃部仿佛被揪住一样疼痛,我难耐地逃走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医院中庭的长椅上坐下,握着双手低下头。喉咙尖辣辣地疼,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离美羽跳楼已经过了一年多。
为什么鸟的尸体会让我想起美羽。
——心叶。
——心叶。
一个明快的声音震动了冬季的冰冷空气。
在斑驳的树荫下,美羽甩着她长长的马尾辫狡黠地看着我。
她是我自幼就喜欢的女孩。
这么说来,马上就到美羽的生日了。
每年我都会认真思考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她开心。每次我都会提前一个月去女生们聚集的杂货铺和首饰店,看着那些橱窗里的布偶和珠子项链。
不如今年送包书纸;或者那套蓝色笔记本和圆珠笔更好;那个画着玫瑰图案的茶杯也很漂亮啊;那个银色沙漏也不错。
就这样,每次我将绞尽脑汁精心挑选的礼物送给美羽时,都会紧张到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美羽会喜欢吗?她会高兴吗?
在她十四岁生回那天,我送了一个天使翅膀形状的胸针。
那是一枚透明玻璃制成的胸针,两个翅膀的正上方点缀着一个金环。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和美羽很配。
因为美羽对我而言就像个天使。
见到这个被装在蓝色小盒子里的胸针,美羽“哇”地轻呼一声扭头看向我,那表情就像个想到了什么恶作剧的孩子。
——哎,心叶,你帮我戴上。
——来,戴在这儿。
整齐的指甲指着她覆盖着淡蓝色毛衣的左胸。
——可是……那个。
——快点啦,心叶。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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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羽的催促下,我将胸针轻轻刺进她柔软的毛衣里,准备扣上。但是,由于害怕碰到她的胸部,手指的动作显得很僵硬。
我局促不安、面红耳赤地与搭扣陷入了苦战。美羽银铃般的笑声从正上方传进耳中,害我的脸烧得更热了。
好容易才扣上了胸针,却发观它是斜的。
——对、对不起。
——嗯,心叶真是笨手笨脚。不过没关系,就这样吧。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按着胸口,露出令人眩晕的笑容。
在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面前,我看呆了。美羽见状又满脸恶作剧地看着我,倏地把脸凑了过来。
她轻启双唇,对惊呆了的我细声道。
——亲你一下……算是感谢。
——!
——或者心叶亲我也可以哦?
她用任性的小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