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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的声音跟以往一样低沉沙哑。
空中覆盖着灰色的云层,铁丝网对面的游泳池里,水波摇曳。
远处传来棒球的击打声。
“再婚的对象……是个好人,虽然我没法再叫‘大西’了……妈妈一直都在拼命地工作,太辛苦了。所以,我觉得,能跟那个人再婚……太好了。”
第一次听说大西家里的事。
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啊、脏兮兮的袖口啊、长过头的额发啊、眼睛很差却不配眼镜啊,或许也是因为有各种原因才会这样的吧。
——基次郎的作品里头,我最喜欢《柠檬》。
在图书室里,用温柔的眼神说出的话。
——像是被不安给压垮的作者,在水果店里看到柠檬,把它拿在手上的那一瞬间,心情嗖地一下变轻快了的那个描写啊……
那个时候的声音,那个时候的眼神,跟如今静静地看着我的大西重合了起来,胸口变得异常地酸楚。
——啊,这种感觉,我明白了……
大西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说井上的事一点都没想过……那是骗人的。听到说井上喜欢我的时候,还是有点开心的……
“井上又可爱……又开朗,朋友也很多……所以是个离我很遥远的存在……
“跟井上说话,对我来说,就像是基次郎的柠檬那样的感觉……”
渐渐的,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再见。大西是这么说了吧。
我是点了点头,带着哭腔地说了声〃嗯〃吧。
我也是,说一点儿都没想过大西,那是谎话啊。
要是能这么说出来就好了,可是却没有。
新的住址也好,新的姓也好,什么都、什么都没听到,再也看不到大西的模样了。
胸口酸酸的。
身体如同刀绞一般,酸楚、悲伤、寂寞、心痛。
我在游泳池边上,低着头,泪流满面地痛哭起来。
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眨着眼睛,一边抽泣着一边走。
大西要是能跟新的家人还有同班同学处好关系就好了。
大西也好,大西的妈妈也好,要是能非常非常幸福就好了。
大西要是不用再忍耐,不会再有悲伤的回忆,笑着过活就好了。
顺路去了趟超市,把做晚饭的材料放进要买的东西里。
今天做奶油圆白菜卷吧,不用番茄酱,就煮成甜甜的奶油浓汤吧……喝了让心里头暖呼呼的。
眼泪好几次、好几次涌了上来。
当眨着的眼睛睁开来时,正好看到了架子上堆着的柠檬。
就好像是挤出来的颜料似的,明艳的黄色浸满了我的双眼。
——跟井上说话,对我来说,就像是基次郎的柠檬那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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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一个柠檬放在掌心。
静静地握着柠檬时,那冰冷的小小果实,给火热的皮肤带来一丝舒适的清凉。
就好像把身体里讨厌的热量嗖地都吸了出来,心情一下就变得轻快起来了似的……
被一个柠檬,温柔地将哀伤和痛苦吸走了。
被一个柠檬慰藉着。
——啊,这种感觉,我明白了……
初恋是柠檬派的味道。很久以前,三股辫的文学少女教过我。
很酸又很甜的味道。
我一边回想着,一边往篮子里放进三个柠檬。
饭后的甜点就做柠檬派吧。
肯定是又酸又苦闷的味道吧。
——完——
参考文献:
《棧卫扇痪怼�
作者棧卫�
出版社株式会社筑摩书房
1986年8月26日第1次印刷
1992年2月25日第8次印刷
翻译:watashia
文学少女的秘密书架 文学少女与幸福的孩子
作者/野村美月
插画/竹冈美罚�
翻译/usagiyu
我,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直到在初中3年级的初夏,看着你微笑着,从那个屋顶上跳下为止——。
高中一年级的晚秋,我一如既往地过着平凡的日子。
“路上小心啊,哥哥。”
妈妈展开一抹爽朗的笑容,递给我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便当盒。
“哥哥,回来之后我们继续昨天的游戏吧。”
还在读幼稚园的妹妹抱着我的大腿,天真地说道。
“嗯,我们约好了,舞花。妈妈,谢谢你的便当,我走了。”
“哥哥,路上小心~~~哦!”
舞花穿着宽松的幼稚园服,在我的身后大幅度地挥舞着双手。
在家人的目送之下,我像往常那样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在冷飕飕的空气之中,隐隐约约飘散着丹桂的香气。尽管天空有点灰暗,但此时依然没有要下雨的势头出现,仅仅只是呈现出寂静的感觉。
穿过住宅地,我漫步在染上秋色的树林通道之中。
在一旁匆匆路过的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都对我漠不关心。
一成不变的早晨,一成不变的返校沿途风景。
想必连上课、课间休息时间也是如同昨日一样重重复复地毫无变化吧。
放学后,去到文艺社,一如既往看到梳着长长的三股辫的奇怪学姐,屈膝坐在窗边的铁管椅子上,说着迎接我的话语。
“你好啊,心叶。我肚子好饿哦,你快点写点什么吧~~”
而我总是一边以厌恶的语调说着很麻烦,一边认命又无奈地慢慢打开50张钉成一叠的原稿用纸的封面。
既和平又安稳的,世界。
我的步伐如同平常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以这种步伐向着道路的前方迈进,丝毫的不安与恐怖也不会产生。
然而,那个东西,却突如其然地出现在我的脚下。
“!”
