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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说什么大恩大德的,我可受不起。”玉瑶说着,转身欲走,又回头道:“刚刚你也听到了,大奶奶把席面赏了王妈妈和她男人,不过依我猜想,这会儿她一定对针线房的人说,这席面是大奶奶赏给大家的。趁着大奶奶在用午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妈妈思量着玉瑶的话,越想越是后悔。她呆呆地站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终于有小丫鬟唤她入屋。
云居雁知道玉瑶已经演了上半场。她端着茶杯悠悠地吹着茶沫,看着水面漾起的阵阵雾气,许久才问:“你手头很拮据吗?”
“大奶奶,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会尽快把银子还上。”
“怎么还?去当铺典当?”云居雁不悦地反问。
李妈妈一下子愣住了。家里的银子全都是她婆婆和丈夫掌管着,之前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借钱的。
“你一共借了多少银子?”
“一共五十六两……”
“嘭!”云居雁把茶杯重重撂在了桌上,气恼地说:“你就为了这五十六两让府里的人对你指指点点,在背后说我的闲话?”
“奴婢该死。”李妈妈急忙跪在了地上,冷汗涔涔。
沉默片刻,云居雁转头对玉瑶说,“你去称银子给她,以后从她的月钱里面扣。”
“大奶奶!”李妈妈急急抬头,哀求道:“奴婢愿意写借据,奴婢一定在两个月内把银子还上,求您千万不要让奴婢的婆婆知道这件事。”
这话看着前言不搭后语,但云居雁马上明白了,李妈妈之所以在外面借银子,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借据不用写了,我谅你也不敢不还。不过我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你看来,那些在背后说你是非的人,远比家里人来得亲近。你宁可让他们看笑话,也要瞒着本该与你最亲近的人,枉你婆婆一直替你说好话,还在自己的手艺全都教给了你。”
话音刚落,玉瑶已经拿了银子出来。云居雁不再看向李妈妈,转而吩咐玉瑶:“把银子拿给她,明日记得提醒王妈妈,让她一定要替我好好督促着这批秋裳,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李妈妈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玉瑶赶忙把银子塞给了她,拉着她走了出去,压低声音说:“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也听到了,大奶奶只想把这次的秋裳做好,依我看,你还不如好好和肖妈妈合作,把事情做妥当了,大奶奶看在眼中,这口气慢慢也就顺了。”
送走了李妈妈,云居雁不过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张铁槐和张泰准时到了。云居雁在书房见了他们,吩咐他们一个去接青杏的车队,安置她和阿里耶在京城住下,一个去永州给云辅送贺礼,再向她父母问安,顺便把她抄写的经书送去寿安寺。
两人领命而去。刚走不多会儿,余妈妈让人送来了一个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糕点。云居雁拿了糕点去见沈绣。妁桃的事,她连续几日都无法与青纹和桂嬷嬷单独接触,只能另想它法,而沈绣极有可能就是暗中掩护妁桃进入凝香院的人。
在丫鬟的带领下,云居雁刚跨入大门,就听身后一声呼唤:“大嫂,您来找三妹?”
“二叔。”云居雁只能回身行礼。之前的两本曲谱虽然没有还给他,但沈君昊已经替她送了回礼。她相信沈君昊也暗示过他,他不需要再送她礼物。
待丫鬟们行过礼,沈君烨的目光从云居雁身上移开,复又转回她身上,笑道:“既然大嫂有事找三妹,那我过会儿再来。”
云居雁知道这不过是一句话客套话,目的是让她开口留他。她只当没听明白,正想揭过这个话题,沈绣迎了出来。她唤了一声“大嫂,二哥”,又对沈君烨说:“我刚刚还在想,二哥一向守时,今日居然迟到,原来是在门口遇上了大嫂。”
云居雁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这话分明在说沈绣与沈君烨有约在先,可是她之前明明命丫鬟过来问过沈绣这个时辰是否有空。如果她约了沈君烨,理应告之她才是,而不是在院子门口说出这样的话。以她的了解,沈绣不可能这般行事。她转头朝沈绣看去。
第411章 动作
沈绣对着云居雁笑了笑,邀她与沈君烨一起入内。沈君烨嘴上说她们若是有私房话,他可以晚些再来,目光却朝云居雁瞥去。他如此明显的动作,云居雁若是再不做声,四周的丫鬟不免奇怪,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闲话。因此她只能附和沈绣的话,声称自己只是闲来无事找沈绣闲聊罢了。
入了院子,就见桂花树下已经摆了茶水座椅。沈绣命丫鬟添了一副茶具,一把椅子,分别请沈君烨和云居雁坐下。
云居雁不知道这对兄妹是何意,不敢冒然探听妁桃死亡当日的事,更不敢多做逗留,只是与他们闲话了几句便回了凝香院。
本来云居雁打算查清了妁桃的事再清理院中的丫鬟,可事情一天一天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思量过后,她叫来了当日诬陷秋兰的几个丫鬟,告诉她们,她们做出这样的事,她不能再留她们在凝香院了。
这些日子,丫鬟之间流言四起,她们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但亲耳听到这话,众人哭的哭,求的求,屋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这是云居雁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心软,只说她心意已决,同时这也是薛氏的意思,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
傍晚,沈君昊从外面回来,马上感觉到了院子的气氛与平日不同。“发生了什么事?”他问云居雁。
“我借着秋兰的事,把第一批丫鬟打发走了。今晚她们整理了自己的东西,明日拿了这个月的工钱就会离开。”
“你不是说先要查清楚妁桃的事吗?”沈君昊由着云居雁帮他换衣裳,说话间还不忘搂着她的腰掐了一下,看她没有像平日一样说他,他紧张地问:“有事发生?”
