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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媛!”曼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呼,冲过去抱起了她,对着医学院大楼狂喊,“姜雪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居然射伤了日之媛,你这女妖!巫婆!白骨精!神经病。”
“雪言……为什么?难道你对她的好都是伪装,都是为了在此时此刻把她一箭射死吗?不,我不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但是你为什么要松手射箭?难道你为了保护你所有的,真的可以伤害别人?我不相信。”真秀喘息着,这一阵扭打实在有些超过他目前体力所能承担的范围,他没立刻站起来,只是向那边楼顶望去。只见雪言手上的弓是空的,她满眼漠然,冷冰冰地看着这边的状况,竟然一点儿都不为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后悔。
“真秀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雪言凝视着隔着一座楼的真秀,“他不知道日之媛要跳楼,他以为我存心要射死她?嘿!”雪言冷笑,“我如果要射死她,她现在还会活着吗?我的箭法没有这么拙劣。不过我不否认,我存心把她射伤得很重!谁叫她总要坏事?总要把别人已经完美的幸福破坏得乱七八糟?日之媛,对不起,虽然我很同情你,我也鼓励你和我抢,但是我发现你很危险--你的吻,真秀竟不能拒绝。你是这么温柔这么充满热情,你是这么美这么惹人怜惜,你可以吻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能容忍!我也是女人,我也会嫉妒,我没有你善良。此时此刻,我才知道我很伪善,我不能容忍真秀吻你,怜惜你。其实,我原本相信真秀不可能会为你动心,可是我刚才看见他吻你的时候眼里也有温柔……我是那一种受到了威胁就会拼命保护自己的女人。对不起,日之媛,我们是敌人,是敌人!”
她的眼神好狠毒。真秀不知道她的箭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她是事先准备好的,那未免太可怕了。难道她处心积虑,早就想除掉日之媛了?她是要这样打破日之媛的童话吗?她的嫉妒可以让她做出这种事吗?虽然她是被“培养”长大的,但是他始终相信她心底存留着善良。真秀站了起来,双手插进口袋里,他一言不发,只是望着雪言。
雪言依靠在医学院大楼的楼顶,风吹着她长长短短的头发一阵阵地轻飘。她的影子背着夕阳,在夕阳里,孤远又寂寞。
真秀看了她一阵子,雪言甚至可以看见他眼里闪过了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情,但是他随即转过头,朝曼棋抱着日之媛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不会死的,我射的是她左肩。虽然我也可以吓唬她一下,把她从栏杆上吓下来,但是也有可能会使她跌到栏杆外面去,所以我故意射中了她,让她背后受力,跌到里面来。不过,我本来可以让她伤得很轻,可我却故意射得很重……我是有罪的……”雪言胸口沸腾的感情混合着嫉妒、自嘲和凄凉。冷静下来后,她清楚地知道,故意伤害人是有罪的。
她应该跑掉,否则她要被起诉的。
“我……原先是想救人的,不过我承认我想伤害她。”雪言茫然地望着真秀消失的背影,他竟然没朝她看上一眼。她曾经答应过他不伤害任何人的,她失信了……虽然她本来是真的想要救她的。
冷冷的天台上,只有绕城飞累的白鸽陪伴着她。无声无息之中,一滴眼泪掉落在地上,很快被冷风吹干,了无痕迹。
很快地,有脚步声冲上屋顶,很多人带着武器把她围了起来。雪言没有动,她还是逃不过这一天,那几个月的快乐就像虚幻一样,对她来说是假的。真秀不会原谅我。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吗?我本不该奢望幸福,我本不该施与善良,我更不该在从妖怪变成人之后,依然用了妖怪的手段伤害了那个琉璃一样的娃娃。归根到底,我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个妖怪,妖怪总会忍不住把喜剧变成悲剧。
大家都呆呆地看着她,因为她哭了。虽然她没有出声,但有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掉了下来,掉落在她身前的地上。她的脸色苍白而漠然,笔直地向为首的保安和警察走过去。每个人都看到她一脚踩在了她刚才滴落的泪痕上,然后她对着警察伸出了双手,什么也没有说。
雪言被警察带走了,原因是故意伤人,可能要被关上几天。日之媛没做伤情鉴定,如果日之家不起诉的话,她就会被关在拘留所里十五天。而如果日之家要起诉的话,她可能会面临刑事诉讼。
“日之媛?”在日之媛的床边,曼棋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日之媛轻轻地无力地睁开眼睛,她已经昏睡四天了。雪言那一箭让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结果引发了心脏病,差一点儿就在曼棋抱着她去医务室的半路上死掉。
“我……怎么了?”她怯生生地问。
“你跌在地上,昏倒了。别怕,没事的。”曼棋尽量不吓到她。
“箭……好痛好痛……箭……”日之媛的记忆还在那突如其来的一箭上,她完全没有想起来之前她是被真秀和曼棋的扭打吓坏了而想要跳楼,也忘了她强吻了真秀,她的记忆只停留在突然有一支箭射伤了她。她好害怕!