看到它的一瞬间,后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身体惊恐得无法动弹。
一只鸟儿的尸体倒卧在道路的正中央。
黑色的肉块淌流着血,灰色的羽毛散落在四周。肉体已经腐烂了,犹如蚯蚓般的内脏裸露出来,泛黄的小嘴微微张开,赤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仰望着天空。
那样的光景,一下子扎进了我的瞳孔,心脏也随即冻结起来。
很快地,全身从头到脚都绷得紧紧的,一动也动不了了。我既不能背过脸去也不能闭上眼睛,仅仅是脸色发青地呆站着。
一动不动的鸟儿。
溃烂的鸟儿。
冷却了的鸟儿。
此情此景令我联想起,在那个初夏发生的那件事情。
突然间,脑袋犹如分裂般地痛苦不堪,鸟儿的尸体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眼前回放。接着,出现的是鸟儿坠落的景象。那只鸟儿,变成了一个穿着水手服、绑着马尾辫的女孩子。
往下坠落的少女。被炫目的阳光照耀着的屋顶。摇摆着的制服裙子。清爽的马尾辫。她站在围栏的前面,头往回看,露出一副非常寂寞的笑脸,用清亮悦耳的声音说道: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小声地嘟囔着的美羽,在那一天越过楼顶的围栏,然后身体慢慢地往后倾倒,掉了下去!
手指颤动着痉挛起来,冷汗不断地喷洒而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怎么办?明明倒卧在道路的仅仅是鸟儿的尸体而已,为何我的身体却颤抖不休。
不管想怎样移动我的脚,却依旧扎根似的前进不了,呼吸彷佛凝结起来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塞在喉咙里,苦不堪言。
怎么办,怎么办?
我带着泪湿的脸,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然后,又……
有如心脏溃烂般的疼痛使我的汗水一点一点流出,我慢慢地往后退,最后转身逃跑。
那是鸟!仅仅是鸟而已!不是美羽!是鸟!
即使我这样拼命地说服自己,但责备的声音依然紧紧地追随着我。
——你一定不懂吧!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和平的早晨转眼就变成黄昏了。
一切都被染上了奇怪的色调,眼前出现了模糊不清的晚霞。我就好像想从来历不明的妖怪身边逃脱似的,半哭泣着继续奔跑。
平日看惯的的道路和围墙都仿佛在我眼前瞬间崩塌成砂,并与我的脚纠缠在一起。我蹲坐在昏暗的小巷里,不停地呕吐着。
不断呕吐不断呕吐,口中的酸水不断地往上涌,胃像火烧似的,喉咙不住地颤抖。我流着眼泪双手触地地跪坐着呕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什么都呕吐不出来了,我垂着脸蹲坐在小巷里面,喘息般地重复着细微的呼吸。
学校,非去不可。
可是,那只鸟儿的尸体一浮现在脑海,身体正中又再一次好像抽筋般的抖个不停,恶心与恶寒的感觉不断上涌。
那个仍旧残留在脑海里吗?
确实令我感到很害怕,依旧复原不了。
在颤抖停止之后,我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踉跄着站起来,向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迈出沉重的步伐。
在公园的自来水管道清洗完手漱了口之后,我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然后打电话回学校。
“因为在途中突然感到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想请假。”我用一副非常阴沉的口气如此说着,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快死了。
接电话的老师担心地询问着“要不要紧啊?”,然后在听我说明没什么大碍之后帮我转告给我的班主任听。
就这样,我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着。
现在如果回家的话,妈妈一定会很担心吧。本来以为最近已经没有再怎么发作,可以正常地上学去,也可以让爸爸跟妈妈放心了,结果却……
再继续呆在这住宅区里,总觉得会十分引人注目,于是就向着人多的繁华街走去。
可是,尽管如此,在这个时候穿着校服到处逛的话,给人看见大概会觉得很奇怪吧。如果因此遭到询问那怎么办才好呢,我顿时感到非常的不安。
到底应该去哪里好呢?
心里觉得非常不安,快要哭出来了。
现在还是上午呢。到快餐食品店和游戏机中心的话,或许会遭到辅导员的盘问吧。即使去卡拉OK店也好,方便商店也好,里面的店员都会觉得很奇怪吧。
停下来不要再想了。搞得心情又再度恶劣起来了。
干脆到医院去吧。没错,医院的话穿校服进去也没问题的。
每当跟某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身体都会不自觉地悚惧起来,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终于到达了在学校附件的综合病院。
等待室的椅子有一半都被占满了。
老人家啦,由母亲陪伴着的小孩子啦,带着口罩的学生啦,各式各样不同年龄层的人,都排着队等待看病。
虽然我混杂在他们其中,静静地蜷缩着身子,但听到周围的人一个个地被喊叫着名字站起来,心中不免还有点不安。
那个男孩子为什么始终都呆在那里呢?
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对我投以怀疑的目光……
胃部扭曲似的疼痛布满全身,我没命似的逃离了那里。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坐在医院中庭的长椅上面,面部伏在交叠着双手中间。喉咙像被火烧似的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