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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公安接到电话后迅速赶到,他们立即控制现场,接收人犯,并将安然送往医院,
还找来修理工,为安然的车辆进行修理。
这是一条交通要道,来往车辆全部堵塞。公路上挤满了人群,李老六也夹在其中。他看到许敏和袁方被当地公安带走,他浑身上下像浇了一桶凉水,内外都凉透了。这个财迷,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好在他还算明智,想了半天,自己到派出所自首去了。
安然到医院后,医生认为需要做手术。安然还稍有迟疑,当地刑警大队的文大队长赶到医院。这位素未谋面的同行,立刻通知医院马上手术。
文大队年近五十,却精明干练,一点没有老态。他抓住安然的手说:“老弟,你听我的,马上手术。这里条件不好,我们就转院沈阳。在我们这里出了这样的情况,一切善后都由我来处理。”
文大队真不含糊,一方面安排人护理好手术的安然,一方面派人勘察现场,搜取资料,审讯罪犯。一切都在他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井然有序地进行。并且,他将这一情况汇成电传,向长山市公安局做了通报。钟华局长立刻带人带车日夜兼程赶向出事地点。
再说赵明石设计好新的押解方案,将安然的空车安排走公路后,就从看守所提出了吴晓飞。他们坐的是火车。
火车驰进长山市车站,已是傍晚。华灯初上,偌大的长山市一片灯火的海洋。赵明石怎么也辨不出哪盏灯火属于他的民华和燕燕。这一去数十天音信不通,她母女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化?刹那间,他竟归心似箭了。
可这似箭的归心,在他踩住长山市的土地时,没有了。因为他看到了方天强,以及他率领的长山市公安党委在家的全体成员。他们正在站台等候,赵明石疾步上前握住老局长的手。方天强的手仍是那样有力,他一手拍着赵明石的肩膀,一边说:“辛苦!辛苦!”
在如此规格的迎接队伍里,竟没有主管刑侦的钟华局长。赵明石蓦然间觉得有事发生,他急忙问道:“钟局长呢?”
谭政委回答:“安然在返程途中出了点事,钟华局长已经赶去现场。”
安然出事,出什么事?意外的情况,使赵明石早已忘了立即回家的想法。他和于明威、郝军将吴晓飞押上警车,直驰长山市公安局。
“吴晓飞被抓,吴晓飞在广州落网,吴晓飞已被带回长山市。”这样的消息传到程军的耳中。他的一条腿已经做了手术,创口已经愈合。据医生说:他是永远的残废了。吴庆兰给他做了个不锈钢拐杖,当这把拐杖放到他的床头时,程军的脑袋一下子好像大了许多。他程老大从此就要以残疾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间了。他程军程老大又得叫程跛子,多么可怕的绰号。
听到吴晓飞被公安局抓回长山市,他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公安局抓到的全是他的对手。但他不敢相信公安局是为了他而行动,公安局里有始终不买他账的赵明石,有他屡次触犯的法律。虽然在8·23案中,他是受害者,但公安局是为他复仇吗?他一点也找不出这种迹象。吴晓飞是什么人?曾是他手下的军师。他的落网会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会不会有池鱼之殃?程军是在得意之余想到这点的。想到这点后,他的高兴没有了。他的后背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他变得焦躁不安。他仰面看着天花板思索良久,告诉吴庆兰:“你去看守所,看一下吴晓飞。”
听到程军突然叫她去看吴晓飞,吴庆兰转不过弯来,更弄不出个所以然。她脸色涨红,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程军,半天不发一辞。
程军被她看得很不舒服,冷冷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
吴庆兰没发现程军有什么格外的意思,就问道:“看他干什么?”
程军说了一下要看吴晓飞的道理,并告诉她,主要是摸一下吴晓飞的底。如果可能,最好告诉他不要信口开河。
吴庆兰又说:“公安局刚抓到吴晓飞,能让你看吗?”