“别怕。”有人语气温柔地说了一声,“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想它了。”
日之媛慢慢把头转过来,“真秀?”她颤声说,“我好害怕。”她慢慢握住真秀放在床沿的手,“真秀不要走,真秀陪着我……”
真秀的脸色不太好,前几天殴打的痕迹还留在脸上。他看了曼棋一眼。
曼棋虽然极其不情愿,但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刺激她,于是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雪言她为什么要射你一箭?”真秀眼里有愧疚,他不应该在日之媛面前和曼棋打架,结果弄成了这样,被一桶冷水浇灭了所有的爱恋和热情。
“我不知道,我好害怕。我站在栏杆上,然后就有箭……有箭飞过来……”日之媛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完全没有把她跳楼未果的事和雪言这一箭的作用联系在一起。她根本没有那么聪明,何况她也不是下定了决心要自杀,她只不过是被自己做的事吓坏了而已。自杀的念头过去了就忘记了,而被伤害的印象却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她从小到大,不要说被人射伤,连责骂都没有承受过。
真秀做梦都想不到日之媛所谓的“站在栏杆上”,是她站在三楼栏杆的上面。任何人都会凭着常识,以为她是靠着栏杆站着的。他的脸色黯淡了,“她为什么要射你一箭?”他这句话是自言自语,因为他始终不相信雪言会无缘无故射中日之媛。但是,她确实在事前说了,如果他们两个不住手的话,她就射死日之媛。还需要什么理由吗?雪言认了,每个人都看见了,只有他依然不愿意相信,依然在为她寻找解释的借口。
真秀慢慢抽回手,插进了口袋里。
日之媛微弱地呼唤:“真秀在怪我?”
“没有。”真秀笑了笑,“没有怪你,你睡吧,让身体快点儿好起来,我才会高兴。”
日之媛很听话,闭上眼睛。
“笃笃。”门口两声轻敲。
真秀抬起头来,看见藏血在门口示意他出去。
真秀走出门外,关上了房门,和藏血走到了另外一边的走廊上。“怎么样?”他问的是雪言的消息。
藏血也显得有点儿累,摇头,“很不好,听他们说,雪言一开始一直不承认她是要杀人,她只承认她想要让日之媛受点儿伤,但是她绝对没有要杀人。一直到他们告诉她,因为她那一箭,日之媛差点儿死了,她才沉默。之后,他们说她什么都认了。”他摇头,“这样下去,可能不只告她伤人,还会告她杀人罪。我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强烈的嫉妒心?一直以来,她对日之媛不都是很好的吗?”
“我不知道。”真秀默然。
“你没事吧?”藏血也很烦恼,“你的脸色很不好,不舒服?”
“有一点儿。”真秀回答,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也许当初我决定要好好爱一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的眼睛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别这样。”藏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样消沉,都不像我认识的真秀了。别泄气,我相信你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不,我没有信心。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我对自己没有任何信心。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因为我完全不理解它是怎么开始的。”真秀惘然地看着天花板说。
“要不要去拘留所看一看雪言?也许,你亲自去问问她,情况会不一样的。”藏血安慰他。
“你已经去过了,不是吗?”真秀笑了笑。
藏血点头。
“她会对我说的,对着你也会说。”真秀摇头,“她不愿说的,怎么样都不会说。她是那么倔强的女孩,总是拼了命地保护自己。”他的眼里有淡淡的泪光,最终抬起一只手按在自己脸上,“我不敢去,我害怕去了以后,我心里那个雪言会彻底崩溃。藏血,我好难受,我要怎么办?”
藏血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真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真秀,你别想那么多了,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真秀只是牵动嘴角笑了笑,“我这叫做活该,我总是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所有的事。”
“就算你觉得雪言让你失望,觉得伤害了日之媛很抱歉,也不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藏血埋怨,“而且,我们家不会告她的,你别烦了。”
“为什么?”真秀精神一振。
“反正日之媛最后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而且雪言她……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也是很可怜的,所以我们家决定不告她。等十五天一过,她就可以出来了。”藏血耸耸肩。
“谢谢你。”真秀知道,要让日之家做出这种决定,藏血一定出了很多力。与其说藏血在保护雪言,不如说是在保护他的心情。
藏血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朋友嘛。
拘留所。
当警察把日之家不起诉她的消息告诉她后,雪言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她自从被抓进拘留所后,就没有任何笑容,像个活僵尸。别人不问她,她不会说也不会笑,满怀心事,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有一度,拘留所的人怀疑她会自杀,但是和她说话后,发现她的神志很清醒。她并没有发疯,只不过沉默而已。
她真的差一点儿杀死了日之媛!她忘记了她有心脏病。虽然她本来是想救她的,但是真的差一点儿杀了她啊!她是杀人凶手。
他们问她为什么会带着弓箭上天台,她没有回答。那副弓箭是被什么人忘在天台上的,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在那里。但是她猜得出来,因为要期末了,射箭班的同学也许在宽阔的天台上练习射箭。但是,这样的回答是根本不会被相信的。她自嘲,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说了和没说一样,还会引来一阵嘲笑,嘲笑她连谎话都编不好。
所有的人都相信她要杀人,包括真秀。能怪谁呢?是她自己说要射死日之媛的,虽然她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分开,她是为了保护真秀。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在自己差点儿害死日之媛之后,再告诉别人那是为了救她,所以