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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沧刚刚得知,已经有人在说,云居雁进门不足两个月,就闹出了一尸两命的事,若是再传出其他闲话,南京陈家不见得愿意把女儿嫁进来,同时其他人的婚事也会生变。此刻沈沧正是一肚子火,在他看来。这事薛氏和云居雁都有责任。
沈君昊感觉到沈沧的心情很差,却猜不出刚才的管事都说了些什么。他继续道:“祖父,母亲处事一向谨慎,相信妁桃从庄子回府,知道这事的人很少,母亲定然早已吩咐他们不能乱说话。凝香院内,看到妁桃的除了居雁和她的两个丫鬟,只剩二弟和三妹了。大家都不愿意事情闹大,定然不会多言。是不是,二弟?”他转头看沈君烨。
沈君烨意识到了沈君昊邀他一起进门的原因。他连连点头。只说自己没有与任何提过妁桃,也告诉了沈绣,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沈君昊回头对沈沧说:“四叔父、四婶娘自然是十分疼爱五弟的,也想事情早些了结。如今只要问问五弟的小厮是什么居心,受何人指使,事情就过去了。若是祖父还是不放心,可以请母亲稍稍留意,母亲做事从来都是周全谨慎的。”
随着沈君昊的这番话,沈沧算是看出来,他主动搀和这件事,根本就是想护着云居雁,生怕事情扯上她,生怕有人说她的不是。
沈沧想起自己要沈君昊为他做一点点事,他都要与他谈条件,沈沧故意想让他着急,板着脸说:“你母亲事情多。我看居雁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她,怎么说都是你的事,没道理你成亲了,还要你母亲为你们操心。”
“祖父,我们都是晚辈,总不能过问四叔父,四婶娘的事,再说居雁一日三餐都要喝药,马大夫说了,要好好调养。”沈君昊流利地回答。他相信沈沧一定知道云居雁在喝什么药。他要看看在祖父心中,到底是未来的曾孙重要,还是与他怄气重要。
沈沧原本就觉得在妁桃的事情上,薛氏一定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一直打算让薛氏善后,再给她一个教训,刚才的话不过是吓吓沈君昊罢了。看沈君昊有恃无恐的,心中更是怄得要命,可他已经老了,曾孙比其他事情更重要。他轻咳一声,装模作样说:“既然她的身子还没好,那就只能让你们的母亲处置。”接着又把目光移向沈君烨,依旧绷着脸说:“记着你刚才说的话。还有,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要懂得分寸。”
沈君烨急忙应了,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沈沧瞥了他一眼,当着沈君昊的面问:“那天你何以凑巧和三丫头一起去了凝香院,又凑巧知道妁桃在卧室?”
沈君烨再次擦了擦汗水,低头说:“回祖父……那天三妹陪着大嫂回凝香院……母亲说十一弟顽皮,躲了起来,让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去找,我怕……”他听到沈沧的轻咳,急忙转口道:“我怕十一弟躲在凝香院,正巧遇上三妹,就想和她一块去找找。听到大嫂呼救,我只能撞门,然后看到了妁桃……”他把后面的事也具体说了,只是略过了自己抱云居雁入屋那一段。
虽然沈沧欲盖弥彰,但任谁都听得出,沈君烨的意思是他怕薛氏制造混乱,对云居雁不利。沈君昊虽心知肚明,但也只是默默听着。沈沧瞥了他一眼,命他先行离去,单独留下了沈君烨。
出了房间,沈君昊深深吸了一口,却依然觉得喘不过气。他不喜欢这个家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沈家需要的不是整顿,而是新生,或者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这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上有父亲与祖父,他只能快步往凝香院而去。
走到正屋的门口,赶走向他行礼的丫鬟,他看到云居雁正拿着什么东西对着烛火细细观察。她的嘴角带着笑,她看得很认真,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一般。
“你在看什么?”他有些吃味。她专注的目光只属于他一个人。
云居雁把东西握在掌心,看到是他,高兴地上前,把手掌摊开,献宝似地说:“你看,这是舅母下午差人送来的,好看吗?”
沈君昊看了一眼,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问:“无缘无故的,怎么送你东西?”
“你认不出来了吗?”云居雁把东西拿在手中,轻轻一掰,原本椭圆形的一块玉,瞬间变成了两个笔架山。“你要哪一个?这是我请舅母找人替我雕刻的。”
沈君昊拿起她手中的东西细看。他把两个笔架合在一起,只听轻轻的“咯”一声,笔架山又变成了一块椭圆形的玉。“亏你想得出来。”虽然觉得她让人专门做这个挺无聊的,但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你还没认出来吗?”云居雁有些失望。这是用他送她的那块原石雕刻的。
沈君昊看她这样的神情,把笔架山拿在手中细看,终于发现玉石的色泽很熟悉。“我还以为你会做成簪子或者耳坠。”
“我怕二婶娘或者其他人会再来找它,所以索性把它改头换面。你会不会怪我自做主张?”