程军说:“这我给你安排。”说着话,程军拽出手机当面要个电话。这电话打得很顺利,对方略显为难之后,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并约定了时间。
然后,吴庆兰走进了看守所的会见室。吴庆兰在会见室里,发现凳子都是水泥砌成的,和这个房间是一体建筑。她在那里等候,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终于听到走廊那头传来铁镣击在水泥地面的响声,那响声既缓慢又有节奏又振人发聩。
这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吴庆兰不禁站了起来。“咣”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吴晓飞出现在吴庆兰面前。他已被剃了光头,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手上锁着铁铐,脚下拴着铁镣。为了走路方便,在铁镣上拴了一根绳,他用双手提着沉重的铁镣,双腿向外分开,一步一步挪进接见室。看见是吴庆兰,他先是一怔,接着竟有泪水从眼角滚落。
看着此刻的吴晓飞,看着他不着边幅、神不守舍的样子,看着他青青的光头下的一双无神的眼睛,再想起驾着皇冠、叼着红塔山、头发和皮鞋一样黑亮的吴晓飞,又想起边境小城的夜总会,想起那情意绵绵的晚上,吴庆兰也不禁悲从心中来,泪水从她的杏眼泻出。要不是管教在前,她真能扑上去叫一声“吴哥!”。
她忘了程军,忘了程老大交给她的任务。她情真意切的拽着吴晓飞让他坐下,并拿出她买的烧鸡、水果、香烟,上供般摆在他的面前。吴晓飞万万没想到,吴庆兰会来看他。他的惊讶,没有压住他的感激。他身陷囹圄和自由咫尺天涯的时刻,董倩没了,许敏不知哪儿去了,只有吴庆兰出现在这冷气森森的监狱,他心里真是百感交集。面对吴庆兰的烧鸡和果品,他是一口也咽不下。吴庆兰也真不含糊,她知道他愿意抽红塔山。她掏出一支点着后递给吴晓飞。吴晓飞在烟雾中情绪有些稳定,他开口说道:“兰子,你不应该来。”
“我怎么不该来?我不该来,谁该来?”吴庆兰不记得她此行的角色,只是觉得此刻来看吴晓飞是天经地义。她又随口劝道:“事已至此,上火也没用。心要放宽,事要少想,该吃的吃一点,保重身体是最要紧的。”
吴晓飞更是感激地点点头:“我会的。”他又说:“看来我们此生是没有缘分了,你也多保重。回去转告大哥多保重。”
吴晓飞说这话是有很多含意的,刑警大队从他回长山市以来审过他。话里话外,问的最多的就是程军团伙内部的事。看来,公安局决不是就8·23来抓他吴晓飞,而是抓他吴晓飞的背后,有更大的举动。聪明如吴鬼,他不能不认识到程军的末日就要来临。因为,他知道程军的团伙是个什么样的团伙。他也知道程军的财富有多少是合法得来的,有多少是巧取豪夺的。更何况从自身的体验中,他意会到,这个政权的强大。监狱高墙面前,个人的意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现在,他才终于发现,他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怎么能允许黑社会的存在?暴力和金钱怎么能对付得了法律和正义?他也终于认识到,为什么西西里只能存在于意大利,而不能生存于社会主义的东方。
他叫吴庆兰转告程军保重,无非是兔死狐悲的意思。吴庆兰没有理解,只是在管教将她与吴晓飞分开,她走出监狱的黑门时,才想起程军叫她来的真正意图。她想回头已不可能,她只能从吴晓飞的这句话来分析咀嚼,来思索吴晓飞的态度。
因此,回到医院,吴庆兰告诉程军,吴晓飞还是忠于他的,用枪打了他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一再要程军保重,就是希望程军伸出援救之手。其实,所有这些,都是吴庆兰的一厢情愿。
程军铁青着脸,听完吴庆兰的叙述,略微放下心来。他在想,看来,吴晓飞暂时还不能出卖他。他这种想法还来源于另一个出发点,出卖他程军,对他吴晓飞来讲也没什么好处。因为,程军团伙的一切,无不与他吴晓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军将事情往好处去想,铁青的脸有些放开。他正在思索,苟连君从门外走进,并高声说:“大哥,你看谁来了?”
程军在床上欠身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苟连君身后跟进的一个银发苍然的老者,正是万里之外的方家正。程军急忙将手伸出,口中说:“大哥,你怎么来了?”
方家正健步上前,将手杖挂在腕上,伸手抓住程军,微笑着开口说:“我来看看老大,不可以吗?”
方家正自从离开长山市,和程军的联系始终不断。尽管听到消息迟了一点,还是立刻乘飞机从珠海赶来。程军握住方家正的手,久久不放。他不能不感动,萍水相逢,赌场一搏,方家正对他的友情如此投入。“大哥,兄弟惨了!”程军说这话时一脸的凄然。
“哎!兄弟,人在世上,最怕的是失去信心。只有跌倒了能爬起,才是英雄好汉。”方家正的语言和他的身板一样硬朗。
方家正的到来,使程军暂时忘掉了狱中对他具有潜在危险的吴晓飞,忘掉了长山公安。他强撑着坐上轮椅,让他的手下抬着他再一次来到保险大厦的19层,再一次和方家正喝上法国人头马。
这一次临走,方家正给他留下一个硕大的纸袋。从他凝重的神色和纸袋的分量看,程军能猜到那是一份特殊的礼物。
方家正走后不久,程军带着伤愈的汪起超离开了医院。
第十五章 捕获小跟班警察局的审讯
又是几个昼夜,赵明石熬得心头发热。一张口似乎那颗疲惫已极的心就要跳出来,但他的心情还是很振奋的。他将暖水瓶的水倒进洗脸盆里,用那里的水浸透毛巾。然后,将毛巾放到脸上。温热、湿润的毛巾烫开了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并透过毛孔将那股舒适、那股得意传向全身。这股舒适,使他睡意迅速升起。大脑里开始一片模糊,他头向后一靠,就在他办公室的高靠背椅子上睡去。
于明威走进办公室,他人高马大,脚步声非常沉重。可这沉重的脚步声,并没有惊醒昏睡过去的赵明石。于明威瞪着布满红丝的眼睛,看了看他们队长的睡相,就什么也没说地悄然向后退了出去。
对吴晓飞的突审,已经进行了五天五夜。其他人可以轮班休息,赵明石却要盯在那儿。他既要掌握审讯的节奏,还要掌握审讯人员的情绪。这是刑警和犯罪嫌疑人之间的面对面的心理交锋,心理肉搏,心理的厮杀。唇枪舌剑同样有刀光剑影。刑警们要的是敌人的无条件投降,通过敌人的缴械,彻底查清他的犯罪事实。而嫌疑人却要负隅顽抗,步步设防,能保留,则保留。
吴晓飞再一次走进审讯室,他的步履变得沉稳,目光变得坚定了。不可否认,吴庆兰的探监,在他心理上起了一定作用。在那重重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