云居雁看四周服侍的丫鬟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这才答道:“早些时候,我问三妹是否有空,我去找她喝茶。结果在三妹的院子门口遇上了二叔。”
“你觉得不是巧合?”
“巧合不巧合只是其次。我只是有一种感觉,觉得妁桃的事或许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耽搁其他的。”
沈君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和云居雁都仔细看过丫鬟们的供词,一致觉得疑点在沈绣身上,偏偏沈绣是他的妹妹,若是真的开口问了,她一口咬定是他们冤枉她,闹个自杀什么的,那便鸡犬不宁了。他低头看着云居雁。只见她低垂眼睑,正专心为他扣着扣子,他心中又酸又软。她为他承受了太多,他能想象她面对妁桃时的恐惧无助,最重要的是,他爱她,他承诺过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明天晚上之前或许会有结论的。”
“你说什么?”云居雁没有领会这句话的含义。
沈君昊伸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声说:“是我犹豫不决,其实我早该这么做了。”
“你想怎么做。”
沈君昊摇头。他不想细说,可是她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们说过要对彼此坦诚的。他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会冒充母亲的人。让三妹的贴身丫鬟把当日的事说清楚。”
“若是让母亲或者父亲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即便是祖父也不会赞成你这么做的。”云居雁直摇头。如果他们是薛氏或者沈伦,可以直接叫了沈绣的丫鬟逼问,可他们只是兄嫂,家里还有长辈。转念间,云居雁又想到沈君昊不可能在薛氏的眼皮子底下假冒薛氏的人,抓住沈绣的丫鬟逼问。“你要在府外利用那个丫鬟的父母要挟她?”她想想又觉得不对。追问:“为什么一定要冒充母亲的人?”
“差不多是这样。”沈君昊含糊其辞,又有些担心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择手段?”
“我只是担心。”云居雁紧握着他的手。
“没什么可担心的。或许母亲心中清楚,但表面上我不会把自己卷进去的。”沈君昊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云居雁在此刻终于意识到。如果她能架空薛氏,如果是她在掌家,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控制沈绣的丫鬟,根本不用如此迂回曲折。她不屑与薛氏争权,她只要她和沈君昊的将来,她不稀罕什么名分继承权,可是如果她只是沈家的小媳妇,就永远只能受制于人,没有一丝主动性。“不如我去找母亲谈一谈。她比外面更紧张这件事。一旦知道事情与三妹的丫鬟有关,一定会想办法问清楚的。”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摆在了明面上,她会有所顾忌的。如果我的方法不行,你再去找她也不迟。”说到这,沈君昊转移话题问道:“针线房的事如何了?顺利吗?”
云居雁只道针线房一切顺利。她心知沈君昊心意已决,况只能紧张地叮嘱他:“千万不要闹出人命。”
沈君昊笑着应下,当晚就命马管事去安排。
第二天,云居雁自早上开始就身处惶惶不安中。在永州的时候,很多的事情都以死亡为结局。她有深切的预感,这事也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直至中午时分,府中依旧静悄悄的。她去向薛氏请安的时候,玉衡院也与往常一样,只是气氛又比前一日凝重了不少。隐约中听说,昨晚有小丫鬟不小心跌落水井,一早被拉了出去。想来薛氏已经开始严刑逼供了。
玉瑶在云居雁与薛氏说话期间终于与青纹单独说上了话,可青纹虽然态度和善,有问必答,但回过头想想,她根本就什么都没说。玉瑶只是知道了沈君茗现由两个奶娘看着,除了薛氏,其他人都不能轻易靠近。薛氏表面上说,是因为上次他走丢了,所以要特别小心,但知道内情的都明白,当日薛氏找的不是儿子,而是妁桃。沈君茗根本从未走丢。薛氏已经在防着玉衡院的所有人。
午饭过后,赤芍匆匆回来说,她们看到沈绣的一个丫鬟心急慌忙地往府外去了。云居雁马上意识到,沈君昊一定是抓了那个丫鬟的父母。漫长的等待中,太阳落山了。云居雁越等越不安,越等越心急。
差不多是晚饭的时候,长顺急匆匆回来,对着云居雁说:“大奶奶,大爷被王爷叫去了。大爷让小的告诉大奶奶,您什么都不知道。”
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她一直不明白沈沧到底想干什么。而她突然想到,如果沈沧一直派人注意着沈君昊的一举一动,必然知道他做了什么。她想去枫临苑,但理智告诉她,她若是去了只会给沈君昊添乱。
“冷静!”她默念着这两个字,深吸几口气,对着玉瑶说:“你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我要找个理由去给母亲请安。”
枫临苑中,沈沧瞪着沈君昊,一脸不满。沈君昊低头不语,却无任何小心翼翼或者惶恐不安。随着天际最后一丝晚霞的消失,房间渐渐陷入了黑暗。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孙儿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沧不怒反笑,续而又质问:“我对你说过多少次,男人大丈夫,最忌讳的就是心存妇人之仁。”
“祖父,您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把人杀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兔崽子,你这是在说我坏了你的好事?”沈沧被气得胡子乱颤,扬声对外面说:“来人,掌灯!”随即恶狠狠地瞪着隐约的身影说:“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什么‘好事’。”
守在外面的人听到沈沧的吩咐,不由地吁了一口气。若是屋内再没动静,他们只能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