“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自然由你处置。”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索性抱住了她。
云居雁看屋里没人,这才任由他拥抱着。从他进屋那刻她就发现他的情绪不高,这才努力与他说话。她本不想问的,但还是忍不住说:“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在祖父那里,五弟说,妁桃的孩子是他的。”
“……”云居雁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与这事也脱不了关系。”他口中的“她”是薛氏,“这次你幸好没事,可下次呢?我们防得了一次、两次,放得了一年,两年,十年吗?”他觉得很悲哀。他要防备的都是家人。“中午你问我,你能相信二弟,三弟,三妹他们吗?我真的回答不了。我与二弟走得最近,我也三弟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三妹从小就喜欢跟着我和二弟,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我相信他们。”
“不管怎么样,你至少可以相信我。”云居雁觉得自己这话干巴巴,毫无说服力,可是她想不出其他劝慰的话。其实她多少能明白他的感受。云惜柔对她的敌意,云梦双对她的继续,其实都是类似的。
沈君昊能感觉到她环住了他的腰,她试图安慰他。他轻轻笑了笑,突然说:“对了,我们有一笔账要算一算。”
第393章 装可怜
听沈君昊笑着说要和她算账,云居雁心中狐疑。正思量之际,就听他在她耳边说:“这辈子只有我才可以抱你,亲你……”
“你又开始胡说。”
沈君昊摇头,突然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很正经地告诉你,不管是谁,你都不可以让他碰你一下,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云居雁反驳,却从他眼中看到了认真,“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算账?”
沈君昊看着她,他更加确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人的思维很多时候都是很主观的。当他认定她不喜欢自己,她的心中藏着别人,他看她的行为举止,哪都不对劲,可现在,当他知道她一直爱着他,再回过头想想,除了争吵时的言不由衷,她在他面前一直展现着最真实的一面,哪怕别人对她再好,她最信任的一直是他。在知府衙门门前,即便她的父亲也在,她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他。
“我真是很傻。”他摇头叹息。他怎么能怀疑她故意隐瞒,哪怕只是一丝丝也是他愧对她的信任,“以后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的话。”他低声承诺。不管这是不理智,还是盲目,他不在乎。只有她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云居雁完全被他弄糊涂了。他一会儿要“算账”,一会儿又一个人在那里自责。“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话音未落,他已经抱起了她。
云居雁惊呼一声,只能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你干什么!”幸好屋里没有其他人。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小声提醒:“我们还没用晚膳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低声嘲笑,抱着她走向椅子,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
云居雁一下子涨红了脸,恼怒地说:“放我下来,我要去准备晚膳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拿他没办法。他在人前人后根本就是两副脸孔。她挣扎着欲离开。他却怎么都不放手。
“我刚刚挨了祖父的训。”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妁桃给我戴了绿帽子,就连五弟也和她……”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很需要别人安慰的模样。
云居雁有些疑惑。她一直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可他现在的样子又满是失落。听他又叹了一口气,女人天生的母性在她体内无限膨胀。她忘记了挣扎,搂着他的脖子认真地劝慰:“你不要这么想,这事根本和你无关。再说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一个丫鬟……”
“祖父说,那些事都是因我而起。”他语气中的受伤是假,但他并没有说谎。
“祖父不过是说说而已。”她学着他以往的动作,轻轻用手指拍拍他的脸颊。
随着她的动作,他能闻到她衣袖中的花香,他能感觉到她修长细腻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他摁住她的手背,让她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脸。“不管怎么样,整个下午发生的事都让人很泄气。”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他低头靠近她。“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云居雁被他看得不自在,瓮声瓮气地说:“你只是说过。我长得勉强还算过得去。”
“如果我现在夸你很美丽,很漂亮。是不是有奖励?或者说,是安慰,就当是抚慰我受伤的心。”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说的。
云居雁以为他这是要亲她,可是他却没有,只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她的心“嘭嘭”乱跳。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又要她主动亲他。他离她这么近,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下。他的掌心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她的手指正划过他的脸颊。这些都是赤裸裸地引诱。他在引诱她亲他,可他偏又不说出口。
“你……”她的声音在颤抖。又甜腻得几乎能滴出蜜。“你快放我下来!”她避开他的目光。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手背,转而捧着她的脸颊。他恳切地要求:“再说一次你爱我。”他不许她避开他的目光,“再说一次,或许我就不会觉得难过,也不会泄气了。”他在装无辜,更在装可怜。
云居雁发现他根本就在博同情,可是即便明知道他是假装的,他只是又在逗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他没再按着她的手背,但她的手心依旧紧贴着他的脸颊。她的拇指轻轻滑过他的颧骨。她失神地看着他。她很想亲他。
她因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她依旧想亲他。这是发自心底的渴望。她的手从他的脸颊滑至他的脖颈后。她把他拉向自己,闭上眼睛迎向他。
……
缠绵的亲吻之后是激烈地喘息。他们总是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才舍得放开对方。
“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沈君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吸吮着她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在她耳边说:“我怀疑妁桃的孩子是二弟的,但我不能确定。下午我试探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那孩子和五弟有关。”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沈君烨应该很清楚,如果他没有百分百信任云居雁,他一定会介意他曾抱过她,而他却在枫临苑冒然对他说了,甚至还说他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